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彩色的云
这时，一名光头探员来到两人身旁，“陈处，现场已经处理完毕，姜颖父母希望见你一面。”
陈扬颔首，把还剩下半截的香烟塞到探员手里，招呼路西一同上楼。
重新回到病房，里面只剩下一家三口，姜颖的母亲想要迎上来，却又不敢松开女儿的手，只能在原地踌躇，“小扬……”
“现在又想起找我了？”陈扬把手一挥，表现出自己的不快，“原本我找路西私底下解决就行，现在闹这么大，我不上报局里都不行了！”
姜颖母亲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手足无措，“他们不会把小颖抓起来研究吧？她可是你外甥啊！”
陈扬一时间哑然失笑，他也就是吓唬吓唬自己表姐，免得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事毕竟可大可小，说破了天也就是一桩离奇的个例，实在不行还能推到路西头上，这家伙身上债多不愁，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想到这里，陈扬回头瞅了一眼路西，示意他开始主导局面，寻找线索。
路西点点头，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发病前姜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最近一年，小颖都是在艺术学校住校的，两周前老师突然打电话说小颖一直失眠，让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母亲原本正轻抚着姜颖的脸，努力回忆过去，却忽然直起腰用力拍了丈夫一下，“对了，她前一段时间给她爸打了个电话！你说话呀！”
陈扬露出苦笑，自己这个姐夫一向没什么主见，他们家里大事小事都由表姐做主，而且一向把姜颖看管得很严，让他这个舅舅看着颇为心疼。
“她……她说不想在培训班呆了，她想回学校上课。”父亲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和后悔，声音逐渐变大，“都怪我！她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我就该和你吵的！为什么非要她去那个破培训班！要不然……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妻子被突然爆发的丈夫吓到了，嚅嗫着，“那可是全市最好的美术培训班啊，快高考了，我不是为了她好嘛……”
“美术培训班？”路西被他们的话搞得有些糊涂。
陈扬解释道：“姜颖从小就有绘画天赋，成绩也比较一般，他们就想让她走艺考的路子，所以前段时间报了个封闭式的培训班。”
绘画……
不知为何，路西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抹诡异的彩色。
“你们有她参加培训班以后的画吗？”
“有！有！每一幅我都存在手机里！”
路西的话似乎暗含某种逻辑，这让姜颖的母亲重新看见了希望，她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路西。
路西粗略的翻阅一遍，很快锁定了一副画。
画作的下半部分是一个小镇，几十个居民分散在各个角落，纷纷仰头望天。
路西并不懂绘画，他对绘画好不好的评价只有两个：“像不像”和“美不美”，说实话，姜颖把这个小镇画得太逼真了，大到每一个人，小到每一个地砖，都称得上是栩栩如生。
但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却是画的上半部分，一朵绚烂缤纷的“云”正飘在小镇的上方，小镇里的人都抬头望向它。
你见过彩色的云吗？
就像姜颖的眸子里的彩色，那种融合一切色彩的彩色。
路西默默地把这幅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然后把手机还了回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需要拿到这幅画。”
“这幅画？”姜颖的母亲接过去一看，吃了一惊，“小颖的这幅画曾经在培训班里拿了一等奖，现在就放在家里。”
没过多久，两人走出了房间，陈扬手里还拿着表姐家的钥匙，“你有线索了？”
“这幅画，你看这片云。”路西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注意看它的颜色。”
“挺美的，绿色…蓝色…粉色？不对！”陈扬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但他的神情很快变得震惊，“云的颜色在不断变化！”
路西点点头，抛出了只有他注意到的细节，“姜颖在发病时，双眼虹膜的颜色就是这样的。”
“那幅画有问题，培训班很可能也有问题。”
