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了？
两千零四十年，四月四日。
灰城
朦朦的乌云在天空汇聚，正午的天光线黯淡，给这片铁林繁茂的都市添上一抹别致的阴郁。
南星广场工地
这里将要建起一座娱乐会场，奢靡，华丽，人们将在这里狂欢，这些与他们的建造者却毫无关联。
一名穿着灰色短袖，长裤的男人，卖力地将车上最后一袋水泥卸货，他把水泥扛在肩上，慢慢朝指定目标走。
灰色短袖被汗水浸湿，呈现大片的黑，灰白的水泥粘在上面，灰灰点点，他搬水泥的手上也有层层的灰。
等到他把水泥放在工地指定的位置，‘嘭’地一声放在水泥堆上，这才用沾满水泥的小臂擦拭额头的汗水，防止它们滴到眼睛里，给水泥堆铺上防水布，工作就算完成了。
他抬头看向高空，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矗立，目光与其交错。
白色身影，身材高瘦，脸色惨白却堆满笑容，一条红粉的舌头从口中长长地垂直腰间，头戴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
黑色身影，身材微胖，面神凶煞好似吃人般，个头略矮是黑脸但没另一人样貌恐怖，戴的黑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他看到了我们了？”白色身影问。
“外面十九年待傻了？凡人如何看得我们？”黑色身影答。
男人皱着眉，道：“真是老天不给饭吃，看来又要少拿工钱了。”
“没入阴阳，也无血脉，我等阴躯活魂，活人如何见得？”
“也是。”
“什么时候动手？这里是筑地，弄些重物一砸很容易。”
“还未到时辰，他身上的死气很重，用不着我们动手。”
“他的阳寿还剩多少？”
“四刻钟。”
埋怨完，他看向远处工地入口，工头已经叫人搬来桌子，发放今天的工钱。
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自己天生体弱，本来一天工钱就少，今天被迫少干几个小时，不知道又要扣多少。
男人喘着粗气，刚才的力气活对他的身体负担很大，饶是他在工地工作一年，体质依旧没健壮多少，如果不是钱多，他也不会选择干这活。
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队伍后面排队，工头坐着给工友们发工资。
这是男人一天最高兴的日子，他已经两天没吃过饱饭，就等着工资到手，能买一份饱饭填肚。
“朝秋恨。”
很快排到他，朝秋恨连忙上前工头数了数钱，一张一百，一张五十的纸钱递给他。
朝秋恨看了看这钱，手伸出去，犹豫一会又缩回去，笑着问：
“大哥，怎么才一百五十块，一天的工钱是三百，下午都干了四个小时，一百五有点少吧？”
“你爱要不要！谁有时间算这个？就显你上过学，这么会算还来这里搬砖？你本来干活就慢，给少点怎么了？”
“可那一车水泥也是我刚搬完……”
“干什么干什么！你还跟我讲起道理了，这钱你爱要不要，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肥头大耳的工头懒得和朝秋恨算账，这么一个穷小子，给少点他也不敢怎么样，他能怎么样？工头把手里的钱甩到地上，摇着脑袋上的白色安全帽，拿走账本离开工地。
旁边两个工友把椅子和凳子搬走，拿到钱的工友们各自成群地走了，整个工地很快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人会和这个弱小子抢钱，他们谁拿的都比他多，他们不屑，也没必要和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鬼抢。
地上的百元大钞被灰土弄脏，还有上面的五十元也叠在一起，捡不捡是他的事，他不捡，今天可没饭吃。
他的脸部肌肉抽搐两下，舔着干燥的嘴唇，想起家徒四壁，连口水都没得喝的家里。
长满老茧的手指动了动，弯着腰停顿一下，随后他迅速抓起那两张纸钱，快步离开工地。
朝秋恨六岁那年，父母在自己面前被地震倒塌的楼房埋葬，后来被孤儿院收养。
直到一个男人收养他，这才让他上过学，可养父是个喜欢家暴的人，收养他也是为满足自己的家暴欲。
他终于忍受不了，在一个雨夜逃离了那个家。
之后他四处找工作，因为年龄问题，只有工地这一个活可以干，恰好工地缺人，只要干活就有钱拿，虽然少，但是能糊口。
体弱和年龄小，成了他在工地里常被欺负的原因，这也正常，他只能隐忍，他还要靠工地养活自己。
“唉，一百五就一百五吧，总比没有好。”
是他祈求人家给的工作，只要能活下去，忍忍也行。
把事情想开点，能让生活变得轻松些，这是他给自己的生活圣经。
黑白身影在上空跟着朝秋恨走到大街，行人脚程加快，密集的乌云预示大雨的到来，催促着人们加紧回家。
繁忙的人流中，工地出来的朝秋恨总是会成为被人嫌弃的异类，脏兮兮的衣服瘦弱的长相令他被大部分的行人避开。
盯着朝秋恨身上的死气，黑身影喃喃道：“三刻钟。”
