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武捷威昨晚上接到何祖浩委托他要办的事情后，本打算第二天上午上完两节课后再去办，可一早听说上海音乐学院的院长、我国著名的作曲家贺渌汀要来大厅授课时，武捷威立马改变了计划，因为这是一个难得聆听老前辈授课的机会，这堂课已经完全超越了授课本身的意义了。
对于这位德高望重曾创作出了无数经典歌曲的老前辈，学生们都怀着崇敬的心情早就盼着这一时刻的来到了。
武捷威早早地来到了阶梯大厅，找了一个离讲台相对近一些的座位，静候着老前辈的到来。
武捷威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早在他少年时代接触音乐的时候，父亲就向他介绍了贺渌汀的名字，如雷贯耳的《游击队歌》《牧童短笛》《天涯歌女》《四季歌》等等歌曲，都是出自这位大师之手。
父亲也曾经幸聆听过贺渌汀老前辈的授课。
大厅里座无虚席，聆听者们都焦急地望着大厅的入口处。
当八十多岁的贺老先生目光炯炯地走进大厅时，学生们全体起立，鼓掌声响彻大厅，许多不是学作曲的，也都来了，想一睹这位响彻中国大地的作曲家的风采……
大课上完后，武捷威这才想起了何祖浩托付给他事情，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何祖浩说的那个地址，距离音乐学院有三十多公里，武捷威想了想，先请假，下午再乘车去。
回到家，武捷威匆匆地吃完饭，出门了。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下了车，武捷威拿着地址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到了何祖浩说的那个地址。
眼前是一栋青砖红瓦的老式两层小楼，显得挺破败的，小楼的两扇大门斑驳陆离的样子，看模样有些岁月了。
武捷威走进门院里，里面是一个狭窄的不规则的院子，电线在头顶上纵横交错地像蜘蛛网，密密麻麻的住户门前，晾晒着杂七杂八的衣服，门两边堆放着各种各样生活生活杂物，一股股下水道和公厕里的臭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个时间段正是午休的时候，院子里显得挺安静的。
正当武捷威不知该敲哪家的门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女性，领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子，孩子拿着一个糖棒棒放在嘴里嘬，中年女性警觉地瞅了一眼武捷威。
武捷威只看了孩子一眼，就立马断定，这就是何祖浩的儿子，因为孩子的眉眼之间有着太多何祖浩的遗传了。
武捷威试探着问：“小朋友，你叫思浩吧？”
中年女性再一次警惕地看着武捷威，领着孩子的手随即攥紧了，问：“你是谁呀，怎么知道孩子的名字？”
“我是蔡晓敏的同学，也是孩子他爸的好哥们，我是上海人，父母也都在上海，回来探亲，路过这儿，顺便看看孩子。”武捷威说。
中年女性似乎松了一口气，表情也随之和蔼了许多，说：“屋里坐吧。”
“不了……你是蔡晓敏的小姨对吧？”武捷威问。
“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晓得我啦……”蔡晓敏的小姨有点紧张地说。
“小姨，你别害怕，我是好人，思浩的爸爸爷爷奶奶也都是好人，他们都十分惦记着小思浩。”武捷威说。
“晓敏嘱咐过我，讲思浩的亲人来探望思浩的话，一定不要拒绝的。”蔡晓敏的小姨说。
“那就好，也多亏了你帮助蔡晓敏……有机会思浩的爸爸和家人会来看望思浩的。“武捷威说。
“晓敏说过的，来看看是可以的，接走是不可以的。”蔡晓敏的小姨说。
“不接走，蔡晓敏怎么说思浩的爸爸就怎么做……阿姨呀，蔡晓敏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武捷威问。
“是的，很可怜的，不然我是不会帮助她的，抚养孩子是很累人的……”蔡晓敏的说。
“有病就治疗，没什么大不了的。”武捷威说。
“你说的轻松呀，又不是头疼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唉，不说了，他们的事情我是不晓得的……”蔡晓敏的小姨说。
武捷威没再说什么，走出了院门口，直接乘车回到了学院，离学院大门口不远处有个商店，里面有收费电话，武捷威走进去，拨通了庞荔文办公室的电话。
“哎荔文，转告一下祖浩哈，我刚刚去了蔡晓敏小姨家了，蔡晓敏讲的事情都属实，孩子我也见到了，叫思浩，挺可爱的，长的非常像祖浩，蔡晓敏也确实身体不太好，她小姨给证实了。”武捷威说。
“那行，一会儿祖浩就该来找我问了。”庞荔文说。
