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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蚂蚁运食

    为蜂蜜抓狂的家伙,又何止那只笨熊!

    一个翻身,破左耳就见那块淡黄色的蜂蜜,已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包围。一群蚂蚁成蛇形蜿蜒向上攀爬,齐心协力运蜜回巢。

    此时,正从距离他胳膊肘两个拳头远的地方绕过,突起的石头尖宛如小山丘一般令小家伙们竭尽全力攀爬。

    “我这么大个,你们却假装看不见,该死。”他怒喝一声,胳膊枕在耳朵下,双目从混沌中窜出,射出两道犀利之光,一手将一节细枝横在它们去路前。“偷蜜更是罪无可恕。”燥热之气郁结在胸下正愁没地方发泄。“谁教你们贪吃。”他随手一扫,蚁群倒退原地,重新来过,如此反反复复,好几回。

    真是一群天生不懂放弃的家伙!以大欺小,越发无聊,他只好掏出食指,扣下指甲拦路俘虏一只蚂蚁。小家伙渺小如沙,若不是仔细一瞧,都无法发现这竟是一只活物。它们落单时,在任何地方,都能自动隐身。

    小家伙在指甲上翻来覆去,他皱起眉头,这又是一只埋头苦干的小家伙。在蚂蚁部落里,这副长相的小家伙们仿佛天生注定就是劳碌命,生来就是当废柴的命运,永无翻身之日。难道是因为没有翅膀,所以无法逃脱吗?他摸着自己的左耳,有些愤愤不平,嘟囔道:“要是无用,多了也是废物。”

    说来奇怪!比起其他蚂蚁,这些小家伙无处不在。自小以来,在伶俜山的任何一处都可见其身影,他经常看它们筑巢、搬家、找食物.....总之,就是忙个不停,且只忙一件事情,好像小东西们有许多族人需要供养似的。幸好,他只有一个白爷爷。

    今日这只黑褐色的小家伙,又丑又老,它似乎很不服气,掉个方向,昂着头,像个尽责的老兵,永远不认输。

    山上的蚂蚁和野人部落一样各自成群,且比野人部落更有规矩。小东西们的身子只比毛发粗大些许,决心却如磐石不移。起初,他从未曾把它们放在眼里,毕竟壮硕不如虫卵,身子不过是比沙子略长些。这样的小东西,别说他轻视,放眼伶俜山,只怕无敌,不过却是因为没有敌人。可就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家伙却敢直驱蜂巢取食蜂蜜。尽管他难以置信,却不得不接受蚂蚁是蜜蜂天敌的这个真相。至于蚂蚁的天敌是谁?他暂时还没有看见。或许,伶俜山腹内早就成为了这群家伙的巨型宫殿,敌人怎么吃也吃不玩吧。

    自小认识它们,日复一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就自然而然有了无数熟悉的机会,活生生地混熟,轻而易举就摸清了它们的底细。蚂蚁是山上屈指可数不用防备的活物,绝对不会是他的敌人。如今,决斗的机会少之又少,倒不是他在伶俜山无敌,而是连只兔子都难得一遇。

    这些年,长大的可不止他一个野人!

    丛林深处倒是有只老虎,他常见它撒尿划清界限,也见过它领着孩子在水里玩耍。伶俜山非常富饶,时有猛虎愿意越过界限,争夺地盘。只是最近,他倒是许久不见那只熟悉的身影。野猫、老虎到底什么关系?他懒得继续猜想。只是,那只像猫一样躲在洞穴边上树叶堆里的小老虎,真是可爱啊!他还记得伸手摸小脑袋时的手感。

    环顾在雾霭中连绵起伏的山峦,摸着干瘪的腹部,蜜蜂再美味,终究不能果腹。他瞪着将脸耷拉得更沉的天穹,小东西们都去哪了呢?就算母虎需要喂养它的孩子,也绝对无法猎杀所有的动物。

    山上的骸骨却越来越多。

    一时之间,他也无法琢磨透彻,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地驱逐伶俜山上所有的活物。然而,却未见任何新的老虎前来抢地盘或厉害野人出没,就连原本满山遍野的野菜野果也不再逍遥快活。从所未有的挫败包裹住野人全身,挠破头皮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唯有昏昏欲睡才能度日。

    黑色的指甲片依然如城墙耸立在倒霉的蚂蚁面前,跟随蚂蚁的移动而死死防守。他质问乱窜的小家伙:“偷蜜贼,看你往哪里跑!”

    其余蚂蚁们依旧心无旁骛,低头从细枝旁绕路而行,并没有因为小家伙被活捉而改变计划,仍然坚定不移地前进。

    “不要做梦,你的同伴不会来救你。”望着五指下的蚂蚁,他说出残忍的事实。“除非你能变大,否则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发出恐吓时,他的目光却瞟向其他蚂蚁。仿佛是哑了聋了瞎了,蚂蚁们都选择对同伴见死不救。比起要搬运的食物,这只落难的小东西毫无价值,死了就死了。

    山风在一旁观看许久,忍不住发出呼啦呼啦,听在野人耳朵里都变成了嘲笑声:“连只蚂蚁都不惧怕你!”

    “闭嘴。”他冲山风怒吼,怒目瞪视,“我的鼻屎都比它大几十倍。”

    山风笑得更肆无忌惮。

    一怒之下,指甲将小家伙往后驱逐一巴掌远。“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他对山风吼,“不要以为你无所不能,你就不能伸指头为难小家伙。”旋即,竖起中指,“整天就知道呼呼乱吹,除了这个,我看你也没什么能耐。有本事,你倒是露个脸,让我瞧瞧你的眼睛和鼻子在哪里?”

