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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调戏了

    那个一直压在她心里已经有五六年的疑惑在此时再次冒出头来。

    那次被拍花子拐卖的时候,庆大娘见了她被凌辱后的模样,当即改了主意,改道去长安,说是要把她献给一位贵人。当时,她就隐约猜出自己与某人的容貌可能有些相似,尤其是在脸颊红晕、面带羞涩的时候,那时,庆大娘明言让她代谦和与张明芳受过,一个原因是她身份低微,另一个大概便是她的容貌了。

    同昌细细打量了幼微一下,恍然点头:“听姑母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以前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幼微以前从未这样盛装打扮过,穿着都很朴素,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三皇子蜀王听到姑侄两个的对话,眼阴沉沉地盯着幼微,忽而想起了什么,又细细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幼微却心下微惊,听她们的口气,当初要把她献给的那个贵人,应该就是皇室子弟了,却不知具体是谁。

    广德公主向幼微招招手,和蔼问着:“同昌的玉炭膏是你做的?”

    幼微点头,应道:“是。”她忙放在塌几上的紫色匣子打开,从里拿出两盒象牙木膏子,向同昌递过去:“民女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知道公主喜欢这膏子,但一时半会儿就制不成,所喜民女这里还留有几盒,这两盒一并献给公主!”

    同昌惊喜地说道:“你当初竟然一下子制成这么多盒?我听筱九说这膏子难制,即使凑齐了材料,也可能十份中才会有一份成功!”

    幼微微微笑:“民女是用了五六年的时间研制的,材料足,浪费了好多,才勉强制成的。”

    同昌当即打开一个盒子,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便慢慢溢出来,似龙涎香,似檀香,又似花香,木香,每嗅一次便感觉到不同的味道。

    就连离这边甚远的女客们也都停止了交谈,朝同昌这边望着,一边问:“这是什么香?好生奇特!”

    同昌周围的几个公主都略带羡慕地望着她,有一个长相乖巧、眼神明亮的仕女好奇地问杜五娘:“五娘,听说你那胭脂坊里也卖玉炭膏?”

    杜五娘含笑点头:“是啊,多亏了鱼娘子,她的方子都是顶顶好的,玉炭膏我准备拿来做镇铺之宝呢!”这却是将所有想跃跃欲试购买的人全都拒绝了。

    那仕女便不甚满意地皱皱鼻子,看了同昌一眼,又从眼角里瞅了瞅幼微,喊道:“喂,你还有没有这膏子?”语气很冲,显然看不起民女身份的幼微。

    她静静看了那女子一眼,摇摇头微笑:“材料难得,连带着这两盒,与在下邽给田老夫人的一盒,献给宫里的一盒,与胭脂坊的一盒,总共也就五盒而已!若要再制,只能等来年春了。”

    “也是。谁让同昌最受宠呢,你那么巴结她也无可厚非!”金华撇撇嘴,不屑地瞅了一眼幼微,便将视线移开。

    她与同昌两人似乎有些不对头,后者冷冷瞅了她一眼,便低声对幼微道:“她是梨嫔妃的女儿,梨嫔妃很受宠……”

    解释了两人不合的原因。

    她轻敛秀眉,点点头。

    接着宴会便开始了,穿着统一衣衫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将一盘盘金黄色的花瓣与一杯杯红艳亮丽的葡萄酒放在众人的塌几上,又有装在青花瓷碗中黑乎乎如同墨玉一般的膏子,初看幼微还以为是玉炭膏,尝了尝味道才知是龟苓膏,有养颜美容的功效,又有一大朵蒸熟撒上特质调味品的鲜红牡丹,端端整整摆在金色盘子中,让人都不忍心吃,还有蘸着蜂蜜吃的蓝菊……

    林林总总,幼微小小的塌几上摆满了五六种花食,各种颜色都有,而且味道特别好,满口清香。

    再押上一口酸甜的葡萄酒,让你感觉到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仿佛徜徉在一片花海中。

    同昌望着众人愉悦惊喜的神情,心满意足,慢慢品着葡萄酒,幻想着花满楼生意兴隆,她每日数钱数到手软的情景。

    “怎样?”她欢喜地问着幼微。

    后者叹口气,满是诧异与不可置信地问:“公主是从哪里找的厨师?味道美味极了,民女从不知花瓣食起来这般清香!”她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公主就等着财源滚滚吧!”

