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潦草毕业

    过了一段时间，整个年级似乎又都知道了，方娴灵和陈亿生在一起了。

    班上的男生总爱起哄，总爱将他们两个细节一点点放大。方娴灵只是觉得，突然多了好多个朋友，感觉还挺好的。她没有很明确地接受，也没有很明确地拒绝，殊不知别人已经给她拟好了名号。后来的每一天日子，陈亿生总会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跟方娴灵说再见，说晚安。可他对自己的同桌也一样，她因为没有得到独一无二的东西而耿耿于怀，但是也从来没有开口说出来。

    后来九年级又分班了一次，这一次陈亿生和方娴灵并没有在一个班，从1班到3班的距离，他们总是在晚自习的课间小心翼翼揣着小小的纸条，偷偷摸摸拿给对方，生怕被哪个眼睛机灵的老师看出什么来。

    中考最后一场考试一结束，冲出考场好多人都是直径奔回宿舍，真正地“卷铺盖”走人了。

    陈宇海收拾好东西就来了教室，方娴灵到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在相互告别了，陈宇海和小洲拥抱了一下：“毕业了也要去我家玩！”

    “肯定的啦，床给我留一半！”

    陈宇海看到方娴灵回到座位上，走了过去，用方言喊着她的名字。

    “毕业了，我们握个手吧。”陈宇海伸出来手。

    “好呀！”方娴灵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用方言叫出来也挺好听。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毕业，有很多人兴许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了。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有升学的，也有不升学的。差一个字，走出来的路通向的终点差得不是一点点。

    之后那个长长的暑假里面，方娴灵和陈亿生联系少得可怜，大概是年少轻狂，也不知道自己说过的话是有承诺的性质吧。

    倒是有那么一次，陈亿生带着班里的另外一个男生来方娴灵家附近接她一起去一个同学聚会。七八月份傍晚的呼呼呼的吹，耳边只是听得到来往的车辆的声音，这是她第一次坐上了除家里人之外人的车子，一路自然是忐忑不安。那个男同学在前面开着车，乐乐呵呵的。方娴灵坐在最后面，陈亿生拉着她的手环绕在腰间，又总是往后靠，就想靠在方娴灵身上。那一刻，方娴灵才看清楚，有点长的刘海下面藏着一张微醺的脸，他喝酒了，而且估计不少。

    到达目的地之后，才发现被带到了一个宾馆，她踌躇地想要回去，实在是想不到会来这种地方，心又怦怦乱跳，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写满了抗拒和害怕。

    “走呀，大家都在上面。”那个男同学说道。

    “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不是说同学聚会吗？”方娴灵拉着陈亿生的衬衣，紧张地说道。

    “对啊，包厢啊。”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诶！”

    没等方娴灵说完，陈亿生搂着她的肩膀，带进去了。那一瞬间，方娴灵觉得靠近她的这个男生身上的酒味很刺鼻，微微醉的样子实在是太陌生。

    进去包厢之后，确实是熟悉的班里的同学，但是大家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和平时穿校服的样子实在是不一样。

    “你要唱歌吗？”不止一个人这么问方娴灵。

    “不了不了，我不会。”方娴灵佯装着淡定，而实际上却紧张的不得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场面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她便一直坐在最边边的角落。这会才看到包厢里面还有其他的女同学，有一个坐在了一个男同学身上，他们在亲密地玩闹。

    “要喝酒吗？”

    “不了不了，我不会喝酒呀。”

    “没事，就一点点就好了。”让方娴灵没有想到的是，陈亿生帮着其他起哄的男生说出了这句话，还拿起来倒满酒的杯子递到她的面前。其他人还在拍手地起哄，她只好拿起酒杯，这时又有人使坏。

    “不如你们两个给大家伙表演个交杯酒吧！”

    “好好好，来！”陈亿生兴许是真的醉了，又兴许是包厢里昏暗的灯让他看不到方娴灵一脸的不悦和尴尬。说完又拉起了方娴灵的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方娴灵也只好假意喝酒，轻轻抿了一小口。

    不久方娴灵就借口家里人在催着回去吃晚餐，匆匆忙忙走了。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吗？”

    “第一次就第一次，怎么了吗？”

    “该生气的人是我！”

    “我才很生气好吗？你在那么多人面前，都不给我一点面子！抱也不给我抱，亲也不给我亲！”

    “我看你是喝醉酒了吧，有病。”

    方娴灵被他说出来的话气得脑子嗡嗡地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摊上这样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