朝秋恨走到偏僻的街道，他的家就在远处的烂尾楼，那里的烂尾楼开发商没钱，他就弄了些垃圾当成家住下来，估计几年都不会有人拆，那附近才刚发生命案。
不会有人在这时碰这霉头。
“两刻钟。”黑影道。
“死因应该出现了。”白影说着拿出一本线装本，看起来。
“必安，死因是什么？被那杀人犯捅死？”
“不，不完全是。”
朝秋恨转身走进一个冷僻的街道，拿出兜里的钱把他抚平，数着手里的钱，尽管只有两张，朝秋恨却要精打细算如何去花。
冷僻老街很少有人来，朝秋恨眼看已经到自己的家，打算小跑过去，这周围总有混混威胁他。
刚跑过一个小巷，一只粗壮的手钳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进旁边的小巷。
他被狠狠摔在小巷的垃圾堆上，一阵震动，让本就体弱的他感到浑身发麻。
“朝秋恨，今天的保护费呢？”
为首的纹身大汉，威胁般伸出手，凶狠的表情无不在提醒他乖乖听话。
完了，又被抓住了，他明明绕路来着，为什么他们又抓住自己了？
“不！我没钱。”
朝秋恨只能呢这么喊着，他打不过这些混混。
这些混混已经敲诈他好几次，每次都要拿走自己为数不多的钱，报警的话，他们只会报复得更严重。
“啪！”
面对反抗，他们只会拳脚相加，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脸上，大脑一阵晕眩，他能做的只有蜷缩身体，守住自己的钱。
混混狠辣地殴打很快让他疼痛难耐，瘦弱身躯止不住的颤抖，混混见他这幅样子，粗暴的拎着他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摸出褶皱的一百五十元。
“忒，才一百五十元？穷鬼！下回给我带多点。”
拿着钱，三人这才放过朝秋恨，优哉游哉地走开，他们也知道朝秋恨身上的钱从来都不多，到底是连他们都能敲诈的人。
朝秋恨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自己的钱被夺走，不甘和愤怒如同蓄发洪水涌上心头。
他握紧拳头，动起浑身最后一股劲从地上爬起来，扑倒混混头子，不甘化作拳头砸在混混脑后，宣泄着他的愤怒。
“还我钱！”
“啊！”
身旁的两个小弟愣了一会，反应过来马上把他拉走，扶起自己的老大，迎接他的又是一顿毒打。
交错的殴打声击打在他的身上，天空中打起惊雷，暴雨紧随其后。
“淦，真倒霉，快走。”
下雨了，三个混混终于放过他，任他躺在地上，湿润的视线盯着混混们离去的方向，他捏紧拳头，委屈的泪水夹杂着雨滴打在地面。
又是这样的事情，老天爷似乎不曾放过他，总是将麻烦事送给他。
“十息，死于肺痨，无救，准备勾魂。”
“知道了。”
两人是地府的使者，勾魂锁魄是他们的职责，面前这人，正是他们此次负责送往地府的将死之人。
漆黑的勾魂镰刀被黑无常凭空变出来，等待着面前这人的死亡时刻。
“不…不……咳咳咳……咳咳……”
“六息。”
朝秋恨感觉自己快死了，窒息感从肺部蔓延全身，视线模糊，他瘫软地躺在地上，静静感受着雨水冲刷。
天空上，他好像看到两道黑白身影。
那是什么？
“秋乐！坚持住！”
轻娇的女声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和自己很像，他别过头去，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自己跑来，看不到脸，他却奇妙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忧心与急切，那是对他的关心。
她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很确信自己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她，可这关心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不是认错人该有多好，可那话好像就是对我说的，少有的关心令朝秋恨几乎痴迷地欺骗自己。
“四息。”
“是她！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成功了！”黑无常惊讶地看着女人。
“不用管她，准备勾魂。”
“知道了。”
白色身影舞动镰刀，锋利的刃面侧映着女人焦急的脸庞，以及与她对视时冷冽地可以杀人的目光。
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手持匕首刺向女人。
朝秋恨看清楚了，那个女人有危险。
“小心！”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扑倒女人，利刃刺进身后。
“一息。”
这以命换命的扑倒，只因为对方给予自己的关心关切，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暖。
疼痛与呼吸堵塞感令他窒息，视线霎时间变得灰暗，死亡的黑雾迅速笼罩他。
犹如灵魂抽离体内，他的大部分感知都被剥夺，隐隐间，他听到一句话。
