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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雁远山归北

    在这几日间士卒、皇室和百官将近六百余人不断飞驰在官道上,因为害怕黄巢的追兵杀至,所以不敢做丝毫的停留。

    渐渐地好多人的马儿都累死在路边,不得不赤足狂奔,尽力的跟在队伍后面,李杰心想还好自己没有不舍得钱财,花了七百贯在马商那儿买了几匹好马。

    在逃难的路上,李杰与其余诸王渐渐靠在一起,徐氏则是和诸王妃是上乘坐另一驾马车。

    福王李篆略显圆润的身材在马背上不断的抖动,令他不适发出吃痛的声音,穆王李癸则是沉默寡言,李杰倒是与泽王李骥渐渐地聊在一起。

    二人感叹着当今的境遇,又为现在国家的局势而感到悲伤,李骥长长的叹气,对李杰说:“古来咱们就与皇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还有好多的宗室子弟未能离开长安,恐怕现在已经成了黄巢的刀下亡魂。玄宗皇帝,德宗皇帝时又比今日如何?”

    李杰也是同意:“许多宗室血脉微薄,不仅不能与国朝同显富贵,连出幸也不会捎上他们,反而要为贼军所戮,实为可叹。”

    福王这时也插嘴说道:“谁叫那些贼军偏偏喜欢把刀口对向咱们,祖上有令使得诸王不参朝堂,而祸患忽至,来世尚不如为富家子。”

    李杰不免悲从中来,忽而吟诗:“雁远山归北,人攒蜀桥南。兵尘今未断,不可见长安。”

    李骥听完也是眼颊湿润,对旁边的李篆和李癸说:“道尽吾等心中之意矣。”

    穆王李癸也是淡淡说道:“昔日王导对群大夫说哭不垮前秦,哭不复晋朝江山,然我辈又能如何呢?不过引泪对泣而已。”

    李篆更是打击着诸王:“蜀中偏远,现在要逃到那里去了,连江南都见不到。”

    又过两日,队伍行至骆谷。有小卒跑到军中向田令孜报告说:“凤翔节度使郑畋已在道上等候陛下多时了。”

    田令孜面无表情,转头对皇帝说道:“如今非常之时,节度恐有异心,请容奴婢安排军士为陛下保驾,以防不豫。”

    皇帝看了看田令孜,倒是颇为信任郑畋:“郑卿乃是国之栋干,朕每每与之议论,往往大有所得,从前为宰相上言常常切中时弊,朕恨不能用朕卿而用卢携,方至此今日之忧,所以不可再错。”

    皇帝继续说道:“何况道前军容整齐,如何能谋篡立之事,阿父无需多言,不体忠臣之心反而不美,以后还有谁来效忠朕呢?”“阿父派人叫上诸王与杨复恭,同朕前去。”

    于是李杰也陪着皇帝在上前接见。皇帝现在状态很差,连续数日的奔波使他精力十分不济。

    李杰见到了观军容使杨复恭,这位仅次于田令孜的权宦,容貌看上去要胜过田令孜许多,尤其是没有田令孜身上的那股阴邪之气,不过作为一个野心家,对权力的渴望不比田令孜少。

    走去的路上,皇帝对李杰说:“皇弟素有见解,以为郑卿会以何话说朕。”

    李杰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凤翔靠近长安,地理可以仍可以号令天下,郑节度或许会让陛下车驾停留凤翔。”

    皇帝思考了下李杰的话:“那皇弟以为朕可以停留此处吗?”

    李杰直到这皇帝肯定是不会继续呆在这里的,不过害怕黄巢罢了。可是他必须要说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也是给皇帝一个台阶下,便说道:“回陛下,臣认为不可,黄巢若知陛下幸凤翔,必会大举来犯,届时若凤翔被围,诸镇不至,行在反受其害。”

    皇帝点点头:“朕也是这么认为。”皇帝接着对李杰表达了赞许之意:“当今西狩,朝臣不济,皇弟年虽十三,见识尤过于常人,朕予授皇弟轻车都尉。”

    此时还没有养成宋朝那种,皇帝任官必须官员必须推辞三次以上的习惯。李杰自然是感激不尽:“臣以驽钝之姿,得侍陛下左右诚为惶恐,必以此身报陛下知恩。”

    皇帝见李杰没有推辞:“皇弟与朕无需如此。”

    田令孜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李杰,到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过杨复恭眼底也不断闪现赞赏之色。

    说话间,众人到了郑畋军中。李杰抬头仔细观察着郑畋,身高六尺有余,形貌特立,这位好像是将书生的饱学之气同战场上的肃穆糅在一起,与身边的众武将相比显得鹤立鸡群。

    郑畋向皇上禀告:“臣得到消息,在长安的宗室已悉数罹难,金吾大将军张直方已经率文武百官投降了。”

    皇帝默然:“这些都是朕的过错。”

    郑畋又请皇帝一观军容之盛,士兵身着甲胄,手持长槊或横刀,肃杀之气仿佛冲天而去,相称着黄土也格外厚重,远非左右神策军那些窝囊可比。

    皇帝虽然并不精神,但还是尽量显得恳切,对郑畋说道:“郑卿治军有方,朕还要倚仗郑卿攘除长安中的逆贼。”

    郑畋则是斜视了一下田令孜说道:“陛下如今当励精图治,不再受身边的奸邪蛊惑,如此大唐的社稷才能安定。”

    李杰在旁边也是感到了郑畋拳拳爱国之心,不由得多瞅了郑畋几眼,倒是田令孜脸色乌青,好像要择人而噬。

    皇帝听明白了郑畋的意思,但也是装着糊涂:“朕以为奸邪之辈尽在长安城中了。”

    田令孜也是说到:“当今仍能跟着陛下的自然是忠贞之士。”

    郑畋不回答田令孜,见皇帝也不愿多谈,便止住了这个话题。而后话锋一转,递上奏表:“臣请陛下幸凤翔,约定诸节度,可定长安。”

    皇帝摇了摇头,用着李杰的说辞:“黄巢自始至终都是找朕的麻烦,与诸镇反而不起兵戈,朕停留此处,唯恐黄巢来犯至令不得出。”,随后又对郑畋说道:“郑卿坐镇此处,朕无忧也。”

    郑畋跟着说道:“臣欲为陛下收复长安,请陛下予臣便宜行事。”

    皇帝丝毫不怀疑郑畋的衷心:“朕允了,郑卿自可为之。”

    “臣唯以长安谢陛下隆恩!”

    田令孜却想着陛下会不会有意重揽超纲,先是让寿王领轻车都尉,后是嘱郑畋便宜行事,接连的任命都没有考虑自己的意见,会不会杨复恭又升作枢密使呢?但不管怎么说,一入蜀中,有陈敬暄在,自己的地位就不会动摇。

    有郑畋的军队护持,行在也是运营起来,在离开长安后首次开动。不过也那就几人,皇帝,诸王,田令孜以及杨复恭。

    皇帝首先发话:“先通知牛勖、杨师立、陈敬瑄,朕将往兴元,如果贼军犹盛,车架将往成都,令他们早做准备。”

    其余人也是纷纷表示赞同,田令孜面上浮现得意之色。

    简短的朝议就这么结束了,还是与逃跑有关。

    众人都散去吃饭,李杰却是去找到郑畋,在郑畋的营前通报:“郑节度,本王想通郑节度一叙。”

    郑畋以为事情都已办妥,疑惑的从营帐中走出,看到来的竟然是寿王,便请他入营细细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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