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渎神
亚尔曼听完玛丽修的论断后心里着实有些没底，有些心虚的低头掩面沉思。
“其实他们怎么从墓穴中溜走的，我已经大概有了判断。”玛丽修沉稳的说道，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亚尔曼抬起头来。
玛丽修扬起洁白的手掌，只见一枚黑色骨片已经横躺在上面。
正是跌落在墓穴中的黑影令。
“这是一件炼金物品，这个词你应该熟悉吧？”玛丽修双指夹起骨片，饶有趣味的说道。
“炼金···物品？”这个词果然激起了亚尔曼的回忆，一段一段零碎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伯山市炼金工会，帕克大师，我曾是帕克大师的炼金学徒！”
亚尔曼的眼神忽然明亮，一大堆的淤塞在脑海中逐渐解开，他已经记起一些日常生活的细节，还有自己工作时的场景和一些重要的人际关系。
“不要停下来，继续摸索下去，沿着炼金去找找生活的细节。”玛丽修冷静的继续引导着亚尔曼深入挖掘他的记忆，希望能借此找到亚尔曼的一些特征。
“在炼金工会，我成为了一名灵使，是最初级的侍者……“
亚尔曼瞳孔猛的放大，他想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玛丽修女士，我想，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亚尔曼一时有些激动，毕竟几乎没有人会有他这样的经历了，这样死而复生的经历。
能够回过头回忆自己死亡过程的经历。
“你等等，我记录一下。”玛丽修无视了亚尔曼眼中的震撼和激动，转身取来了纸和笔后示意亚尔曼接着讲。
“那天，我穿好正装，告别了我的妹妹贝希，前往圣乌莫尔大教堂进行注灵仪式，按照炼金工会的要求，我是一定要成为“永恒者”的灵侍的，这位灵主是炼金的本质，我作为一名炼金学徒，成为祂的信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刚刚提到了你的妹妹贝希，那么你们家族没有什么原生信仰吗？我是说，没有成为灵使之前的信仰。”玛丽修趁着亚尔曼换气休息的空档问道，手上记录的动作一直没停。
“并没有，我的记忆中没有关于父亲母亲的讯息，好像一直是和妹妹相依为命，所以并没有什么原生信仰。”
“嗯，也对，查尔斯不是伯山本地的姓氏，自然没有什么信仰基础。”玛丽修点了点头，示意亚尔曼继续。
“我顺利的接受了”永恒者“的注灵仪式，获得了侍者的权柄，但是在回到水仙花街道，路过面包店时正巧看见了原初派的炼金术士掠走了一个小姑娘，我就追着他们跑，结果他们丢下了小孩，安抚好小孩后转头的功夫，之后我大概就躺在39号公墓里了。”
亚尔曼的表情严肃，想起记忆中突发的罪恶，他还心有余悸。
“就这样？”玛丽修无视了他这份严肃，觉得他交代过程也未免太过于潦草。
亚尔曼相当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中说不出的坦然。
玛丽修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吐槽道：“你讲故事的能力未免也太差了，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讲一讲你救助小女孩时多么英勇么？”
“难道我救她的时候要大喊一声，放开那位孩子，有什么冲着我来吗？这样只会让我去世的过程会更曲折些吧。“
亚尔曼不由自主地表演起来，引得神情严肃的玛丽修没能绷住冷静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
欢快的气氛缓解了两人之间的生疏，也舒缓了亚尔曼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现在他觉得自己思维相当清晰，甚至连原本忘记的一些炼金术手法以及关于灵性的基本知识，都记起了个大概。
“原初派的人原本应该相当低调才对，在伯山市所在的阿兹特克共和国他们可都是过街老鼠的角色，他们都是背叛了“永恒者”的叛逆者，怎么会在市区内绑架呢？“
“这本身也有蹊跷啊。”
玛丽修揉了揉眉头，这一切好像都陷入了迷雾之中，交汇成了一个个死结。
“他们是为了夺走灵。”亚尔曼的语气相当笃定，这个推断也吸引起了玛丽修的注意。
“原初派的人之所以被逐出炼金公会，是因为他们背叛了“永恒者”的意愿，他们获取了不该去获取的灵，掉进了邪恶的深渊中。”
