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隔墙有耳 （二）
群风在窃听，听到笑话，也及时发出了最大的笑声。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没人争先恐后抬轿子？”田老头微微一笑，“只要把金币亮出来，别说抬起一头猪，就算是背起牛扒皮也是大有人在。你不稀罕，别指望别人也是金钱如粪土。人族是在金钱的世界里泡出来的，不像你们野人，吃喝拉撒，全都一毛不拔。人族没钱啊，那是举步维艰啊！没有食物，得饿死；没有衣服，得冷死；没有房子，那就风吹雨淋。”
这番唠叨，倒是挺有理的。“伶俜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当野人。”
哈哈哈哈，田老头笑得前俯后仰，“伶俜山愿意打开怀抱，接纳所有，可是人族吃不了这个苦和寂寞。人族习惯了喧闹和繁华，只有在那里，才有他们的决斗台。”
无法理解田老头的感慨，他摇头追问道：“牛扒皮不就是个老板？难道他比博赫努一还厉害？”
田老头憋着笑意，轻轻拍击他的肩膀，解释道：“权力和金钱从来不分家。何况无利不起早！你以为牛扒皮，为何如此卖力参与剿灭野人的计划？他肚子里的每一条肠子可都住着一个奸商，从不做亏本买卖。无论博赫努一还是铁城城主，相比之下，不过都是长了点脑的莽夫而已。如今世道，正值多事之秋，金币是硬货，畅通无阻，能收尽天下人。权力却有边界，出了野林，谁理睬博赫努一。由此论来，牛扒皮倒是胜出许多。”说罢了，经验老者也摸着下巴直点头。
哼，一声不屑射出，迅速撕开黑帘子，即刻吞噬。“他最多的是肥肉。”恍惚之间，他又看见了石洞。在顷刻之间坍塌成废墟，城卫军丢了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山谷。
“这是两回事。你别小瞧了皮革店，商人逐利，野林始终太小。”
站起来，望着伶俜山，他的呼吸加重、咬牙切齿道：“管他有多少皮革店！”破左耳指头紧捏，仿佛那藏在肥肉下的短脖子已稳稳握在手心里，稍微一用力，就发出骨头的爆裂声。
篝火越烧越旺盛，将他们头顶上的黑暗稀释不少。一只黄褐色小蜈蚣在灰色光辉下爬行，细长的对角正从脚尖前迅速路过。
“走开，蜈蚣。”他忍不住踢了一脚。
无论是蜈蚣还是蛇，他都不敢兴趣。然而，挂在悬崖峭壁上的梯子却于眼前一晃而过。模模糊糊，不经意之中，他似乎抓住点什么。要是把那梯子做成武功形状，或许更简单实用。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做梯子。现在可没有蜂蜜要割。
收回涣散的思绪，他立即集中精神。许久不见田老头，总觉得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一张嘴，脑子就跟不上，舌头也打结，牙齿乱撞。真正想说的话犹如在雾海最深处，他还未打捞到，此时根本毫无头绪。这种感觉，真令人手足无措，宛若野人之怒空有十个指头，各个皆娇嫩，全然指望不上。
小蜈蚣随着碎石散土翻滚下墙垛，野林风嚎浇熄了这一脚怒气，那些黑影还陆续出现在墙垛下。
“这可不是蜈蚣。”田老头用树枝拦住了另一只的去路，纠正道。“它叫蚰蜒，白天在腐叶、朽木中体休息，到了晚上才出来觅食。可是这家伙是如何在阴寒的野林存活下来啊？”
“就许你活，不许它生，什么道理！”他问，莫名的怒意还在燃烧。
“臭小子，你吃了爆竹啦！”
随即，低头一看，蚰蜒的身体确实较短，步足特别细长。一部分细足被树枝掐住，这部分细足就从身体上断落下来，身体挣脱逃之夭夭。“想不到这么丑，居然挺聪明的，还知道断肢保命避敌。”
“依老子看，整个野林，就属野人王最蠢。”田老头摸着日渐削尖的下巴。“诶，真怪了。今夜可是大日子，人手短缺，不应该还有时间做这事。何况，牛扒皮想做什么，还需要挑时间吗？”第三只眼睛紧闭起来。“可是除了他，谁都无权这么做，除非得到了他的允许。”
一个奇异想法如泥鳅般钻了进来。“或许他们躲得就是牛扒皮。”他皱起眉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随便猜想。“一年才一次的热闹，可不是天天都有。这些人，完全不把暗夜钢军的经验老者放在眼里，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他们一个字也听不见。”
