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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道爷道号神霄野客,发配三千南海岛狱

    凌晨夜还未眠,晨光未至,一艘大船行驶在江面之上。

    船板上一个身着青衣的瘦弱少年站着,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裳,更显身姿消瘦。

    抱怨导引,抱元守一意丹田,翻掌擎起日和月。木雨歇正演练着这道家最基本的引导术,迎着江风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微弱气流。

    左手悬臂托天去,筋脉疏通元气观。

    上臂总掌六经脉,到掌翻转阳经连。

    “敲上阴阳。”木雨歇低声细语,额头已出微汗,但他却顾不得这些,黎明中少年的双瞳发亮。

    循环九次三焦转,收式提起回丹田。这是敲上阴阳之后的梳理三焦,木雨歇在船上不停息地练习才练到此式,可以说,但凡随便一个资质普通的人这段时间都能比木雨歇练得远了,最起码也不会卡在梳理三焦。

    体内经脉处的气又变得微弱难寻,木雨歇额头上的汗也多了几分,这种熟悉的感觉他早已感受过太多次了,木雨歇闭上眼,夜风吹拂着他的黑发,额头上的汗珠缓缓低下。

    调理阴阳,丹田下展。

    木雨歇的脑中是清晰无比的引导术决,他早已把每一个字记下,一个字都不会错。

    “敲下阴阳。”随着木雨歇的低吟,体内的气从下向上走,终于变得清晰了起来。

    “呼。”木雨歇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这已经是现在他的极限了,再往下运气经脉仿佛就被堵住一般难以通行。虽然进展不快,但是起码在前进不是么。

    既然他木雨歇经脉受损,那他就付出比普通人多上几倍的时光又如何?

    “这引导决有养身之能,你之前在江陵重伤过重,影响了身体根基经脉,练这引导术可以逐渐帮你修复经脉。”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正是那道士陆九游,他早就出船舱看完了一遍木雨歇的练习。

    “臭道士,小爷日后习武还可能成为像小哑巴那样的江湖高手么?”木雨歇额头上的汗水滴在了睫毛之上,被他随手拂去。

    “应是不能。”陆九游很直接地摇了摇头。

    “嘿,也好,省得小爷我受练武这些苦。”木雨歇笑了笑,眯着眼睛望着东边,那边已经露出了晨光。

    陆九游慵懒地靠在船栏,宽松的道袍被江风吹得哗哗响,这段日子他下巴的胡茬又长了许多。

    “臭道士,我说,像你们这么高的高手行走江湖,有意思么?”木雨歇盘腿坐下,凌晨练习了这么多次的引导术,他早就累了,也不在乎船板潮湿就直接坐下了。

    “这个很难说。”陆九游望着少年明亮而内敛的眼神,直到这会,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他一直称为少府主的人,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

    “怎么个难说法?”木雨歇轻喘着气。

    “如果道爷我说这江湖没意思,那你肯定不信,如果道爷我说这江湖有意思,那你就信了。”陆九游咧嘴笑了。

    “臭道士,你说起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木雨歇眼角满是笑意,这是他少有的,真切的笑意。

    “不过真要道爷说的话,那肯定就是没意思的。”陆九游缩了缩脖子,把脖子缩进了道袍,仿佛他还会畏惧这凌晨的寒冷。

    有意思,没意思。

    木雨歇仰头躺了下去,就躺在潮湿的船板上,仰头望着黎明从昏暗变向光明。

    等到太阳彻底升起。

    他就要,回到蜀地了。

    。。。。。。

    蜀地分四川,而木雨歇这条船抵达荆湖道与蜀地的边界,进入的,就是那其中一川,云川。

    云川共十郡,领数十县。

    “好了,道爷我就送到这了,道爷我答应木府主安全送你离开荆湖道,也算是没有失言。”身穿黑白道袍,背后背着一把木剑的陆九游站在岸上,而面前就是木雨歇,小哑巴和那一队死尸。

    “行了,臭道士,你坏了小爷我在春神楼的好事,小爷还没找你算账了,就算木旭满意你,小爷我也不会满意的,快滚回你的江湖去吧。”木雨歇冷嘲热讽道。

    小哑巴自然是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好了,姓木的小儿,这几本书送你了,就算是你父亲借我《五雷正法》的利息。”陆九游随手掏出几本古籍扔给木雨歇,木雨歇看都没看就接过收下,满脸笑容。

    “那利息是肯定要收的。”木雨歇收下这些书心满意足。

    “走了。”木雨歇转身就走,小哑巴也拎起手中阴锣准备领阴尸了。

    “姓木的小子。”陆九游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木雨歇含笑回头。

    “道爷我这段日子可能还会这江湖上逛逛,想来你应该能听到些江湖消息,怕你不认识道爷的道号,到时候听着了也不明了。”陆九游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那说来听听?”木雨歇觉得自己确实应该知道这道士的名号。

    “道爷道号——”

    “神霄野客。”