这个观点让玛丽修感到了兴趣，虽然她信奉的灵主也是“永恒者”，但是对于炼金工会与“永恒者”之间的关系细节，她了解的并不算多。
“我倒是对你们炼金工会内部的事情有点兴趣，亚尔曼先生。”玛丽修抱着增长见闻的心思问道。
“这句话是我的导师帕克先生说的，他是工会内调和派的元老，他在和我讲授调和炼金术时提到过另一种邪恶的炼金术，正是原初炼金术。这种邪恶的炼金术不讲究灵性的调和，而是有什么炼什么，无所不炼，甚至将一些原生的灵性当作胚胎，成为一些恶灵的温床，最终炼制成继承灵性特质的邪恶炼金物品。”
说到这里的亚尔曼顿了顿，紧接着补充道：“这类炼金物品通常都会带有一定的副作用，这大概是原生灵性的反噬吧。“
玛丽修眉头紧锁，亚尔曼透露的这个消息她也是第一次听闻，想不到被驱逐出炼金工会的原初派竟然还有这样恐怖的行径，这确实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夜太深了，亚尔曼先生稍微歇息会吧，明天还要去见你的妹妹贝希。”有了些许头绪的玛丽修对折了几下手上记录的纸张，讲其放入了身侧的口袋后便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与亚尔曼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这里。
忽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亚尔曼微微有些不适应，头脑中的记忆虽然已经被拾取了大部分，但是经过过度的窥探调取之后，此刻的大脑渐渐昏疼了起来。
思考不下去的亚尔曼觉得先休息，毕竟自己身上的谜团太多，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轻易解开的。
亚尔曼相当自然的躺在了木椅旁的床上，随着一缕幽香飘入鼻腔，他相当顺利的睡着了。
······
克西里国，地下会客厅。
没有传闻中的恐怖阴森，也没有迷惑心神的邪音传出，有的只是说不出的安静肃穆和宽敞亮堂。
人们总会对无法涉足的地方极尽邪恶猜想。
一身黑袍带着兜帽的年长老者和一名年轻男子行走在漆黑的地毯上。
地毯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神像，祂的面容深藏在面具下，没人能看见其下隐藏的真容。
神像的足旁是一方长桌，足足列有三十六席。
席位上每个人都是身着黑袍兜帽，将自己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长桌殿堂的下方，二人停留驻足，单膝低头跪下，不敢抬起分毫。
良久后，长桌首端的教宗从黑色的席位上立起身来，黑袍笼罩下的身躯格外的瘦削，他低声呢喃了几句，平淡到找不到任何波动的声音穿透了半个大殿，传入了殿下两人的耳中。
“你们失败了。”
前来汇报的伯克长老和吉特闻言立即浑身发颤，低垂下的头颅更是丝毫不敢抬起。
平静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像是宣判死刑的大法官，抽走了两人全部的精气神。
伯克长老大脑疯狂运转，他想不通教宗的意思，任务内容明明已经完成，渎神者的邪眼已经被吉特利用仪式解放，此刻本应该是他们正在接受嘉奖才对，怎么反而任务失败了呢。
琢磨着细节的伯克长老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哪一步。
仔细回想后，伯克长老觉得自己的底气也没有多么足，自己被邪眼污染后便成为了任务的辅佐角色，最关键的仪式也是由吉特代为完成。
伯克长老忍不住偏过头和吉特略微对视，而此刻吉特的眼中也是一片的迷茫，他可以很肯定自己严格按照了规定的步骤进行，除非伯克长老拿出的仪式图纸有误，否则没理由失败。
一头雾水的伯克长老斟酌再三，抬起头谦卑的答复道：“属下已经按照任务要求，将邪眼解放，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恳请教宗大人明示。”
会客厅内一片寂静，教宗缓缓离开了他的席位，黑袍如阴影般披落在地面上。
“那就直面原初吧！”
教宗忽然高呼，而后跪倒在神像的脚下，动作诡异，长桌上的众席纷纷跪倒，对着神像虔诚拜倒。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伯克长老和第一次来到地下会客厅的吉特，他们忽然感觉相当不妙，前方长桌上每一个都是主教级的大人物，虽然隐藏了身份，但是背后的力量都是不言而喻的强大。