“嘿嘿，我真佩服祖浩，竟然有孩子了，而且已经四岁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武捷威说。
“我不佩服祖浩，我到是佩服蔡晓敏，她顶住了多少压力才把孩子生下来啊……可我又不懂蔡晓敏，她既然不想和祖浩走下去，干嘛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呢？”庞荔文说。
“这就是俺们爷们看不懂女人的地方……我看哪，其实蔡晓敏就是虚荣，身体残缺了，精神跟着就萎靡了，即想表现出追求生命完美的格局，又不想让祖浩忘了她，典型的矛盾心里。”武捷威说。
“弱者本来就属于女人，在现实面前，有几个女人能超越自我啊。”庞荔文说。
“跟你说，祖浩有孩子的事，千万别对谁说哈，特别是别对杨辽说，她要是知道了，厂子里的同事，家属院的邻居就都知道了。”武捷威嘱咐着说。
“我知道……你也多保重，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该回来了，咱俩都好好的。”说完，庞荔文挂上了电话。
庞荔文抬腕看看表，又抬头朝外看看，没看见何祖浩来，到看见何祖浩的妹妹何祖红走了过来。
何祖红推门进来，庞荔文问：“你哥呢？”
“在大门口呢，他说他不进来了……”何祖红说。
“为什么？”
“为什么谁知道呢，可能是难为情吧……他只让我问问你小捷哥来电话了没？核实的事是真是假？”何祖红说。
“小捷来电话了，核实了，事情是真的，千真万确，小捷都见着孩子了，说是长的特别像你哥。”庞荔文说。
“真的？唉——”何祖红叹口气。
“干嘛叹气呀，好事啊，何家的血脉后继有人了呀。”庞荔文说。
“我情愿蔡晓敏说的是假话，是糊弄俺哥……这么一弄，俺哥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何祖红说。
庞荔文笑了笑说：“是个挺棘手的事哈，回去和你爸妈商议商议，实在不行把孩子从上海接回来。”
“不是个简单的事，蔡晓敏也不会同意的……谢谢你了荔文姐，也谢谢小捷哥，我走了，俺哥在外面还深情等着消息呢。”说完，何祖红开门走了。
何祖浩确实在门口等着，见妹妹出来了，支楞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瞅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假的？”
“真的……回家再说吧。”何祖红说。
回到家，何祖红就把庞荔文对她说过的话，向哥哥和父母复述了一遍。
父母谁也不吱声，都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问题。
父亲忽然对何祖红说：“小红，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何祖红想了想说：“这事还真不好说……首先我问哥，你嫌不嫌弃蔡晓敏身体的残缺？”
“不嫌弃。”
“蔡晓敏患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病，假设说，你能和她重归于好的话，你是否有足够的心里准备，随时接受最坏事情的发生？”何祖红说。
“我……没想过这个……”
“你必须要想，在这个问题上，蔡晓敏的想法就比你成熟的多。”何祖红说。
“小红分析的对。”母亲插言又对何祖浩说：“蔡晓敏既然把她上海小姨家的地址对你说了，她就不怕你去上海看望孩子，甚至她还希望你去，她都为自己哪天支撑不住后的路径，都替孩子想好了，只是不明着跟你说罢了，但是，现在咱想把孩子接过来，她是不会答应的，小浩，现在该冷静地用脑子想事情了，不能感情用事了，我看那，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坚定不移地和蔡晓敏结婚，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蔡晓敏不想和俺哥结婚，信上说的很决绝，让俺哥往前走一步。”何祖红说。
“女人嘛，有时候说的和想的是不一样的，违心的，除非她不爱你哥有新欢了，还冠冕堂皇地找借口。”母亲说。
“哥，你能不能去部队找她呀？让她当面对你说清楚。”何祖红说。
“不用了，信上连个地址都没有，我去哪儿找她？再说了，她宁愿偷偷摸摸亲自来厂里给我送信，也不愿意见我一面，我就更没有必要上赶着去求她了。”何祖浩说。
“老何，你给个意见吧。”母亲对父亲说。
父亲思索了一会儿说：“还是再等等看，兴许过去这阵子蔡晓敏会醒悟的，说不定哪天她会主动来找小浩的，信上不是说了吗，有机会会带着孩子来看咱们。”
“那就等着吧……”母亲说。
……
半年后，蔡晓敏又给何祖浩寄来了一封信，信封上还是没写她寄信的地址，很显然，蔡晓敏是不想让何祖浩对她有回应的。
