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助
路西孤零零地站在研究所外，身后的大门紧闭，站岗的哨兵不时投来警惕的目光。
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开始摆弄手机，试图从其中找到自己的家在哪。
完全找不到任何信息。
总不能随便打一个电话，然后问别人：“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这也太尴尬了。
“嗯？”
就在此时，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来电人：陈扬
路西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重案六组》里的组长陶非。
“路西啊，我这边有个私事，你有空帮兄弟个忙吗？”
“说。”
“嚯，今天怎么这么痛快？你放心，我按照市场价付报酬给你。”电话那头的陈扬似乎对路西的爽快态度很满意，语气轻快地补充道：“我现在去接你？”
“好。”路西回头望了一眼灰色的建筑物的牌匾，“我在627研究所门口。”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陈扬才迟疑地问道：“你怎么回去了？”
看样子自己曾经与这个研究所有一段往事。
“今天来见老师。”路西斟酌着用词，不愿意透露太多的细节，他现在并不确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嗯……”
陈扬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却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听筒里只传来车辆极速行驶的声音。
过了十多分钟，一辆挂着警灯的黑色越野车从路西面前驶过，然后在十字路口调头，停在了街对面，从驾驶位里走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冲着路西的方向挥手。
身材魁梧，一身正气，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对粗黑的眉毛，格外引人注意。
哪怕陈扬穿着休闲装，却还是像个警察。
他为什么不把车停在研究所门口？
路西也没多想，挂断电话，穿过马路，走到男人面前。
对方却一个箭步冲过来，对路西来了一个熊抱。
一身的烟味。
路西不禁皱了皱眉头，颇为艰难地接受对方的热情。
许久后陈扬才松开手，退后一步，颇为感慨地说道：“我很欣慰——你终于和过去和解了。”
？？
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两人先后上车，陈扬发动汽车。
“找我什么事？”
路西颇有些别扭地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座上，率先开启了话题。
“我外甥女得了个怪病，在六院住院，医生没什么办法，我就想到了你这个大忙人。”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随手掏出烟叼在嘴里，之后竟然又松开方向盘，浮夸地双手抱拳吹捧，“毕竟在临床心理方面的经验，老刘头都不敢说比你强。”
“怪病？”
路西坐在在凌乱的副驾驶座上，总感觉坐着不舒服——他竟然从屁股下掏出一柄手枪，只能小心翼翼地递给陈扬。
“是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病。”陈扬叹了口气，毫不在意地接过枪，一把塞进怀里，然后一边开车，一边从包里拽出一份病历递给路西，“喏，你自己看吧——她一直闭着眼睛，可以吃喝拉撒，可以跟着人走动，还抓着她妈妈的手不放开，却偏偏没有自主意识。”
路西接过病历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思考起陈扬的描述的内容，与其说患者是植物人，行尸走肉似乎更加贴合一些。
在穿越前，路西同样是一名年轻的临床心理学家，对各种精神和心理障碍有不少研究，他本能地根据以前的经验对这则病例进行分析。
路西翻开扎实厚重的病历，直接找到病程初期时的纪录。
【姓名：姜颖性别：女年龄：17岁日期：5月24日
主诉：持续失眠4天，伴发热、幻听1天。
现病史：患者4天前凌晨于梦中惊醒，出现癫痫症状，家属呼叫救护车送诊至就近医院，诊断为应激性癫痫，予以抗癫痫治疗，状态好转，未出现复发。自第二日起，患者抗拒入睡，第三日凌晨因体力不支而自然入睡，后患者再次惊醒，出现歇斯底里、惊恐发作等症状，并失去沟通能力与认知能力，对外界刺激反应减弱。第三日至第四日患者均未入睡。今日转诊至我院，门诊以“睡眠障碍”收入我科，自发病精神、体力逐渐衰弱，体重略微减轻。
既往史：平素体健，无既往病史，家属否认糖尿病、高血压病史，无手术、外伤史，家属否认食物及药物过敏史。】
失眠？！
这确实出乎路西的意料，这么离奇的症状竟然是由失眠发展而来的？他默默地翻阅了整本病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挑战。
