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靠山是你，恭顺是假

    飞羽殿。

    从护国公府回来后，沐离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云凰派人唤了他来，过了很久才开口。

    “我不是圣人，有自己的算计。父君与母君希望我做的，我都会做到。沐离，你不必同情我，等诞下了流着铁家血脉的麟儿，让父君母君如了愿，我也算报答了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若那时我与铁珩还是如今这般水火难容，义绝也好，和离也罢，我绝不会委屈自己的。沐离，你一定一定袖手旁观，什么都不要做。”云凰遣退了宫人，坐在殿门口，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了下去。

    沐离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想说铁府不值得，铁珩不配，但他没有立场，只能始终如一地沉默，在一旁静静守护着她。

    云凰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泪水，“你呀，看起来恭恭顺顺的，其实胆子大的很。乖，不许去查我的身世。如果你折进去了，我可真就一无所有了。你得好好的，最好还能去当个官之类的，这样铁珩欺负我了，我就去投奔你。”

    她的泪一颗一颗滚落，滑入沐离的脖颈，他感同身受着她悲伤的温度，无何奈何的委屈。

    沐离如她所愿，僵硬地点了点头。

    云凰勉强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这才对嘛！以前我是你的靠山，以后你当我的靠山，我们有彼此就够了。你要知道，那些真相未必是我能承受的，他们是我的父君母君，尽管自幼我也疑惑，他们怎么不如其他父母爱孩子那样爱我，但我还是敬他们的。至少此刻我心中仍是爱他们的。”

    “也许我和你一样，也许我还不如你是个庶人，万一我的生身父母是奴隶呢？我知道不会，帝君有自己的打算，我的身世不会太过不堪，但后面有多少不能言说的故事呢？沐离，我不是不想知道，是不敢知道。哪怕只是粉饰，太平也比兵荒马乱要好吧。从今以后，我得学着云曦，谨小慎微，察言观色了么？你是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她是有多么的嚣张跋扈！”

    云凰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沐离也红了眼，他张开双臂，让云凰安心地扑入他的怀里，“不当公主，跟我走，不好么，姐姐？”

    云凰的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往下掉，濡湿了沐离的衣襟，她小声地说，“母君没有给我选择，沐离，铁家要反了。只有我嫁到铁府，省下铁珩的孩子，他们才会放过父君。我又不傻，怎么猜不出呢？”

    云凰看不见的是，沐离轻轻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

    “姐姐这么聪明，会不知道铁珩小肚鸡肠容不下我么？”沐离把玩着云凰的发丝，眼神慢慢放肆地望着云凰，“姐姐，你糊弄云曦郡主的那番说辞，他不相信怎么办？要不要我净身……”

    云凰反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他继续说下去，“我那不是糊弄，是你后来自己慢慢好的，御医所有诊书在，他能怀疑什么。”

    “可我不会跟姐姐去铁府的。”沐离低下头，一点一点贴近云凰的脸，“我的心，姐姐如今还要装作不知晓么？”

    他的眼还在深情地望着云凰，唇却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