蔡晓敏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廖廖几行字告诉何祖浩，说她要结婚了，未婚夫也是一名现役军官，正在BJ某个军事院校上学。
何祖浩脑袋顿时一阵眩晕，觉得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联想到他这几年对蔡晓敏的期许，以及父母对蔡晓敏美好的评价，也都随着蔡晓敏最后的决绝而烟消云散了。
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一时很难搞懂蔡晓敏，好半天没吱声，还是何祖红打破了沉默说：“哥，你不能老是用先前的眼光看待蔡晓敏了，人都是会变得……你不要对她再存有幻想了，务实一些，她变你也变，你就是个聪明人，她变你不变，就显得你傻了……”
“我怎么变？”何祖浩问。
“她怎么变的你就怎么变……找对象，结婚生子……对蔡晓敏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过的比她好，最起码你是一个身体不残缺健康的男人！”何祖红说。
第二天中午下班前，何祖浩又去了文化馆找庞荔文，要给武捷威打电话。
庞荔文说：“我刚刚给小捷撂下电话，他在家，你打吧。”
于是，何祖浩拨通了武捷威父母家的电话：“小捷……我是祖浩……这都半年了，可盼到蔡晓敏又来信了，她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卧槽，蔡晓敏这是唱的哪出戏啊？祖浩，你也别太那个啥了……想想也不奇怪，上次她给你的信，不就明确提出要和你分手吗，只是你不乐意接受罢了，你是烧火棍子一头热，应该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武捷威说。
“小捷，我再托你去蔡晓敏的小姨家看看思浩在不在，我看蔡晓敏信里的意思，她好像要把思浩接走……”何祖浩有点哽咽了。
“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接走不接走的，你又能怎么地，你总不能来上海抢孩子吧？”武捷威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思浩拍一张照片，孩子都快五岁了，他长的啥模样我都不知道……即使蔡晓敏和别人结婚了，孩子总归是我的，我想留个念想，不然就没有机会了，俺妈也是这个意思……”何祖浩说。
“行，我尽量给你办……”武捷威说。
两天后，武捷威给庞荔文来电话了，让庞荔文转告何祖浩，说何祖浩的孩子已经让蔡晓敏接走十多天了……
对于这位德高望重曾创作出了无数经典歌曲的老前辈，学生们都怀着崇敬的心情早就盼着这一时刻的来到了。
武捷威早早地来到了阶梯大厅，找了一个离讲台相对近一些的座位，静候着老前辈的到来。
武捷威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早在他少年时代接触音乐的时候，父亲就向他介绍了贺渌汀的名字，如雷贯耳的《游击队歌》《牧童短笛》《天涯歌女》《四季歌》等等歌曲，都是出自这位大师之手。
父亲也曾经幸聆听过贺渌汀老前辈的授课。
大厅里座无虚席，聆听者们都焦急地望着大厅的入口处。
当八十多岁的贺老先生目光炯炯地走进大厅时，学生们全体起立，鼓掌声响彻大厅，许多不是学作曲的，也都来了，想一睹这位响彻中国大地的作曲家的风采……
大课上完后，武捷威这才想起了何祖浩托付给他事情，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何祖浩说的那个地址，距离音乐学院有三十多公里，武捷威想了想，先请假，下午再乘车去。
回到家，武捷威匆匆地吃完饭，出门了。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下了车，武捷威拿着地址边走边打听，终于找到了何祖浩说的那个地址。
眼前是一栋青砖红瓦的老式两层小楼，显得挺破败的，小楼的两扇大门斑驳陆离的样子，看模样有些岁月了。
武捷威走进门院里，里面是一个狭窄的不规则的院子，电线在头顶上纵横交错地像蜘蛛网，密密麻麻的住户门前，晾晒着杂七杂八的衣服，门两边堆放着各种各样生活生活杂物，一股股下水道和公厕里的臭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个时间段正是午休的时候，院子里显得挺安静的。
正当武捷威不知该敲哪家的门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女性，领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男孩子，孩子拿着一个糖棒棒放在嘴里嘬，中年女性警觉地瞅了一眼武捷威。
