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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人鬼大战(二)

    大王子歪着头,树荫照脸,看不出脸色,火苗却窜出眼眶。“先让你过足嘴瘾,断脖子的时候就没力气喊救命。”

    “就你这模样,老子真是下不了舌头,你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趁着还暖和,赶紧夹着大腚子回家吧。”

    “你多久没刷牙了?你一刷牙,估计能让一河的鱼重新投胎。”少年似笑非笑,无喜也无怒。

    “粉头,等着。”蟒散汉回以咧嘴大笑,转而对着几个领头人物叫嚣,“这鬼地方冷得很,谁先来替老子暖暖脚丫子?”

    “大王子......”白面书生望着魁伟男人。

    大王子闭目沉声道:“大银帝国的国事家祭皆与黄金古国无关。”

    “多谢大王子......”

    白面书生还未说完。“黄金古国的事情自然也论不到大银帝国来插手。”大王子右臂上扬,手掌一扣,沉声道,“今日,挡我者死!”

    黑衣士兵立即高声附和:“杀无赦!杀无赦!”

    “这场上,终于有个爷们放了个响屁!”蟒散汉喊。“大伙,别客气,来啊,老子早不耐烦了!磨磨叽叽,光张嘴不动手能解决吗?你们不嫌冷,老子早等不耐烦了。谁先来,早打早死早回家,该过头七过头七,该闹洞房闹洞房。”

    “确实无知。”少年笑得更肆意。

    “老子爱一行精一行,是专一,不是无知。”蟒散汉解释。

    在场的各色士兵皆双眼通红,兵器闪烁着凛冽寒光,等待照耀出新鲜血液飞溅的轨迹。

    “粉头,你要不要先来试试老子带不带劲啊。”蟒散汉冲着少年喊,“不试也行,反正最后你都是老子的。”

    “拔了莽夫的牙!”少年脸色一沉,士兵朝蟒散汉冲了过去。“每一颗都喂了他,让他死后做个饱鬼。”

    “粉头,老子都快爱上你啦!”蟒散汉自己迎敌,却挥手示意身后士兵朝黑色阵营发起攻击。

    “杀!”大王子命令。

    “各位,冷静冷静!唉......”白面书生命令士兵加入劝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劝啊,小心你的剑,别一不小心就割掉他们的脖子,他们好歹是客人。”

    顷刻之间,几种颜色的士兵溶成一块杂色布块铺在空地上,兵器碰撞,叫嚣嘶吼掀翻了林间。

    很显然,人族并不是冲着骨族子民而来,他们对骨族子民视而不见,一番闲聊之后便开始厮杀,仿佛临时起义此处就是决斗台。

    血腥越来越浓烈,空地越来越开阔,各色士兵越来越少。

    “粉头,你家的虾兵蟹将死得差不多了,要不要躲到老子身后。”蟒散汉及时表示关心。“老子的肩膀宽厚随时可以借给你,只借给你哦。”

    “关你屁事。”少年笑应,踢开一个脑袋,踩在士兵尸体上,却对白面书生说,“原来大银帝国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祖先保佑能得通天神力,看来,你们的祖先都不认这个理。那个谁,你的兵好像也力不从心了,原来浑身上下,最厉害的还是你的臭嘴。”

    一阵乱杀,不分输赢,各色士兵剩下的人头也都寥寥无几。

    “老子饿了,先撤。”蟒散汉翻身上马,招呼残余兵力从来时小径离开。“粉头,老子的床可等着你来暖。祖先连孙子都不照顾,能在此地藏什么宝贝。你留下来,有啥好玩的,皮笑肉不笑的男人都不是好货。”

    “熏死人!”少年嘴角一扬,怒道,“追上莽夫,给我缝住那臭嘴。”

    “多谢各位!”白面书生答谢目送。

    “黄金古国不会就此罢休。”大王子最后离开。

    一会儿功夫,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林地染色。

    “将军?”一个老者拄着拐杖上前,凑近白面书生。“银魂已被唤醒,刚才剧烈地震,便是驱逐闲杂人等。”

    “千里迢迢,来者不善,若不是祖先庇佑,他们怎么可能放弃。”白面书生脸上笑容匿去,对着士兵的尸体说,“可惜了,都还是一张少年脸。先生,可有眉目?”

    老者摇头,长叹一声道:“银魂乃是帝国之神魂仙魄,老夫不是银魂后人,无法感应具体位置。此次一战,血腥恐怕已经唤醒不少沉睡者,打破了静寂之界。此地不宜久留,将军速速离去才好。”

    “先生所言有理,可野林并非平凡之地能随意进出。家父年事已高,心愿未了,我既是人子,又为臣子,于情于理都该请魂归国。”白面书生不肯放弃。

    “将军,银魂被镇于此,皆是神意。将军何必强先人所难,一切皆有天意。”老者继续劝说,“若是强行请魂,只恐银魂不愿,将军一片真挚都将付诸东流。”

    “可是......先生有所不知,如今天下诸国各族,皆对银魂势在必得,无论我愿意不愿意,他们都不会放弃。”

    “将军,请观银镯!”老者指着白面书生左手,“银镯沉色如常,寂静不言,已是答案。”

    白面书生摸着袖口说:“移魂不愿归位,难道是大银帝国气数已尽?”