陈扬的脑海里轰的一声，直感觉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去参观过那个培训学校，里面足足有一千多个学生啊，如果培训班真的有问题，那……
想到这里，陈扬赶忙准备给局里打电话封锁那间学校，可随即又悻悻地放下手机——他没有证据。
陈扬想了想，还是把刚刚上楼，正在门口守卫的光头探员招过来，给他交代任务，“你带队去市里的阳彩艺术学校，只监视来往人员，全部记录，不要惊动他们，要小心，很可能非常危险，必要时呼叫支援。”
冷酷的光头探员利落地敬礼，原本正准备出发，听到陈扬的最后一句话，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上次头儿徒手干倒三个持刀匪徒，说得是“一点都不危险”。
他应该还能活着回来吧？
陈扬没理会手下探员的忐忑，而是拍了拍路西的肩膀，“还得辛苦你和我一起，你今天没什么安排吧？”
还真有事。
路西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亟待把自己身上的谜团都理清楚，顺便还得抽时间欣赏兜里的恐怖录像。
但现在显然不是撂挑子的时候，人命关天啊。
于是两人回到车里，朝着隔壁市的姜颖家出发。
在过收费站排队时，陈扬顺手拨通了表姐家保姆的电话——此时她应该正在家里照顾宠物。
嘟...嘟……
没人接。
“可能是没听到……”陈扬这样安慰自己，但不详的预感始终萦绕心头。
后面车辆开始鸣笛催促，陈扬正要通过收费站，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这让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保姆看到未接来电了。
陈扬把手机开放到免提状态，谁知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中气十足怒斥声。
“陈扬？！谁让你私自派人出任务的？”
完了。
陈扬瞥了一眼旁边的路西，也顾不上关闭免提，只能赶紧给顶头上司回话：“宋局，你听我解释……”
好一番解释过后，局长的怒气似乎消退几分，但还是敲打他，“别以为我瞎了一半，你们就能糊弄我！陈扬我告诉你！最好回来前就给我把证据和报告准备好，否则就等着自己去给上面做检讨吧！”
陈扬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一切都等他从表姐家里回去再说。
路西倒是对这一切没什么想法，一边听着陈扬道歉，一边百无聊赖地从手边拿起一个墨镜把玩起来。
陈扬颔首，把还剩下半截的香烟塞到探员手里，招呼路西一同上楼。
重新回到病房，里面只剩下一家三口，姜颖的母亲想要迎上来，却又不敢松开女儿的手，只能在原地踌躇，“小扬……”
“现在又想起找我了？”陈扬把手一挥，表现出自己的不快，“原本我找路西私底下解决就行，现在闹这么大，我不上报局里都不行了！”
姜颖母亲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手足无措，“他们不会把小颖抓起来研究吧？她可是你外甥啊！”
陈扬一时间哑然失笑，他也就是吓唬吓唬自己表姐，免得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事毕竟可大可小，说破了天也就是一桩离奇的个例，实在不行还能推到路西头上，这家伙身上债多不愁，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想到这里，陈扬回头瞅了一眼路西，示意他开始主导局面，寻找线索。
路西点点头，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发病前姜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最近一年，小颖都是在艺术学校住校的，两周前老师突然打电话说小颖一直失眠，让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母亲原本正轻抚着姜颖的脸，努力回忆过去，却忽然直起腰用力拍了丈夫一下，“对了，她前一段时间给她爸打了个电话！你说话呀！”
陈扬露出苦笑，自己这个姐夫一向没什么主见，他们家里大事小事都由表姐做主，而且一向把姜颖看管得很严，让他这个舅舅看着颇为心疼。
“她……她说不想在培训班呆了，她想回学校上课。”父亲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和后悔，声音逐渐变大，“都怪我！她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我就该和你吵的！为什么非要她去那个破培训班！要不然……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妻子被突然爆发的丈夫吓到了，嚅嗫着，“那可是全市最好的美术培训班啊，快高考了，我不是为了她好嘛……”
“美术培训班？”路西被他们的话搞得有些糊涂。