    同昌便笑弯了一双眼睛,心情非常舒畅。

    幼微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嗯,民女托公主的福,也是财源滚滚!”

    看她仿佛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模样,同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广德听见二人的对话,抬头奇异地问:“鱼娘子在这花食铺里参有股?”她有些了然,怪不得同昌对她那么特别,原来有这层关系在。

    幼微不好意思地笑:“民女可是一个铜板也没出,全是公主厚爱!”

    同昌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广德:“姑母若是有意,也可以参股,我现在可被这酒楼给掏干了,手里钱财有些不凑手……”

    这却是想拉广德入股的。

    广德望望满屋子的情景,预料到以后必是要大赚的,她不像同昌,自小父皇疼着母妃爱着,从不缺银钱。她嫁的驸马于琮乃是百年的世家子弟,只谋了个闲职,俸禄有限,而自己当初的陪嫁就不多,现在府里正缺钱用,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她温和一笑,道:“我回去与你姑父说一声,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同昌便做了个鬼脸,凑到幼微耳边悄声道:“七姑母与七姑父的感情是最好的,成亲五六年,从没红过脸,七姑父的脾气也是极好的……”

    虽是悄声,但坐在对面的广德却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嗔瞪她一眼,一向冷凝的脸却微微红了。

    幼微当然知道,广德公主的驸马于琮是个温润如水的男子,脾气温和,不喜与人争名夺利,他身后的家族势力庞大,前世因同昌猝死,他被诬陷,差点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亏得广德审时度势,远去韶州,离开长安的是是非非,一家子才没有被牵连。

    三人的互动旁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又见同昌与幼微时不时窃窃私语的情形,状似亲密,仿若闺中密友,看向幼微的眼神便又不一样起来。

    便有人纷纷开始打听幼微是什么人,待听得说只是一秀才之女时,便有人嗤之以鼻,后又听到她就是那献给宫里鱼氏胭脂的人,与国公府杜五娘,同昌公主都合伙做生意时,又惊讶起来。

    去年夏,玉炭膏在长安的名头不可谓不响,连带着鱼氏胭脂在长安贵女眼中都是脂粉中的上乘之选,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娇娇弱弱、出身卑微的小娘子所制。

    做胭脂与其他匠人毕竟不同,众人看向幼微的神情没有对手工者的鄙夷,有着的只是好奇。

    自然,也有对鱼氏胭脂很感兴趣的人原想宴会后找到幼微威逼利诱她将方子交出来的人此时心中也暗暗打起了鼓,这娘子来头不小,背后靠山很硬,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用过餐后,同昌又带着众人去后花园转了一圈,在那铺着奇形怪状的石头,彷若天然形成的曲水处,金华公主忽然来了兴致,大嚷着要玩一回流觞曲水。

    这是上古时期的文人雅士就喜欢的一种游戏,将酒杯放在水里,顺着水流停到谁的面前,那个人就必须写上一首诗。

    在诗词兴盛的唐代,自然风流才子们也很喜欢这种能卖弄诗词的游戏,女子也不例外。

    金华善弄诗词,这是全长安都知道的,而且当今圣上除了同昌,便最疼这个女儿了,顿时,善巴结奉承的人便一阵赞同声。

    “同昌姐姐,你可要参加?”金华挑衅般地问。

    自己是宴会的主人,可不能让人看笑话,她含笑环顾四周,点头道:“当然要了。惠娘,你呢?”她扭头问幼微。

    众人这次更相信同昌对幼微的不同,就连这种事也要询问她的意见。

    原本以为鱼幼微当即就答应下来了,没想到她竟是摇头拒绝:“民女不懂诗词,旁观就好。”

    金华在旁笑道:“鱼娘子父亲乃是个秀才,怎么着也能识一两个大字吧?总不会真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吧?”她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鄙夷。

    而她说话的方式,幼微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她微微蹙眉,是了,在下邽就时常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莫非,金华公主认识下邽的人?她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去调查自己吧?

