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四面楚歌起

    学堂前，谈柯提着剑站着，他听着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学子的读书声，可他有些不明白，现在是晌午，按理说先生和学生应该在就餐才对，学堂不应该如此，就好像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的一样。

    “咚咚咚……”谈柯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敲门，不管怎么说，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帮到他的地方。

    “吱……”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小家伙倒是长得可爱，圆嘟嘟的脸蛋让谈柯忍不住上前去捏了一下。

    “啪……”谈柯的手被小孩拍开，那乌黑的小眼睛瞪着谈柯气鼓鼓地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哪有上来就捏人脸蛋的。也算我倒霉，先生说今天会有客至，是个会提剑的少年，让我好生等待，谁知都到了晌午都不见人影，刚想去寻些吃食，就被你打搅，思来想去，先生说的那人想必就是你罢。”小孩老气横秋地对谈柯说道。

    “呃，如果，应该，没错的话，就是我……吧？”谈柯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你这是什么反应，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迷迷糊糊，也不知先生干嘛要我招待你这种人”小孩儿看着谈柯的样子，有点不满地说道。

    “你……算了，没想到我谈柯有朝一日还被小孩儿教训了，罢了罢了，就不和小孩儿计较了，不过话回来，说那老头应该没这么神吧，还能算出我什么时候来的不成。”谈柯小声嘀咕道。

    “还不快跟我去见先生。”小孩说着背手转身，向学堂内走去。

    谈柯见状，也快步跟了过去。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谈柯听着这段熟悉的诗文，隔着帘子看着台上的老人教着稚童的场景，他忽然想起了曾经他也是这样。

    那时的他，诸多名誉加身，顶着京城第一天才的身份，整日也是坐在那里，读着一样的诗文偶尔心思飞远。他还记得，那日，他听见的那句“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也是从台上的人嘴中听说的……。这里，承载了他绝大部分童年的回忆。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都回去休息吧。”不知过了多久，台上的老人突然说道。

    “谢先生！”毕竟是孩子，听见先生说可以休息了，便立马起身向先生行礼后，嬉笑着离去。

    “怎么，想清楚了？我还以为你小子真不来了。”老人看似随意地说道，顺手提了个蒲团坐在了谈柯的面前。

    “老头儿，我反悔了不行啊，不过别说啊，你这先生还真不愧当了这么多年，连我都不自觉听了好一阵儿。”谈柯皮肉不笑地说道。

    “少来，谁还不知道你，从小顶着个天才的名头，但就是不爱读书，也是你运气好，不知道是不是谈言那老匹夫在你谈家祖坟上放炮仗了，圣上四十大寿那天你给他竟然能写出“看彩衣争献，兰羞玉酎。祝千龄，借指松椿比寿。”的名句，惹的圣上大悦，赐你京城第一才子的称号。”老头好没气的对谈柯说道。

    “哎呀，提这事儿干嘛，嘿嘿，没想到宁书臣大人也会这般夸我，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谈柯笑嘻嘻地说道。

    “话说，老头，张晓静那丫头呢，平时不是总侍候在你旁边吗？”谈柯忽然说道。

    “哼，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你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刚进城你就给我把顾家小子废了，还得让我替你摆平后事。”宁书臣气呼呼地对谈柯说。

    “所以，你让晓静去顾家了？你就不怕她们打起来？”谈柯一想到张晓静的性子，不由得问到。

    “用不着你管，来，先给我说说，你这番做法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这不相信你嘛，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干嘛。”谈柯装作一脸认真地说道。

    “说人话……”宁书臣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的作响。

    “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谈柯立马告饶道。

    “哼……”

    “十年之期到了，我相信很多人现在都在关注着我，或许现在，或许不久的将来，你我都看得出来，我既然入局，那么，这天墉城总会有些人坐不住的，十年啊，呵，我不能确定，当年的事情是否还有别人参与，他们在暗，而我在明，我现在的处境，你是知道的。”谈柯突然一脸严肃的对宁书臣说。

    “所以呢……继续，别给老夫卖关子。”

    “所以，我准备高调一些，把这趟水搅浑，提前出手。”

    “有意思，你其实就是想说，四面楚歌起时，你才能看清楚所有的敌人是吗。”宁书臣突然有些欣慰地说道。

    “差不多吧，所以，老头儿，你准备做敌还是做友？”谈柯突然问道。

    “你说呢，滚蛋小子，少给我在这儿装，赶紧滚去收拾房间。明天起，你开始和那群稚童一起学课”宁书臣笑骂道。

    “你认真的？”谈柯听见后忍不住问到。

    “滚！！”

    “得嘞……”

    微风青起，宁书臣坐在蒲团上，嘴中默念“四面楚歌起……呵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