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森林

    方游背着装满水的军用水壶，带上编织袋和钝刀，大清早就跟方先海一起出发去了森林。

    他们快步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途中休息了几次。

    这片森林广袤无边，方先海上次就因为怕迷路而没敢深入。他用石头打磨了钝刀，边走边用刀在树上刻下标记。

    方游在距离自己大约五米处的低矮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只耳朵又长又尖，棕褐色毛发的野兔。野兔直起上身站立，头不停地转来转去，机警地环视着四周。

    方游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缓缓靠近。可惜野兔还是嗅到了那丝危险，敏捷地放下前腿，像支离弦的箭一样撒腿就跑。

    方游赶紧追上去，刚跑两步，就听见方先海在身后喊：“别追了！”

    方游听见后停了下来，这时野兔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先海继续说道：“兔子蹿得太快了，你追不上的！要是迷路了，那就不好办了！”

    方游心想，老爸说得没错。为追只兔子迷路，太不值得啦，妈妈和弟弟妹妹还等着他们回去。

    他们向森林深处继续进发。

    方先海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竖起耳朵张望，原来是他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果然，在不远处，有一条小溪。

    溪水清澈见底，水里不同形状，颜色各异的鹅卵石，是蝌蚪和小螃蟹的藏身之所。

    十二年前的这里，可跟现在不一样。焦化厂关停后，时间的净化使生态环境逐渐好转。溪水里的物种也丰富起来，能看见鱼和小虾了。

    这等于是找到了长期饭票，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方先海先捡了根粗树枝，然后解下水壶背带，用来把树枝和刀子固定在一起，自制了一把简易的“鱼叉”。

    父子俩挽起裤腿踏进小溪。一股凉意瞬间从下至上，从方游的脚传递到了头顶，他整个人都凉透了。尝到甜头的他直接躺在了溪水中，闭上眼感受着水流在他耳旁经过的声音，疲劳也随着溪水流走了。

    方先海看着方游笑了，说：“哈，舒服吗？冷不冷？”

    方先海开始用“鱼叉”捕鱼，而方游把编织袋当成捕鱼网。两人一共捉到大大小小十来条鱼。

    他们加快步伐往回赶，得趁天黑前走出森林，回到废墟。

    来回的路上随处可见好几种可食用的野菜，在农村长大的方先海，对这些野菜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回去时随手采摘了一些野菜和那名为“泡泡”的野果。

    回到废墟时天还没黑透，方游刚到楼下就大喊：“妈！芹芹！方弋！快下来！我们抓到鱼了！下来做鱼吃！”

    方先海紧随其后喊道：“你们把盆子和水桶带下来！”

    吃了一天野果的方弋和方芹正躺在床垫上，一听见“鱼”这个字眼，不顾一切地跑下楼来。芹芹连小鞋子的左右脚套反了也没发现。

    孙婕一手提着空的消防水桶，一手抓着搪瓷脸盆，不慌不忙地走下楼。

    在方先海的指挥下，五人分头行动，找来许多枯树枝、干草和大块石头。他在楼下找了处空地，把石头垒成灶，放上装了七成水的搪瓷脸盆。石头与盆之间先放上树枝，再塞满草。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干草。

    火势猛烈得仿佛快要把搪瓷脸盆一口吞下，盆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他们找出已经死掉的鱼扔进盆里，没死的放进装了井水的桶。再放上些野菜，一大锅鱼肉野菜汤很快做好了。

    虽然没有盐，但并不影响其鲜美的程度。一家人大快朵颐，又是满足的一天。

    就这样，他们靠着森林里的鱼虾、野菜和野果，度过了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