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苦恼

    “怎么样?都清理干净了吧?”

    李时常对着重新沐浴更衣过,出来的沈箬,严肃地问。

    “放心吧,保证没有一点残留。”

    她头发还是湿的,红玉正拿着一块宽大的干白布帮她擦拭头发。

    乔然和秦嬷嬷还在外面,找人来用生石灰到处消毒,柳承风摩挲着下巴,问:“乔姑娘,这次的事,显然是有人故意搞得鬼,你可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她得罪的人,那可就多了。

    她沉默了一下,李时常搭话道:“会不会是前几天来的那些大夫?”

    沈箬迟疑:“不会吧?我有太子赐的牌匾,他们真有如此大胆?”

    “或许正是因为你是太子的人,他们才更要针对你啊?可别忘了,他们是谁的人?”李时常冷笑。

    见两人打哑谜,柳承风更是疑惑:“你们在说谁啊?谁胆子能如此之大,敢针对太子和景王庇护的人?”

    李时常无语地望了他两眼:“你亏得是来赶考的考生,连京城的势力情况的不懂,迟早得出事。”

    柳承风也不介意他的挖苦,拱拱手道:“还望李兄赐教。”

    李时常哼哼两声,介绍道:“京里如今有两大势力,一派自然是太子一系,另一派便是二皇子一系。”

    “二皇子的母妃虽然出生清寒,但颇得皇上恩宠,早年林贵妃的父亲,林将军也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深得皇上信任。”

    “如此,林家一家族人,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仗着背靠大树,安插了不少林家的人进入朝政内,什么蛇虫鼠蚁都有,更有些好吃懒做的林家子弟,天天带着打手到处收刮民脂民膏,还美其名曰保护费。”

    柳承风听完,顿时怒不可遏:“这林家如此放肆,没有人管吗?”

    李时常却只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徒留柳承风一人愤慨不已。

    旁边的沈箬却心中明白,自古皇权便是制衡之道,当年新帝登基,吃了多少世家大族的亏,如今得以掌权,自然需要另一势力去与之抗衡。

    就是不知如此偏信一方,会不会有朝一日养虎为患?

    不过这些也都不是她该担心的了,正好红玉已经将她头发擦干,还有些微微的湿润,便没有束起,只那么披散着,戴上了帷帽。

    不过被之前那事那么一闹,都没人来看病了,她在诊室里空坐了一下午,正打算干脆提早下班,一人撩开布帘,走了进来。

    她微微讶异:“你怎么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暗紫色绣蟒朝服,一丝不苟的,衬得他越发高挺修长,气势不凡。

    只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是忙完正事,就匆匆赶来了。

    “听说有人来你这闹事,本王自然要亲自过来看看。”

    他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似乎是在亲眼确认她的情况。

    沈箬心里好笑,略一猜就知道这肯定是李时常那家伙告的密,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凉茶,轻声道:“放心吧,只是个小事,早就搞定了。”

    “你近来那么忙,就不要为这点小事操心了。”

    即便听她这么说,萧琛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好:“你当时为何不让人来找我?”

    听说来闹事的人,带了具得了梅毒的无名女尸,万一当时发生冲突,被感染了怎么办?

    得知此事时,即便李时常说事情已经解决,他依旧不放心的赶了过来。

    沈箬抿了抿唇,轻声道:“你毕竟忙嘛,不想总麻烦你,况且我们……”

    萧琛却立即接话:“你可以来麻烦我,我并不介意。”

    然而,沈箬却沉默了,她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他这样,让她很苦恼。

    “……”

    萧琛不知为何,心口突然痛了一下,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错觉:“唔——”

    他忽然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地上。

    沈箬愣了一下,立即上前扶住他:“你这是什么了?怎么好好的又会胸口痛?”

    然而,萧琛却一把将她退开,嘴角抿紧,额上滴落冷汗:“你别过来!”

    她靠近,就会让他生出奇怪的情绪,心口就会更痛。

    沈箬却不知这些,被他拒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疼痛难忍,却无能为力,让她也不由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剧烈的疼痛才渐渐平缓,萧琛一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身形有些踉跄。

    沈箬下意识想要过去帮忙,却再次被萧琛拒绝:“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平复了一下呼吸后,淡声道:“既然见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以后若是再遇到任何事情,就让李时常来找我。”

    他顿了下,补充道,“毕竟麟儿在你这里,他又那么喜欢你,你要是出事,可就麻烦了。”

    不等沈箬回话,他便强自稳定身形,离开了。

    却不知沈箬望着他的背影,伸了伸手,却又收了回去。

    ……

    次日清晨,众人一起用早饭时,李时常突然提起:“奉息今早来跟我说了,昨日闹事的人在家中‘自杀’了。”

    “自杀?”柳承风一惊,“那种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啊。”

    李时常吃着包子,笑了下:“大概是他背后的人不想让我们查出什么吧。我猜这次闹事,也很有可能只是低下的人自作聪明搞出的鬼。”

    “之后他们应该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真的?”乔然眼前一亮,拍胸口,“那就好!再来两次,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李时常笑他:“你不是常说这都是赔钱买卖,早关门早省心吗?”

    乔然瞪他:“平时埋怨的话,怎么能当真呢?百姓可都靠着我们这家药店,才能过上好日子呢,这都在是行善积德,指不定下辈子能投给好胎呢。”

    沈箬看了他两眼,他一个南越国的王子,搁这说什么投好胎呢?

    不过她也只是心里吐槽两句,想起那“自杀”的男子也是奉命行事,却落得个不得好死,果然权力斗争中的水太深了,远离一些是好。

    忽而,她又低头,对着儿子问道:“麒儿,今日想不想回王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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