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仪式
夜很深，月光被浓云覆盖大半，光辉不均匀的洒在静谧幽深的林地。
林地内清泉汩汩流响，荧光点点，仿佛是妖精和仙灵隐居的僻所，安静祥和。
一座安宁圣洁的教堂建筑便坐落在清泉旁，洁白的瓷质方砖围绕着泉眼，构筑成了鱼池和广场，尖顶的类哥特风教堂算上阁楼也只有三层，湖蓝的玻璃窗上纹着几片绿叶般的图案。
教堂的另一侧是一个整体斑驳的钟塔，一枚橙黄的灯莫名的亮堂，成为夜的引路者，高挂在塔顶像一轮小太阳。
灯照不到的角落里，两道隐藏在兜帽斗篷下的身影正屏息凝神，仿佛正等待时机的到来。
山风轻轻吹动，在林间响起沙沙一片，月光缓缓拨开灰霭的云层，满满的洒在了教堂的尖顶上。
不需要交流，负责观察望风的那位略一示意，二人便化作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教堂的后院。
澄光教堂是伯山市内平民祷告的场所，而后院处便坐落着伯山市颇具美名的公墓陵园。
能安葬在澄光教堂内的公墓是伯山市平民的莫大荣耀，在这里每天都有虔诚而纯洁美丽的修女清扫和祷告，还有无数周末前来礼拜的市民献上衷心赞美的花束。
民众们对于澄光教堂公墓安葬的每位死者都相当尊重，教堂内负责治安的戒律修女也居住在靠近墓园的房间内，所以安葬在这里的死者也几乎不可能受到半点的打扰。
一团漆黑的影飞速穿梭在教堂的后院，快到趴在台阶上休憩的黑猫都没能察觉。
黑影在汇入树丛的倒影后蠕动着，像是在提防着探查。
开始谨慎处理的两人移动渐渐缓慢，化成的从一颗树的树冠倒影跃入另一片草丛，就这样持续进行了十余次后，终于溜进了陵园之中。
陵园斜躺在一座宽大的土坡上，一块又一块方正的白色花岗岩矗立着，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这些特制的墓碑经历过简单的炼金处理，内部斑驳的杂质都被炼除，在月光照耀下会泛出格外耀眼的光芒，这是对安眠于此品格高尚的英雄们由衷的礼赞。
一溜黑影狭长，借着墓园的坡度，藏入了陵园的深处中，无需交流沟通，就像彩排了无数次那样，在一块墓碑的倒影中，两人缓缓的爬出。
大概是位置偏僻的原因，这块墓碑上仅有几株干瘪的花束，看来平时鲜有人瞻仰凭吊。
洁白的石碑在月光下沐浴着，耀眼的石英微粒刺疼了两人的双眼，他们此刻感觉像在矿下工作一天后重见天日时的炫目和不适。
这是他们使用那枚帮助他们化为黑影的炼金物品后产生的后遗症。
阿兹特克国是炼金的国度，伯山市距离首都希兰市仅仅只有马车一日半的距离，所以也有着广泛使用炼金物品的习惯。
教堂钟塔上那盏亮度极高的灯便是炼金的产物。
较为年轻的男子捂住疼痛到流泪的眼睛，忍不住低声骂道：“这见鬼的玩意，我的眼睛就要被它弄瞎了。”
两人中年纪稍长的那位并没有理会，他伸出手摩挲着眼前的碑面，确认碑上死者的姓名正是任务中需要找到的“亚尔曼·查尔斯”。
“伯克长老，任务都进行到这了，能透露一点内容吗？”稍微年轻的黑衣人压低声线问道。
躲过了会引起戒律修女团注意的范围后他对这次行动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些许轻视。
被称呼为伯克长老的年长老者狠狠的瞪了年轻男子一眼，恶狠狠的低吼道：
“吉特，组织已经不需要你那明面上记者的破烂身份了，别想借着收集线索了解你不该了解的东西！”
男子翘首以盼的模样在低吼后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满脸涨红，不敢再多嘴过问。
伯克长老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名为“黑影令”的骨片藏入了贴着胸口的内口袋，又摸索出另一件被红布包着的物品。
伯克长老拿着红布苍老布满褶皱的手有些许颤抖，仿佛手中的物品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由不得半点的闪失。
