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活的无奈

    杨天瑞听从了安喻的话。从记事以来，杨天瑞似乎就没有过主见，似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念头都颇为可笑。

    一个星期之内，杨天瑞把抢走自己橡皮的，在自己记事本上乱画的，拿凳子腿朝自己比划的，体育课上闹着玩骂自己的，一个个都告到班主任那里。

    班主任是个年轻的数学女老师，这几次三番的打扰让她忍无可忍。她拿着戒尺警告杨天瑞道：“杨天瑞你给我记着，再也别来我办公室，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此后的一节语文课上，稳重温和的语文老师也当众讽刺杨天瑞把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家。杨天瑞的自卑感进一步加强。幼儿园里因为没有玩伴杨天瑞已经自惭形秽，小学里老师和同学的不待见更让她觉得自己应该成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另一头教室里的杨天雪，因为数学作业马虎丢了一分只得99分挨了张丹一顿揍。而得了97分的宋小可却被当众表扬。杨天雪课间无助地哭泣。

    一向和杨天雪交好的郭明慧一边给小伙伴擦眼泪一边道：“宋小可把她妈找来了，这是张丹和她妈策划好的，你忍忍吧。”

    得知原来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在家里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杨天雪气不打一处来。剩下的课，她带着愤怒疯狂地记笔记举手回答问题，把宋小可的风头全部抢光。中午下了课，杨天雪飞一般冲出教室跑到安喻面前。

    再说隔壁的金家。那天打完架不久孙仁就已经缝了针止了血。还好只是伤到皮肉没有伤及眼睛。包扎好之后，孙仁挽着古道热肠的少女道：

    “秀川啊，赵家有你这样的好女儿真是好福气啊，在重点高中上体育特长班，还参加不少比赛拿奖金把学费的窟窿补了，让父母省了多少心。”

    赵秀川脸色凝重下来道：“我没有爸，我爸早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只有我妈。我入学学费是和我妈熬了十几个晚上换的，不赢比赛根本交不起。可是学费交了我和我妈还是挤在一居室里吃糠咽菜。”

    孙仁也耷拉下了脸，但马上又笑道：“改天请你和你妈来家里吃顿饭，好好谢谢你。”

    赵秀川扶孙仁进了她家的豪车，自己却不上车，说要走着回去。

    开车的孙强对孙仁道：“姐，她家那么穷了，你就接济一下又能怎么样。”

    孙仁嚷道：“臭小子，你懂个啥，钱来之不易，请她吃个饭就够意思了，凭啥往她家砸钱?!”

    一旁的金文盛满脸不满把头撇向一边。

    此时家里的两个孩子已经吃完了面。金军擦了擦嘴道：“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金兰道：“孰能生巧嘛，平时哪有人有闲工夫给咱洗衣做饭啊。一到双休日我不就洗一大堆衣服洗得满手水泡嘛。”

    金军愧疚地道：“姐，以后我也帮你洗。”

    金兰摸摸金军的头，淡淡地笑了。“姐只希望，以后能过上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日子，再苦再累再无依无靠都不要紧，只要没有争吵就行。还不快去写作业，现在可没人打扰咱了。”

    金军甜甜地笑了，蹦蹦跳跳地进了屋。

    金兰默默收了碗筷到池子里刷洗。水很凉，水泡破了的地方很疼，但是金兰脸上的笑容比谁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