武捷威只看了孩子一眼，就立马断定，这就是何祖浩的儿子，因为孩子的眉眼之间有着太多何祖浩的遗传了。
武捷威试探着问：“小朋友，你叫思浩吧？”
中年女性再一次警惕地看着武捷威，领着孩子的手随即攥紧了，问：“你是谁呀，怎么知道孩子的名字？”
“我是蔡晓敏的同学，也是孩子他爸的好哥们，我是上海人，父母也都在上海，回来探亲，路过这儿，顺便看看孩子。”武捷威说。
中年女性似乎松了一口气，表情也随之和蔼了许多，说：“屋里坐吧。”
“不了……你是蔡晓敏的小姨对吧？”武捷威问。
“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晓得我啦……”蔡晓敏的小姨有点紧张地说。
“小姨，你别害怕，我是好人，思浩的爸爸爷爷奶奶也都是好人，他们都十分惦记着小思浩。”武捷威说。
“晓敏嘱咐过我，讲思浩的亲人来探望思浩的话，一定不要拒绝的。”蔡晓敏的小姨说。
“那就好，也多亏了你帮助蔡晓敏……有机会思浩的爸爸和家人会来看望思浩的。“武捷威说。
“晓敏说过的，来看看是可以的，接走是不可以的。”蔡晓敏的小姨说。
“不接走，蔡晓敏怎么说思浩的爸爸就怎么做……阿姨呀，蔡晓敏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武捷威问。
“是的，很可怜的，不然我是不会帮助她的，抚养孩子是很累人的……”蔡晓敏的说。
“有病就治疗，没什么大不了的。”武捷威说。
“你说的轻松呀，又不是头疼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唉，不说了，他们的事情我是不晓得的……”蔡晓敏的小姨说。
武捷威没再说什么，走出了院门口，直接乘车回到了学院，离学院大门口不远处有个商店，里面有收费电话，武捷威走进去，拨通了庞荔文办公室的电话。
“哎荔文，转告一下祖浩哈，我刚刚去了蔡晓敏小姨家了，蔡晓敏讲的事情都属实，孩子我也见到了，叫思浩，挺可爱的，长的非常像祖浩，蔡晓敏也确实身体不太好，她小姨给证实了。”武捷威说。
“那行，一会儿祖浩就该来找我问了。”庞荔文说。
“嘿嘿，我真佩服祖浩，竟然有孩子了，而且已经四岁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武捷威说。
“我不佩服祖浩，我到是佩服蔡晓敏，她顶住了多少压力才把孩子生下来啊……可我又不懂蔡晓敏，她既然不想和祖浩走下去，干嘛还要把孩子生下来呢？”庞荔文说。
“这就是俺们爷们看不懂女人的地方……我看哪，其实蔡晓敏就是虚荣，身体残缺了，精神跟着就萎靡了，即想表现出追求生命完美的格局，又不想让祖浩忘了她，典型的矛盾心里。”武捷威说。
“弱者本来就属于女人，在现实面前，有几个女人能超越自我啊。”庞荔文说。
“跟你说，祖浩有孩子的事，千万别对谁说哈，特别是别对杨辽说，她要是知道了，厂子里的同事，家属院的邻居就都知道了。”武捷威嘱咐着说。
“我知道……你也多保重，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该回来了，咱俩都好好的。”说完，庞荔文挂上了电话。
庞荔文抬腕看看表，又抬头朝外看看，没看见何祖浩来，到看见何祖浩的妹妹何祖红走了过来。
何祖红推门进来，庞荔文问：“你哥呢？”
“在大门口呢，他说他不进来了……”何祖红说。
“为什么？”
“为什么谁知道呢，可能是难为情吧……他只让我问问你小捷哥来电话了没？核实的事是真是假？”何祖红说。
“小捷来电话了，核实了，事情是真的，千真万确，小捷都见着孩子了，说是长的特别像你哥。”庞荔文说。
“真的？唉——”何祖红叹口气。
“干嘛叹气呀，好事啊，何家的血脉后继有人了呀。”庞荔文说。
“我情愿蔡晓敏说的是假话，是糊弄俺哥……这么一弄，俺哥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何祖红说。
庞荔文笑了笑说：“是个挺棘手的事哈，回去和你爸妈商议商议，实在不行把孩子从上海接回来。”
“不是个简单的事，蔡晓敏也不会同意的……谢谢你了荔文姐，也谢谢小捷哥，我走了，俺哥在外面还深情等着消息呢。”说完，何祖红开门走了。
何祖浩确实在门口等着，见妹妹出来了，支楞着眼睛大气不敢出地瞅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假的？”
“真的……回家再说吧。”何祖红说。
回到家，何祖红就把庞荔文对她说过的话，向哥哥和父母复述了一遍。
父母谁也不吱声，都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问题。
父亲忽然对何祖红说：“小红，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何祖红想了想说：“这事还真不好说……首先我问哥，你嫌不嫌弃蔡晓敏身体的残缺？”