    山风如巨浪翻滚,随即摔打在山顶,咆哮不止。

    “哼,没有脸的家伙。”他高抬下巴,指风发笑,“你只会摔个稀巴烂。”

    霎那,山风的身子从岩石上摩擦而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将身子扯成细丝紧紧地缠在伶俜山身上。

    冷笑回应,他脖子一扭低下头,伸出巴掌,在落下之际,又倏然收回,点头道:“看你这小东西,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野人王我就大人大量,饶你小命。”说罢,便送这只蚂蚁赶上队伍。

    小家伙砸落在其他蚂蚁身上,翻滚几下,便爬起来,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重归队伍继续赶路运食。

    转眼之间,蚁群居然已轻而易举地绕过了细枝。手臂往身后一阵乱抓乱摸,他也只找到了几块巴掌大的,半个拳头高的石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嘴角一扬,一座石山便从天而降,轰然耸立在蚁群前,转眼就将它们囚禁其间。“我只说饶了你们小命,却没有答应让你们随便过去。”天穹见证,他确实没有说过这话,就连心里也不曾想过。无聊的日子,还有什么比玩蚂蚁更能解闷的?

    某个一瞬间,他确实怀疑过:莫非是自己太厉害,吓跑了山上的活物,统统都逃命去了?

    这一想法刚冒出,便立即被他否决。除了中看不中用的那只笨熊,还有只小老虎,他的确赢了几次决斗之外,却再也没有要了谁的命!不,除了食物。可那只小老虎和他一样都是个孩子,若是真的碰上虎王,他也不敢贸然靠近。他讨厌自己还是个孩子,若是像白爷爷一样高,或许他就可以如风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又或许去看看那折断的塔尖究竟在何处?顺便问问人族为何不修?

    蚂蚁们听腻了野人王的心声,只顾着继续低着头,另寻一处为出路,还是成群结队继续翻山越岭,十分认命。

    “怕了吧!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在伶俜山,看见我,就得绕道而行。”满地的小身子俯首称臣,他甚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发出叹息声。“偌大的伶俜山,难道就没有点新鲜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来自狼头山深处,并不属于伶俜山所有。

    一阵崖风上前讨好他,送来了新鲜的空气,夹裹着花香。一巴掌便驱散鼻孔下的献礼,他拒绝道风的谄媚。“永远都是这一招,换个新鲜的。”崖风趔趄,摔下山崖,传来一路呜咽。

    蚂蚁们愚钝,无法解答野人的高深一问,他代替辩驳道:“我们可不要新鲜事,只要能把大家的粮食准备充足,就是好日子。”

    对于小家伙的无知,他甚是理解,嘟囔道:“你们是不会明白的。野人王就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决斗,其他时候就只能喝玩乐,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野人王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可惜你们太小了,根本没有参与决斗的机会。究竟是谁告诉你们必须没完没了地干活,难道就不能做点别的事?你们的首领简直太过分,为何不自立一部落?看你们蠢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自由自在。”

    充耳不闻他的一番劝说,蚁群选定了路线,全速开拔。

    好奇之心突然一晃。“你们这是要去哪?”野人王也有好管闲事的时候,比如此时此刻,他恰好无聊至极。“偷蜜贼还能去哪。”他耸耸肩,明知故问。

    这样的时候显然越来越多,他早就参观过这群家伙的老巢,挖地之深教他大吃一惊,令他再也不敢小觑它们。若是没有任何阻挡,恐怕它们会把巢穴直通地心,相较之下,他的石洞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这点曾经深深震撼过他。真是小瞧了小家伙们,白爷爷说过天地万物都值得敬畏,野人部落才会如此崇拜一切,视为部落真神。“你们比豆子还小,这点东西要究竟要搬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们苦苦求我帮忙,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那群蚂蚁居然不领情,没有一只回头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凭什么它们可以呆在家里不干活!又不是白爷爷,老得不能找食。”他准备好好开导这群被欺负成习惯的小家伙。“你们都是蚂蚁啊,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反抗?”蚂蚁们置若罔闻,仿佛他才是挑拨离间的敌人。

    浪费口水,讨了个没趣!“真是不知好歹的一群小家伙,累死你们,活该!”他扭头对天穹,重新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甜草根,四脚朝天,闲得发臭。嘴里的回甘也变得浑浊腻味,随口一吐。“不要老是为了你们首领苦干,首领得带头干活!”他还在劝说,却发出愿景。“如果我当首领,我就让每个人都学你们一样就知道埋头苦干自己的活。”仿佛美梦成真,他忍俊不禁发出笑声,像个蚁王检阅自己的军队。”

    顺势扯来一根草,他再次拦住一只蚂蚁。从个头来看,这应该是个负责咬食物的小家伙,于是放行。“去吧去吧,撑死你们的首领。”他决定今日不再戏虐这些小家伙。

    该是回去的时候,白爷爷见到蜂蜜一定会很开心。提起篮子,他往石洞方向走去,群风在后直拽着衣摆。下跳十几步后,一条细黑长线还在褐色岩石上继续蜿蜒,引入了他的注意。若是平时他定然不会在乎,蚂蚁虽小,但全族的数量只怕唯有伶俜山的的泥土和碎石可以一较高下,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却是落在蚂蚁大军旁边的脚印。

    蹲身检查,他一眼就确认这脚印并非野人所有。山上野人的鞋底从不会有雕刻的纹路,特别是规则的符号。为何只有左脚,难不成是独角兽?不!不会,独角兽的脚印不可能是这样,这分明就是穿了鞋子的脚印。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前前后后再三检查,却依旧没有发现第二只脚印。野林多雨,或许是被雨水抹去了,指不定是他自己的左脚,于是就把左脚套了上去,发现那大小分明就是大人所有。

    或许是雨水将脚印泡胀了。这可是我的地盘,谁敢来?旋即,他耸耸肩,飞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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