他目光半点不离开手上的红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着身旁的年轻助手吩咐道，“这是一件危险性极高的炼金物品，要是出了纰漏，被这东西沾染上了不好的东西，会比死亡更痛苦一万倍。”
吉特刚要上手接过来摆弄一番的动作一滞，脚步一踉，神色发苦，求饶似的说道：“这么深奥强大的物件小子恐怕驾驭不了，还是长老您来执掌比较稳妥。”
早就料想到如此的伯克长老思索几秒，神情严肃的补充道，
“这里面是一只眼睛，教宗说，它属于一位逝去的古老灵主。”
“灵···主？！”吉特的眼睛瞪的浑圆，膝下一软，险些跪倒在这块红布的面前。
他语气绵软，略微颤抖的说道：“这位灵主，真的···彻底逝去了吗？我听说一个传言，灵主是不会真正逝去的……这……”
伯克长老眉毛直跳，吉特所说的一切他也自然知晓，他也清晰的知道逝去的灵主意味着什么，任何针对灵主的举动都会是对灵主的亵渎，在日后古老灵主真有回归的那天，势必会遭受清算，那时哪怕是他们已经在时间长河中化成了灰，灵主也会找到他们漂浮的灵，进行难以想象的永恒折磨。
而且，这位古老的灵主，名讳也相当恐怖暴虐。
伯克长老整理好自身的仪态，对着有些恐惧以至于丧失了信心的吉特补充道：
“务必记住，千万不能直视这只邪眼，否则会发生终极的灾厄，这只眼睛属于那位最邪恶的古老灵主——渎神者。”
“关于灵主回归的事情，也无需过分担忧，我主在三个纪元前便莅临祂的国，这只邪眼也是我主神战中的战利品，事情结束后吾主将会更进一步，那时失去了权柄的渎神者能有多大威势。”
吉特从伯克长老的自我安慰中也寻求到了些许安慰，可他依旧相当恐惧，毕竟这次任务涉及到了神灵层次的博弈。
伯克长老点点头，拿着红布的手丝毫不敢动弹，只是示意吉特掀开掩盖住棺椁的岩板，趁早完成这桩棘手的任务。
相比较手持邪眼的高危任务，吉特觉得翻开这块岩板除了晦气一些也没什么。他摸索着白色花岗岩上质地有些粗糙硌手的地方，这里是一圈由黑云母组成的边沿纹路，只要从这个地方用力掀开，便能打开这只墓穴。
吉特等待着时机，随着林中雄夜莺一声高亢明亮的啾啼，他将指甲和指端插入泥土中，一鼓作气的掀开了墓穴的白色方盖，轻微的吱呀声被很好的掩盖，墓冢中的一切就此收入两人的眼中。
银白的月华正巧如瀑般倾洒入墓穴，黑衣袍下的两人却在方碑的影子下瞧不见五官，
墓主人是一位青年男子，身上的正装落满了灰尘，左胸口处安静的躺着两枚徽章，一枚是圆圆的银色硬币状，上面是一个横躺着的阿兹克特数字“8”，这代表了他的信仰。另一枚是铜质规则正八边形，代表了他的炼金术水准为学徒级。
一名信仰“永恒者”的炼金学徒，在伯山市算不上稀有，当然像墓主人这样年轻的倒是凤毛麟角。
见到墓穴中安静躺着的躯体，伯克长老神情肃穆，仿佛是要将眼前这具男尸的形象牢牢记在脑海中。
片刻后，伯克长老缓缓开口道，“查尔斯家族，男性，神陨日诞生，守护市民而光荣牺牲，一点也没有错。”
长老抬起头仰望着洒落金色月华的夜之造物主“始祖圆月”，心中暗自明了时机已到。
伯克身侧的吉特见到长老有了动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这是灵性的下意识指引，他的灵正反复警示着他，接下来，这次任务真正危险艰难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伯克长老已经无暇理会吉特的警惕和胆怯，下一次“始祖圆月”穿透灵壁再现已经是3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任务的进行由不得半点闪失和犹豫。
他抬起头不让眼睛有直视“亵渎之眼”的可能，与此同时撕开手上包裹红布的淡黄色封条，那是一根丝带般的长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古老的克西里咒语。
“嗡！”
红布几乎是随着封条去除的同时干瘪燃烧成了灰烬，目光早已离开双手的伯克长老毫无准备，双手突兀的接触到了那只“亵渎之眼”。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高度警惕的伯克长老也没能反应过来，他心中一个咯噔，意识到出现了相当严重的问题。
