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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华山(上)

    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雨初晴;借问路傍名利客,何如此处学长生。——《崔颢·行经华阴(选)》

    华山派,厢房。

    “师父,这个岳掌门看起来对你还蛮好,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吗?”白术一边吃着华山派送来的晚膳,一边问道。

    凌一舟回复说:“你师父当年也只有四岁吧,很多细节也记不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回来找他。印象中这位岳掌门当年受过很重的伤,过来大庸谷调治,住了一段时间。”

    白术又问:“那当年事发的时候,他在现场吗?”凌一舟仔细想了想,说:“印象中是他痊愈离谷后的事,应该是不在了吧。”

    白术一边吧唧嘴一边说:“别的不好说,这华山派的吃食的确是很不错。”凌一舟摇摇头道:“你啊,一顿好吃的就能把你骗走了。”

    翌日,华山派派出大弟子李凌波,带凌一舟师徒二人在华山上转一转。西岳华山自古有之,以“险”闻名遐迩,因远望如花,故名“华山”。凌一舟登高远望,莲花峰、落雁峰、朝阳峰、玉女峰、云台峰等层峦叠嶂,彩翠云涛,峻秀奇险,令人心目俱驰。

    “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雨初晴。好一番壮美景色,无怪乎自古帝王也要来此祭祀天地。”凌一舟赞叹。李凌波应和道:“沈兄好眼光,的确,华山不止以天险而名,更重要的是奇美,尤其是这莲花、玉女二峰。正所谓: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要论华山之美,可不输那《霓裳羽衣》。”

    领略了大半日华山的奇险峻美,凌一舟忍不住问道:“李兄,请问今日能见到岳掌门吗?”李凌波道:“沈兄莫急,师父今日下山办事去了,交代我们几人定要照顾好沈兄。晚上我们在太华设了晚宴,昨日来不及筹备,今日定要好好招待二位贵客一顿正式的接风宴。”凌一舟摇摇头说“李兄太客气了”,心里却是暗暗打鼓——这岳满楼,难不成在躲着自己?

    又过了一日,凌一舟仍是没有见到华山掌门,李凌波的解释是:“师父正在为春日的武林大会筹备,所以近日比较忙一些,可能得过几日才回华山。沈兄莫要着急,好好在华山休养即可,衣食住行上有任何不便之处要随时告诉我;否则若是让师父知道我们怠慢了沈兄,定要责罚的。”

    天门山,灵泉院。

    杨时雨已在此处住了五六日,每日除了与皎然论道、品陆羽的茗茶之外,内心找到了久违的平静。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蓬莱岛,回到了在学园学习修炼的时光——毕竟当时的杨时雨,满心除了好好修炼、尽快突破无我之境,也没什么旁的念头,过得十分纯粹。

    她每日清晨会到玉壶峰去找白灵,也在瀑布后的山洞里打坐练功。这几日她放下了一些心结,整个灵台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她想起了之前在灵台里遇见过渺渺,心想若是她老人家碰上现在的自己,也会嘲笑她不学无术、毫无进步吧。

    御风术的修炼讲究反求诸己,与中原武林的门派剑谱或武功秘籍不甚相似。之前杨夏青也问过杨时雨一次,说“有没有什么速成秘诀”之类的,她也想学御风术;李秋阳就嘲她说:“你当学园的体系形同虚设吗?就算小雨这么优秀的,也修炼了九年当有所成,术法中的几重关隘都需要自己突破,也不是什么秘诀秘籍能教的。”

    杨时雨就这样实打实排除杂念修炼了几天,灵台清明,进度神速。她潜心修炼御风术法,将之前对于元素控制类术法未深究的功法再自行修炼了一番;上次跟杜若海交手后,杨时雨见识到了术法也有如此霸道凌厉的攻势,颇有所得——也不知道杜若海前辈是对金、木、水、火、土皆有精研,还是只精通与她对峙中施展过的控火术和控水术。杨时雨这几天的心得主要在土类控制术法之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好身处群山中、环境比较适宜修炼,还是她自身本来就比较擅长控制砂石土砾。

    杨时雨还记得,出岛之前,父亲杨修介绍控制元素类的术法的时候打过的比喻,“用口吹水面、吹灶里生的火,都会让水与火产生相应的变化——这与御风术驾驭水与火,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也从父亲那里听说当年还在学园的杜若海就已经偷偷修炼过控火术,看来他对控火术一定是颇为擅长的。杨时雨自知与杜若海差了一半的年纪,经验和阅历上肯定是有不足,但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加悟性去弥补一点点。