“不嫌弃。”
“蔡晓敏患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病，假设说，你能和她重归于好的话，你是否有足够的心里准备，随时接受最坏事情的发生？”何祖红说。
“我……没想过这个……”
“你必须要想，在这个问题上，蔡晓敏的想法就比你成熟的多。”何祖红说。
“小红分析的对。”母亲插言又对何祖浩说：“蔡晓敏既然把她上海小姨家的地址对你说了，她就不怕你去上海看望孩子，甚至她还希望你去，她都为自己哪天支撑不住后的路径，都替孩子想好了，只是不明着跟你说罢了，但是，现在咱想把孩子接过来，她是不会答应的，小浩，现在该冷静地用脑子想事情了，不能感情用事了，我看那，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坚定不移地和蔡晓敏结婚，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蔡晓敏不想和俺哥结婚，信上说的很决绝，让俺哥往前走一步。”何祖红说。
“女人嘛，有时候说的和想的是不一样的，违心的，除非她不爱你哥有新欢了，还冠冕堂皇地找借口。”母亲说。
“哥，你能不能去部队找她呀？让她当面对你说清楚。”何祖红说。
“不用了，信上连个地址都没有，我去哪儿找她？再说了，她宁愿偷偷摸摸亲自来厂里给我送信，也不愿意见我一面，我就更没有必要上赶着去求她了。”何祖浩说。
“老何，你给个意见吧。”母亲对父亲说。
父亲思索了一会儿说：“还是再等等看，兴许过去这阵子蔡晓敏会醒悟的，说不定哪天她会主动来找小浩的，信上不是说了吗，有机会会带着孩子来看咱们。”
“那就等着吧……”母亲说。
……
半年后，蔡晓敏又给何祖浩寄来了一封信，信封上还是没写她寄信的地址，很显然，蔡晓敏是不想让何祖浩对她有回应的。
蔡晓敏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廖廖几行字告诉何祖浩，说她要结婚了，未婚夫也是一名现役军官，正在BJ某个军事院校上学。
何祖浩脑袋顿时一阵眩晕，觉得自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联想到他这几年对蔡晓敏的期许，以及父母对蔡晓敏美好的评价，也都随着蔡晓敏最后的决绝而烟消云散了。
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一时很难搞懂蔡晓敏，好半天没吱声，还是何祖红打破了沉默说：“哥，你不能老是用先前的眼光看待蔡晓敏了，人都是会变得……你不要对她再存有幻想了，务实一些，她变你也变，你就是个聪明人，她变你不变，就显得你傻了……”
“我怎么变？”何祖浩问。
“她怎么变的你就怎么变……找对象，结婚生子……对蔡晓敏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过的比她好，最起码你是一个身体不残缺健康的男人！”何祖红说。
第二天中午下班前，何祖浩又去了文化馆找庞荔文，要给武捷威打电话。
庞荔文说：“我刚刚给小捷撂下电话，他在家，你打吧。”
于是，何祖浩拨通了武捷威父母家的电话：“小捷……我是祖浩……这都半年了，可盼到蔡晓敏又来信了，她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卧槽，蔡晓敏这是唱的哪出戏啊？祖浩，你也别太那个啥了……想想也不奇怪，上次她给你的信，不就明确提出要和你分手吗，只是你不乐意接受罢了，你是烧火棍子一头热，应该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武捷威说。
“小捷，我再托你去蔡晓敏的小姨家看看思浩在不在，我看蔡晓敏信里的意思，她好像要把思浩接走……”何祖浩有点哽咽了。
“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接走不接走的，你又能怎么地，你总不能来上海抢孩子吧？”武捷威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思浩拍一张照片，孩子都快五岁了，他长的啥模样我都不知道……即使蔡晓敏和别人结婚了，孩子总归是我的，我想留个念想，不然就没有机会了，俺妈也是这个意思……”何祖浩说。
“行，我尽量给你办……”武捷威说。
两天后，武捷威给庞荔文来电话了，让庞荔文转告何祖浩，说何祖浩的孩子已经让蔡晓敏接走十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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