触感只传来一瞬，伯克长老就感觉不到了双手的存在，他下意识低下头查看双手的状况，眼前惊骇的景象却令他浑身发颤。
就如同红布一般，伯克长老的手臂在接触到“亵渎之眼”的一瞬，便像极速枯萎腐烂的枝条，边缘还有丝丝邪异黑色火焰直冒。
伯克长老的灵正自发的抵御着邪眼的污染，然而庞大的灵却丝毫抑制不住血肉的枯萎，就像是邪灵遭遇圣卡兹大教堂洗礼池的圣水淋洗一般，快速的消失。
“啊！我的灵体！”形象威严示人的伯克长老在这种灵性层次的磨灭下没能忍受住痛苦，五官狰狞的嘶吼起来。
他极力挥动着手臂，想要拿出放在胸口的炼金物品自救，只是灵体连带肉体的持续消融的速度有点过快，整个手臂上半截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消蚀了大半。
伯克长老已经不再顾忌戒律修女团，作为教派中的长老骨干，混迹这么多年后终于小有地位的他，自然对于自己的性命和灵看的比任务更重要。
他奋力的后退两步，命令身旁的助手吉特立即取出他口袋内所有的炼金物品。
被眼前景象深深惊吓住的吉特有些发懵，伯克长老面目扭曲的咆哮令他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照着伯克长老的指令去做，取出了他内侧口袋除“黑影令”在外的三件物体。
一瓶“刻纹液”，一只红色纹路蔓延的天鹅羽毛笔，还有一页淡黄色用来临摹炼金术士的浪花符纸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快！浪花符纸上的仪式！只要完成那个仪式，一切都还有机会！”
伯克长老焦急的喊道，不知道是催促身旁恐惧茫然的吉特，还是在安慰紧张失衡的自己，他不忍偏过头去看自己的手臂，它们如同点着的蜡烛一般，片刻不停的被缓缓消融。
这是生命的流逝，也是灵性的蒸发，伯克长老能清晰的感知到这一切。
林地内清泉汩汩流响，荧光点点，仿佛是妖精和仙灵隐居的僻所，安静祥和。
一座安宁圣洁的教堂建筑便坐落在清泉旁，洁白的瓷质方砖围绕着泉眼，构筑成了鱼池和广场，尖顶的类哥特风教堂算上阁楼也只有三层，湖蓝的玻璃窗上纹着几片绿叶般的图案。
教堂的另一侧是一个整体斑驳的钟塔，一枚橙黄的灯莫名的亮堂，成为夜的引路者，高挂在塔顶像一轮小太阳。
灯照不到的角落里，两道隐藏在兜帽斗篷下的身影正屏息凝神，仿佛正等待时机的到来。
山风轻轻吹动，在林间响起沙沙一片，月光缓缓拨开灰霭的云层，满满的洒在了教堂的尖顶上。
不需要交流，负责观察望风的那位略一示意，二人便化作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教堂的后院。
澄光教堂是伯山市内平民祷告的场所，而后院处便坐落着伯山市颇具美名的公墓陵园。
能安葬在澄光教堂内的公墓是伯山市平民的莫大荣耀，在这里每天都有虔诚而纯洁美丽的修女清扫和祷告，还有无数周末前来礼拜的市民献上衷心赞美的花束。
民众们对于澄光教堂公墓安葬的每位死者都相当尊重，教堂内负责治安的戒律修女也居住在靠近墓园的房间内，所以安葬在这里的死者也几乎不可能受到半点的打扰。
一团漆黑的影飞速穿梭在教堂的后院，快到趴在台阶上休憩的黑猫都没能察觉。
黑影在汇入树丛的倒影后蠕动着，像是在提防着探查。
开始谨慎处理的两人移动渐渐缓慢，化成的从一颗树的树冠倒影跃入另一片草丛，就这样持续进行了十余次后，终于溜进了陵园之中。
陵园斜躺在一座宽大的土坡上，一块又一块方正的白色花岗岩矗立着，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这些特制的墓碑经历过简单的炼金处理，内部斑驳的杂质都被炼除，在月光照耀下会泛出格外耀眼的光芒，这是对安眠于此品格高尚的英雄们由衷的礼赞。
一溜黑影狭长，借着墓园的坡度，藏入了陵园的深处中，无需交流沟通，就像彩排了无数次那样，在一块墓碑的倒影中，两人缓缓的爬出。
大概是位置偏僻的原因，这块墓碑上仅有几株干瘪的花束，看来平时鲜有人瞻仰凭吊。