    “将军,一切皆有天意,不可强求。”老者抬头环顾四周,“幽幽野林,何止银魂。”

    “先生通天晓地,请解帝国危难。”白面书生扑通跪地。“百姓无辜。”

    “将军请起,老夫实在无能。老夫不过是一个说书老匠,哪有什么通天晓地的本领,不过都是祖先留下的一些故事,再说给众人听,供大家图个乐,好讨个饭钱而已。”

    “先生的大恩大德,银家后人定然铭感于心,没齿难忘。”

    “将军,这是你祖先的意思,并非老夫。如今银魂无法归位,恐怕不是你我之力能改变。血染幽林,只怕已触神灵,将军莫要再执着。”

    白面书生起身,无奈一望,随即跪地三磕头。再度起身时,看老者收拾行囊准备朝林间走去,便询问:“先生不与我一同离去?”

    “将军有将军的归路,老夫自然也有老夫的去处。”老者转身望着马背上的白面书生,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羊皮。“劳烦将军将此羊皮卷送往悠哉茶肆,交予老夫后人。日后将军若有需要,大可派人前往茶肆一问,后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生,这是何去?”

    “说书先生,此生唯有说书一事可做。”

    “先生不远千里劳苦,料想早已决意如此,保重!”

    “将军保重。”老者回礼,最后看了一眼白面书生后背,便钻入林间。

    一场战争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

    家园已毁,面对满目疮痍,骨族子民毫无力量可作为。他们势单力薄,甚至无法捡起一小片树叶,他们不过是一股气息,一道生灵。绝望席卷了这个特殊的部落,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与人族的区别。这种区别,暂时还没有谁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势必又是绝望。

    然而,除了目视一切,他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从这棵树飘荡到那朵花上,或是落地躺在泥土里,眼睁睁看着人族糟蹋过后余下的一片狼藉。

    曾经高耸的树木,此时如人族战败的士兵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将茂密的草地碾压成泥。鲜血入土即刻暗沉,四处可见手啊脚啊横在树身上的每一部位,就像在晒肉干似的。脑袋从脖子上搬家,滚落在地、盛在树叶中,有一个鼻子正嗅着花香,目不转睛地盯着叶下蠕动的大肥虫。

    绝望就如恶疾,迅速在骨族传播。

    每一道生灵都闻见了雾气里死亡的气息,不久之后,他们的栖息之所便会开始糜烂,成为虫蚁的家,他们自然不愿意与之同居一体。届时,他们都将无处可居,随风四处飘荡,暴雨之中,雷电将他们轻如细风的身体一次次撕裂。

    人族还会回来?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一次同样的惊心动魄。可除了此林,他们一无所有,甚至不知道林外的样子。这里就是他们的天和地,自古以来就寄居于此,离林想都不敢想,何况是举族迁移。

    没有谁会在这时候提出离开的建议,所有的生灵都陷入茫然无措中,正进行着哀悼。黄鹂鸟重新站在树梢,不过这次视线有点低矮,寻觅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舞台,它摇晃了一下脑袋,打开翅膀飞走。

    有一道生灵实在熬不住死寂,爬出了树身,随风飘荡,停落在一个还在瞪眼的脑袋上。一顶圆形帽子引起注意,帽子还带着湿热。骨族子民从来没有见过帽子这等物件,好奇心作祟,随即,这道生灵爬了进去。

    不久之后,这颗血淋淋的脑袋便朝低矮处滚落,被一棵胳膊粗大的树横截去路,脑袋原地打转。那人族的眼珠子啊,始终没有闭上,好在脖子断面上的血已经干涸。

    满林生灵,都屏住呼吸看着一颗脑袋在林子里绕圈圈,这里撞几下,那里击几下,惹来众怒。过了许久,众怒已息。借助风的势力,他们开始抚摸曾经熟悉的每一寸树干、树梢、树枝、树叶......

    听完人鬼大战的故事,田老头的耐性逐渐消失,越发焦躁不安。破左耳认为他是酒瘾作祟,老头对此并不否认,只是怔怔发着呆。

    所有骨头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老者嘴里还能蹦出点前所未闻的故事,然而那老者却打起了呼噜。

    “散了散了,故事都结束了。”

    “真是的,这老头谁啊,说得没头没尾,真闹心.“

    “心?你有吗?”

    “好像叫什么悠哉的。”

    “管他叫什么,走走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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