此刻这些各方豪强齐声跪倒，噤若寒蝉的模样对伯克长老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恍惚中，伯克长老好像看见了大殿正在震颤，金色的微光正在神像上剥离，此刻，他穷尽了眼力去观看，去窥探神像遥远朦胧的真容，就像在探索真究的奥妙，寻访世界的真相。
不知不觉，伯克长老的眼神已经迷离，他感受到了柔和的华彩，感知到了温暖的抚摸。
“原初万岁！恒久的夜之造物主万岁！”
伯克长老疯狂的大喊道，此刻，他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注视，他感受到了灵主正在凝望着他，这让他倍感荣光，这份荣光冲垮了他全部的理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在这份幸福中，伯克长老兴奋的亲吻着地面，就像亲吻着“原初”的足踝。
“这是主对我的恩赐！”
伯克长老起身大喊，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血丝，在这份狂喜中，他跳起了故乡的舞蹈，黑袍下的身影消瘦且扭曲。
“砰！”一朵娇艳刺眼而短暂的血花在大殿上炸开，溅了惊恐的吉特一身，吉特感受到背上的温热，耳边骤然的安静，他转头望向伯克长老，眼前的惨状令他抓狂。
那具躯体仍在跳着舞蹈，舞蹈的步伐却渐渐慢下，随着重心的混乱，那幅从头颅炸的破碎的躯体猛的趴倒在他的怀中。
“啊！啊！哈···哈哈···”
吉特先是被这份血淋淋吓得颤抖，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而后忽然语调一转，竟然开始低声嬉笑起来，他的身型不再畏惧，大胆的站立了起来，直面着转过身欣赏的教宗，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诡异的惨笑几声后，他蠕动了干裂流血的嘴唇，另一个雷霆般声音从他口中喊出：
“热衷于背刺的农夫竟然妄图染指吾的权柄，待吾归来，汝将永世为奴，在吾脚下颤抖垂怜。”
长桌旁跪倒的人群纷纷颤抖着蒙上了双耳，不敢继续听这份亵渎灵主的妄言。
“卑劣的克尔敏，感谢你诚心献祭吾之神眼，将吾唤醒回这个肮脏的世界，这个被操纵的世界。”
“吾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汝。”威严的声音带着讥讽，从全身抽搐的吉特口中发出。
“砰！”
又是一团凄美的血花炸开。
“其实他们怎么从墓穴中溜走的，我已经大概有了判断。”玛丽修沉稳的说道，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亚尔曼抬起头来。
玛丽修扬起洁白的手掌，只见一枚黑色骨片已经横躺在上面。
正是跌落在墓穴中的黑影令。
“这是一件炼金物品，这个词你应该熟悉吧？”玛丽修双指夹起骨片，饶有趣味的说道。
“炼金···物品？”这个词果然激起了亚尔曼的回忆，一段一段零碎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伯山市炼金工会，帕克大师，我曾是帕克大师的炼金学徒！”
亚尔曼的眼神忽然明亮，一大堆的淤塞在脑海中逐渐解开，他已经记起一些日常生活的细节，还有自己工作时的场景和一些重要的人际关系。
“不要停下来，继续摸索下去，沿着炼金去找找生活的细节。”玛丽修冷静的继续引导着亚尔曼深入挖掘他的记忆，希望能借此找到亚尔曼的一些特征。
“在炼金工会，我成为了一名灵使，是最初级的侍者……“
亚尔曼瞳孔猛的放大，他想到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玛丽修女士，我想，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亚尔曼一时有些激动，毕竟几乎没有人会有他这样的经历了，这样死而复生的经历。
能够回过头回忆自己死亡过程的经历。
“你等等，我记录一下。”玛丽修无视了亚尔曼眼中的震撼和激动，转身取来了纸和笔后示意亚尔曼接着讲。
“那天，我穿好正装，告别了我的妹妹贝希，前往圣乌莫尔大教堂进行注灵仪式，按照炼金工会的要求，我是一定要成为“永恒者”的灵侍的，这位灵主是炼金的本质，我作为一名炼金学徒，成为祂的信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刚刚提到了你的妹妹贝希，那么你们家族没有什么原生信仰吗？我是说，没有成为灵使之前的信仰。”玛丽修趁着亚尔曼换气休息的空档问道，手上记录的动作一直没停。
“并没有，我的记忆中没有关于父亲母亲的讯息，好像一直是和妹妹相依为命，所以并没有什么原生信仰。”
