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树爷
马蹄声，由远而近。
望着角落里的阿敢，莫名觉得焦躁不安，越发听出马蹄就是皮革店所有。他不禁握紧了拳头，甚是后悔刚刚没有强行把人带走，现在越来越复杂了。
朝人群里的田老头挤眉弄眼，四目相对时，田老头就往外迅速张望了一眼，已然明白他的万分焦虑。
迅速找了个借口，田老头挤出人群，凑到他身边问：“兴许只是路过，牛扒皮，没这么快吧？”
越来越近了，铁蹄子近乎就踩踏在野人王的胸膛上。“皮革店又不是只有牛扒皮一个人。”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树子。”田老头说。
基于过往，他对树子有一定了解，只要能用来垫脚的那必然是应该垫脚的。如今皮革店情况如何，毕竟他和田老头一无所知，更不知此时对他们的悬赏是否已经结束？
“也可能是马三？”他抱着侥幸心，若是来人是马三，凭借田老头忽悠人的功夫，或许还有点可能。
“你想多了。那不如树子，兴许还能做个买卖。”田老头打消了他的幻想。“马三恨不得吃了老子。”
此际一阵尘土飞扬，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这速度，比你的老怪物快多了。”田老头评价。“马三没这腿力，树子果然能干。”
他往角落里瞥了一眼，眼尖的田老头立即按着他的肩膀，说：“别胡来。沉住气，这里人多。”
“可是......”
田老头拉着他往人群里躲，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
一张熟悉的脸队伍里钻了出来，比从前少了几分圆润，多了些棱角。果然是树子，衣裳比起木屋时，足见华丽繁琐，在随从的衬托下精神抖擞，耀眼夺目，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牛鼻子？”树子掩鼻朝人群里问。
“谁啊！”牛鼻子抬起头，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来人。
“皮革店管家。”
“哟，原来是树爷啊，瞧着就是格外眼生，刚看走眼，竟以为是哪家贵族贵族公子哥。”牛鼻子立即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几步来到树子面前，哈腰点头道，“这种小事，怎么劳烦树爷亲自跑一趟呢？我本打算着，再过一会，就把人给树爷送去。”
一声冷哼射出，“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向郭大人交代？”树子斜起嘴角，并没有扫视四周，自然也没有搜索到他和田老头。
“都说皮革店老板菩萨心肠，想不到树爷才是真真的大善人。我牛鼻子先代兄弟们谢过树爷，我等以后还得仰仗树爷风光。”
“只要你们办事勤快，但凡在郭大人手下的人，树爷我必定一日既往，更甚从前。从前规矩如何，我是不知道的，也听不见。”树子一直望着牛鼻子，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往后规矩如何，还得看大家如何，有来有往，相互照应，谁都好过。”
“从前的规矩？”牛鼻子仰面思索，“啊，我这脑袋经不住用，竟不记得从前有什么规矩了。如今是树爷当家做主，自然是树爷的规矩，其他规矩管他新旧，一概不作数。”
不知何时起，树子竟然也染上了爱香的毛病。此时，他才嗅出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却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
同样闻出香气的田老头小声提醒他：“你这个好兄弟，可是老怪物的徒弟，自然也是香喷喷的。”
