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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触即发

    幼微弯细的眉便紧紧蹙了起来,依着她的想法,张明芳的丈夫就算是比较穷,但还是有着书生特有的温雅宽容,现在看来,竟是这样的蛮横性子!

    她问:“明芳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元蓉眼睛闪了闪,无奈一笑:“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王杰!”

    刚掀帘子进来的花蓉顿时不满了,恨恨地呸了一声:“我呸,亏得还是个举人老爷,竟然打女人,简直不是东西!”

    幼微笑笑,也没再说什么,只道:“天太晚了,你们也去睡吧,别把爹娘给吵醒了!”

    元蓉花蓉齐齐应了是。

    屋子里熄了灯,幼微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照这样的情形看来,明芳嫁人后的日子的确不好过,还有杜五娘、明珠,似乎她所熟悉的身边比较亲近的人一嫁人之后命运就全部变了,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直到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次日便起晚了,元蓉忙着帮她梳洗,幼微听到外面似乎隐隐传来嘈杂声,便皱了眉头问;“怎么了?”

    元蓉摇头:“我亦不知,奴婢出去看看。”

    幼微点点头。

    元蓉还未出屋子,花蓉就气愤地冲了进来,小脸蛋上全是滔天的怒意:“娘子,他们实在欺人太甚!”

    幼微疑惑。

    花蓉便一五一十地说:“那个张明芳的丈夫今早不知在哪里纠集了一批无赖,现在正在大门外吵闹着,说咱们家把张明芳的腿给撞断了,要求赔偿呢!”

    幼微的脸色有些阴,但还是很平静地问:“我爹和我娘呢?”

    花蓉愤怒地卷起袖子,双目中满是熊熊的火焰:“老爷和夫人正在外面理论呢,但那王杰根本就不听,一个劲地吵骂,亏得咱家那几个汉子,老爷夫人才没有吃亏!”

    幼微皱了皱眉,便抓紧时间梳洗,披了件厚厚的羊毛披风,便带着元蓉花蓉一起出去。

    到得门外,正听得外面一个高亢的男声在高喊:“你们鱼家仗着与同昌公主的关系在外欺压老百姓,生不义之财,罔顾法纪,为所欲为,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日就要代表全长安百姓讨得一个公道!”

    那声音大义凛然,气势山河,似乎他就是那个掌管人间善恶的主判官!

    花蓉气得脸色大变,抬脚就要出去理论,幼微制止了她。

    那为首之人高喊完之后,便有一干人在下面吆喝助威,把鱼宗青要说的话全部给湮灭了,听不得分毫。

    幼微一脚跨出去,好家伙,站在门前的少说有二三十人,个个三大五粗,脸上满是恶意,目露凶光,这分明就是小有势力的地痞无赖。

    郑氏早就吓得躲在鱼宗青后面,面无人色。

    鱼宗青双腿也有些发颤,脸色不太好。

    若不是自家奴仆与郢王送来的那四个汉子像门神一样挡在前面,想必爹娘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幼微上前搀扶着他们:“爹,娘!”

    鱼宗青扭头望向她:“胡闹,这是你女孩子家该沾惹的事情吗?快,回去!”

    郑氏紧紧抓着她的手,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幼微在心里叹气,爹娘还是接触得少啊,人家一摆出这样的架势,自己首先就被自己给吓住了,这怎么行!

    她摇摇头,笑:“爹,您忘了,我的粮肆时常出现这种上门敲诈的无赖,我有经验!”

    外围的人看见幼微出来,但一眼都没有瞟向他们这群闹事之人,为首的人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嚣张跋扈的鱼家娘子鱼幼微啊,昨日就是你将我娘子给撞了,还假惺惺地说送去治伤,现在芳娘她情况更不好了,我告诉你,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赔命!”他恶狠狠地指着幼微,双目中满是愤恨之色。

    幼微这才抬眼看他,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皮肤微微黝黑,但不可否认长得确实不错,高挺的鼻梁,双眼皮大眼睛,虽然穿的朴素,但全身上下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就算是现在他在做这种无赖之事,眉宇间除了有些烦躁暴怒之气外,仍显得很好看,不惹人厌!

    幼微便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张家要把明芳嫁给他了,在重容貌重才情的唐人来说,单这一幅好相貌确实可以诋得过万贯家财。

    只是这人品——的确让人不敢恭维!

    听他威胁的话语,幼微并不恼,只是淡淡笑着:“这是王举子吧?”

