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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送子

    俗世间

    传说横渡大海就能抵达世外仙岛,那里被称为扶摇界,那里的仙人都修习仙法,长生不死,几百岁依然童颜墨发,仙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移山倒海,无所不能。

    这样的传说历经百代而不灭,可是真正的仙人,从没人见过。

    秦家村是大燕国南方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秦远夫妇一辈子勤勤恳恳,有几亩薄田,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唯一的心事就是两人成婚十年,至今膝下无所出,便是四处求医问药,什么圣手偏方都试过,依然无子嗣缘。

    太平十二年的腊月初十,夫妇二人围着灶台正在吃晚饭,忽然听到院中的老鹅怪叫起来,紧接着门“吱——”得一声开了。秦远还以为是门没关严,怕鹅跑出去,赶紧起身要去关门,却见门外站了一个玄袍像道士又像剑客打扮的年轻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

    秦远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世上哪能有那么好看又好像看不清的人?就好像面前站了个神仙似的。他揉了揉眼,刚才的人已经不见了,可是那个襁褓却还在门口。

    秦远不可置信得使劲揉了揉眼,却是是个襁褓没错!他趋步上前,小心得抱起,掀开一角,里面是个比画里还好看的婴儿。

    果真是神仙显灵,赐他一个孩子吗?

    那婴儿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脖子上挂了一块玉牌。纵然是一辈子没见过人间大富贵的秦远也知道,这玉牌看起来就非常珍贵。

    秦远媳妇收拾了碗筷从灶间出来,就见到秦远跪在门口,抱着一个孩子冲着门外磕头,口中念念。

    孩子是凭空出现的,秦远媳妇没有奶可喂,只能现熬了烂米糊对付着。第二天秦远便去村西头买羊奶,西头的秦二爷家里养了不少头山羊,能对付着。

    说来也怪,这孩子不愧是仙人送来的,不仅长得十分好看,连性子都好,从来不哭不闹,那羊过了哺乳期没了奶水,他也自动断了奶,开始吃熬烂了的糊糊。两口子盼了十年得了个孩子,自然是十分珍爱,取名秦玄,小心呵护。

    秦玄三岁能识字,七岁会写诗,十岁就能将先生辩倒,十二岁就考上了秀才,一时间乡里都知道了这个天才。

    人们都称赞秦远这是祖坟冒了青烟,十二岁的秦玄已经身长六尺,形貌俊美,出门都不得不戴上斗笠,否则会因为太美而被围观。

    县里有个富商好美人,听说秦玄貌美,特意拜访,还表示愿意资助他进学科考。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求亲的人也快踏破了门槛。虽说秦玄也因此不胜其扰,每次也还都是礼貌地推辞,虚怀若谷,端方谦和。

    腊月十一,农人基本都忙完了,秦家也不例外,由于风调雨顺,他们家也早早开始准备年货。秦玄虽然要读书,但是家中劳作也不会缺席,原本秦远夫妇还不许他干活,架不住秦玄意愿,一家人分外和美。

    只是唯有秦玄知道,他心中一直有种预感,他是要离去的,二老的养育之恩如山似海,所以他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报答他们。

    置办年货就要去镇上赶集,秦远借了隔壁六哥家的老黄牛套了个板车,一家人赶着牛车,载着一车的粮食就往镇里去。

    一早出发,临近晌午了才到集市,他们先是交了点租子开始卖粮,秦母则带着一些家中的积蓄去买年货。虽然秦玄戴了斗笠,还是打眼看着就如同鹤立鸡群,他家的粮卖得也格外快,价钱都没什么人压。

    半个时辰就卖完了粮,秦远去寻秦母,留秦玄看牛车。

    正在此时他看到远处的树下站了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男子,仙风道骨,剑眉长目,俊美非凡,一如他背上背着一把紫青色的宝剑,那宝剑看起来非金非玉,竟然不能辨认到底是何物所铸。

    而熙熙攘攘的人竟然都如同看不到他一般,无一人注意到他。

    那人看着他,接着手一翻,像是凭空变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树下,之后便随风散去,唯余树下一物,似乎还闪着光。

    秦玄牵着牛车走到树下,树根处竟然放着一个莹白的玉印,钮上还挂着一个镂空的雕花小球。

    此物一触手他便心中悸动不已,冥冥中仿佛本就是他的,是他缺失的一块。

    如果说年幼时他对自己“仙人赐子”的传奇故事嗤之以鼻,那么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或许他身上的确另有一道缘法,这大概也是他离去的因由吧。

    玉印仿佛通他心意,变成如同扇坠大小,方便他藏在荷包之中。

    此时秦远也寻了秦母回来,一家三口带着年货乘着牛车回家。

    也是从此,秦玄开始看一些涉及鬼神之说的书籍,那些传说故事乱糟糟的,难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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