“我最容不得别人心眼多心思多。毕竟现在皮革店事情多，那些爱找麻烦的人，我区区一个管家也是不敢往来的。花点金子是小事，老子慈悲，从不吝啬，就怕腥味重，惹得老爷闹心。”树子依旧用右袖子掩鼻子说话。“那就是我这个管家失职了。”
“树爷规矩，我等知晓，日后定然熟记。”牛鼻子指着士兵们作出保证。
“能替郭大人办事的人自然是有能耐的，郭大人放心，我也放心。”树子扬起左臂，对后面摇晃了食指。“野林日子长，往后有得是机会。”
后面的随从立即将一个袋子递送到牛鼻子手里。
牛鼻子立即掂了掂重量，皱起眉头道：“树爷，这是？”
“这是给几位兄弟的酒钱。”树子指着袋子说，“郭大人那儿，待我家老爷发话，我必定亲自进城一趟。这些日子，也是赶巧了，阴城里来了几家买主，我家老爷不好脱身说事。我家老爷曾说过郭大人的事情件件都是大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怕是出错，坏了郭大人和我老爷的情分。只好先来告知各位兄弟回去传个话，等买主走了，我家老爷发了话，我必定第一时间进城拜访郭大人。”
“阴城来了买主？”牛鼻子问。
“正想和郭大人打探一番，这几个买主来了几日，也不知底细，只说是为了他们家夫人前来购买皮草。可我家老爷，见着眼生，说是林外人。然而他们又持有阴城通行证。那几人出手阔绰，更是不敢怠慢。”
“莫非是？”牛鼻子嚷道。
“我家老爷也有怀疑。”树子回答。
“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赶紧告诉郭大人。”
“若是寻常买主，无论哪家贵族，皮革店也招待得起，就怕看走了眼，误了郭大人的事情。”
“可她不是一向嫌弃野林皮草吗？”
“传说野林里的皮草，都是神仙家的宠物，林外人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从前，那是从前，后来听多了用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才是好的。”
“树爷所言有理，我这就赶回去告知大人。”牛鼻子慌了神，指着角落里说，“那个......他就有劳树爷了。”
树子依旧掩鼻回答：“份内事。倒是郭大人若是有了确切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家老爷，也好和郭大人配合行事。”
“这是自然的。”牛鼻子挥手吆喝道，“兄弟们，速回城。”
士兵们听命，立即起身，来不及整理衣服，便朝门外冲，只留下了优哉先生望着树子。
旋即，田老头反应过来，就拽着他背对树子，装作醉酒的模样猫在角落里，发出几下鼾声。
“看够了吗？”树子盯着优哉先生的眼珠子。“你就是林外来的那个到处说故事的家伙？”
他替优哉先生捏了一把汗，毕竟在梦里有诺于那老先生，也许这优哉先生与那老者有几分渊源。
优哉先生仍旧端坐着，淡淡回答：“正是。”
“可曾听过野人的传说？”树子问。
“不曾。胆子小，未敢进山。”
“优哉家族不是什么故事都听过吗？”
“没有人说自然没有听过，当然也就成不了故事。自幼四体不勤，爬不了山，见不着野人，也不曾闻野人传说。不过，倒是常听酒肆里的兄弟们说了不少关于野人的故事。野人要是如此厉害，那更是不敢进山了。”
树子竟然笑了起来，指着阿敢说：“厉害？那不就有个野人，来自牛族，不仅是族中勇士，还是新任族长。如今又如何，还不是铁衣加身，无法站立。你说，野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下只复述听到的故事，没有慧眼也没有智慧，的确看不出厉害。”
“你怕我？”树子问。
“树爷，先前可曾见过在下？”
“没有。”
“既然不识，何来害怕？”
“你看不出来他们都害怕吗？”树子指着守在门口的随从。
