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绿美人（一）
兴许，他们恰好赶上了盛大的音乐会，各路佼佼者皆聚到此，展喉争鸣，一较高下。有的高亢洪亮，有的低沉婉转，或如潺潺流水，或如疾风骤雨，声调或高或低，声质或清或哑，宛若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天地之间跳跃舞蹈。
天籁，大抵亦不过如是。一回转，身后之境已默然诀别，只剩下一片虚无，幽暗深沉。
大块头、侍童仰面闭起眼睛，陶醉不已；田老头也微微熏，然眉头却轻蹙而起，嘴角松垮而下。这号表情，他格外熟悉。经验老者长年累月养成的职业习惯，烙印下的痕迹似胳膊上的伤疤，始终都是警惕先行，难有绝对放松之际。
先前一厢情愿的解读，足见他的无知狭隘，人族毕竟不是伶俜山的任何一种动物，经验老者绝对不是滥竽充数，更何况田老头还是暗夜钢军里最著名的经验老者。无数次穿梭来往于黑暗里的长屏，无数次与竹鬼们擦肩而过，无数次把新兵蛋子从死神手心里拽出来......这样的男人，如何能轻易放松？
小时候，因对人族不熟悉才以为那是老头没心没肺。如今，有了大块头作为参照，他发觉自己似乎对田老头有了更为清澈的熟悉感。尽管老头身上还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神秘，或许那就是老头不愿意说出口的小秘密，就像他从未将木屋里的每件小事都告诉老头一样。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兴许从身体自愿把背部交给老头开始吧。
下巴往胸口中回收，旋即昂起，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清新沁心迅速洗涤五脏六腑。那是久违的青草和露水混合的味道。贪婪立即犯瘾，在一吸一呼之间，他将体内的烦躁统统赶了出去，顿即神清气爽，心明眼亮。
睁开双眼，鲜艳的夏季在四周铺开贴挂，蓝天如丝绸舒展，白云似棉花絮团，绿草厚实踏之柔软。阳光将金辉漫撒而下，落在万物上，犹如炉火旁少女的肌肤惹人喜爱。比起女族的烈日暴晒，此地的光柔和，将身旁的每张脸都衬托出鸡蛋白的无暇美感。
天地宛若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好女人，周身所有的一景一物，悄悄然地把人的所有防备都抚摸至无骨，化成一滩水，与之融为一体。他们缓缓而前，眼神交织在一起，惊喜溢出眼眶。旋即，个个忘乎所以，皆醉入醇美的天籁中，浸泡在柔和的光晕里，就连丑脸上的沟壑都被填充了似的年轻十岁。
“老子真想捏你的小脸蛋啊。”田老头盯上了侍童恰如破壳的鸡蛋，其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柔光，让每个指腹蠢蠢欲动。
侍童立即向后缩了两步，开口惊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抚心的光，更不曾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
“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大块头咧嘴笑了起来，活动下颚道，“懂得谦虚，还算有的救。”
“这不过个是事实。”侍童毫不领情。
大块头轻哼了一声，说：“真是死鸭子嘴硬，比起人族有过之无不及。”
“只听见歌声，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子。”田老头东张西望.
“诶，对啊，人呢？”大块头挺起胸透，显出自己的身体，“我这人高马大的武器，破坏力极强，怎么就没个胆小鬼出来迎接呢？这也忒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不行，我得找个有耳朵和嘴巴的东西问，甄爷我现在毫无存在感，空虚的身子里都是在蚂蚁上窜下跳。”
侍童扬起脸，说：“毕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尽责的侍童。”
“应该不远。”他竖起耳朵，辨声也是伶俜山的生存能力之一。在这点上，动物远比野人更擅长。野人和人族一样都长有一颗巧心，却都减弱了最基本的五官能力。
“老子怎么觉得这曲子热闹异常，像似争夺什么？”田老头说。
他也听出了其中的决斗意味，只是美景当前，光线慰藉，就将火气稀释了。
大块头闻听，立即跳上了一处草垛子，仗着身材的优势，朝四面八方远眺而去。
“在那！”大块头用手臂以划拉，画出了决斗场。“终于见到人了。老呆头鹅，你一定会欣喜若狂，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接风洗尘的歌舞酒宴啊！”
