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由一只兔子引起的孽缘

    皇甫超的事情终于告了一个段落，老雷骑着他的三轮摩托，带着我往返于附近的乡镇继续招聘。之前说过我们是劳动密集型的生产性企业，而且每年都有淡旺季的周期性，招聘的工人一般不需要高的文化水平，所以网上招聘的途径并不有效，我们平常招人就去开发区管委会举办的招聘会，或者去乡镇的劳动就业所，有时候直接到村委会宣传，听起来办法比较土但有效，像大东和寸头这样的人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过来的。

    东北的乡镇不像中原和南方地区，一般都比较分散，地界大但人口规模小，平常的乡镇有个万儿八千的人都算不错了，再大一点的最多有三四万人，有一次我给老雷说我的老家那个镇十几万人，像在昆山一个县城就二百多万人，更夸张的是东莞，没有县和区，市区下面就是镇，一个虎门或者长安就八十万人。没离开过长春的老雷诧异道：我的个乖乖，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是不是都住的像香港九龙寨那样的棺材屋。我没回答老雷的话，也没告诉他BJ有个一百万人的小区，更没告诉他我曾亲眼见过一个九十平的房子住了四十多个人。

    我们都是早出晚归，毕竟每个乡镇和下面村子就那么几个人。有一次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岔路口的地方，我以为这是个十字路口，老雷说这是一个大点的镇子，我们用五分钟就逛了一圈，嗯，确实很大。去重庆的时候也是遇到这么一档子事，问路人甲去哪里坐公车，甲回复说五公里，那这么远有没有近一点的，路人乙说四公里，最后问到路人癸才知道附近有个公交站叫五公里，地铁站叫四公里。

    赶到一个农贸市场，我们就把招工广告贴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正要去下一站，突然有一只兔子窜出来撞到了老雷的摩托，挂了。这事儿整的，我们连忙下车看看是谁的兔子，只见后面有个穿粉白衣服的女孩儿出现，看到兔子在车旁一动不动，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啊，我的兔子！这下弄得我和老雷左右不是人，连忙赔礼道歉，经过好说歹说下，给人家新买了两只兔子算是完事。

    过了几天老雷来到我的办公室，拿出一份报名表。我一看，王雪，十八岁，岔路口人，咦，这照片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兔子的主人么？老雷说现在人就在他办公室，问我见不见。我本想说没什么可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是见吧。

    王雪一看是我，微笑着说：领导你好，我叫王雪，叫我雪儿就可以，在家看到你们的广告，最近没事就寻思来打打工，没想到竟遇到你，初来乍到，请多照顾。

    上次忙着买兔子赶路，我没仔细看她，丹凤眼，高鼻梁，樱桃嘴，一米六几，是挺耐看的，说话也利索，就是口音带点大碴子味道，也不太像十八岁。我点了点头，再次为上次兔子的事情表示歉意，后给孟小飞打了个电话，问车间哪个岗位缺人，有没有事少活易的那种，我这有个叫王雪的姑娘，麻烦给安排下。孟小飞回复说没问题。王雪听了这番对话格外开心地说：谢谢领导。

    没停两天，她就来找老雷，说车间味道比较大，自己受不了那个，想换个地方干活。老雷又把她推给我，我想了想又给孟小飞说能否把王雪调到生产辅料的二车间，事儿少，一个月上不了几天班。孟小飞戏谑道：你小子怎么回事，为个小姑娘这么上心，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说滚，赶紧安排吧，拜托最后一次。

    还没消停三天，王雪又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