目光随着优哉先生转头望向门口，他的确看出那些随从的小心翼翼，没有一张往日熟悉的面孔。随即他就察觉自己的愚蠢，树子是谁，岂能再用老怪物的旧人旧物。
“树爷要所有人都怕你？”
优哉先生的直截了当，让他心惊胆颤。毕竟，在木屋里，树子从不允许老奴们如此说话，特别是面对面时。至于背后如何议论，只要有本事不让树子听见，那便是不存在的事情。若是让树子不经意听到，那就是那个家伙活该倒霉。
“你不想吗？”树子问，随即告诉优哉先生，“别人越是怕你，你就越强大。越多的人怕你，听你说的人便越多。你说，不就是为了更多的人听。听得人够多，说得好不好也重要了。”
“非也。”优哉先生摇头道，“祖上都是好说之人，可这说，也讲究天赋。有人说得好；有人说得平；有人只说了个下；也有人一开口就让人轰走。有人能说到别人的耳朵里；有人能说到别人的眼睛里；有人能说到别人的心理；更有人能说到别人自己都未了解的别处里。若是人人都畏惧听者，那这说就无法进行下去。若是人人都惧怕说者，那谁会真心聆听呢？酒肆里摆一张桌子，大家围着桌子，这一听一说，没有谁怕谁一说。听者来了兴致，就开口说了，原本说者也就变成了听者。若是彼此害怕，既没有了听也没有了说。”
树子听完，面露诧异，问：“先生也有被赶走的经验？”
从未见过树子如此耐心待人，就算往日面对他时，也不曾如此。
“树爷也非一出身便是树爷。”
“那先生你说过最厉害的人物是谁？”
“在下不才，刚开始练说不久，也是大家宽容捧场，还未说过什么厉害人物。倒是祖上及族人说过不少有趣的人物。”
“有趣？”树子问。“难不成你们都不爱说厉害人物？”
“有趣的人物必然在某一方面是厉害的。真正厉害人物，自然有喜欢的说者，也有喜欢的听者。不是非说厉害人物不可，而是那个时候到了，出现了某个厉害人物，就说了听了。比起厉害的人物，有趣的人更多些。”
优哉先生的坦白，也让他心生困惑，一直以来，他和树子都认为故事和传说只属于厉害人物。
“依先生看，我的时候，要何时到呢？要是真到了那时，我和先生未必能再见。”树子问。
树子还是树子，从未改变，总是清楚自己要什么，要如何得到。而他，离开皮革店一段时间后，竟猫在了皮革店不远处的红房子酒肆里，不敢露面。
“有缘自然会见。就算不见，也会听说。”
“那是。优哉家族族人众多，到了时候总会有人说我，那先生便能听见。听得人多了，说得人也就多了，口口相传，先生无论在哪里，也会听见的。”
“树爷志高，他日这野林定有树爷的故事。”
“那今日，我就先和你说个野人王。”
“请坐。”
望着角落里的阿敢，莫名觉得焦躁不安，越发听出马蹄就是皮革店所有。他不禁握紧了拳头，甚是后悔刚刚没有强行把人带走，现在越来越复杂了。
朝人群里的田老头挤眉弄眼，四目相对时，田老头就往外迅速张望了一眼，已然明白他的万分焦虑。
迅速找了个借口，田老头挤出人群，凑到他身边问：“兴许只是路过，牛扒皮，没这么快吧？”
越来越近了，铁蹄子近乎就踩踏在野人王的胸膛上。“皮革店又不是只有牛扒皮一个人。”他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树子。”田老头说。
基于过往，他对树子有一定了解，只要能用来垫脚的那必然是应该垫脚的。如今皮革店情况如何，毕竟他和田老头一无所知，更不知此时对他们的悬赏是否已经结束？
“也可能是马三？”他抱着侥幸心，若是来人是马三，凭借田老头忽悠人的功夫，或许还有点可能。
“你想多了。那不如树子，兴许还能做个买卖。”田老头打消了他的幻想。“马三恨不得吃了老子。”
此际一阵尘土飞扬，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这速度，比你的老怪物快多了。”田老头评价。“马三没这腿力，树子果然能干。”
他往角落里瞥了一眼，眼尖的田老头立即按着他的肩膀，说：“别胡来。沉住气，这里人多。”
“可是......”