“嗯，也对，查尔斯不是伯山本地的姓氏，自然没有什么信仰基础。”玛丽修点了点头，示意亚尔曼继续。
“我顺利的接受了”永恒者“的注灵仪式，获得了侍者的权柄，但是在回到水仙花街道，路过面包店时正巧看见了原初派的炼金术士掠走了一个小姑娘，我就追着他们跑，结果他们丢下了小孩，安抚好小孩后转头的功夫，之后我大概就躺在39号公墓里了。”
亚尔曼的表情严肃，想起记忆中突发的罪恶，他还心有余悸。
“就这样？”玛丽修无视了他这份严肃，觉得他交代过程也未免太过于潦草。
亚尔曼相当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中说不出的坦然。
玛丽修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吐槽道：“你讲故事的能力未免也太差了，你这个时候不应该讲一讲你救助小女孩时多么英勇么？”
“难道我救她的时候要大喊一声，放开那位孩子，有什么冲着我来吗？这样只会让我去世的过程会更曲折些吧。“
亚尔曼不由自主地表演起来，引得神情严肃的玛丽修没能绷住冷静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
欢快的气氛缓解了两人之间的生疏，也舒缓了亚尔曼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现在他觉得自己思维相当清晰，甚至连原本忘记的一些炼金术手法以及关于灵性的基本知识，都记起了个大概。
“原初派的人原本应该相当低调才对，在伯山市所在的阿兹特克共和国他们可都是过街老鼠的角色，他们都是背叛了“永恒者”的叛逆者，怎么会在市区内绑架呢？“
“这本身也有蹊跷啊。”
玛丽修揉了揉眉头，这一切好像都陷入了迷雾之中，交汇成了一个个死结。
“他们是为了夺走灵。”亚尔曼的语气相当笃定，这个推断也吸引起了玛丽修的注意。
“原初派的人之所以被逐出炼金公会，是因为他们背叛了“永恒者”的意愿，他们获取了不该去获取的灵，掉进了邪恶的深渊中。”
这个观点让玛丽修感到了兴趣，虽然她信奉的灵主也是“永恒者”，但是对于炼金工会与“永恒者”之间的关系细节，她了解的并不算多。
“我倒是对你们炼金工会内部的事情有点兴趣，亚尔曼先生。”玛丽修抱着增长见闻的心思问道。
“这句话是我的导师帕克先生说的，他是工会内调和派的元老，他在和我讲授调和炼金术时提到过另一种邪恶的炼金术，正是原初炼金术。这种邪恶的炼金术不讲究灵性的调和，而是有什么炼什么，无所不炼，甚至将一些原生的灵性当作胚胎，成为一些恶灵的温床，最终炼制成继承灵性特质的邪恶炼金物品。”
说到这里的亚尔曼顿了顿，紧接着补充道：“这类炼金物品通常都会带有一定的副作用，这大概是原生灵性的反噬吧。“
玛丽修眉头紧锁，亚尔曼透露的这个消息她也是第一次听闻，想不到被驱逐出炼金工会的原初派竟然还有这样恐怖的行径，这确实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夜太深了，亚尔曼先生稍微歇息会吧，明天还要去见你的妹妹贝希。”有了些许头绪的玛丽修对折了几下手上记录的纸张，讲其放入了身侧的口袋后便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与亚尔曼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这里。
忽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亚尔曼微微有些不适应，头脑中的记忆虽然已经被拾取了大部分，但是经过过度的窥探调取之后，此刻的大脑渐渐昏疼了起来。
思考不下去的亚尔曼觉得先休息，毕竟自己身上的谜团太多，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轻易解开的。
亚尔曼相当自然的躺在了木椅旁的床上，随着一缕幽香飘入鼻腔，他相当顺利的睡着了。
······
克西里国，地下会客厅。
没有传闻中的恐怖阴森，也没有迷惑心神的邪音传出，有的只是说不出的安静肃穆和宽敞亮堂。
人们总会对无法涉足的地方极尽邪恶猜想。
一身黑袍带着兜帽的年长老者和一名年轻男子行走在漆黑的地毯上。
地毯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神像，祂的面容深藏在面具下，没人能看见其下隐藏的真容。
神像的足旁是一方长桌，足足列有三十六席。
席位上每个人都是身着黑袍兜帽，将自己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长桌殿堂的下方，二人停留驻足，单膝低头跪下，不敢抬起分毫。