洁白的石碑在月光下沐浴着，耀眼的石英微粒刺疼了两人的双眼，他们此刻感觉像在矿下工作一天后重见天日时的炫目和不适。
这是他们使用那枚帮助他们化为黑影的炼金物品后产生的后遗症。
阿兹特克国是炼金的国度，伯山市距离首都希兰市仅仅只有马车一日半的距离，所以也有着广泛使用炼金物品的习惯。
教堂钟塔上那盏亮度极高的灯便是炼金的产物。
较为年轻的男子捂住疼痛到流泪的眼睛，忍不住低声骂道：“这见鬼的玩意，我的眼睛就要被它弄瞎了。”
两人中年纪稍长的那位并没有理会，他伸出手摩挲着眼前的碑面，确认碑上死者的姓名正是任务中需要找到的“亚尔曼·查尔斯”。
“伯克长老，任务都进行到这了，能透露一点内容吗？”稍微年轻的黑衣人压低声线问道。
躲过了会引起戒律修女团注意的范围后他对这次行动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些许轻视。
被称呼为伯克长老的年长老者狠狠的瞪了年轻男子一眼，恶狠狠的低吼道：
“吉特，组织已经不需要你那明面上记者的破烂身份了，别想借着收集线索了解你不该了解的东西！”
男子翘首以盼的模样在低吼后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满脸涨红，不敢再多嘴过问。
伯克长老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名为“黑影令”的骨片藏入了贴着胸口的内口袋，又摸索出另一件被红布包着的物品。
伯克长老拿着红布苍老布满褶皱的手有些许颤抖，仿佛手中的物品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由不得半点的闪失。
他目光半点不离开手上的红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着身旁的年轻助手吩咐道，“这是一件危险性极高的炼金物品，要是出了纰漏，被这东西沾染上了不好的东西，会比死亡更痛苦一万倍。”
吉特刚要上手接过来摆弄一番的动作一滞，脚步一踉，神色发苦，求饶似的说道：“这么深奥强大的物件小子恐怕驾驭不了，还是长老您来执掌比较稳妥。”
早就料想到如此的伯克长老思索几秒，神情严肃的补充道，
“这里面是一只眼睛，教宗说，它属于一位逝去的古老灵主。”
“灵···主？！”吉特的眼睛瞪的浑圆，膝下一软，险些跪倒在这块红布的面前。
他语气绵软，略微颤抖的说道：“这位灵主，真的···彻底逝去了吗？我听说一个传言，灵主是不会真正逝去的……这……”
伯克长老眉毛直跳，吉特所说的一切他也自然知晓，他也清晰的知道逝去的灵主意味着什么，任何针对灵主的举动都会是对灵主的亵渎，在日后古老灵主真有回归的那天，势必会遭受清算，那时哪怕是他们已经在时间长河中化成了灰，灵主也会找到他们漂浮的灵，进行难以想象的永恒折磨。
而且，这位古老的灵主，名讳也相当恐怖暴虐。
伯克长老整理好自身的仪态，对着有些恐惧以至于丧失了信心的吉特补充道：
“务必记住，千万不能直视这只邪眼，否则会发生终极的灾厄，这只眼睛属于那位最邪恶的古老灵主——渎神者。”
“关于灵主回归的事情，也无需过分担忧，我主在三个纪元前便莅临祂的国，这只邪眼也是我主神战中的战利品，事情结束后吾主将会更进一步，那时失去了权柄的渎神者能有多大威势。”
吉特从伯克长老的自我安慰中也寻求到了些许安慰，可他依旧相当恐惧，毕竟这次任务涉及到了神灵层次的博弈。
伯克长老点点头，拿着红布的手丝毫不敢动弹，只是示意吉特掀开掩盖住棺椁的岩板，趁早完成这桩棘手的任务。
相比较手持邪眼的高危任务，吉特觉得翻开这块岩板除了晦气一些也没什么。他摸索着白色花岗岩上质地有些粗糙硌手的地方，这里是一圈由黑云母组成的边沿纹路，只要从这个地方用力掀开，便能打开这只墓穴。
吉特等待着时机，随着林中雄夜莺一声高亢明亮的啾啼，他将指甲和指端插入泥土中，一鼓作气的掀开了墓穴的白色方盖，轻微的吱呀声被很好的掩盖，墓冢中的一切就此收入两人的眼中。
银白的月华正巧如瀑般倾洒入墓穴，黑衣袍下的两人却在方碑的影子下瞧不见五官，