“朝秋恨，你阳寿已尽，随我们回地府吧。”
灰城
朦朦的乌云在天空汇聚，正午的天光线黯淡，给这片铁林繁茂的都市添上一抹别致的阴郁。
南星广场工地
这里将要建起一座娱乐会场，奢靡，华丽，人们将在这里狂欢，这些与他们的建造者却毫无关联。
一名穿着灰色短袖，长裤的男人，卖力地将车上最后一袋水泥卸货，他把水泥扛在肩上，慢慢朝指定目标走。
灰色短袖被汗水浸湿，呈现大片的黑，灰白的水泥粘在上面，灰灰点点，他搬水泥的手上也有层层的灰。
等到他把水泥放在工地指定的位置，‘嘭’地一声放在水泥堆上，这才用沾满水泥的小臂擦拭额头的汗水，防止它们滴到眼睛里，给水泥堆铺上防水布，工作就算完成了。
他抬头看向高空，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矗立，目光与其交错。
白色身影，身材高瘦，脸色惨白却堆满笑容，一条红粉的舌头从口中长长地垂直腰间，头戴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
黑色身影，身材微胖，面神凶煞好似吃人般，个头略矮是黑脸但没另一人样貌恐怖，戴的黑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他看到了我们了？”白色身影问。
“外面十九年待傻了？凡人如何看得我们？”黑色身影答。
男人皱着眉，道：“真是老天不给饭吃，看来又要少拿工钱了。”
“没入阴阳，也无血脉，我等阴躯活魂，活人如何见得？”
“也是。”
“什么时候动手？这里是筑地，弄些重物一砸很容易。”
“还未到时辰，他身上的死气很重，用不着我们动手。”
“他的阳寿还剩多少？”
“四刻钟。”
埋怨完，他看向远处工地入口，工头已经叫人搬来桌子，发放今天的工钱。
他之所以叹气，是因为自己天生体弱，本来一天工钱就少，今天被迫少干几个小时，不知道又要扣多少。
男人喘着粗气，刚才的力气活对他的身体负担很大，饶是他在工地工作一年，体质依旧没健壮多少，如果不是钱多，他也不会选择干这活。
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队伍后面排队，工头坐着给工友们发工资。
这是男人一天最高兴的日子，他已经两天没吃过饱饭，就等着工资到手，能买一份饱饭填肚。
“朝秋恨。”
很快排到他，朝秋恨连忙上前工头数了数钱，一张一百，一张五十的纸钱递给他。
朝秋恨看了看这钱，手伸出去，犹豫一会又缩回去，笑着问：
“大哥，怎么才一百五十块，一天的工钱是三百，下午都干了四个小时，一百五有点少吧？”
“你爱要不要！谁有时间算这个？就显你上过学，这么会算还来这里搬砖？你本来干活就慢，给少点怎么了？”
“可那一车水泥也是我刚搬完……”
“干什么干什么！你还跟我讲起道理了，这钱你爱要不要，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肥头大耳的工头懒得和朝秋恨算账，这么一个穷小子，给少点他也不敢怎么样，他能怎么样？工头把手里的钱甩到地上，摇着脑袋上的白色安全帽，拿走账本离开工地。
旁边两个工友把椅子和凳子搬走，拿到钱的工友们各自成群地走了，整个工地很快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人会和这个弱小子抢钱，他们谁拿的都比他多，他们不屑，也没必要和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鬼抢。
地上的百元大钞被灰土弄脏，还有上面的五十元也叠在一起，捡不捡是他的事，他不捡，今天可没饭吃。
他的脸部肌肉抽搐两下，舔着干燥的嘴唇，想起家徒四壁，连口水都没得喝的家里。
长满老茧的手指动了动，弯着腰停顿一下，随后他迅速抓起那两张纸钱，快步离开工地。
朝秋恨六岁那年，父母在自己面前被地震倒塌的楼房埋葬，后来被孤儿院收养。
直到一个男人收养他，这才让他上过学，可养父是个喜欢家暴的人，收养他也是为满足自己的家暴欲。
他终于忍受不了，在一个雨夜逃离了那个家。
之后他四处找工作，因为年龄问题，只有工地这一个活可以干，恰好工地缺人，只要干活就有钱拿，虽然少，但是能糊口。
体弱和年龄小，成了他在工地里常被欺负的原因，这也正常，他只能隐忍，他还要靠工地养活自己。
“唉，一百五就一百五吧，总比没有好。”
是他祈求人家给的工作，只要能活下去，忍忍也行。
把事情想开点，能让生活变得轻松些，这是他给自己的生活圣经。
黑白身影在上空跟着朝秋恨走到大街，行人脚程加快，密集的乌云预示大雨的到来，催促着人们加紧回家。
繁忙的人流中，工地出来的朝秋恨总是会成为被人嫌弃的异类，脏兮兮的衣服瘦弱的长相令他被大部分的行人避开。
盯着朝秋恨身上的死气，黑身影喃喃道：“三刻钟。”
朝秋恨走到偏僻的街道，他的家就在远处的烂尾楼，那里的烂尾楼开发商没钱，他就弄了些垃圾当成家住下来，估计几年都不会有人拆，那附近才刚发生命案。
不会有人在这时碰这霉头。
“两刻钟。”黑影道。
“死因应该出现了。”白影说着拿出一本线装本，看起来。