    她脑海中闪过孙二郎鄙视她的模样,莫非他们两个认识?还时常有联系?

    “民女平生所爱,仅一个财字,若能听到铜钱响,便觉如世间天籁,全身都舒畅开来,所以自小便立志要做一个商人,至于诗词,还请金华公主恕罪,民女实在不喜!”她纳了个万福,笑容眯眯,微带歉意。

    话音刚落,四周便是无比的寂静。

    同昌无言地望着幼微神态自若的样子,心道,原来惠娘这么彪悍!

    金华也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傻乎乎地看她半晌,才想起来嗤笑,但众人此时都觉得幼微个性独特,很大胆,也很有趣,符合得甚少。

    她如此直白地说自己不识字,不喜诗词,还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自然没有人再强迫她参加,她便独自躲在一旁的亭子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嬉闹。

    但有人却不让她清净,蜀王踏进来,挥退跟着的小厮,优雅地踱到她身边,望着她微笑:“鱼娘子好生自在!”

    幼微自看他第一眼就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心地阴沉,不易招惹,一看到他进来就想先溜走,奈何晚了一步,只得站起屈膝行了一礼,恭敬地说:“民女拜见蜀王!”

    三皇子懒洋洋地摆摆手:“起!”他大摇大摆地坐在刚幼微坐的位置,笑:“鱼娘子看见本宫似乎总有些局促的样子?”

    废话!你是高高在上、对我意味不明的皇子,我一介小民敢在你面前放肆吗?

    幼微心下腹诽着,面上却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回,回殿下,民女,民女……殿下您身份高贵威严,使人望之生畏,实不敢造次!”

    三皇子望着她哆哆嗦嗦的神情,嗤笑出声,那一声笑简直与刚才金华公主的嗤笑一模一样,都短促刺耳,不愧是兄妹。

    “本宫听梁君说你不欲与他合伙做胭脂生意,反而主动将鱼氏胭脂给了国公府?”他冷冷地说,刚才那柔和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见了:“你是认为国公府势力大过本宫了?”指责意味甚重。

    怪不得总觉得他很不喜欢自己,原来是为梁君来的,那么,梁君之所以敢与国公府闹翻,背后是有他的助力了!

    那么,自己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幼微心思百转,想着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面上却惊惶不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低低垂下:“请殿下恕罪,民女并不知梁小郎是您的人,只,只觉得他背信弃义,薄幸狠绝,不敢信任于他,又因在下邽曾与杜五娘合作过,深知她的为人,便与她一起做生意,其他的,民女当真不知,也是无意啊……”

    这番辩驳倒也可圈可点,反应伶俐。三皇子唇边扬起一抹笑,柔和地问:“你当真不知他与本宫的关系?”

    幼微立即应道:“民女可以指天发誓……”

    话未说完,三皇子便接着她的话说道:“那现在你知道了,你要怎么做?”

    冷汗立即自幼微的额角涔涔而下,她唇色粉白,心中一抹惊慌一闪而过,是真的惊慌。

    今日无论她想出怎样的理由拒绝,都势必会得罪这位心性狭窄、阴晴不定的皇子。

    她前世听说过他的手段,自然知道他私下里的残忍与血腥。

    这使得她对他有种本能的畏惧,与对四皇子郢王的畏惧不同,对后者,她是心惊于他的无所不知与惊人的洞察力,折服于他的心机能力,而对前者,却是憎恶害怕兼具着。

    三皇子还等着她的回答,而幼微却觉得自己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嘴张着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正绞尽脑汁想着对策时忽觉一股热源向自己靠近,接着便是浓浓的男性气息,伴随而来的还有微粗的呼吸声。

    三皇子靠近幼微,勾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看着她,然后,他的手指便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鼻子、眼睛,他的手就放在她微翘的眼角上,微微出神……

    幼微突然就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就啪得一声打掉他的手,站起来迅速后退几步,整个人呈防备姿势,厌恶警惕地盯着还呆呆维持刚才动作的人。后者显然被她突然的动作给惊得呆住了。

    半晌,他才面无表情地看向幼微,阴沉的双目中波涛汹涌,那是他生气的预兆!

