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平叛
“这里的人把这些枭鹫叫做‘天葬鸟’、‘渡冥鸟’——哪里有横死的人哪里就有它们身影出没，吃死人血肉，渡他们灵魂前往冥界轮回转世，特别是战场，据说全靠这种方式解决收尸问题，以避免瘟疫等流行病传染。”
靳睿岳轻声道，“看它们这般规模说明拉锯战的残酷，这十天战亡四十余万人的消息应该是确有其事，京城周边都被打烂了。”
“好像你们这边不太妙啊。”猫说道，“是不是菜菜？”
从天空看战局挺明显的，战线不断往京城推移，朝廷军队在后撤，叛军从东南西三面往前压。
叶儿莱默默地看了片刻，“嗯。”
“因为叛军本来就离我们太近，宥、相、平、利、商、归、光、南宁，八个封国是环上京而立，先帝大概是想让八侯国拱卫京城，作王都的东南屏障，如今他们串联起来，刚好把措手不及的京城包了个饺子。眼下除了北方其他方向勤王军据说都被隔绝通讯，不能赶来，北方虽然有百万郡兵，但一则山高路远，二则坙北不靖，现在云州、石州以及代国地方兵力不好抽调，以中央禁|军对抗八国二十三郡兵，1：4的兵力比，能打成这样应该说大司马已经尽力了。”
“——这是他们上呈朝堂的站报。”靳睿岳淡淡说道，“我总要出来看看才知道将来史书会怎么说，如今是八王叛乱，将来也可能是八王反正。”
“咪——？”猫没听懂他的嘲讽。
“成王叛寇啊，现在他们是地方叛军，打进京城后就可能是朝廷正朔。”靳睿岳解释道，“听不懂也没关系，只是我随便说说的，我可没准备屈服，所以死再多人这战还要打下去。”
“猫，回去从北边绕过，我想看一眼那边的水坝。”他摸摸肩头上若有若无的一双手，“菜菜，你很不习惯这种环境吧，不好意思还要你忍耐会儿。”
“我没事。”叶儿莱答道。
“菜菜你不舒服？怕见尸体，还是血臭味太熏了？”花伢问。
“不是这些，她畏惧的是人的群聚能量。上战场的人心里都有股气，不管是正气、怨气、郁气、怒气还是别的什么强烈的感情，汇聚在一起时候效果跟鬼片差不多，是不是菜菜？”
“离得远，影响没那么大。”
“毕竟是战场，是我不是，之前没想周全。”
“……你就看完了？”叶儿莱问他。
上京城依山傍水，向北就是连绵不绝顺着地势屹立起伏的山脉，花伢从高空掠过，群山之间积雪覆盖下一段蔚蓝色的深水大湖印入视野，靳睿岳真的就看了那么“一眼”，没有别的话吩咐花伢，猫便直接回皇宫去了。
“嗯，看完了。只是想实地看一下，地图没那么直观准确。”
他瞧瞧叶儿莱的神色，嗤笑一声，“你猜到哪去了，是不是想我出宫一趟就能大杀四方？站在猫背上往下投手榴弹都不顶事，投‘小男孩’或‘胖子’还差不多。”
叶儿莱没理会他玩笑。
“如果情况危险到那一步？如果护城河被填平……”就今天看到的，结果很有可能。
她认真地问，“你是想搞大事吗？”
“？？？”猫疑惑地在两人间看来看去。
“被你看出来了？”他摸一下自己的脸，“刚才我们看的是供全城用水的半人工湖北湖。因为形势不太好，军方提了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建议说秘密打开大坝闸门，引北湖泄洪直下——”
“那会怎么样喵？”
“最好的结果是禁军顺利撤回城内，把城外淹成汪洋大海，一举消灭全部叛军。不太好的结果，水势可能失去控制，四处泛滥成灾，或者京城数百万百姓先活不下去。”
叶儿莱问道：“提这个建议的人有几分把握？他们是觉得事情一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靳睿岳从文件堆里摸出一本折叠的纸册子，展开给她（和猫）看。