脑袋向后仰，他皱起眉头问：“莫非，这里也有你的老相好？”
一巴掌盖了下来，田老头骂道：“胡说八道。老子好歹也是自幼受过人族规矩正统调教的男人，还需要脸皮遮掩。臭小子，你别造老子的谣，老子岂是那等随便之人。”
侍童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块头难得支持侍童，低头说：“老呆头鹅，你自己就是天鹅，别老惦记吃同类。你这牙口也不是钻石镶的，没必要非得咀嚼难以下口的，吃了怕你没命消化。”
他径直往大块头刚刚寻找到的方向走去，视线穿梭过丛丛绿色，隐约可见前方的喧闹。
绿波滔滔，却不见轻盈，比大块头身躯还粗大的树枝从草波缝中显现。乍然一眼，此景着实惊艳，单一的颜色无形中给人一种磅礴的气势，犹如站在绿海之中，通透开阔，无边无际。天地皆空，人渺小如蚂蚁，逼仄感袭来，这种感觉有几分熟悉，他徒然想起身处狭窄的洞中。
念头一冒起，浑身骤起鸡皮疙瘩，他立即将念头驱逐出去，全神贯注地欣赏眼前之景。仔细一望，有别于伶俜山的那片茂密的草地，当风过时，无论大小，皆有颤栗或蜷缩感。
他们继续往草丛里钻，此地的草简直可与树攀比身高，草尾刚从他的脸上抚过，似指腹轻扫，温柔得不像草。当他还在琢磨草的高度时，身后传来笑声。
大块头仰面用喉咙对天，他不明就里地瞥了田老头一眼，老头视线往下落。下巴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正要发问时，侍童却像只兔子从草丛里蹦了出来。
大块头仰天大笑，仿佛触动了腹内看控制笑能的机关。
侍童来不及发怒，草如藤绳捆至膝盖窝，一回身，两手抱着大腿根直拽。旋即，几条绿草崩断，侍童猛然后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此时犹如乌龟翻身般瞎折腾。
实在没忍住，他爆笑冲出口，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搭在老头肩膀上，乐出了泪花。
田老头推开他，伸手将侍童从地上拉起身来，“老小孩，眼睛在前方，你得用来看路。”
“这地方邪门，草都长得特别恶毒。”侍童的白脸烧得通红，不知是因为田老头的话，还是因为还未停歇的笑声。
田老头瞪了一眼，他立即收声。
大块头也收声，抬起头远眺，惊呼道：“这地方的确邪门，但是邪得好哇。美色当前，老呆头鹅，你的两条腿还不快飞起。”
“的确美色，从头绿到脚。”田老头收回脖子。
顺着大块头的视线方寻觅，确实美色当前，于是他附和道：“老头，前面好几个呢？”
“那又如何？”破天荒第一回，田老头对美色毫无兴致。“老子对绿美人没兴趣。”
脚步趋前，诚如田老头所言那般，前方依在树头上和草丛边的几个女子，皆着不同绿色服饰。粗略一看大同小异，唯有细节见差异，若是不仔细辨识，很难发现她们其实是穿着不同的衣服。
“老呆头鹅，你这纯属男人偏见，绿色多生机勃勃的颜色啊。”大块头三两步，已跑到了野人王前方。“凭我走界跨族的有限经验来说，这些绿美人的小模样还是挺不赖的。虽然没有气压八方的美艳五官，但也小家碧玉，眉眼多情，小嘴倔强，宜家宜室宜子孙。看来那几个拉着脖子斗歌的男人，就是来斗擂台的。”
“哪呢？”侍童在原地直跳。
“唱歌也能决斗？”他起了疑惑，对野人王而言，决斗那得用拳头。
“嘿嘿，无知了吧，你以为决斗就是两个臭味熏天的男人抱在一起互揍啊？人族里几乎一切都可决斗，暗的没边了，就且说明摆着的吧。你看看这些男人绕着几个绿美人唱歌，这就是斗歌；要是跳舞，那就是斗舞；有物斗，比如斗蟋蟀斗鱼斗牛斗鸡鸭鹅；有器斗，比如古董斗琴。这里头的乐趣可多了，绝不逊于美色当前。天地之间，斗界无穷。文斗武斗、明斗暗斗，还有特定规则的斗法。”
他立即望向田老头。
丑脸肃色，田老头沉声缓缓启口，道：“小如强者之决，大如两军对垒，如是将和将斗，那便是斗将。两军对阵的时候，各出军中一员猛将进行对战。((兵筹类要))有言：两阵既立，各以其将出斗，谓之挑战。所谓斗将，就是勇士之决。”
闻言，他不由点头，这种决斗他自然是熟悉的。“斗将。”他重复道。
“老呆头鹅，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书呆子啊！”惊讶从大块头眸中如闪电逝去。
“不过打发闲眼。”田老头回答。
“嘿嘿，真是不经夸，一夸就不知谦虚。”大块头继续盯着来绿美人。
“人族真是无聊，尽没事找事，不累死自己都不歇息。世界之大，无穷无尽，你们人族能悦尽多少？就算是穷尽你们短暂的一生，也不未必能窥视一二。”侍童评价，抓着大块头胳膊，直接蹬脚上腰。
大块头却也不挣脱，任由侍童攀附。
对斗将的好奇熊熊燃起，在他眼神的追问之下，田老头只好继续道：“人族，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