    还从没有人,从来都没有人,或者是女子敢如此违逆于他!

    三皇子缓缓站起身,拿起帕子擦了擦刚碰触幼微的手指,随意掷到地上,薄唇一张,便欲对着已经围到他身边的随从说什么。

    幼微的手微微颤抖,气息也急促起来,她大脑在拼命转动着,想着能让自己脱离险境的方法……

    然后,便有一道妩媚慵懒的声音在亭外响起:“惠娘,你在这儿啊?好容易找到你了,快,同昌公主正找你呢……”杜五娘大踏步进来,拉着幼微的手就往外走,一边埋怨着一边笑着对三皇子道:“王爷,臣女先过去了,您也快过来,刚广德公主还提起您呢!”

    三皇子转目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扬唇一笑,柔声点头:“好啊!”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人不是他。

    看着他那抹笑,幼微才突然反应过来,全身也似是有了力气,跟着杜五娘快速出了亭子,又向众女嬉闹的方向走去,杜五娘扭头看看,低声道:“他往相反方向去了!”

    幼微心下一松,腿便软了下来,杜五娘忙半扶着她坐在一旁的花石上,陪她坐在语气,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幼微摇摇头,脸色仍然苍白,但还算安定,她向她郑重道谢:“谢谢你救我!”

    刚三皇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机如此明显,幼微相信如果不是杜五娘及时赶到,那么自己此时要么被他掳入了府中要么已经人头落地。

    伴君如伴虎,伴着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一样是这个道理!

    自己是丝毫没有办法反抗的!

    杜五娘摇摇头,奇怪地问:“你怎么惹着他了?三皇子的脾气你不知道,最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的!”她没有看到三皇子轻薄于幼微的情景。

    幼微想到刚三皇子那出神恍惚的神情,似是在想什么遥远的回忆,嘴张了张,却又闭上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又该怎样对杜五娘解释!

    她摇头苦笑:“他是为梁君而迁怒于我!”

    杜五娘恍然,梁君想要幼微做女悦红的制红师傅她是知道的,梁君投靠三皇子的事她也知道。但国公府在朝中盘踞多年,势力强大,单一个不是太子的三皇子,还没有能力与国公府抗衡。

    所以,这也是杜五娘的父兄都支持她报复梁君的原因。

    她有些歉意,低低道:“我大哥这两月几乎让梁君的茶叶、丝绸生意垮掉,他这是借你来打压我家!倒是我连累了你!”

    虽然她这样说,但幼微仍觉得三皇子无缘无故就与国公府作对很奇怪,不可思议!

    杜府以军功发家,杜五娘的父亲至今仍是先皇封的威德大将军,有一定的兵权,在朝中又有根基,只要是对储位之争抱有一丝幻想的皇子是不肯轻易与之为敌的!

    三皇子这样做不是太蠢了吗?

    “五娘,你父兄当真疼你,你莫再辜负他们的苦心!”这还是她一次,站在平等朋友的身份上对她这样劝诫。

    以前在下邽,哪怕杜五娘做了再不对的事,幼微从未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这当中细微的差别,杜五娘自然感觉到了,她本就是聪慧至极的女子,当即眼波微闪,郑重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杜五娘便说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了,幼微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自然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一同向同昌公主告辞。后者扫了她们一眼,没好气地说:“扫兴!”但也没强留,又见幼微脸色不好,便嘱咐道:“天还冷着,便是冻着了,回去要多添衣!”

    直到幼微与杜五娘的马车远远离了东市,同昌身后的一位侍女才凑到她耳边将刚才在亭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同昌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着怒气:“三哥也真是……”

    那侍女轻咳一声。

    同昌这才想起周围有一大群人看着呢,平复了下怒气,对那侍女说:“待会儿回去你备些礼送到鱼府,就说今日事让她受惊了!”