    王杰厌恶地看着她:“你别以为你以前与明芳有点交情就装作自来熟,告诉你,与你这种奸诈阴险的商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幼微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声很清很亮:“那依着王举子这话,是想让我家拿出多少银钱?”

    他们一大早就来吵闹,还不是想敲诈些钱财吗?

    看她这么好说话,态度软软的,王杰便蹬鼻子上脸,很得意很销赃地说:“你们把我娘子撞残废了,我也不多要,但几十万贯钱是跑不了的!”

    一语未了,一直土色颤抖着说不出话的郑氏急了,甩开鱼宗青的手,跳起来大骂道:“你说什么?要几十万贯钱?我呸,你当我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吹口气就有无数金银财宝往我家跑?那张明芳咋恁般娇贵,她那腿不是人腿,是金子铸成的腿吧?放你奶奶的屁,要这么多钱你还不如要我的命呢!”

    她离王杰太近,唾沫星子都几乎喷到了对方的脸上,王杰恼羞成怒,甩甩衣袖:“今日你们若不给我个交代就别怪我王杰对你们不仁义,乖乖地将钱箱子搬出来咱们好聚好散,要不然……”他哼哼两声,撂下狠话:“咱这兄弟都不是吃素的,一冲进去那可是有什么拿什么,到时可别怪我狠心!”

    郑氏一听要进去抢银子,顿时挡在门前撒泼道:“这是什么世道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进民宅抢劫!来人哪,快来人哪,报官啊!报官啊!把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都抓起来……”

    郑氏声音很柔,即使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也绝对与泼妇的大嗓门沾不了边。她的声音不高,传得并不远,那些无赖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王杰冷笑一声,也不理她,径自对掌管家事的鱼宗青与幼微说:“两位还是考虑清楚的好,免得以后后悔!”他指指后面那一群人:“我这些哥们儿,可都不是吃素的!”

    鱼宗青气得双手颤抖,双目愤怒地瞪着嚣张的王杰,唇剧烈哆嗦着:“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王法……”

    鱼家闹这么大动静,自然少不了别人观看,周围的左邻右舍探头看了看,又紧张地将门紧闭,一步也不敢踏出来,生怕惹来无妄之灾!

    而远远地也聚齐了一批看热闹的人,自然也无人敢出来执行仗义。

    幼微低声问前面的几个家仆:“有人去报官了吗?”

    一个汉字拱手道:“请娘子放心,行杨与渝西一个去请京兆尹,一个去请广德公主了。”声音同样低沉,除了幼微与身边的元蓉花蓉,旁人根本就听不到。

    行杨与渝西便是那四个汉子中的两个,其余两人一个叫无果,一个叫须筏。

    每个名字都很怪异,幼微当时问了他们的名字后就暗想,这郢王自己为人不但让人捉摸不透,就连给身边人起名字也处处透露出一种怪异。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遇到这种情况,根本就不用幼微自己多加吩咐,他们自己已经行动利落,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幼微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冷声对王杰道:“听闻王举子是今年刚中的举人?”

    王杰趾高气扬地将脸朝天,看都不看她一眼。

    其实看到他这种厌恶的态度,幼微很难不怀疑张明芳没有在他面前说鱼家的坏话。

    她眼睛闪了闪,便轻声道:“王举子明年就要考进士了吧?不知您今日这样一闹,会不会影响您这文曲星老爷的名声?”

    话中暗含的警告是那样明显。

    王杰一下子就气得跳脚起来,恨恨地指着幼微:“鱼幼微,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声,我撞了我娘子,拿钱出来赔偿那是天经地义,你休得抵赖!”

    幼微原本带笑的脸一下子就阴沉起来,冷目看着面前的众人,声音也疾言厉色:“赔偿?什么叫赔偿?你家娘子张明芳明明是被你打断了腿,我念同是姐妹一场,好心送她去看病,却没想到竟招来了白眼狼,想夺我这家财!好,你要钱是不是?你雇佣了这么多地痞流氓是想进我家里抢是不是?很好,闲话也不用多说,还请诸位大爷稍等片刻,我让人去把京兆尹大人也请来,把捕快也请来,有他们撑腰你们不也是底气壮吗?到时我鱼幼微把宅门打开,恭恭敬敬地请京兆尹和您这举人老爷进去搜刮钱财,您看这个法子好不好?”她脸上带笑,但双目却是冰冷无情的,吐出的话也让人吓了一跳。

    王杰心里一紧,暗想,这鱼幼微不要命了,竟然要去请京兆尹来解决这事!哼,谁怕谁啊!我收了人家那么多钱财,怎么着今日也得把鱼家搞垮,管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呢,就是来了也不敢与自己过不去!

