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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又过了一会,战斗还未结束,这下伊正看出不对劲。

    剑修的神情迷茫,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

    难道……

    伊正胆大心细,心中一动,又等了片刻,见情况没有丝毫好转,当下思索片刻,忽然开始低声吟诵。

    无数画面,在韦胜眼前滑过,浮光掠影,却又是如此清晰。

    年幼时许下的志愿,不畏艰险地追求,有过挫折,有过受伤,瀑布悟剑,成为大弟子,和左师弟月下喝酒,师门的命令……

    无数画面交融在一起,突然化作一张大网,兜头罩来。

    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网越收越紧,紧紧地缠着他。他觉得喘不过气,强烈的窒息感充斥全身,他就像网内的鱼,越是挣扎,网收得越紧。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只是想修剑……

    一股怒火突然从心底迸发,他犹如网中困兽,作着徒劳的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

    像是无声的呐喊,像是愤怒的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

    他声嘶力竭,他犹如哀鸣。

    模模糊糊中,他梦到了一片星空。如水的夜色中,天空星辰密布,空旷的荒野轻风拂过,淡蓝色莹光的燕尾草草絮,在风中轻快地飞扬。

    一位七八岁的孩童,睡在草丛间,仰脸看着天空划过的光痕,稚嫩的童音带着浓浓的惊叹:“好漂亮!”

    孩童从草丛间一跃而起,风拂过他的脸庞,露出他宛如宝石的眼睛。

    一颗种子,悄然在孩童的心间埋下。

    梦境如此真实,仿佛触手可及,又如此遥远,就像水面倒映的月亮。然而此时,韦胜呆若泥塑,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孩童。

    突然间,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开,又有什么东西冒出来。

    遥远而陌生的童年记忆,陡然浮现在他心头,一些已经忘记的理由、忘记的单纯念头,此时就像破壳的燕尾草草籽,开始发芽,开始生长。

    是呵,自己的梦想,就是修剑。

    单纯的梦想,单纯的追求,一个孩童在星空下许下的愿望。

    莫名的轻松浮上心头,窒息感消失得无影无踪,韦胜痴痴地看着星空下的那个孩童,微笑爬上他的嘴角,温馨塞进他的胸膛。

    是呵,只是缘自喜欢。

    纷繁复杂的世俗杂事,让他感觉无可奈何的事情,仿佛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他睁开眼睛,目光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干涸的经脉突然涌出无数灵力,就像突然冒出无数地泉般,这些新生的灵力所过之处,他的经脉受伤的地方,犹如枯树逢春,立即焕发勃勃生机。

    涌出的灵力源源不断,短短的时间内,他的灵力便恢复最佳状态。但是涌出的灵力并没有半点停歇的迹象,它们不断地涌入韦胜的经脉,填满经脉每一寸空间。

    当韦胜浑身经脉人都被灵力充满,新生的灵力便始向他的丹田进发。

    韦胜没有阻拦,他什么也没有,只有那双眸子,在煞雾中,愈发明亮,充满了喜悦,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手中的黑剑,蒙上一层淡淡的光芒。

    他周围的煞雾,仿佛突然受到一股绝大的力量推挤,纷纷远离韦胜,眨眼前便消失一空。

    伊正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连吟诵都忘记。

    哗啦。

    煞魂蝎毫无征兆地碎成数十块,散落一地,切口光滑无比,就连那双坚不可摧的巨螯,也被肢解成数截。

    一道剑影出现在韦胜他身后。

    剑影由模糊变得清晰,不断地变大,短短十息间,剑影便涨大至数十丈高。

    它剑尖直指天空,没有停止的迹象,它刺破煞雾,仿佛还要刺破苍穹。

    庞大的剑影下,韦胜巍然挺立。

    煞雾中雷音滚滚,万千煞魂兽齐声嘶鸣,血红的天空,仿佛要沸腾一般。

    天生异象!

    他的额头,多了一枚黑色棱晶。

    听到今日有人在海碗巷闹事,让这日不能安安静静的过去,这就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些盐,让他的心中愈加的不快,所以走上来的时候脸色是特别的发青。

    “是你?”

    只是一眼扫见黑面大汉,看到地上的碎豆腐,他便登时明白了什么事,极其不耐的对着黑面大汉摆了摆手,“刘铜,不要在这里闹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许哥,我哪里敢在这里闹事,纯粹是有些误会。”刘铜也是机灵人,一看许荐灵面色和语气十分不对,便知道对方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事,马上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游少驹本来就是不动声色,看着这名捕快怎么处理,从方才周围一些人的窃窃私语,他也明白这黑面大汉肯定有些来头,但是此刻看到许荐灵竟然连情况都不问,间接就不耐烦的让刘铜走人,他便是皱起了眉头,但不等他出声,那名仗义出头,被刘铜踢得半天喘不过气来的外乡年轻人却是已然怒火填膺的叫了起来:“怎么,他撞了人的摊,动手打了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光天化日之下,东镇的提捕房便是这么做事的?”

    若是在平时,许荐灵至少在面上要过得去,不会如此做事,但是今日心情极度恶劣之下,听到这名外乡年轻人的一喝,他心中却是越加的烦躁,眯着眼睛冷冷的扫了这名外乡年轻人一眼,“怎么,我提捕房做事难道还用得着你教么?我倒是只见你在这里咆哮滋事,若是劝解不听,便可按扰乱治安定你之罪。”

    许荐灵是息江上游猛洞镇人,已经在东镇做了十七年捕快,自从月前张提捕调任之后,他便自觉轮也要轮到他了。升了提捕,便正式有了官阶,在吏司有了登记,除了一切功劳都不会记录错漏之外,周遭衙门若是有了空缺,便很有可能提补上去。

    这升任提捕,对于许荐灵而言便相当于是跳龙门,从不断走着的小径一步跨上官道。

    但是让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上面却是没有间接任命他为提捕,却是间接调了一个过来,压在了他的上头,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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