这话，他听得耳熟。
天籁，大抵亦不过如是。一回转，身后之境已默然诀别，只剩下一片虚无，幽暗深沉。
大块头、侍童仰面闭起眼睛，陶醉不已；田老头也微微熏，然眉头却轻蹙而起，嘴角松垮而下。这号表情，他格外熟悉。经验老者长年累月养成的职业习惯，烙印下的痕迹似胳膊上的伤疤，始终都是警惕先行，难有绝对放松之际。
先前一厢情愿的解读，足见他的无知狭隘，人族毕竟不是伶俜山的任何一种动物，经验老者绝对不是滥竽充数，更何况田老头还是暗夜钢军里最著名的经验老者。无数次穿梭来往于黑暗里的长屏，无数次与竹鬼们擦肩而过，无数次把新兵蛋子从死神手心里拽出来......这样的男人，如何能轻易放松？
小时候，因对人族不熟悉才以为那是老头没心没肺。如今，有了大块头作为参照，他发觉自己似乎对田老头有了更为清澈的熟悉感。尽管老头身上还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神秘，或许那就是老头不愿意说出口的小秘密，就像他从未将木屋里的每件小事都告诉老头一样。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兴许从身体自愿把背部交给老头开始吧。
下巴往胸口中回收，旋即昂起，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清新沁心迅速洗涤五脏六腑。那是久违的青草和露水混合的味道。贪婪立即犯瘾，在一吸一呼之间，他将体内的烦躁统统赶了出去，顿即神清气爽，心明眼亮。
睁开双眼，鲜艳的夏季在四周铺开贴挂，蓝天如丝绸舒展，白云似棉花絮团，绿草厚实踏之柔软。阳光将金辉漫撒而下，落在万物上，犹如炉火旁少女的肌肤惹人喜爱。比起女族的烈日暴晒，此地的光柔和，将身旁的每张脸都衬托出鸡蛋白的无暇美感。
天地宛若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好女人，周身所有的一景一物，悄悄然地把人的所有防备都抚摸至无骨，化成一滩水，与之融为一体。他们缓缓而前，眼神交织在一起，惊喜溢出眼眶。旋即，个个忘乎所以，皆醉入醇美的天籁中，浸泡在柔和的光晕里，就连丑脸上的沟壑都被填充了似的年轻十岁。
“老子真想捏你的小脸蛋啊。”田老头盯上了侍童恰如破壳的鸡蛋，其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柔光，让每个指腹蠢蠢欲动。
侍童立即向后缩了两步，开口惊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抚心的光，更不曾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
“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大块头咧嘴笑了起来，活动下颚道，“懂得谦虚，还算有的救。”
“这不过个是事实。”侍童毫不领情。
大块头轻哼了一声，说：“真是死鸭子嘴硬，比起人族有过之无不及。”
“只听见歌声，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子。”田老头东张西望.
“诶，对啊，人呢？”大块头挺起胸透，显出自己的身体，“我这人高马大的武器，破坏力极强，怎么就没个胆小鬼出来迎接呢？这也忒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不行，我得找个有耳朵和嘴巴的东西问，甄爷我现在毫无存在感，空虚的身子里都是在蚂蚁上窜下跳。”
侍童扬起脸，说：“毕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尽责的侍童。”
“应该不远。”他竖起耳朵，辨声也是伶俜山的生存能力之一。在这点上，动物远比野人更擅长。野人和人族一样都长有一颗巧心，却都减弱了最基本的五官能力。
“老子怎么觉得这曲子热闹异常，像似争夺什么？”田老头说。
他也听出了其中的决斗意味，只是美景当前，光线慰藉，就将火气稀释了。
大块头闻听，立即跳上了一处草垛子，仗着身材的优势，朝四面八方远眺而去。
“在那！”大块头用手臂以划拉，画出了决斗场。“终于见到人了。老呆头鹅，你一定会欣喜若狂，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接风洗尘的歌舞酒宴啊！”
脑袋向后仰，他皱起眉头问：“莫非，这里也有你的老相好？”
一巴掌盖了下来，田老头骂道：“胡说八道。老子好歹也是自幼受过人族规矩正统调教的男人，还需要脸皮遮掩。臭小子，你别造老子的谣，老子岂是那等随便之人。”