田老头拉着他往人群里躲，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
一张熟悉的脸队伍里钻了出来，比从前少了几分圆润，多了些棱角。果然是树子，衣裳比起木屋时，足见华丽繁琐，在随从的衬托下精神抖擞，耀眼夺目，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牛鼻子？”树子掩鼻朝人群里问。
“谁啊！”牛鼻子抬起头，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来人。
“皮革店管家。”
“哟，原来是树爷啊，瞧着就是格外眼生，刚看走眼，竟以为是哪家贵族贵族公子哥。”牛鼻子立即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几步来到树子面前，哈腰点头道，“这种小事，怎么劳烦树爷亲自跑一趟呢？我本打算着，再过一会，就把人给树爷送去。”
一声冷哼射出，“我要是不来，你怎么向郭大人交代？”树子斜起嘴角，并没有扫视四周，自然也没有搜索到他和田老头。
“都说皮革店老板菩萨心肠，想不到树爷才是真真的大善人。我牛鼻子先代兄弟们谢过树爷，我等以后还得仰仗树爷风光。”
“只要你们办事勤快，但凡在郭大人手下的人，树爷我必定一日既往，更甚从前。从前规矩如何，我是不知道的，也听不见。”树子一直望着牛鼻子，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往后规矩如何，还得看大家如何，有来有往，相互照应，谁都好过。”
“从前的规矩？”牛鼻子仰面思索，“啊，我这脑袋经不住用，竟不记得从前有什么规矩了。如今是树爷当家做主，自然是树爷的规矩，其他规矩管他新旧，一概不作数。”
不知何时起，树子竟然也染上了爱香的毛病。此时，他才嗅出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却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
同样闻出香气的田老头小声提醒他：“你这个好兄弟，可是老怪物的徒弟，自然也是香喷喷的。”
“我最容不得别人心眼多心思多。毕竟现在皮革店事情多，那些爱找麻烦的人，我区区一个管家也是不敢往来的。花点金子是小事，老子慈悲，从不吝啬，就怕腥味重，惹得老爷闹心。”树子依旧用右袖子掩鼻子说话。“那就是我这个管家失职了。”
“树爷规矩，我等知晓，日后定然熟记。”牛鼻子指着士兵们作出保证。
“能替郭大人办事的人自然是有能耐的，郭大人放心，我也放心。”树子扬起左臂，对后面摇晃了食指。“野林日子长，往后有得是机会。”
后面的随从立即将一个袋子递送到牛鼻子手里。
牛鼻子立即掂了掂重量，皱起眉头道：“树爷，这是？”
“这是给几位兄弟的酒钱。”树子指着袋子说，“郭大人那儿，待我家老爷发话，我必定亲自进城一趟。这些日子，也是赶巧了，阴城里来了几家买主，我家老爷不好脱身说事。我家老爷曾说过郭大人的事情件件都是大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怕是出错，坏了郭大人和我老爷的情分。只好先来告知各位兄弟回去传个话，等买主走了，我家老爷发了话，我必定第一时间进城拜访郭大人。”
“阴城来了买主？”牛鼻子问。
“正想和郭大人打探一番，这几个买主来了几日，也不知底细，只说是为了他们家夫人前来购买皮草。可我家老爷，见着眼生，说是林外人。然而他们又持有阴城通行证。那几人出手阔绰，更是不敢怠慢。”
“莫非是？”牛鼻子嚷道。
“我家老爷也有怀疑。”树子回答。
“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赶紧告诉郭大人。”
“若是寻常买主，无论哪家贵族，皮革店也招待得起，就怕看走了眼，误了郭大人的事情。”
“可她不是一向嫌弃野林皮草吗？”
“传说野林里的皮草，都是神仙家的宠物，林外人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从前，那是从前，后来听多了用多了，自然知道什么才是好的。”
“树爷所言有理，我这就赶回去告知大人。”牛鼻子慌了神，指着角落里说，“那个......他就有劳树爷了。”