    他是谁,他是明年即将中进士的官老爷!

    这样一想,他底气便又足了,阴阳怪气地看着幼微:“这么说鱼娘子是不肯赔钱了?”

    幼微微微笑着:“当然赔,我鱼幼微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做了错事自然就要有胆子承担才是!不过,刚我也说了,张明芳的腿是被你这丈夫给打残废的,与我无关,我再白拿那么多的钱岂不是亏大发了……”

    话未说完,王杰就指着她愤怒地大喊:“什么亏不亏的?你这是狡辩,分明是你把明芳给打伤的,却来无赖我,告诉你我有证人,我身后这些兄弟可都是我证人!”他因手里有这么多打手,非常自信,也非常强势,看向鱼家人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阶下囚一般。

    他眯起眼睛瞅了眼鱼家朴素无奇的大门,早就在心里乐开了,以前就听明芳那死婆娘说鱼家的娘子最会做生意了,也最奸诈阴险了,明明赚那么多钱分给她的却连两成都不到,尤其是现在又开了八间粮铺,每年就能净赚几十万贯钱,更别提同昌公主的花食铺与杜五娘的胭脂坊了。

    这可是个土财主啊,无权无势,却偏偏有这么多钱财,简直是丰满的蚌肉,轻轻一压就是满手的鲜汁嫩肉,不费丝毫力气。

    他下年科考,走关系的钱财还没着落呢,若今日成了,有几十万贯钱难道还谋不成一个好官吗?越想越喜,越想越兴奋!

    他的话一说完,那二三十个汉子便齐声高喝:“我们就是证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快快赔偿,快快赔偿!”

    他们全是大嗓门,又都身怀功夫,这么齐齐一喊,可真是气壮山河,威力无限。

    郑氏与一些胆小的丫鬟当即就吓得腿软,鱼宗青忙忙扶住了她。

    在主家身后听的吴大用不顾妻子的阻拦,愤怒地走上前指着面前的一群人:“你们这些强盗,这是无赖,那张明芳腿根本就没有断,只是伤着些而已,也是你这郎君打的,关我家娘子何事……”

    王杰眯起眼睛看向吴大用,嘴角划过一道阴险算计的笑。

    他原本想趁此机会将吴大用污蔑成勾搭明芳的奸夫,但一想到那人的警告,只得罢了,却是冷冷一哼:“怎么,老头,我娘子可是你驾着车亲自撞的,你家娘子糊涂,你也老糊涂了,想装蒜,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一跺脚:“鱼幼微,我可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别不识抬举,来人,给我冲进去,凡事值钱的都给我拿出来抵债!”

    一个汉字便在他身后笑嘻嘻地说:“举人老爷,若是遇到那些娇俏的丫鬟呢?”他不怀好意地看着紧跟在幼微身边的元蓉花蓉。两个人个个都是好相貌。

    王杰邪邪一笑,双眼一眯:“自然也是归咱兄弟的!凡是能抵债的都是咱的!”他狂妄地大笑起来。

    元蓉与花蓉两个俊俏的脸蛋都气得通红。

    花蓉跳出来就要破口大骂,幼微抓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冲动。

    元蓉却是站在幼微身侧,冷若冰霜:“我劝各位还是快点回去的好,我乃是同昌公主身边的侍女,诸位要动我还是先思量一下的好!”

    她也是没办法了,眼看那些人就要冲进来,还是先将同昌的名号报出来,看管不管用!

    一听是同昌公主身边的人,那些汉子便都有些迟疑了,同昌是谁?他们这些长安的地头蛇自然一清二楚,那是皇帝与郭贵妃的心肝,惹谁也不能惹她,不然就算身后有再多的势力也保不住他们。

    王杰可是知道状况的,一见身后的人都有些动摇了暗骂一声没用,就被一个毛丫头简简单单一句话给吓住了!忙大喝一声,冷笑:“同昌公主乃是圣上最宠爱的世间最珍贵的公主,她的丫鬟也高人一等,又岂会在小小的鱼家,鱼幼微她配吗?她值当得起吗?诸位兄弟可别被那小丫鬟给骗了,她这是在骗咱哥几个呢!”

    他这话有理有据,倒也值得相信。

    那些赖皮此时也被鱼家那传说有几十万贯家财给弄得眼睛发绿,犹如一头头饿极了的狼,哪里还会细细思考,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冲进去。

    郑氏颤着声音问:“这,这可该怎么办?”