良久后，长桌首端的教宗从黑色的席位上立起身来，黑袍笼罩下的身躯格外的瘦削，他低声呢喃了几句，平淡到找不到任何波动的声音穿透了半个大殿，传入了殿下两人的耳中。
“你们失败了。”
前来汇报的伯克长老和吉特闻言立即浑身发颤，低垂下的头颅更是丝毫不敢抬起。
平静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像是宣判死刑的大法官，抽走了两人全部的精气神。
伯克长老大脑疯狂运转，他想不通教宗的意思，任务内容明明已经完成，渎神者的邪眼已经被吉特利用仪式解放，此刻本应该是他们正在接受嘉奖才对，怎么反而任务失败了呢。
琢磨着细节的伯克长老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哪一步。
仔细回想后，伯克长老觉得自己的底气也没有多么足，自己被邪眼污染后便成为了任务的辅佐角色，最关键的仪式也是由吉特代为完成。
伯克长老忍不住偏过头和吉特略微对视，而此刻吉特的眼中也是一片的迷茫，他可以很肯定自己严格按照了规定的步骤进行，除非伯克长老拿出的仪式图纸有误，否则没理由失败。
一头雾水的伯克长老斟酌再三，抬起头谦卑的答复道：“属下已经按照任务要求，将邪眼解放，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恳请教宗大人明示。”
会客厅内一片寂静，教宗缓缓离开了他的席位，黑袍如阴影般披落在地面上。
“那就直面原初吧！”
教宗忽然高呼，而后跪倒在神像的脚下，动作诡异，长桌上的众席纷纷跪倒，对着神像虔诚拜倒。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伯克长老和第一次来到地下会客厅的吉特，他们忽然感觉相当不妙，前方长桌上每一个都是主教级的大人物，虽然隐藏了身份，但是背后的力量都是不言而喻的强大。
此刻这些各方豪强齐声跪倒，噤若寒蝉的模样对伯克长老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恍惚中，伯克长老好像看见了大殿正在震颤，金色的微光正在神像上剥离，此刻，他穷尽了眼力去观看，去窥探神像遥远朦胧的真容，就像在探索真究的奥妙，寻访世界的真相。
不知不觉，伯克长老的眼神已经迷离，他感受到了柔和的华彩，感知到了温暖的抚摸。
“原初万岁！恒久的夜之造物主万岁！”
伯克长老疯狂的大喊道，此刻，他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注视，他感受到了灵主正在凝望着他，这让他倍感荣光，这份荣光冲垮了他全部的理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在这份幸福中，伯克长老兴奋的亲吻着地面，就像亲吻着“原初”的足踝。
“这是主对我的恩赐！”
伯克长老起身大喊，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血丝，在这份狂喜中，他跳起了故乡的舞蹈，黑袍下的身影消瘦且扭曲。
“砰！”一朵娇艳刺眼而短暂的血花在大殿上炸开，溅了惊恐的吉特一身，吉特感受到背上的温热，耳边骤然的安静，他转头望向伯克长老，眼前的惨状令他抓狂。
那具躯体仍在跳着舞蹈，舞蹈的步伐却渐渐慢下，随着重心的混乱，那幅从头颅炸的破碎的躯体猛的趴倒在他的怀中。
“啊！啊！哈···哈哈···”
吉特先是被这份血淋淋吓得颤抖，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而后忽然语调一转，竟然开始低声嬉笑起来，他的身型不再畏惧，大胆的站立了起来，直面着转过身欣赏的教宗，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诡异的惨笑几声后，他蠕动了干裂流血的嘴唇，另一个雷霆般声音从他口中喊出：
“热衷于背刺的农夫竟然妄图染指吾的权柄，待吾归来，汝将永世为奴，在吾脚下颤抖垂怜。”
长桌旁跪倒的人群纷纷颤抖着蒙上了双耳，不敢继续听这份亵渎灵主的妄言。
“卑劣的克尔敏，感谢你诚心献祭吾之神眼，将吾唤醒回这个肮脏的世界，这个被操纵的世界。”
“吾一定会好好的报答汝。”威严的声音带着讥讽，从全身抽搐的吉特口中发出。
“砰！”
又是一团凄美的血花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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