树子依旧掩鼻回答：“份内事。倒是郭大人若是有了确切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家老爷，也好和郭大人配合行事。”
“这是自然的。”牛鼻子挥手吆喝道，“兄弟们，速回城。”
士兵们听命，立即起身，来不及整理衣服，便朝门外冲，只留下了优哉先生望着树子。
旋即，田老头反应过来，就拽着他背对树子，装作醉酒的模样猫在角落里，发出几下鼾声。
“看够了吗？”树子盯着优哉先生的眼珠子。“你就是林外来的那个到处说故事的家伙？”
他替优哉先生捏了一把汗，毕竟在梦里有诺于那老先生，也许这优哉先生与那老者有几分渊源。
优哉先生仍旧端坐着，淡淡回答：“正是。”
“可曾听过野人的传说？”树子问。
“不曾。胆子小，未敢进山。”
“优哉家族不是什么故事都听过吗？”
“没有人说自然没有听过，当然也就成不了故事。自幼四体不勤，爬不了山，见不着野人，也不曾闻野人传说。不过，倒是常听酒肆里的兄弟们说了不少关于野人的故事。野人要是如此厉害，那更是不敢进山了。”
树子竟然笑了起来，指着阿敢说：“厉害？那不就有个野人，来自牛族，不仅是族中勇士，还是新任族长。如今又如何，还不是铁衣加身，无法站立。你说，野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下只复述听到的故事，没有慧眼也没有智慧，的确看不出厉害。”
“你怕我？”树子问。
“树爷，先前可曾见过在下？”
“没有。”
“既然不识，何来害怕？”
“你看不出来他们都害怕吗？”树子指着守在门口的随从。
目光随着优哉先生转头望向门口，他的确看出那些随从的小心翼翼，没有一张往日熟悉的面孔。随即他就察觉自己的愚蠢，树子是谁，岂能再用老怪物的旧人旧物。
“树爷要所有人都怕你？”
优哉先生的直截了当，让他心惊胆颤。毕竟，在木屋里，树子从不允许老奴们如此说话，特别是面对面时。至于背后如何议论，只要有本事不让树子听见，那便是不存在的事情。若是让树子不经意听到，那就是那个家伙活该倒霉。
“你不想吗？”树子问，随即告诉优哉先生，“别人越是怕你，你就越强大。越多的人怕你，听你说的人便越多。你说，不就是为了更多的人听。听得人够多，说得好不好也重要了。”
“非也。”优哉先生摇头道，“祖上都是好说之人，可这说，也讲究天赋。有人说得好；有人说得平；有人只说了个下；也有人一开口就让人轰走。有人能说到别人的耳朵里；有人能说到别人的眼睛里；有人能说到别人的心理；更有人能说到别人自己都未了解的别处里。若是人人都畏惧听者，那这说就无法进行下去。若是人人都惧怕说者，那谁会真心聆听呢？酒肆里摆一张桌子，大家围着桌子，这一听一说，没有谁怕谁一说。听者来了兴致，就开口说了，原本说者也就变成了听者。若是彼此害怕，既没有了听也没有了说。”
树子听完，面露诧异，问：“先生也有被赶走的经验？”
从未见过树子如此耐心待人，就算往日面对他时，也不曾如此。
“树爷也非一出身便是树爷。”
“那先生你说过最厉害的人物是谁？”
“在下不才，刚开始练说不久，也是大家宽容捧场，还未说过什么厉害人物。倒是祖上及族人说过不少有趣的人物。”
“有趣？”树子问。“难不成你们都不爱说厉害人物？”
“有趣的人物必然在某一方面是厉害的。真正厉害人物，自然有喜欢的说者，也有喜欢的听者。不是非说厉害人物不可，而是那个时候到了，出现了某个厉害人物，就说了听了。比起厉害的人物，有趣的人更多些。”
优哉先生的坦白，也让他心生困惑，一直以来，他和树子都认为故事和传说只属于厉害人物。
“依先生看，我的时候，要何时到呢？要是真到了那时，我和先生未必能再见。”树子问。
树子还是树子，从未改变，总是清楚自己要什么，要如何得到。而他，离开皮革店一段时间后，竟猫在了皮革店不远处的红房子酒肆里，不敢露面。
“有缘自然会见。就算不见，也会听说。”
“那是。优哉家族族人众多，到了时候总会有人说我，那先生便能听见。听得人多了，说得人也就多了，口口相传，先生无论在哪里，也会听见的。”
“树爷志高，他日这野林定有树爷的故事。”
“那今日，我就先和你说个野人王。”
“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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