    侍女点头,继而又笑:“说起来鱼娘子的胆子也太大了,还扇了三皇子的手一下呢……”

    同昌嘴角浮起一丝笑,想起两人之间几次的见面,感慨地说:“她就是胆子大!”

    侍女低头退了下去,在鹅卵石小路上慢慢走着,软底绣花鞋很薄,但她走得异常稳。转过曲水的另一头,走到假山下的荫蔽角落里,她对坐在那里默默出神的筱九说道:“你还生着闷气呢?”

    筱九瞥她一眼,继续盯着地面。

    “你说你干嘛非要和公主对着干?公主喜欢那个鱼娘子,你也装作很喜欢不就是了,多在公主面前夸夸她,又不是天大的难事,你怎么就偏偏说一些忌讳的话惹公主生气!”

    今日来时,筱九在公主耳边嘀咕鱼幼微长相媚人,行为肯定不检,让公主不要被她蒙蔽了……

    一向和善的公主当即就变了脸色,严厉斥责了她一番。筱九乃是淑妃赐给公主的,平日里公主也是喜爱有加,舍不得重骂一下的,现在遭到如此奇耻大辱,怎能忍受得住,勉强跟着来到花满楼,便借口不舒服躲了起来。

    “阿霞你不知道,我就是不满她一个小小的秀才娘子凭什么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公主的欢心,咱们的身份不比她差,也都是官家千金的身份,凭什么咱们就要自称奴才,她却可以与皇子公主平起平坐?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

    筱九与阿霞都是选秀选上来的,只不过身份不高,容貌又不怎么出众,便做了高级一点的宫女。

    其实她也不是针对幼微一人,只是她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看到的第一个身份卑微却处处装着好似很聪明很沉稳很大方的女子,又偏偏甚得公主的喜欢,她便不平衡了……

    她本就是一个心性极高的人,当初来宫中就冲着娘娘的身份的,时运不济,憋屈了几年,遇到幼微的事便终于爆发了。

    阿霞知她的心思,摇头叹息地说:“你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她将幼微被三皇子轻薄的事说了一遍,又道:“那鱼娘子做事没有尊卑,竟然是直直地打了蜀王一下,但公主那样子却说打得好……”

    筱九来了精神,一扫先前的沮丧,忙忙拉着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与我说!”

    ……

    幼微与杜五娘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忽觉耳根痒痒,不舒服地摇摇头。

    杜五娘问:“怎么了?”

    幼微挠挠耳根,笑:“可能是谁在说我坏话吧!”

    杜五娘望着街外的景色,忽道:“惠娘,你是在这里也置了间宅子,是不是?”

    幼微掀开窗帘往外看,原来到了崇仁坊。她点头:“对啊,要不要去看看,那宅子被我休憩得挺漂亮的!”

    天色还早,杜五娘也来了兴趣,便吩咐马车向三进小院走去。

    她家也住在崇仁坊,不过是在最西面,单独占了一条街,与幼微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幼微以后是准备将这里租赁的,自然舍得花钱装潢,院里院外焕然一新,第三进院子里正好有一小片竹林。

    杜五娘喜欢竹子,见状便笑道:“这里好!”

    这样的小宅子她自是看不上的,幼微也看出她并不是真心想看宅子,而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思忖她可能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果然,站在竹林里,杜五娘沉寂了一会儿,便开口道:“惠娘,他前日来找我了……”

    那个他,自然就是梁君了。

    幼微没有出声,静静听着。

    杜五娘苦笑:“他竟然哭着求我,求我放他一条生路,还说白蕊是诱惑他他才忍不住犯错误的……”

    杜五娘之所以决意与梁君决裂,一则是因为生意,二则就是他与白蕊的双双背叛。

    幼微冷笑,所有男人都将自己的错归咎于女子身上。

    “没有白蕊,总会有绿蕊,红蕊……”她淡淡道,语气平和:“五娘,你该庆幸你在没有真正嫁给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杜五娘愣了愣,神情怔忡:“你说得对,幸好我没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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