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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大同

    长安城,周文王时就已定都于此,秦时咸阳土地面积也有部分包括在内,不过直到汉时高祖定都于此,才正式名曰长安城。

    汉元帝永光年间,皇太后王政君的一位兄长王曼去世,遗下妻子和两个儿子,次子名曰王莽。

    虽说长子王永是王曼的养子,但也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在父亲王曼去世后,便担起了抚养寡母孤弟的责任,家中日子虽是清贫,却仍过得下去。

    只是某一天,此子王莽却突然被自天上掉下来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镜子砸中了,就此昏迷不醒,为了照顾治疗王莽,家中几乎是掏空了家产。幸好这一顿艰辛并没有白费,王莽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黑暗中模模糊糊,已是夜色降临的时分,由于家中贫穷,买不起灯具,更别说此时还属于珍品的蜜烛等,床榻上的幼童渐渐睁开了眼睛,隐约听见了耳边传来的低低哭泣声,是个妇人的声音,这一刻在眼睛中他的眼瞳却是充满了茫然,脑子一下子被塞进了无数的信息量,让他痛不欲生。

    “这、这里是哪......”

    “我是王莽?不,我是宁衍......”

    “宁衍又是谁?”

    “打土豪分田地......”

    “资本主义都是万恶的......”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啊......我的头!”他痛得直接叫出了声来,捂住脑袋大喊大叫,身边的王母听见了他的惨叫,便赶紧上前查看。

    “吾儿,汝醒了?汝这是何事?”

    可他依旧难以遏制理智地叫唤着,王母无奈,只好连忙朝门外叫人过来。

    不过很快痛苦渐渐消去,王莽的目光也慢慢重归明澈,此时此刻的他竟是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刺破这一片黑暗。

    “没错......我是王莽!乃仙人转世,我的使命是——”

    “创造大同世界!”

    ......

    ......

    自那天之后,王莽的身体渐渐康复了过来,不过那面自天而降的青铜素镜也被他随身带在身边,哪怕被王母斥责他携带者这不详之镜,但王莽坚信这是自己前世的法器及信物。

    年幼的王莽也慢慢长大了起来,不久之后,官至诸曹尚书的兄长王永病故了,留下孤儿寡嫂,王莽成为了家中唯一能支撑起家庭的男人......或者说男孩。

    他十四岁时,汉元帝驾崩,被后世誉为汉成帝的表兄登基了,自此他的姑姑也就成了皇太后,外戚王氏就此崛起,皇太后的父亲兄弟等皆封侯,却除了王莽一家外,因为王莽之父王曼早死,所幸太后也会定期给予补助。

    不过比起其他显贵的王氏子弟,王莽一家仍然是清贫之家,好强的王母督促着儿子王莽的学习,甚至每天陪他温书到半夜,哪怕她不识几个字,希冀他日后能位列三公,自小深受贫富差距刺激的王莽也十分努力,不仅仅是因为常年带来的屈辱感,更是因为在幼年起就深深藏在心中的伟大使命。

    不久之后,节衣缩食的王母便将他送到了沛郡名儒陈参那里拜师。

    ......

    ......

    王莽舟车劳顿,终于赶到了千里之外的沛郡。

    名儒陈参并非住在城中,而是一座山谷里,有不少弟子都如王莽一样远道而来前来拜师。

    来到山谷口处,王莽向守在谷口的两名童子作揖道:“在下王莽,早已听闻陈先生之大名,今日特来拜师。”

    两个童子对视一眼,旋即轻笑:“呵......又一个来拜师的了,不过陈先生从不顾及门户高低,你若想留在此处听从陈先生的教诲,便在这里自筑房屋住下来便是。”

    于是王莽便入山林中砍树建屋,数个日夜间竟就建起了一个小小的木屋,不过甚至丑陋,也只是众多木屋中之一罢了,因为还是众多前来拜师的儒生。

    自那之后,王莽就在谷中住了下来,白天跟从众多儒生一起听名儒陈参讲解《礼经》,晚上借月光阅览经书,受教于圣人之言,冬天时甚至会受风寒光顾,裹着一张单薄的被子难以入眠。

    每次差点被这样的艰辛打倒时,他便不由想起家中等着自己飞黄腾达的家人们,以及那注定会阵惊天下的伟大使命......

    他也曾多次斟酌过那面随身携带着的青铜素镜,可依旧找不到什么异状,似乎就是一面普通的还极其简陋的镜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王莽也渐渐见长,他戴高冠穿儒服,逐渐像是一名真正的儒生了。

    一日,陈参正于树荫下讲解着《礼经》,数百弟子整齐跪坐,专心听讲。

    “昔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

    王莽本正专心听着,却忽地见到一个古怪的身影,他微微抬头去看,便见陈参头上的大树上,一个女孩子横躺在树枝上,她一身绿色曲裾,两侧宽袖直直垂下,嘴角微扬,精灵古怪的样子,嫣然笑着看着下方的儒生们。

    王莽被她吸引了注意去,不过这一看,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的注视,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了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儒生身上,两人视线就此交触,王莽微微张嘴,不知所然。那女孩儿忽地从树上折下了一根小小的枝丫,往王莽那边扔了过去,却是十分准确地落到了王莽头上。

    “哎哟!”王莽吃痛地缩了缩脖子,却反而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因为此刻众儒生都屏息听讲,全场只有陈参的讲解声,王莽这一叫当即便打破了肃穆的气氛。

    陈参微微皱眉,语气略带不满地问道:“汝为何大叫?”

    “我、我......”王莽隐约往陈参头上的树上瞧去,便见那女孩儿捂着嘴儿笑着,发出呼呼呼的怪声......

    陈参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往头上瞧去一眼,却什么都没发现,更是皱眉:“你在看甚?有圣人之言不听,偏分心去看树?”

    王莽张了张嘴,无法出言,他左右张望,发现其他人也是诧异地看着自己......莫非只有自己才能见到?

    他微微收敛心神,向前方树荫下的陈先生恭敬作揖:“吾闻陈师所言,一时心喜,不由叫出声来。”

    陈参脸色稍缓,继而问道:“既如此,便问汝,为何今人再也无法回复先王之治?”

    “原始社会”、“家长奴隶制”、“军事民主制”等名词突然从王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微微愕然,随后作揖答道:“因为今大道已隐。”

    “为何今大道已隐?”

    “弟子以为是区别心的缘故。”

    “何解?”

    “先王之时,人不仅把自己的亲人当成亲人,还把别人的亲人当初亲人,不仅只顾着自己的坏,也顾着别人的坏,因而无盗贼作乱,因而无作恶,人人为己,己为人人,因而有了先王之治,有了让孔圣人都仰羡不已的大同之世。先秦道家杨朱曾言:‘古人之,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弟子以为这是不对的,因为这让人人都有了区别心,哪能真正造出一个真正的大同天下?”

    陈参满意点头,但随后却又不满地摇了摇头:“既然今大道已隐,就该退而求次,董师所提的三纲五常可为今至理名言。”

    “弟子受教矣。”

    王莽再次端坐,不过再往树上看去的时候,却是已经不见那女孩儿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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