墓主人是一位青年男子，身上的正装落满了灰尘，左胸口处安静的躺着两枚徽章，一枚是圆圆的银色硬币状，上面是一个横躺着的阿兹克特数字“8”，这代表了他的信仰。另一枚是铜质规则正八边形，代表了他的炼金术水准为学徒级。
一名信仰“永恒者”的炼金学徒，在伯山市算不上稀有，当然像墓主人这样年轻的倒是凤毛麟角。
见到墓穴中安静躺着的躯体，伯克长老神情肃穆，仿佛是要将眼前这具男尸的形象牢牢记在脑海中。
片刻后，伯克长老缓缓开口道，“查尔斯家族，男性，神陨日诞生，守护市民而光荣牺牲，一点也没有错。”
长老抬起头仰望着洒落金色月华的夜之造物主“始祖圆月”，心中暗自明了时机已到。
伯克身侧的吉特见到长老有了动作，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这是灵性的下意识指引，他的灵正反复警示着他，接下来，这次任务真正危险艰难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伯克长老已经无暇理会吉特的警惕和胆怯，下一次“始祖圆月”穿透灵壁再现已经是3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任务的进行由不得半点闪失和犹豫。
他抬起头不让眼睛有直视“亵渎之眼”的可能，与此同时撕开手上包裹红布的淡黄色封条，那是一根丝带般的长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古老的克西里咒语。
“嗡！”
红布几乎是随着封条去除的同时干瘪燃烧成了灰烬，目光早已离开双手的伯克长老毫无准备，双手突兀的接触到了那只“亵渎之眼”。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高度警惕的伯克长老也没能反应过来，他心中一个咯噔，意识到出现了相当严重的问题。
触感只传来一瞬，伯克长老就感觉不到了双手的存在，他下意识低下头查看双手的状况，眼前惊骇的景象却令他浑身发颤。
就如同红布一般，伯克长老的手臂在接触到“亵渎之眼”的一瞬，便像极速枯萎腐烂的枝条，边缘还有丝丝邪异黑色火焰直冒。
伯克长老的灵正自发的抵御着邪眼的污染，然而庞大的灵却丝毫抑制不住血肉的枯萎，就像是邪灵遭遇圣卡兹大教堂洗礼池的圣水淋洗一般，快速的消失。
“啊！我的灵体！”形象威严示人的伯克长老在这种灵性层次的磨灭下没能忍受住痛苦，五官狰狞的嘶吼起来。
他极力挥动着手臂，想要拿出放在胸口的炼金物品自救，只是灵体连带肉体的持续消融的速度有点过快，整个手臂上半截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消蚀了大半。
伯克长老已经不再顾忌戒律修女团，作为教派中的长老骨干，混迹这么多年后终于小有地位的他，自然对于自己的性命和灵看的比任务更重要。
他奋力的后退两步，命令身旁的助手吉特立即取出他口袋内所有的炼金物品。
被眼前景象深深惊吓住的吉特有些发懵，伯克长老面目扭曲的咆哮令他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照着伯克长老的指令去做，取出了他内侧口袋除“黑影令”在外的三件物体。
一瓶“刻纹液”，一只红色纹路蔓延的天鹅羽毛笔，还有一页淡黄色用来临摹炼金术士的浪花符纸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快！浪花符纸上的仪式！只要完成那个仪式，一切都还有机会！”
伯克长老焦急的喊道，不知道是催促身旁恐惧茫然的吉特，还是在安慰紧张失衡的自己，他不忍偏过头去看自己的手臂，它们如同点着的蜡烛一般，片刻不停的被缓缓消融。
这是生命的流逝，也是灵性的蒸发，伯克长老能清晰的感知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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