    剩下的无果与须筏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一侧身便准备还击。

    幼微给无果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大喝一声:“你们当真鱼娘子与同昌、广德公主的关系吗?这样张狂放肆难道不怕两位公主怪罪下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声音很高,也很有威严,不愧是战场上淬炼过的,这么一发怒那浑身的气势便有些骇人了!

    王杰与那些汉子们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然后王杰便冷笑道:“我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明年更是要参加春闱考中进士的,别说公主,就是到当今圣上面前,我也占足了理,一句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住我!”他发狠的双目瞪向幼微:“鱼幼微,你到底拿不拿钱出来?”

    幼微摇头,斩钉截铁:“有本事你就进我这宅子里抢,去我铺子里搜,但要我主动拿钱,想都别想!”

    她的态度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强硬过,就连在孙府宴会上,她险些被抓进监狱判刑,她的脾气依旧是和软中透露着强势,就算是说着狠话,脸依旧是含笑着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若冰霜,墨玉一般的黑眸中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眸底燃烧,满身的寒气与怒气是那样明显!

    王杰冷冷打量了她一下,嘴角一斜:“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你家里钱不够,我便带着兄弟们去你那粮肆里面搜,总要凑齐五十万贯钱,是不是?”

    幼微冷笑,也不答话,只扭头对元蓉花蓉道:“你们去把各个门都打开。”又道:“其余人都让到一边,让他们进去!”

    鱼宗青与郑氏都惊讶地看向她:“惠娘……”

    幼微摇头,轻声道:“爹,娘,别担心,我有分寸!”

    元蓉与花蓉对视一眼,又是担心又是无奈地去开门,其余人则往两旁让去。

    见到他们这么听话,王杰一群人得意地笑,脸上的鄙视愈发浓烈了。不过是平民老百姓,还真以为是枝头上的凤凰,就算与同昌公主混得好,公主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来惩戒这现成的举人老爷。

    在王杰一脚踏上台阶的时候,幼微伸出一手,意味深长地说:“王举子还是考虑清楚再进去得好,我这宅子外人想要进去容易,可要是出来那就难了!”

    顾不得利她这阴阳怪气的话,王杰厌恶地瞪她一眼,快步越过鱼家人,冲了进去。后面的汉子也鱼贯而入。

    郑氏脸色惨白,揪着鱼宗青的袖子,一个劲儿地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幼微唇色粉白,却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娘,别担心,没事的。”

    郑氏惊惶不定地望着她,想说什么但看看女儿单薄的身体,叹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很快,院子里便传来瓷器砸碎与椅子撞倒的声音,鱼家人个个都听得脸色剧变,惊惶失措。

    幼微却在估摸着时间,暗想人也该到了。

    果然,这个念头刚刚转到心里,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几十名穿着朝廷服色的侍卫身跨着佩剑骑着高头大马驶来,正中间是一辆华贵大方的马车,薄薄的一层帷帐里,坐姿雍容高贵的不是广德公主是谁!

    一旁的太监总管很有气势饿大喊:“广德公主驾到!”

    鱼家主仆都惊得瞪大眼睛,接着便都兴奋起来,忙都跪倒在地,齐声喊:“参见公主殿下!”围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也都忙忙跪下。

    幼微也跪在地上,心底那块忐忑不安与恐慌终于烟消云散了。

    广德公主下了马车,很温和地说:“都起来吧。”她亲自走到幼微身边,扶她起来:“惠娘,何必如此多礼!”又对鱼宗青与郑氏和蔼地微笑。

    幼微知道她这是在造势,在造她非常喜爱自己的势!

    一股暖流自她心底划过,那个再次被明芳期盼背叛的伤口似乎也慢慢愈合了些。

    广德看看大开的宅门与一院子的狼藉,眉皱了皱,一挥手,几十名侍卫便都下了马,整齐地排成两列,冲进了鱼家。

    立刻,里面传来哭天抹泪的喊声与惨叫声与求饶声。

    不一会儿,鱼家大门外便跪满了刚冲进鱼家的那些地痞无赖,而最为首的那人早就吓得全身打颤,抖个不停。他就是刚还趾高气扬的王杰!

    此时他吓得屁滚尿流,忙跪地磕着响头,高声喊:“求公主饶命啊,求公主饶命啊,我,我是无奈之举啊,鱼幼微她我妻子的腿给撞断了,也不肯那医药费,无奈之下才用这个法子,求公主开恩,求公主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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