陈扬解释道：“姜颖从小就有绘画天赋，成绩也比较一般，他们就想让她走艺考的路子，所以前段时间报了个封闭式的培训班。”
绘画……
不知为何，路西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抹诡异的彩色。
“你们有她参加培训班以后的画吗？”
“有！有！每一幅我都存在手机里！”
路西的话似乎暗含某种逻辑，这让姜颖的母亲重新看见了希望，她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路西。
路西粗略的翻阅一遍，很快锁定了一副画。
画作的下半部分是一个小镇，几十个居民分散在各个角落，纷纷仰头望天。
路西并不懂绘画，他对绘画好不好的评价只有两个：“像不像”和“美不美”，说实话，姜颖把这个小镇画得太逼真了，大到每一个人，小到每一个地砖，都称得上是栩栩如生。
但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却是画的上半部分，一朵绚烂缤纷的“云”正飘在小镇的上方，小镇里的人都抬头望向它。
你见过彩色的云吗？
就像姜颖的眸子里的彩色，那种融合一切色彩的彩色。
路西默默地把这幅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然后把手机还了回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需要拿到这幅画。”
“这幅画？”姜颖的母亲接过去一看，吃了一惊，“小颖的这幅画曾经在培训班里拿了一等奖，现在就放在家里。”
没过多久，两人走出了房间，陈扬手里还拿着表姐家的钥匙，“你有线索了？”
“这幅画，你看这片云。”路西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注意看它的颜色。”
“挺美的，绿色…蓝色…粉色？不对！”陈扬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但他的神情很快变得震惊，“云的颜色在不断变化！”
路西点点头，抛出了只有他注意到的细节，“姜颖在发病时，双眼虹膜的颜色就是这样的。”
“那幅画有问题，培训班很可能也有问题。”
陈扬的脑海里轰的一声，直感觉头皮发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去参观过那个培训学校，里面足足有一千多个学生啊，如果培训班真的有问题，那……
想到这里，陈扬赶忙准备给局里打电话封锁那间学校，可随即又悻悻地放下手机——他没有证据。
陈扬想了想，还是把刚刚上楼，正在门口守卫的光头探员招过来，给他交代任务，“你带队去市里的阳彩艺术学校，只监视来往人员，全部记录，不要惊动他们，要小心，很可能非常危险，必要时呼叫支援。”
冷酷的光头探员利落地敬礼，原本正准备出发，听到陈扬的最后一句话，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上次头儿徒手干倒三个持刀匪徒，说得是“一点都不危险”。
他应该还能活着回来吧？
陈扬没理会手下探员的忐忑，而是拍了拍路西的肩膀，“还得辛苦你和我一起，你今天没什么安排吧？”
还真有事。
路西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亟待把自己身上的谜团都理清楚，顺便还得抽时间欣赏兜里的恐怖录像。
但现在显然不是撂挑子的时候，人命关天啊。
于是两人回到车里，朝着隔壁市的姜颖家出发。
在过收费站排队时，陈扬顺手拨通了表姐家保姆的电话——此时她应该正在家里照顾宠物。
嘟...嘟……
没人接。
“可能是没听到……”陈扬这样安慰自己，但不详的预感始终萦绕心头。
后面车辆开始鸣笛催促，陈扬正要通过收费站，手机却又响了起来，这让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保姆看到未接来电了。
陈扬把手机开放到免提状态，谁知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中气十足怒斥声。
“陈扬？！谁让你私自派人出任务的？”
完了。
陈扬瞥了一眼旁边的路西，也顾不上关闭免提，只能赶紧给顶头上司回话：“宋局，你听我解释……”
好一番解释过后，局长的怒气似乎消退几分，但还是敲打他，“别以为我瞎了一半，你们就能糊弄我！陈扬我告诉你！最好回来前就给我把证据和报告准备好，否则就等着自己去给上面做检讨吧！”
陈扬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一切都等他从表姐家里回去再说。
路西倒是对这一切没什么想法，一边听着陈扬道歉，一边百无聊赖地从手边拿起一个墨镜把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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