“她的头部有遭遇过外伤吗？”
路西严重怀疑患者是由生理原因导致出现了精神问题，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临床心理学家和精神科医生面对病例时的第一反应。
“没有。”陈扬摇摇头，“医生给她进行了全面体检，没发现任何问题。”
说实话，路西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并不了解，如果和地球差不多的话，那脑内肿瘤和大多数颅内病变都是可以被专项检查所发现的。
既然排除了生理原因，路西不得不考虑心理原因。
在心理学的世界中，由于超我对本我的压抑，本我的需求会通过象征的方式在行为中表现出来，所以病人的很多异常行为其实都符合某种内在逻辑。
他敏锐地发现了病历中的诡异之处，一是在发病早期，姜颖并不是无法入睡，而是拒绝入睡，直到后来才发展为失眠障碍。二是其后来的一系列症状都是在第二次入睡后出现的。
路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姜颖有可能是在睡梦中遭遇了什么，让她抗拒入睡，直到第二次入睡遭遇到更严重的伤害，她的潜意识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从而彻底无法入睡。
但这并不能解释出现癫痫症状的原因。
这只是基于直觉做出的猜测，更多的细节可能还得等到见到患者才能知晓。
“吱——”
陈扬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没过多久就到达目的地，干脆利落地甩尾，恰到好处地停在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路西暂时停止思考，与陈扬一起走进了医院。
住院部，六楼，单人病房。
陈扬推开门，病房里熙熙攘攘地站满医生，他们前后簇拥着一个老医生，似乎正在和家属讨论病情。
陈扬顿时眉头一扬，心里有些不满，他已经提醒过表姐不要再去找其他医生了，不会有多大意义。
如果还有人能救他们的女儿，只有可能是自己身后的路西。
陈扬当然能理解他们的急切心情，可是这样的场面很有可能让路西感觉到不信任——尤其是这家伙的脾气向来不好。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路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姜颖。
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开始摆弄手机，试图从其中找到自己的家在哪。
完全找不到任何信息。
总不能随便打一个电话，然后问别人：“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这也太尴尬了。
“嗯？”
就在此时，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来电人：陈扬
路西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重案六组》里的组长陶非。
“路西啊，我这边有个私事，你有空帮兄弟个忙吗？”
“说。”
“嚯，今天怎么这么痛快？你放心，我按照市场价付报酬给你。”电话那头的陈扬似乎对路西的爽快态度很满意，语气轻快地补充道：“我现在去接你？”
“好。”路西回头望了一眼灰色的建筑物的牌匾，“我在627研究所门口。”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陈扬才迟疑地问道：“你怎么回去了？”
看样子自己曾经与这个研究所有一段往事。
“今天来见老师。”路西斟酌着用词，不愿意透露太多的细节，他现在并不确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嗯……”
陈扬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却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听筒里只传来车辆极速行驶的声音。
过了十多分钟，一辆挂着警灯的黑色越野车从路西面前驶过，然后在十字路口调头，停在了街对面，从驾驶位里走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冲着路西的方向挥手。
身材魁梧，一身正气，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对粗黑的眉毛，格外引人注意。
哪怕陈扬穿着休闲装，却还是像个警察。
他为什么不把车停在研究所门口？
路西也没多想，挂断电话，穿过马路，走到男人面前。
对方却一个箭步冲过来，对路西来了一个熊抱。
一身的烟味。
路西不禁皱了皱眉头，颇为艰难地接受对方的热情。
许久后陈扬才松开手，退后一步，颇为感慨地说道：“我很欣慰——你终于和过去和解了。”
？？