    。。。。。。

    江陵,最惹人生厌之所,监狱。

    监狱门前可谓清净,街道上没什么人烟,就连小摊小贩都不会来这条街,这监狱门口的人也是乐得清闲,就是偶尔想买点小酒小菜走的路要远一点。

    可今日,这街上却走来了两个人,两个年轻的男子。

    “大人,以你的身份实在不必去做这些事。”一名佩刀男子脸庞如刀削一般,十分英武,高挺的鼻子,薄唇紧闭,看着似是那薄情之人。

    此人正是刚到江陵的郑鸣,而他身边之人,那自然就是白辞凉。

    这白辞凉相貌看起来很富有书生气,不过多了几分生活,少了几分死板,尤其是他那桃花眼,极为有神,那气质与郑鸣截然相反,似那多情人。

    “鸣兄,我说了,你不必叫我大人,你是我的副官,我俩之差一级,不必如此,直呼我名即可。”白辞凉手里拿着个春饼,这类饼都是卷些菜而食,白辞凉的俸禄可不少,自不是那穷嗖之人,这春饼里夹满了各类肉食,油都快溢出来了。

    “不必,大人,礼不可废。”郑鸣说话时连脸皮都没动。

    还挺记仇。白辞凉也不再说,而是继续吃着自己的春饼,因为嚼嘴巴的动作太大,他那颗桃花眼都有些变形了。

    “你觉得我来这江陵狱不妥?”虽然嘴里嚼着春饼,但白辞凉的吐字还是清晰无比。

    “不妥,吾等奉陛下之命,监理百官,检查刑狱,大人你昨夜翻看了一夜刑狱文书,自是尽陛下之事,但这江陵狱中,并无什么身有官阶之人,大人与我还是要事在身,为何不即刻出城向西?”

    郑鸣伸手指了指西边,眉眼冷冽。

    “向西,就为追那天府少爷么。”白辞凉望着西边笑了笑,嚼了嚼手中的春饼。“郑鸣,你可知这牢狱中关着的人,下场皆是何般么?”

    “不清楚,发配或是死刑吧。”郑鸣收回手臂,不懂就是不懂,他之前一直在修武,刚闭关而出就被封了官,来白辞凉手下了,对于这些,他并不精通。

    “犯人罪轻者,流放至邻州牢城营劳动,罪再重者,则流放至岭南恶瘴之地,已是五百里外的路程,犯大罪者,则发配三千里去那南海岛狱。”

    “鸣兄,你可去过那南海岛狱?”白辞凉边说也没有忘了自己手里的春饼,一口一口咬着。

    这年头,可不能辜负美食,在路上赶路的时候也没这等美食吃。

    “不曾。”郑鸣的回答很简单。

    “你当然没去过。”白辞凉笑了笑,“但我去过,鸣兄,那岛上理应有七百人的,但我到的时候,只有三百活人罢了,那死去的四百人,并不详细记载,那岛主,极为嗜杀,但他杀的都是犯人,所以依旧还是岛主。”

    死去的人,比活着的还多。

    “洛泽律法,从无可随意夺犯人性命之法,大人既于此岛为何不治他?”郑鸣声音清亮,眼眸毅然。

    洛泽律法,即是死刑,也得等那斩首之日才可斩首,甚至于洛泽律法要求犯人每日有两升米饭和十文菜钱的待遇,如若克扣,就是目无国法。

    这等事发生,那提刑官自然是责无旁贷,尤其是白辞凉这般大人。

    白辞凉咬了一口春饼,然后把手搭在了郑鸣的肩上,若非这手不是那拿春饼的手,郑鸣都要怀疑是这厮在擦手上的油。

    “这个部位,按摩后皮肤和肌肉都会松弛你可知道?”白辞凉捏了捏郑鸣的肩部,虽然他的按摩手法很差,但就表达个意思。

    “那又如何?”郑鸣用手推开了白辞凉在他肩上的手,就是他上司也不能随便揉他肩。

    “这肩松了,把整根钢针扎进去就很简单,你是习武之人,应知这是肩井穴,这个穴被一根钢针插着,双臂难以活动且剧痛难忍,无法干活,而你在外瞧着,是根本瞧不出来他肩有什么问题的。”

    “干不了活,就是偷懒,对这犯人体罚禁闭都是名正言顺的。”白辞凉嚼进了最后一口春饼,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明明嘴上说的是这些事情,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食欲。

    “有些人他确实罪孽深重,理应如此,但有些人,实是不该也不应落于此种境地的,你我多细心些,也许受冤之人就能少几个,万物生灵,世间规矩,多是混乱不堪,但你不救,只会更乱罢了。鸣兄,你若不愿进去,就站在外面等我就行。”

    白辞凉朝那牢狱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就被那守门的狱卒拦下了。

    “牢狱重地,闲人免进,还有,闲聊也不要在这闲聊,明白么?省的给自己惹祸。”一个狱卒横刀拦住了白辞凉,这狱卒撇着嘴,语气也极其不好,刚才他远远地就看见这两年轻人在那说话了,眼前这货还边吃边聊。

    你当这是哪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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