    另一方面,杨时雨继续将当初在杭州到太湖一路上琢磨的《清风剑谱》继续往下练,之前已经将前九式做到与御风术相通,这会她已经将全部一十八式熟记于心,并与御风术融会贯通。这套剑术现在使将起来威力颇大,飞沙走石、折枝断木,可惜现在她在山中静养,没有实战与人比试的机会,只能寄希望于武林大会开始之前还能真刀真枪地与人比试一场,也好试一试这全新的清风剑加御风术——勉强称之为“御风剑”的威力。

    华山,太华峰。

    凌一舟已入华山派第六日了,除了第一日见到了岳满楼,后面几天他一直以筹备武林大会为由,要么是下山了、要么在会见重要宾客,总之是没有再见过凌一舟第二面。倒是华山派大半的弟子凌一舟都见了,众弟子“沈公子”长、“沈公子”短的,每日好吃好喝招待着,凌一舟因为心事重重并没有太好的胃口,倒是把白术养胖了好几斤——毕竟这孩子,吃啥都觉得香,又从来没来过这一片,所以当地的小吃美食通通都觉得新鲜有趣。

    到得第七日的夜里,凌一舟实在忍不住,打听到岳满楼今夜在书房中处理门派公务,便在他书房到卧房必经之路上的一处廊里等他。差不多亥时初刻,凌一舟才终于等到了岳满楼,对方老远发现对方看到了自己,也是避无可避,便又装作很热情地迎上来说:“沈公子,这可如何是好,是门上弟子招待不周了吧?怎么能让你大冷天的在这里吹风?”凌一舟深深弯腰作了一揖,起身道:“岳掌门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在下此次前来华山,是有话想要请问岳掌门的,可掌门始终对我避而不见,我才只得出此下策。”

    岳满楼听了这话,脸上仍是看不出喜怒,接了他的话茬说:“鄙派近日事多,又正赶上武林盟邀约。鄙派虽不是此次会盟的主理,但这好歹是中原武林三年一度的盛事,还是有很多琐事需要处理,所以绝没有对公子避而不见的事,公子莫要怪罪。这样吧,夜已深,此处天寒风劲,并不适合长聊,公子与我回书房吧?我温一壶酒,或者沏一壶茶,公子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山派掌门的书房布置得颇为讲究,但现在的凌一舟并没有心情欣赏书画、盆景,于是岳满楼也体谅他的心情,屏退了书童、弟子,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二人和一壶正沸开的水。岳满楼一边沏茶,凌一舟一边问:“岳掌门,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那日大庸谷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就导致了屠门的惨案,您能如实告诉我吗?”

    氤氲的水汽之中,岳满楼缓缓道来:“这要从二十多年前横空出世的一人说起。此人名叫汪俨,大约是在西域学的本事,使一柄弯刀,入中原后就以‘弯刀汪’的身份单挑了好几个门派,名气迅速打响。但他的名气也引来一些人的嫉妒,在某次的比试中,汪俨被人下了毒,而后医治不当,不幸走火入魔。入魔后的汪俨,控制不住想杀人的欲望,在几个门派中都犯下了血案,其中也包括太湖派、泰山派、九华派等这些后来加入武林盟的门派。”

    凌一舟问道:“这位弯刀汪俨,或者说杀人魔汪俨,与大庸谷被灭门有何关系?”

    岳满楼继续说:“我正要说到,汪俨后来被衡山派掌门玄明道长擒获,他是修道之人,心存善念,就算是恶人也并不想滥杀,便将他送到了大庸谷,你师父妙手神医沈清处,看看是否还有救治之法。现在回看,这段孽缘竟是由两位前辈高人的善念而起,也是令人唏嘘。沈公子,你师父这人你了解,孔夫子曾说‘有教无类’,你师父对待病人也是这个态度,只要送到了大庸谷成了他的病人,无论他前尘往事如何,是善是恶,他对所有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不过汪俨送到大庸谷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本来身上就有余毒未清,又在各派的血案缠斗中受了很重的内伤,虽然玄明道长已对他手下留情,但他本来就毒伤缠身、命不久矣。”

    岳满楼顿了顿,似有话想问,凌一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便说:“您继续说,不必有什么顾虑。”岳满楼呷了一口茶,出其不意地反问了凌一舟一个问题:“沈公子,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您。传闻大庸谷有秘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是真的吗?我不是平白无故这么问的,只因当时神医沈清的医术过于出神入化,竟能将重伤不治的汪俨治愈,所以江湖上才传出了大庸有神药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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