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堕落

    自打见到宋小可那刻起，张静玲的审美就变了。她开始涂脂抹粉，穿耳洞戴耳环，喷香水烫头发，追求大人的时尚。

    这天，张静玲在网上冲浪时偶然发现了一款社交软件。

    这款软件用户都是成年人，且不超过二十五岁。他们大多是没考上大学，终日打零工的不得志之人。其中有的人从小是留守儿童，有的人是家里最不疼爱的女儿，有的是老大，为了供弟弟妹妹牺牲了自己的学业。

    出于好奇，张静玲下载软件用母亲的手机号登陆，然后加入了一个群聊。

    “把麻绳绕过房梁或是树枝，系一个结，把脖子套在环里，踢掉凳子……”群里一个抑郁女子描述着自己的自杀想法。

    看到如此消极而可怕的话语，张静玲吓得冷汗直冒。她赶忙劝慰道：“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姐姐，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有人替女子回复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是自杀讨论群，每个人都走到了绝境。你既然这么乐观，就退群吧！”

    张静玲还没把这段话看完，就被踢出了群聊。她并未截图，连报警都报不了。

    “那种窒息的感受，是畅快的痛苦，因为终于要脱离这世界了……”群聊里女子继续神志不清地发语音。

    群里十几个十八九岁的花季少女，在不同地点同一时间像布偶一样任一个精神失常的女青年操控。

    麻绳勒住了……

    而此时的安喻，好不容易进了技校。但是因为年纪大头脑也不再灵活，饱受非议和调侃。

    这里的老师可以说相当一部分是误人子弟。他们有的是大专学历，有的高中毕业，还有的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所以他们的教育水平可想而知。

    这里的学生也不学无术。他们都是中考淘汰下来的差生，连最差的高中都无法录取。

    在学校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课堂纪律形同虚设，学生们也可以在教室里吃零食玩手机。

    早上，学生们不必大汗淋漓地跑操。三餐时间也很长，不用在去食堂的路上争分夺秒。伙食不贵而且色香味俱全，食堂阿姨打饭从不手抖。

    谈恋爱不再是学校高压线。在校园里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俊男靓女。他们穿着时髦的衣服，留着流行的发型，化着漂亮的妆容，充满了美好的青春气息。

    上课睡觉不会被监控室里的老师发现，进校门也不再检查走读卡。摘绿化带上的小花也不会被管教，乱踩草坪也不会受罚。

    宿舍卫生、教室卫生、校园卫生无人监管，车棚里的自行车随意摆放。楼梯扶手上沾满灰尘，台阶也一层黑泥。

    学生们从不用担心上课迟到，或者晚上回寝室超时。他们可以买一杯冰奶茶漫步校园，欣赏春日的杨柳、夏日的槐花、秋日的梧桐、冬日的飞雪。

    他们用未来的贫穷与无能换来了短暂的快乐青春。这里仿佛是学生的天堂，但对于真心爱学习有上进心的人来说，这里仿佛是个地狱。

    堕落的少年，只能“白首方悔读书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