“这是密奏，上面还附了地图以及北湖工事简图，图上看京畿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京城比城外平原高，其中皇宫更在最高处，保证北山大湖无论如何泄洪也淹不到京城核心区。”
“另外，环京城的护城河实际上是在两条并行与京畿平原上的大河基础上扩建，东有宥水，西有商水，南面凿穿宥、商挖掘出一条东西走向的人工河，北面则是流向北高山的宥水分支，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实际建都于此地时，老祖宗就对北山上蓄水湖做了安排，在北湖堤坝底下挖了暗渠，一旦开闸，湖水直泄宥河，灌流全部护城河，丰沛的水量足以撑起全新的护城防线，万不得已时候京畿平原也能替代京城，成为小流域泄洪区。”
“提建议的人打着正是这个泄洪区主意。北湖这一泄洪工事是秘密修建，建国以来也未曾动用过，想来叛军也意料不及，且密档内府可查，地图与实地看的结果也能初步印证，军方觉得把握十分之大，连大司马都动心了。”
叶儿莱注视着他，他话没说完吧。“你不同意？”
“丞相不同意，说是杀戮太过有伤天和，如果军政双方大佬一致同意，轮不到我发表意见，现在他们产生龃龊，决断权就落到我手里。”靳睿岳轻声一笑，“这也是政治人物的智慧，不随便把百万生民性命一肩担当。我来就我来吧，这是我当皇帝以来第一次乾纲独断，一言决之。”
“呜……”花伢不明所以地看着发笑的他。
“菜菜，你觉得我会反对吗？”他反问她。
“会吧。”她直觉是这样的。
他眉眼一弯，瞬间笑容异常灿烂。“啊，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已经决定驳回密奏，而且晓谕大臣，谨防叛匪破坏北湖工事，给京畿带来洪灾水患。”
“但这并不是说我就看重人命了。已经决定不惜一切守城，接下来我会督促军队更有效的杀死敌人，所以被淹死或者被杀死，其实没多大区别。这算是我的坦白和提醒了，菜菜还有猫，不要为你们以后看到的吃惊。”
“喵？”
靳睿岳轻声道，“看它们这般规模说明拉锯战的残酷，这十天战亡四十余万人的消息应该是确有其事，京城周边都被打烂了。”
“好像你们这边不太妙啊。”猫说道，“是不是菜菜？”
从天空看战局挺明显的，战线不断往京城推移，朝廷军队在后撤，叛军从东南西三面往前压。
叶儿莱默默地看了片刻，“嗯。”
“因为叛军本来就离我们太近，宥、相、平、利、商、归、光、南宁，八个封国是环上京而立，先帝大概是想让八侯国拱卫京城，作王都的东南屏障，如今他们串联起来，刚好把措手不及的京城包了个饺子。眼下除了北方其他方向勤王军据说都被隔绝通讯，不能赶来，北方虽然有百万郡兵，但一则山高路远，二则坙北不靖，现在云州、石州以及代国地方兵力不好抽调，以中央禁|军对抗八国二十三郡兵，1：4的兵力比，能打成这样应该说大司马已经尽力了。”
“——这是他们上呈朝堂的站报。”靳睿岳淡淡说道，“我总要出来看看才知道将来史书会怎么说，如今是八王叛乱，将来也可能是八王反正。”
“咪——？”猫没听懂他的嘲讽。
“成王叛寇啊，现在他们是地方叛军，打进京城后就可能是朝廷正朔。”靳睿岳解释道，“听不懂也没关系，只是我随便说说的，我可没准备屈服，所以死再多人这战还要打下去。”
“猫，回去从北边绕过，我想看一眼那边的水坝。”他摸摸肩头上若有若无的一双手，“菜菜，你很不习惯这种环境吧，不好意思还要你忍耐会儿。”
“我没事。”叶儿莱答道。
“菜菜你不舒服？怕见尸体，还是血臭味太熏了？”花伢问。
“不是这些，她畏惧的是人的群聚能量。上战场的人心里都有股气，不管是正气、怨气、郁气、怒气还是别的什么强烈的感情，汇聚在一起时候效果跟鬼片差不多，是不是菜菜？”
“离得远，影响没那么大。”
“毕竟是战场，是我不是，之前没想周全。”
“……你就看完了？”叶儿莱问他。
