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逢

    两人被叫到办公室。

    “我想，你们俩没什么好狡辩的吧？”于和厉声道。

    “是我的错，不怪他。”秀川主动承担责任。

    王小浩拽拽秀川的袖口，道：“是我强迫她的，要开除就开除我。”

    丁和道：“都别争了。如果你们俩低头认错保证再也不来往，我就不追究了。”

    “我承认我触犯了校规，但是我们两个并没有耽误学习，相反我们还经常互相解决学习上遇到的问题，为什么学校一定要禁止谈恋爱？”秀川顶撞丁和道。

    “丫头，怎么这么胆大妄为胡言乱语啊，学校就是明文规定禁止早恋，要抗议你去找校长。”于和道。

    秀川道：“反正高考报名早就过去了，都报上名了，无非就是让我回家复习，我不怕!”

    “那你不怕叫家长!”丁和拍案而起。

    秀川苦笑道：“家长?我哪儿有什么家长!”

    丁和向门外摆了摆手。

    三年没回家的他，来了。

    而七八个小时前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安喻，已经神神道道不像正常人了。

    天瑞拿着扫帚在客厅扫地。上次离开家之后她去了鞋摊诉苦，但过了几天无处可去还是回来了。

    安喻看着女儿，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日天瑞咒郝彩云的情景。她神志不清地问道：“天瑞，那会儿你一说你外婆死她就真死了，那你说，我还能活多少年呢。”

    天瑞怔怔地抬起头，迟疑地道：“三年?五年?”

    “啊？我三五年就死了?”安喻痛苦地问。

    天瑞改口道：“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安喻叹了一口气，脸色十分憔悴。她一身臭气，衣冠不整，就像个活死人。

    天瑞最讨厌妈妈叹气和那副精神崩溃的样子，扔下扫帚去奶奶家玩电脑游戏去了。

    夜晚，安喻一个人早早睡下了。梦里，云雾缭绕，一个金光四射的一袭白衣身带翅膀的天使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是谁？”安喻问。

    天使道：“我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

    郝彩云走了出来，此时她十分年轻，就像一位少女。她慈祥的声音想起：“喻儿，想妈干啥，不知道妈在天家吗，好好信主，将来咱们和主耶稣永远在乐园里再也不分开。”

    “妈，妈!”

    安喻从床上坐了起来。回忆梦中母亲的模样，她感到神清气爽，心情舒畅。想到母亲所说的话，她忙去拿了一本圣经，对着基督教年历满脸微笑，脑中幻想着天堂里和母亲和耶稣在一起的美好生活。此时的她也无心再入眠，只是看看圣经，再盯着耶稣画像出神。

    晚自习后的办公室里。他回来了，那个让秀川又爱又恨的父亲。

    秀川回头见到这个西服革履发型新潮的父亲，惊讶极了。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转过身缓缓走过去。

    “你发达了，看来你的眼光还不错。卷走家里的钱和那个狐狸精远走高飞，你挺逍遥啊。”秀川讽刺道。

    赵阔低下头沉默。

    秀川仰天笑了几声，道：“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没想到还会回来。你知不知道，妈死了，妈死了!”

    赵阔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你还有脸哭，该哭的是我，但是我不想哭了，我的眼泪早都流干了。爸，如果你早点回来，哪怕半年，哪怕一个月，妈也不会……”秀川忍不住鼻尖一酸，又涌出泪来。

    “对不起，秀川，爸爸错了。可是你妈娘家特别穷，我娶她的时候把你爷爷留给我的家产全搭进去了。你妈突然得了白血病，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才拿走了家里的存款移情别恋。现在我和那个女人离婚了，我也变成有钱人了，我来接你了，孩子，我不想你再吃苦。”

    秀川擦擦眼泪道：“你有苦衷，那我们呢？这几年，我们每天盼着你回来，但是你现在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妈能复活吗？”

    赵阔跪下诚恳地道：“秀川，原谅爸爸，我现在发了财，我可以给你好的生活。”

    秀川看着父亲，从未见过他如此低声下气。想起从小父亲如何疼爱她，她控制不住大哭抱住了父亲。

    “爸错了，爸已经给你妈补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把她的骨灰和遗物埋在了她最喜欢的老家的一座山上，立了一个墓碑，在旁边种上她最喜欢的百合花。以后我年年带你去看你妈，要是想你妈了，爸也带你去，呜……”赵阔声泪俱下心痛无比。

    王小浩看着如此感动的场景，也流出两行热泪。他转身对丁和道：“所以您不是有意要抓我们早恋，而是要让他们父女相见，是吗？”

    丁和点点头，嘴角挂着微笑。“我不反对你和赵秀川早恋。你们虽然经常传小纸条，但上面都是习题。如果年级主任抓住了你们，我一定会替你们解释，你们只是在讨论学习。”

    “谢谢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