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故作深沉地点点头。
两人先后上车，陈扬发动汽车。
“找我什么事？”
路西颇有些别扭地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座上，率先开启了话题。
“我外甥女得了个怪病，在六院住院，医生没什么办法，我就想到了你这个大忙人。”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随手掏出烟叼在嘴里，之后竟然又松开方向盘，浮夸地双手抱拳吹捧，“毕竟在临床心理方面的经验，老刘头都不敢说比你强。”
“怪病？”
路西坐在在凌乱的副驾驶座上，总感觉坐着不舒服——他竟然从屁股下掏出一柄手枪，只能小心翼翼地递给陈扬。
“是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病。”陈扬叹了口气，毫不在意地接过枪，一把塞进怀里，然后一边开车，一边从包里拽出一份病历递给路西，“喏，你自己看吧——她一直闭着眼睛，可以吃喝拉撒，可以跟着人走动，还抓着她妈妈的手不放开，却偏偏没有自主意识。”
路西接过病历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思考起陈扬的描述的内容，与其说患者是植物人，行尸走肉似乎更加贴合一些。
在穿越前，路西同样是一名年轻的临床心理学家，对各种精神和心理障碍有不少研究，他本能地根据以前的经验对这则病例进行分析。
路西翻开扎实厚重的病历，直接找到病程初期时的纪录。
【姓名：姜颖性别：女年龄：17岁日期：5月24日
主诉：持续失眠4天，伴发热、幻听1天。
现病史：患者4天前凌晨于梦中惊醒，出现癫痫症状，家属呼叫救护车送诊至就近医院，诊断为应激性癫痫，予以抗癫痫治疗，状态好转，未出现复发。自第二日起，患者抗拒入睡，第三日凌晨因体力不支而自然入睡，后患者再次惊醒，出现歇斯底里、惊恐发作等症状，并失去沟通能力与认知能力，对外界刺激反应减弱。第三日至第四日患者均未入睡。今日转诊至我院，门诊以“睡眠障碍”收入我科，自发病精神、体力逐渐衰弱，体重略微减轻。
既往史：平素体健，无既往病史，家属否认糖尿病、高血压病史，无手术、外伤史，家属否认食物及药物过敏史。】
失眠？！
这确实出乎路西的意料，这么离奇的症状竟然是由失眠发展而来的？他默默地翻阅了整本病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挑战。
“她的头部有遭遇过外伤吗？”
路西严重怀疑患者是由生理原因导致出现了精神问题，事实上，这也是大多数临床心理学家和精神科医生面对病例时的第一反应。
“没有。”陈扬摇摇头，“医生给她进行了全面体检，没发现任何问题。”
说实话，路西对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并不了解，如果和地球差不多的话，那脑内肿瘤和大多数颅内病变都是可以被专项检查所发现的。
既然排除了生理原因，路西不得不考虑心理原因。
在心理学的世界中，由于超我对本我的压抑，本我的需求会通过象征的方式在行为中表现出来，所以病人的很多异常行为其实都符合某种内在逻辑。
他敏锐地发现了病历中的诡异之处，一是在发病早期，姜颖并不是无法入睡，而是拒绝入睡，直到后来才发展为失眠障碍。二是其后来的一系列症状都是在第二次入睡后出现的。
路西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姜颖有可能是在睡梦中遭遇了什么，让她抗拒入睡，直到第二次入睡遭遇到更严重的伤害，她的潜意识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从而彻底无法入睡。
但这并不能解释出现癫痫症状的原因。
这只是基于直觉做出的猜测，更多的细节可能还得等到见到患者才能知晓。
“吱——”
陈扬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没过多久就到达目的地，干脆利落地甩尾，恰到好处地停在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路西暂时停止思考，与陈扬一起走进了医院。
住院部，六楼，单人病房。
陈扬推开门，病房里熙熙攘攘地站满医生，他们前后簇拥着一个老医生，似乎正在和家属讨论病情。
陈扬顿时眉头一扬，心里有些不满，他已经提醒过表姐不要再去找其他医生了，不会有多大意义。
如果还有人能救他们的女儿，只有可能是自己身后的路西。
陈扬当然能理解他们的急切心情，可是这样的场面很有可能让路西感觉到不信任——尤其是这家伙的脾气向来不好。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路西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姜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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