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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邀约

    冬月廿三,天初晓时雪停了,门房已经套好了马车。

    淮雨阁内,宋祁等在阶下,房门打开时他抬头看去。

    先走出来的婢女和后头的段侧妃,两人各掉俩黑青的眼袋,神色恹恹的,话没说两句就要抬手打哈欠。

    王二正好来搬院里的行礼,抬头瞧见了忍不住调侃:“哟这主仆二人昨夜是干嘛了?”

    宋祁看了他一眼,他急忙回过头搬东西去了。

    照礼制宋祁要和文斯娴同承一辆马车,而段拂意的马车只能跟在后头。

    出了门,他却独自骑马走在前头。

    文斯娴带了慈莲和秋霜。段拂意原想带冬卉和小引,但又觉得紫兰说话实在有趣,便留下小引在府里,带了冬卉和紫兰。

    她的马车就她一个人,在浩浩汤汤的皇家车队里又不引人注目,便叫了冬卉和紫兰同乘。

    一上车摇摇晃晃俩人就睡着了,剩冬卉一个清醒的。

    暮色四合时,抵达了鹿苑。

    殿前司的铁骑马军围了周边,控鹤步兵设在君王营帐旁护卫天子,御林军设在营帐东边河对岸,随时听侯差遣。

    陛下在大帐内设酒宴与诸公诸侯共饮,这种场合连文斯娴都不适合去,何况段拂意一个侧妃。

    到了营帐,旁的女眷一日舟车劳顿,简单用膳后早早就休息了。

    但她和紫兰在车上睡了一路,此时大眼对小眼,别提多精神。

    刚觉得无聊,只见紫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冬卉瞪直了眼:“叶子牌!哪里来的?”

    紫兰笑着说:“自然是带来打发时间的。”

    “但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且我还有点困。”冬卉打了个哈欠。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脑袋从门帘外探进来,对着里头三个人挑眉一笑。

    顾小然掀开帘子阔步走进来时,回头皱着眉对着身后说了什么。

    冬卉看见她,急忙下榻行礼:“平阳郡主。”

    紫兰见状也有样学样。

    顾小然挥挥手:“太多礼了。”

    她往后看了一眼,抱怨道:“我爹非让我带个婢女来,这不多事吗?我哪里需要什么婢女呀。”

    冬卉闻言,眼睛瞬时亮了:“郡主……我们要打叶子牌,恰好差两个人,不如叫您的婢女进来一起吧。”

    “欸……”顾小然环视一圈,“你们不是有三个人。”

    冬卉福神,抬手掩口打了各哈欠,抱歉地看过去:“小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放了冬卉,顾小然将门外的婢女叫进来,是个怯生生的丫头,整个人看上去弱柳扶风似的,她行了个礼:“见过段侧妃,小人叫茯苓。”

    顾小然打量着段拂意双唇轻抿,俨然是不准备开口的意思,便说道:“好了,你会打叶子牌吗?”

    “小人会……一点点。”

    四人围着榻上的小木桌,便打了起来。

    原以为她真真只会一点点。打了半宿,段拂意、顾小然和紫兰都哭丧着脸。

    一局结束,赢的又是茯苓,紫兰有点牌技,不输不赢。段拂意手头没有现钱了,无奈只有取下左耳上的玉耳坠来递给茯苓。

    三人都看向顾小然。

    她也没钱了,她素来不戴女儿家的饰品,连头发都是用带子挽起来,此刻浑身找。

    茯苓见状,怯生生说:“郡主,不如算了吧。”

    此话一出,顾小然更倔了,咬牙道:“不行,本郡主从不赊账。”

    段拂意无奈摇摇头,取下右耳的耳坠递给了茯苓。

    见此,顾小然立刻跳过来抱着她的手臂:“段拂意你怎么这么好呀!”

    手上也没有现钱,又没什么可以抵债的玩意儿,牌局自然不了了之了。

    简单收拾以后,顾小然领着茯苓回了营帐。

    第二日清晨,猎场诸多青年才俊蓄势待发,为首的是三位皇子。

    女眷们围在外头看着。

    段拂意睡眼惺忪,也能看见宋祁一身月牙白猎装,马背上配长弓和箭筒,腰间配了把剑鞘镶九华玉的长剑。

    少年在马背上端坐,英姿勃发,好不意气。

    “你快看。”顾小然不知何时走过来拍了一把段拂意,指着宋祐斜后方一个男子道:“那就是谢陟,长得好看吧。”

    她仔细看过去,马背上的男子着玄衣,长了一张极其张扬的脸,眼尾微微上调,薄唇紧闭,整个人冷峻而清高。

    似乎还有些眼熟……

    段拂意皱着眉,刚准备问顾小然,就瞥见宋祁正看着她,眉头微蹙,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来及的细看,鼓声想起,他已经策马进入树林。

    陛下开了金口,此次冬狩捕得猎物最多者,重重有赏。

    男儿们在猎场挥洒,女子们也并非无事可做。

    皇后做主,邀各家女眷同往,大家一同打打马球。

    段拂意昨儿熬了半宿,原不想参与,但秋霜来请了三次,可见是躲不过去,便带着冬卉过去了。

    正走到球场后,一个清秀的内侍突然拦住了她的路。

    冬卉见状,责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人?”

    那内侍后退一步,恭敬道:“段侧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段拂意点点头,随他走到一边。

    那内侍附耳低声说:“我家主子约您今夜在河边见一面,他托小人问您,如今是否还馋嘴宝慈殿小厨房的樱桃酪?”

    段拂意一怔,旋即点头离去。

    一走进马球场,殷殊正好点到她。

    “是段侧妃来了吗?”

    段拂意走出去,行了个礼。

    高台之上的人又说:“你母亲马球打得好,想必你也不赖,不如上场同你家王妃一起玩一玩?”

    她福身,心知殷殊一定要她过来,便是打定让她上场配合文斯娴。便也不想扭捏,转头准备退下换衣裳。

    这时顾小然站了出来,她拱手笑道:“皇后殿下,臣女觉得,段侧妃如今嗓子不便利,上了场全然就是个哑巴,耽误肃王妃队里的调配不说,万一坠马伤着了,也不好看不是?”

    殷殊眼色一沉,嘴角还是挂着笑。

    阳成侯是陛下的肱骨之臣,连陛下都为他一再开恩,自己若是当众驳了他那心尖上的女儿,传到陛下耳中怕是会觉得她这个皇后不懂事了。

    她笑着挥挥手。道:“郡主说得在理,段侧妃就退下吧。”

    闻言,二人行了礼,顾小然拉着段拂意坐到一旁去了。

    虽说不上场,可如今也没有中途离场的道理,二人在场边打了好几个瞌睡,才总算打完散场了。

    正准备回帐里补觉,恰逢暮鼓敲响,早晨上山的男子们也带着自己的猎物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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