“臭小子，挑事的本领倒是见长不少。”田老头点头道，“可惜啊，野人王折腾的动静还不如它。”随即，抬起手臂指着刚刚逃走的蚰蜒。
“他们躲着牛扒皮，干得肯定也不是好事。”他顾不上经验老者的嘲讽。
田老头瞪着望着他，问：“什么意思？”旋即，恍然大悟便满心地点点头，道，“臭小子，有你的，这个脑瓜子终于发动了。再不使，就真长成废铁了。可是，这抹黑的买卖从皮革店路过，去哪？”
不得不怀疑糙酒，或许不如他们嫌弃得那般无能。野人的脑袋，竟有些犯晕沉重。
是呀，什么样的买卖一年做一次？他立刻提议：“抓个人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倏然，一巴掌直接落下，打得野人额头钉住碎石。“刚夸你，就立刻现出原形。”田老头骂道，“万一真是牛扒皮的新生意。你有几条命？小公子能保你几次？”上次的事情，想必田老头略有耳闻，已然猜出全部。“臭小子，你看那身影像不像大力？”满是冻疮的手指着远处的人影问，和延伸出去的藤条似的。
另一个麻袋由一人扛着，贴着墙壁大步朝前。
定睛眺望，那魁梧身躯却有几分相似，然而他还是不能确定。“大力？他不应该在这里。”破左耳有些迟疑，然而越来越近的高大，入目已是熟悉之人。他想起了在皮革店洗兽皮的日子，大力总是消失，马三像是从未察觉，更没有人会问起他去哪里。
“今晚有勇士决斗，大力可是呼声最高的奴隶。”田老头的脸上也涂满疑惑。“马三断然不会在这关键时刻，让他离开视线范围。若是大力胜出，马三势必长足脸面。这是一个奴头的骄傲，也是巩固他在牛扒皮心中地位的绝好时机，绝对不会轻易错过。”
直至，那身型与脑海里的毫无差异地重合。“他就是大力。”他确定无疑。
“诶，那就怪了。”田老头摇头道，“要在马三眼皮下溜走，可是大事。别看身子矮，眼神却和水桶一样，不会漏掉一滴水。”
“除非，他得到了允许。”他胡乱猜测。
“牛扒皮？”田老头再度摇头否决，“今晚若是没有好看的决斗，断是无法满足远道而来的宾客。他不会冒这个风险。”
“不就是一场决斗，也许牛扒皮根本不喜欢看。”
“决斗又不是给他看的，是他做出给别人看的一场戏。客人远道而来，主人没有道理让他们有机会找茬。”
他抬起头，狐疑地望向田老头，问：“你是不是又逮住谁的小辫子了？”
“老子一天到晚，起早贪黑，解手都嫌浪费时间。要是有那多管闲事的时间，老子还不如眯一会儿。”
“可是大力就在队伍里，还独自一人扛起了麻袋。”破左耳说，“夜虽深，可是今晚灯火通明，你老了，我还没瞎。”
“臭小子。”田老头忍住怒气，紧闭嘴，憋出声音。“大力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是牛扒皮有些见不得人的营生必须偷偷摸摸进行。而这事，比起那些娇贵的宾客显然更为重要，否则他不会让大力缺席勇士之决。”
飞跑的黑影，最后消失在墙垛的尽头。
他喃喃道：“麻袋里装的可是人，要送到哪里去？”昔日大力肩膀上的凹痕迹又加重了他的疑心。“肯定不是头一遭。”
活动着脖子，咔咔咔响。“那只有一种可能，牛扒皮参与了奴隶的买卖。”田老头啊了一声，续而解释道。“南林各处有若干个大大小小的人贩营地，都属于非法经营。自然嘛，也经营着奴隶的买卖，用以掩饰太平。可以说是奴隶最大的交易市场，明着是奴隶交易，实则掩饰着其他勾当。人贩营地卖的自然是人，你只要出得起价钱，买走做什么他们可不管。但也有一些明码标价，注明只是奴隶买卖，胆小怕被抓的商人只敢赚个转手费。”
“博赫努一除了吃饭睡觉还有何用！”破左耳冷哼一声。“难怪如今，伶俜山吃得越来越少。”
“唉，等你去过看过自然就明白。”田老头并未多言，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天穹尚且分昼夜，人事物皆有阴阳。”
有一个黑影恰好停歇在他们眼鼻子底下，他们急忙蹲了下来。
两人趴在墙垛上俯瞰夜事，皮革店窜升的灯火在身后催促。
不知这是第几个从墙垛下离去的麻袋，热闹在远处遥遥相对。屏息而窥，他们亲吻着尘土，一阵狂风袭来，满嘴土沙。
夜色掩护有功，黑衣人浑然不觉墙上有人，以为是风作祟，摇头后便继续赶路。
