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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草草

    观主见他有些窘迫,立刻便道:“既然仙女留下了阵盘,应该也会留下修补之法,实不相瞒,观中还有些藏物,阁下如不嫌弃,请随我来。”

    秦玄忽然有些心潮澎湃,原以为此行无所获呢。

    观主关上门窗,秦玄放开神识道:“我耳目可覆方圆一里,附近无人,观主可放心。”

    观主笑了笑,按下主殿仙女塑像脚边机关,石像挪动,露出了一条黑黢黢往地下走的台阶。

    观主取了烛火,在前面带路,秦观跟在她身后。这个地宫应该是后世人为修建,走到底便见里面没有金银珠宝、粮食器物,只有一个盒子,里面放了几根玉简。

    凡人没有神识,看着只是几根如同玉石的无字简牍,秦玄将其拿起来,第一根玉简是讲述了雀屏山的来历。凡间世界曾经与扶摇、黄泉二界接壤。然而魔龙现世,凡界失去依托,脱离了原来之处,彼时山海倒悬,死伤无数,她与众多修士一起入世救人。此处有缺,她求了海外仙山真君搬来仙山填补,可保数万年不变,真君给她留了阵法图册,她将阵盘同这些阵图一起留了下来,时人感念救命之恩,建了个小庙,世代守护此地。人间修者凋敝,但是大阵效力强久,或许数万年后会有其它机缘。

    秦玄将那些阵术记在了脑海中,将玉简放了回去:“这玉简记载了雀屏山的前因后果,先辈说阵法可维持万年不朽,这几个玉简都是一些阵法记录,以后若是遇到能守护此地者,自可相托,或有因缘。”

    观主叹笑两声:“果然如我所料,以前猜测纷纭,有人觉得这是无字天书,有人说这是什么灵药仙草,我呢就觉得是几根玉片。这些东西传承了数千年,如今也算是解惑了,还要多谢阁下!”

    秦玄摆手:“这些东西珍贵异常,若是落入有心之人手中恐怕不是善事,包括阵盘还是少示人为妙。”

    观主点了点头:“阁下说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我们太过贪慕阵盘的神奇奥妙,滥用法宝,反倒违背了仙人的初衷,若是为此破坏阵图,致使人间罹难,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秦玄开解道:“观主不必自责,凡人不能解仙法之意,无知者不怪。再说,也不是观主一人所为,千年来历任观主不都是这么用的么。”

    观主应声:“多谢阁下体谅,为防将来再有谬误,还请阁下将记载之物抄录在纸上,也好教我们传承下来。”

    秦玄点头:“这个简单,上去备些纸笔,我即刻便能默出。”

    观主又惊又喜,二人出了地宫便在仙女像前将玉简所述默了出来,还把另外几个玉简记载的阵图画了下来。但是阵法不是简单的依样画葫芦,阵图只是基础,布阵的法器、灵力、修为、手法等都决定了阵法最终能否生效,效力几何。虽然其中一个玉简记载了阵法的入门,但是没有灵力修为的凡人,就是看了也只能望洋兴叹。

    秦玄把这些也录在其中,观主喜不自胜,恢复了主殿机关后恭恭敬敬地把秦玄送到山门。

    秦玄走后,观主叫来观中几个弟子,揣摩了一生,虽无所成,但是通过阵图和机关术结合,复原了上古时期的奇门遁甲之术,自成一派,被后世称为“玄机娘子”。

    这些都是后话不提,此时的秦玄带着脑中学到的阵法术回到了雀屏镇,公主翘首以盼,在楼上窗边见到秦玄的身影便疾步下楼,乳燕投林般扑进秦玄怀中:“比我所想的早一些,可还顺利?”

    秦玄摇摇头,公主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找什么,但是知道多半跟自己有关系,便毫不在意地道:“那我们走吧,这儿我已经腻了。”

    秦玄微笑:“好,去下一处。”

    之后去过许多地方,转眼又是一年冬,年关将至时太上皇以思念幼女为由给公主下旨回都。

    这段时间国都里气氛并不太融洽,太上皇宠信秦玄到了他离开国都后就坐立难安,可是秦玄虽然挂着太医署令的官衔,却不履职,皇帝对此十分不满。如果上行下效,那大燕官员还干个什么劲呢?都去钻营鬼神之术好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因此他几次三番想革了秦玄的职,让他安心当个驸马算了。太上皇却不许,父子为这事差点摔了杯子。可是皇帝是铁了心厌恶秦玄的,他不明白老实本分的秦家父母能养出文武双全的魏青,为什么还养出了沽名钓誉的秦玄。一样是养子,魏青人品端正,才貌双全,又忠君爱国,当年他给魏家平反后,魏青垂泪,自表愿肝脑涂地以报天恩。魏青是他一手提拔的,是心腹亲信,他都想好了,虽然秦玄革职,但是仍有驸马之尊,他再给魏青加官,他们是兄弟一体,总体利益并无损,还有助于魏青在公主府站稳。

    张显的干爹是太上皇身边心腹张灵,崔娥又得公主的宠信,这两个人走到哪都有头脸,在国都日益招摇,扯着公主大旗谋私利,魏青十分不喜,但是到底没有管教的立场。

    皇帝对此也有些耳闻,公主自幼多病,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是疼她的,不然也不会甘心拿那么多银子继续养着公主府。但是他新君即位,厌恶刁奴狐假虎威,给皇家抹黑,有心放权打压他们的气焰。最简单的莫过于增加魏青的威信,家事就用家事的方法解决。

    秦玄回到国都就被皇帝先一步召见,张灵来请他的时候张显急忙告知秦玄已经被皇帝陛下请走了。张灵心道不妙,赶紧回宫。

    年富力强的皇帝坐在御座上把秦玄申斥了一顿,之后说为保存公主的颜面,让他自己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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