“必安，死因是什么？被那杀人犯捅死？”
“不，不完全是。”
朝秋恨转身走进一个冷僻的街道，拿出兜里的钱把他抚平，数着手里的钱，尽管只有两张，朝秋恨却要精打细算如何去花。
冷僻老街很少有人来，朝秋恨眼看已经到自己的家，打算小跑过去，这周围总有混混威胁他。
刚跑过一个小巷，一只粗壮的手钳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进旁边的小巷。
他被狠狠摔在小巷的垃圾堆上，一阵震动，让本就体弱的他感到浑身发麻。
“朝秋恨，今天的保护费呢？”
为首的纹身大汉，威胁般伸出手，凶狠的表情无不在提醒他乖乖听话。
完了，又被抓住了，他明明绕路来着，为什么他们又抓住自己了？
“不！我没钱。”
朝秋恨只能呢这么喊着，他打不过这些混混。
这些混混已经敲诈他好几次，每次都要拿走自己为数不多的钱，报警的话，他们只会报复得更严重。
“啪！”
面对反抗，他们只会拳脚相加，沙包大的拳头砸在脸上，大脑一阵晕眩，他能做的只有蜷缩身体，守住自己的钱。
混混狠辣地殴打很快让他疼痛难耐，瘦弱身躯止不住的颤抖，混混见他这幅样子，粗暴的拎着他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摸出褶皱的一百五十元。
“忒，才一百五十元？穷鬼！下回给我带多点。”
拿着钱，三人这才放过朝秋恨，优哉游哉地走开，他们也知道朝秋恨身上的钱从来都不多，到底是连他们都能敲诈的人。
朝秋恨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自己的钱被夺走，不甘和愤怒如同蓄发洪水涌上心头。
他握紧拳头，动起浑身最后一股劲从地上爬起来，扑倒混混头子，不甘化作拳头砸在混混脑后，宣泄着他的愤怒。
“还我钱！”
“啊！”
身旁的两个小弟愣了一会，反应过来马上把他拉走，扶起自己的老大，迎接他的又是一顿毒打。
交错的殴打声击打在他的身上，天空中打起惊雷，暴雨紧随其后。
“淦，真倒霉，快走。”
下雨了，三个混混终于放过他，任他躺在地上，湿润的视线盯着混混们离去的方向，他捏紧拳头，委屈的泪水夹杂着雨滴打在地面。
又是这样的事情，老天爷似乎不曾放过他，总是将麻烦事送给他。
“十息，死于肺痨，无救，准备勾魂。”
“知道了。”
两人是地府的使者，勾魂锁魄是他们的职责，面前这人，正是他们此次负责送往地府的将死之人。
漆黑的勾魂镰刀被黑无常凭空变出来，等待着面前这人的死亡时刻。
“不…不……咳咳咳……咳咳……”
“六息。”
朝秋恨感觉自己快死了，窒息感从肺部蔓延全身，视线模糊，他瘫软地躺在地上，静静感受着雨水冲刷。
天空上，他好像看到两道黑白身影。
那是什么？
“秋乐！坚持住！”
轻娇的女声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和自己很像，他别过头去，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朝自己跑来，看不到脸，他却奇妙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忧心与急切，那是对他的关心。
她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很确信自己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她，可这关心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不是认错人该有多好，可那话好像就是对我说的，少有的关心令朝秋恨几乎痴迷地欺骗自己。
“四息。”
“是她！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成功了！”黑无常惊讶地看着女人。
“不用管她，准备勾魂。”
“知道了。”
白色身影舞动镰刀，锋利的刃面侧映着女人焦急的脸庞，以及与她对视时冷冽地可以杀人的目光。
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手持匕首刺向女人。
朝秋恨看清楚了，那个女人有危险。
“小心！”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扑倒女人，利刃刺进身后。
“一息。”
这以命换命的扑倒，只因为对方给予自己的关心关切，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暖。
疼痛与呼吸堵塞感令他窒息，视线霎时间变得灰暗，死亡的黑雾迅速笼罩他。
犹如灵魂抽离体内，他的大部分感知都被剥夺，隐隐间，他听到一句话。
“朝秋恨，你阳寿已尽，随我们回地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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