上京城依山傍水，向北就是连绵不绝顺着地势屹立起伏的山脉，花伢从高空掠过，群山之间积雪覆盖下一段蔚蓝色的深水大湖印入视野，靳睿岳真的就看了那么“一眼”，没有别的话吩咐花伢，猫便直接回皇宫去了。
“嗯，看完了。只是想实地看一下，地图没那么直观准确。”
他瞧瞧叶儿莱的神色，嗤笑一声，“你猜到哪去了，是不是想我出宫一趟就能大杀四方？站在猫背上往下投手榴弹都不顶事，投‘小男孩’或‘胖子’还差不多。”
叶儿莱没理会他玩笑。
“如果情况危险到那一步？如果护城河被填平……”就今天看到的，结果很有可能。
她认真地问，“你是想搞大事吗？”
“？？？”猫疑惑地在两人间看来看去。
“被你看出来了？”他摸一下自己的脸，“刚才我们看的是供全城用水的半人工湖北湖。因为形势不太好，军方提了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建议说秘密打开大坝闸门，引北湖泄洪直下——”
“那会怎么样喵？”
“最好的结果是禁军顺利撤回城内，把城外淹成汪洋大海，一举消灭全部叛军。不太好的结果，水势可能失去控制，四处泛滥成灾，或者京城数百万百姓先活不下去。”
叶儿莱问道：“提这个建议的人有几分把握？他们是觉得事情一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靳睿岳从文件堆里摸出一本折叠的纸册子，展开给她（和猫）看。
“这是密奏，上面还附了地图以及北湖工事简图，图上看京畿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京城比城外平原高，其中皇宫更在最高处，保证北山大湖无论如何泄洪也淹不到京城核心区。”
“另外，环京城的护城河实际上是在两条并行与京畿平原上的大河基础上扩建，东有宥水，西有商水，南面凿穿宥、商挖掘出一条东西走向的人工河，北面则是流向北高山的宥水分支，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实际建都于此地时，老祖宗就对北山上蓄水湖做了安排，在北湖堤坝底下挖了暗渠，一旦开闸，湖水直泄宥河，灌流全部护城河，丰沛的水量足以撑起全新的护城防线，万不得已时候京畿平原也能替代京城，成为小流域泄洪区。”
“提建议的人打着正是这个泄洪区主意。北湖这一泄洪工事是秘密修建，建国以来也未曾动用过，想来叛军也意料不及，且密档内府可查，地图与实地看的结果也能初步印证，军方觉得把握十分之大，连大司马都动心了。”
叶儿莱注视着他，他话没说完吧。“你不同意？”
“丞相不同意，说是杀戮太过有伤天和，如果军政双方大佬一致同意，轮不到我发表意见，现在他们产生龃龊，决断权就落到我手里。”靳睿岳轻声一笑，“这也是政治人物的智慧，不随便把百万生民性命一肩担当。我来就我来吧，这是我当皇帝以来第一次乾纲独断，一言决之。”
“呜……”花伢不明所以地看着发笑的他。
“菜菜，你觉得我会反对吗？”他反问她。
“会吧。”她直觉是这样的。
他眉眼一弯，瞬间笑容异常灿烂。“啊，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已经决定驳回密奏，而且晓谕大臣，谨防叛匪破坏北湖工事，给京畿带来洪灾水患。”
“但这并不是说我就看重人命了。已经决定不惜一切守城，接下来我会督促军队更有效的杀死敌人，所以被淹死或者被杀死，其实没多大区别。这算是我的坦白和提醒了，菜菜还有猫，不要为你们以后看到的吃惊。”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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