直到，皮革店的那口大钟敲响......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没人争先恐后抬轿子？”田老头微微一笑，“只要把金币亮出来，别说抬起一头猪，就算是背起牛扒皮也是大有人在。你不稀罕，别指望别人也是金钱如粪土。人族是在金钱的世界里泡出来的，不像你们野人，吃喝拉撒，全都一毛不拔。人族没钱啊，那是举步维艰啊！没有食物，得饿死；没有衣服，得冷死；没有房子，那就风吹雨淋。”
这番唠叨，倒是挺有理的。“伶俜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当野人。”
哈哈哈哈，田老头笑得前俯后仰，“伶俜山愿意打开怀抱，接纳所有，可是人族吃不了这个苦和寂寞。人族习惯了喧闹和繁华，只有在那里，才有他们的决斗台。”
无法理解田老头的感慨，他摇头追问道：“牛扒皮不就是个老板？难道他比博赫努一还厉害？”
田老头憋着笑意，轻轻拍击他的肩膀，解释道：“权力和金钱从来不分家。何况无利不起早！你以为牛扒皮，为何如此卖力参与剿灭野人的计划？他肚子里的每一条肠子可都住着一个奸商，从不做亏本买卖。无论博赫努一还是铁城城主，相比之下，不过都是长了点脑的莽夫而已。如今世道，正值多事之秋，金币是硬货，畅通无阻，能收尽天下人。权力却有边界，出了野林，谁理睬博赫努一。由此论来，牛扒皮倒是胜出许多。”说罢了，经验老者也摸着下巴直点头。
哼，一声不屑射出，迅速撕开黑帘子，即刻吞噬。“他最多的是肥肉。”恍惚之间，他又看见了石洞。在顷刻之间坍塌成废墟，城卫军丢了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山谷。
“这是两回事。你别小瞧了皮革店，商人逐利，野林始终太小。”
站起来，望着伶俜山，他的呼吸加重、咬牙切齿道：“管他有多少皮革店！”破左耳指头紧捏，仿佛那藏在肥肉下的短脖子已稳稳握在手心里，稍微一用力，就发出骨头的爆裂声。
篝火越烧越旺盛，将他们头顶上的黑暗稀释不少。一只黄褐色小蜈蚣在灰色光辉下爬行，细长的对角正从脚尖前迅速路过。
“走开，蜈蚣。”他忍不住踢了一脚。
无论是蜈蚣还是蛇，他都不敢兴趣。然而，挂在悬崖峭壁上的梯子却于眼前一晃而过。模模糊糊，不经意之中，他似乎抓住点什么。要是把那梯子做成武功形状，或许更简单实用。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做梯子。现在可没有蜂蜜要割。
收回涣散的思绪，他立即集中精神。许久不见田老头，总觉得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一张嘴，脑子就跟不上，舌头也打结，牙齿乱撞。真正想说的话犹如在雾海最深处，他还未打捞到，此时根本毫无头绪。这种感觉，真令人手足无措，宛若野人之怒空有十个指头，各个皆娇嫩，全然指望不上。
小蜈蚣随着碎石散土翻滚下墙垛，野林风嚎浇熄了这一脚怒气，那些黑影还陆续出现在墙垛下。
“这可不是蜈蚣。”田老头用树枝拦住了另一只的去路，纠正道。“它叫蚰蜒，白天在腐叶、朽木中体休息，到了晚上才出来觅食。可是这家伙是如何在阴寒的野林存活下来啊？”
“就许你活，不许它生，什么道理！”他问，莫名的怒意还在燃烧。
“臭小子，你吃了爆竹啦！”
随即，低头一看，蚰蜒的身体确实较短，步足特别细长。一部分细足被树枝掐住，这部分细足就从身体上断落下来，身体挣脱逃之夭夭。“想不到这么丑，居然挺聪明的，还知道断肢保命避敌。”
“依老子看，整个野林，就属野人王最蠢。”田老头摸着日渐削尖的下巴。“诶，真怪了。今夜可是大日子，人手短缺，不应该还有时间做这事。何况，牛扒皮想做什么，还需要挑时间吗？”第三只眼睛紧闭起来。“可是除了他，谁都无权这么做，除非得到了他的允许。”
一个奇异想法如泥鳅般钻了进来。“或许他们躲得就是牛扒皮。”他皱起眉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随便猜想。“一年才一次的热闹，可不是天天都有。这些人，完全不把暗夜钢军的经验老者放在眼里，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他们一个字也听不见。”
“臭小子，挑事的本领倒是见长不少。”田老头点头道，“可惜啊，野人王折腾的动静还不如它。”随即，抬起手臂指着刚刚逃走的蚰蜒。