侍童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块头难得支持侍童，低头说：“老呆头鹅，你自己就是天鹅，别老惦记吃同类。你这牙口也不是钻石镶的，没必要非得咀嚼难以下口的，吃了怕你没命消化。”
他径直往大块头刚刚寻找到的方向走去，视线穿梭过丛丛绿色，隐约可见前方的喧闹。
绿波滔滔，却不见轻盈，比大块头身躯还粗大的树枝从草波缝中显现。乍然一眼，此景着实惊艳，单一的颜色无形中给人一种磅礴的气势，犹如站在绿海之中，通透开阔，无边无际。天地皆空，人渺小如蚂蚁，逼仄感袭来，这种感觉有几分熟悉，他徒然想起身处狭窄的洞中。
念头一冒起，浑身骤起鸡皮疙瘩，他立即将念头驱逐出去，全神贯注地欣赏眼前之景。仔细一望，有别于伶俜山的那片茂密的草地，当风过时，无论大小，皆有颤栗或蜷缩感。
他们继续往草丛里钻，此地的草简直可与树攀比身高，草尾刚从他的脸上抚过，似指腹轻扫，温柔得不像草。当他还在琢磨草的高度时，身后传来笑声。
大块头仰面用喉咙对天，他不明就里地瞥了田老头一眼，老头视线往下落。下巴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正要发问时，侍童却像只兔子从草丛里蹦了出来。
大块头仰天大笑，仿佛触动了腹内看控制笑能的机关。
侍童来不及发怒，草如藤绳捆至膝盖窝，一回身，两手抱着大腿根直拽。旋即，几条绿草崩断，侍童猛然后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此时犹如乌龟翻身般瞎折腾。
实在没忍住，他爆笑冲出口，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搭在老头肩膀上，乐出了泪花。
田老头推开他，伸手将侍童从地上拉起身来，“老小孩，眼睛在前方，你得用来看路。”
“这地方邪门，草都长得特别恶毒。”侍童的白脸烧得通红，不知是因为田老头的话，还是因为还未停歇的笑声。
田老头瞪了一眼，他立即收声。
大块头也收声，抬起头远眺，惊呼道：“这地方的确邪门，但是邪得好哇。美色当前，老呆头鹅，你的两条腿还不快飞起。”
“的确美色，从头绿到脚。”田老头收回脖子。
顺着大块头的视线方寻觅，确实美色当前，于是他附和道：“老头，前面好几个呢？”
“那又如何？”破天荒第一回，田老头对美色毫无兴致。“老子对绿美人没兴趣。”
脚步趋前，诚如田老头所言那般，前方依在树头上和草丛边的几个女子，皆着不同绿色服饰。粗略一看大同小异，唯有细节见差异，若是不仔细辨识，很难发现她们其实是穿着不同的衣服。
“老呆头鹅，你这纯属男人偏见，绿色多生机勃勃的颜色啊。”大块头三两步，已跑到了野人王前方。“凭我走界跨族的有限经验来说，这些绿美人的小模样还是挺不赖的。虽然没有气压八方的美艳五官，但也小家碧玉，眉眼多情，小嘴倔强，宜家宜室宜子孙。看来那几个拉着脖子斗歌的男人，就是来斗擂台的。”
“哪呢？”侍童在原地直跳。
“唱歌也能决斗？”他起了疑惑，对野人王而言，决斗那得用拳头。
“嘿嘿，无知了吧，你以为决斗就是两个臭味熏天的男人抱在一起互揍啊？人族里几乎一切都可决斗，暗的没边了，就且说明摆着的吧。你看看这些男人绕着几个绿美人唱歌，这就是斗歌；要是跳舞，那就是斗舞；有物斗，比如斗蟋蟀斗鱼斗牛斗鸡鸭鹅；有器斗，比如古董斗琴。这里头的乐趣可多了，绝不逊于美色当前。天地之间，斗界无穷。文斗武斗、明斗暗斗，还有特定规则的斗法。”
他立即望向田老头。
丑脸肃色，田老头沉声缓缓启口，道：“小如强者之决，大如两军对垒，如是将和将斗，那便是斗将。两军对阵的时候，各出军中一员猛将进行对战。((兵筹类要))有言：两阵既立，各以其将出斗，谓之挑战。所谓斗将，就是勇士之决。”
闻言，他不由点头，这种决斗他自然是熟悉的。“斗将。”他重复道。
“老呆头鹅，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书呆子啊！”惊讶从大块头眸中如闪电逝去。
“不过打发闲眼。”田老头回答。
“嘿嘿，真是不经夸，一夸就不知谦虚。”大块头继续盯着来绿美人。
“人族真是无聊，尽没事找事，不累死自己都不歇息。世界之大，无穷无尽，你们人族能悦尽多少？就算是穷尽你们短暂的一生，也不未必能窥视一二。”侍童评价，抓着大块头胳膊，直接蹬脚上腰。
大块头却也不挣脱，任由侍童攀附。
对斗将的好奇熊熊燃起，在他眼神的追问之下，田老头只好继续道：“人族，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
这话，他听得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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