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知己

    天瑞到杨忠的鞋摊说自己想寒假去老师家做家教，既省饭钱还能和老师多交流。她也说为了学习以后要住宿。

    “天瑞，终于想通了?我早劝你住宿了，之前你说怕你妈不同意，现在终于自己拿主意了?”杨忠温和地笑着问。

    天瑞看着眼前难得多说几句的父亲，心想：他真的是弱智吗？可是平时偶尔说上几句还有点道理。

    杨忠继续道：“别把宿舍电话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平时想给家里打就一次换个学校的公共电话打。”

    天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宿舍和舍友打好关系。要是舍友太欺负人太冷漠自私就回来。”杨忠转身往屋里走。

    天瑞在外面站着，刚想朝父亲要钱，杨忠就拿出了一摞钱。“给你的零花钱，多了如果学校让买书就拿这交了。如果缺钱的话再找我要。”

    天瑞泪眼汪汪。“爸……”

    “走吧，走了好，不然让你妈当宠物养，连人的思想都没有。”杨忠摆摆手道。

    杨忠的话戳中了天瑞的心。这个父亲在天瑞心中，立刻变得睿智而高大了。

    天瑞不舍地转身打车走了。而大脑的伤没痊愈的杨忠，又开始四处找自己落在家的东西了。

    司机把天瑞送到一所公寓楼下。天瑞付钱后车熟练地开走了。

    咚咚咚……

    “谁？”

    “老师，我来了，我是杨天瑞。”

    门开了。

    三十多岁的知识女性，一头盘起的卷发，一双美丽的眼睛，笑起来的细纹带着成熟的魅力。“你是坐公交到的小区前面的车站吗？”

    “公交车罢工了。我坐出租来的。”杨天瑞恭敬地道。

    老师赶忙迎天瑞进屋，端了一杯茶道：“你这孩子，打个电话让我接你去不就行了?坐出租多危险。你没丢东西吧？”

    天瑞摸摸自己的兜。“没丢。”

    “你今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老师问。

    “想兼职了，怕体力活干不好或者碰不上好老板，就想到您了。”天瑞腼腆地把嘴凑向杯子。

    老师细心地问道：“你饿了一天了吧？”

    天瑞惊奇地看着老师。

    “别奇怪，你这脸气色就不对谁看不出来？我给你热饭去。”老师起身去厨房。

    “老师我还没教妹妹呢咋能让您忙，我自己热吧。”天瑞殷勤地跟着进厨房。

    “你去找我孩子吧她在里屋呢正憋着写不出对联呢。”老师道。

    天瑞哦了一声进了里屋。

    只见书桌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生正盯着寒假作业愁眉不展。

    “我是你的家教，妹妹，来让我帮你看看吧。”

    菜热好了以后，天瑞已经帮小妹妹做了好几道题目。

    老师看着天瑞狼吞虎咽地吃，心酸地道：“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天瑞道：“不是，大人有事顾不上。”

    “孩子，现在学习咋样？”老师关切地问。

    “还行吧。”天瑞迟疑地道。

    老师有些严肃地道：“别敷衍我。”

    天瑞顿时停了下来。“除了语文，没什么值得我骄傲的科目。”

    “哪科不好?我给你找补课老师。”

    “谢谢老师的好意。不过算了，有的人补课也提不了几分。我住宿以后自然成绩会提高。在家里玩平板玩疯了。”天瑞说完继续吃。

    “你变了，孩子。”老师认真地道。

    “是吗？”

    “你敢于和人交流了。有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拘束有些紧张，但比我教你的时候强了。”

    “以前是我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得太封建了。好像师生之间或者长幼之间应该尊卑有序，但是事实不是如此。如果还守老理的话那就是甘于奴隶道德了。”天瑞一本正经地道。

    老师笑道：“你这孩子说话水平提高了不少啊，像个成年人文化人说话了。”

    “不算吧。老师抬举我了。成年人应该自立脱离家庭，文化人应该用知识奉献社会。这两点我都做不到。”天瑞道。

    老师和天瑞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