“他们躲着牛扒皮，干得肯定也不是好事。”他顾不上经验老者的嘲讽。
田老头瞪着望着他，问：“什么意思？”旋即，恍然大悟便满心地点点头，道，“臭小子，有你的，这个脑瓜子终于发动了。再不使，就真长成废铁了。可是，这抹黑的买卖从皮革店路过，去哪？”
不得不怀疑糙酒，或许不如他们嫌弃得那般无能。野人的脑袋，竟有些犯晕沉重。
是呀，什么样的买卖一年做一次？他立刻提议：“抓个人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倏然，一巴掌直接落下，打得野人额头钉住碎石。“刚夸你，就立刻现出原形。”田老头骂道，“万一真是牛扒皮的新生意。你有几条命？小公子能保你几次？”上次的事情，想必田老头略有耳闻，已然猜出全部。“臭小子，你看那身影像不像大力？”满是冻疮的手指着远处的人影问，和延伸出去的藤条似的。
另一个麻袋由一人扛着，贴着墙壁大步朝前。
定睛眺望，那魁梧身躯却有几分相似，然而他还是不能确定。“大力？他不应该在这里。”破左耳有些迟疑，然而越来越近的高大，入目已是熟悉之人。他想起了在皮革店洗兽皮的日子，大力总是消失，马三像是从未察觉，更没有人会问起他去哪里。
“今晚有勇士决斗，大力可是呼声最高的奴隶。”田老头的脸上也涂满疑惑。“马三断然不会在这关键时刻，让他离开视线范围。若是大力胜出，马三势必长足脸面。这是一个奴头的骄傲，也是巩固他在牛扒皮心中地位的绝好时机，绝对不会轻易错过。”
直至，那身型与脑海里的毫无差异地重合。“他就是大力。”他确定无疑。
“诶，那就怪了。”田老头摇头道，“要在马三眼皮下溜走，可是大事。别看身子矮，眼神却和水桶一样，不会漏掉一滴水。”
“除非，他得到了允许。”他胡乱猜测。
“牛扒皮？”田老头再度摇头否决，“今晚若是没有好看的决斗，断是无法满足远道而来的宾客。他不会冒这个风险。”
“不就是一场决斗，也许牛扒皮根本不喜欢看。”
“决斗又不是给他看的，是他做出给别人看的一场戏。客人远道而来，主人没有道理让他们有机会找茬。”
他抬起头，狐疑地望向田老头，问：“你是不是又逮住谁的小辫子了？”
“老子一天到晚，起早贪黑，解手都嫌浪费时间。要是有那多管闲事的时间，老子还不如眯一会儿。”
“可是大力就在队伍里，还独自一人扛起了麻袋。”破左耳说，“夜虽深，可是今晚灯火通明，你老了，我还没瞎。”
“臭小子。”田老头忍住怒气，紧闭嘴，憋出声音。“大力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是牛扒皮有些见不得人的营生必须偷偷摸摸进行。而这事，比起那些娇贵的宾客显然更为重要，否则他不会让大力缺席勇士之决。”
飞跑的黑影，最后消失在墙垛的尽头。
他喃喃道：“麻袋里装的可是人，要送到哪里去？”昔日大力肩膀上的凹痕迹又加重了他的疑心。“肯定不是头一遭。”
活动着脖子，咔咔咔响。“那只有一种可能，牛扒皮参与了奴隶的买卖。”田老头啊了一声，续而解释道。“南林各处有若干个大大小小的人贩营地，都属于非法经营。自然嘛，也经营着奴隶的买卖，用以掩饰太平。可以说是奴隶最大的交易市场，明着是奴隶交易，实则掩饰着其他勾当。人贩营地卖的自然是人，你只要出得起价钱，买走做什么他们可不管。但也有一些明码标价，注明只是奴隶买卖，胆小怕被抓的商人只敢赚个转手费。”
“博赫努一除了吃饭睡觉还有何用！”破左耳冷哼一声。“难怪如今，伶俜山吃得越来越少。”
“唉，等你去过看过自然就明白。”田老头并未多言，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天穹尚且分昼夜，人事物皆有阴阳。”
有一个黑影恰好停歇在他们眼鼻子底下，他们急忙蹲了下来。
两人趴在墙垛上俯瞰夜事，皮革店窜升的灯火在身后催促。
不知这是第几个从墙垛下离去的麻袋，热闹在远处遥遥相对。屏息而窥，他们亲吻着尘土，一阵狂风袭来，满嘴土沙。
夜色掩护有功，黑衣人浑然不觉墙上有人，以为是风作祟，摇头后便继续赶路。
直到，皮革店的那口大钟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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