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

    【2019.5.18】

    我一大早上的起来被严宇骂了一顿。

    理由很简单,我们约好一起去五棵松看《大侦探皮卡丘》,然而我比他早到了半小时。于是他很生气,说我怎么能不守时间太早出门害得还要白白等他。

    我一脸无辜?。又不敢出言顶撞他,怕他一生气把我给撕成了碎片。“下次我没有叫你起床,你不许起!”他凶巴巴地说。“好啦知道了嘛。”我委屈地嘟嘟。

    我坐在一号线的铁皮小椅子上看着人来人往。今天周六,但是在BJ这个嘈杂的地方,好像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匆匆忙忙,就算是周六,八点多一点车厢里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们。又一趟列车从我眼前呼啸而过,留下了对面的广告牌。“路过,让心停靠一下”大大的LED板上是一个站在海平面上看日出的男子伸开了双臂,沉浸在光辉里,拥抱阳光。旁边是萧红的一段话,人生激越之处,在于永不停息地向前,背负悲凉,仍有勇气迎接朝阳。

    我不是第一次坐一号线,但是我承认我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些广告牌。平时总是匆匆茫茫,行走在生活的边缘。虽然严宇骂我早到,可是我却庆幸我能有一段闲暇的时间看观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观察我很少注意到的细节,观察最真实的BJ。

    我是第一次来五棵松。我之前听过很多关于五棵松的好评,但是我没有来过。我们到的时候还是早了一点,很多店都没有开门。人也不是很多,除了喜茶!天呐!喜茶还没开门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这个奶茶店究竟是有多么巨大的力量能让这么多人早起提前半小时站在这里排队。

    喜茶隔壁是新开夹机占。严宇说BJ一共只有两家夹机占,一家在三里屯,五棵松这家是新开的。离开店还有三分钟,我们在门口等到了他开店。

    这家夹机占入门就是一个螺旋楼梯,楼梯的侧壁上是密密麻麻的玩偶公仔。我少女心大发吵着严宇给我拍照。

    “你想要哪只?”严宇拉着我的手带我逛逛都有什么玩偶。夹机占的娃娃很多是限量的,而且钩子不同于普通的娃娃机,玩法也不是很相同,每个玩偶都是用一个红色的夹子夹住。夹子上有两个半圆形,通过夹或者推那两个半圆形让娃娃掉下来。我和严宇都对这种操作感到很新颖。

    “我想要那个草泥马?!”我逛了一圈在二楼找到了我最想要的娃娃。白白的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蠢萌蠢萌,我觉得实在太可爱了!严宇于是开启了给我吊娃娃的大业。他起先试了几次都没夹到,于是他开始蹲着分析娃娃的位置还有钩子的受力。“我懂了,左边的钩子得对着他的红夹子,然后两个圆弧依次推!”他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然而.....严宇同学马上明白了逻辑思维和动手能力是两回事。因为他尝试了好多好多次,让那个环转到了非常失去稳定性的极致,却还是依旧没有掉下来。“what?这样都掉不下来?????”严宇无语地站在玩具橱窗外看着自己调整来调整去的娃娃,可是娃娃只是晃呀晃,却完全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站在一旁的我也是万分着急,好想撞一下橱窗让他立马掉下来。严宇又试了两次,可是还是没有勾到重要部分,所以娃娃依旧还是在那里晃。旁边的店员站在旁边看严宇掉娃娃很久了,最终,穿着红衣服的店员小姐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弄成这样了还掉不下来????我帮你调整一下位置吧,你就勾一下就下来了。”店员小姐姐说着就拉开了严宇,拿着钥匙打开了橱窗把娃娃放在了最最边缘的地方。于是,严大佬,勾了一下,一只白花花的小羊驼就掉了下来。“耶!!!!!!!”我超级无敌高兴地抱着严宇给我辛辛苦苦吊来的娃娃。严宇也非常开心,看着我抱着羊驼手舞足蹈。我拿起手机给我俩合照了一张!这是严宇给我吊的第一只娃娃!

    咩咩诞生!我抱着羊驼咩咩(女孩子给喜欢的娃娃取名字只需要一秒钟),严宇揉着我的腰,从大理石墙上的影子上来看,他像是爸爸,我像是妈妈,咩咩像是宝宝,特别的幸福一家人。

    《皮卡丘大侦探》还是不错的一个电影。如果特别喜欢萌萌的小宝贝的话就会特别特别喜欢这个电影!皮卡丘的表情全程都特别可爱,情节也很搞笑,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情节,但是皮卡丘本身萌萌可爱的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我很难得看见严宇同学看一个电影会笑,说明有些情节真的很可爱。我喜欢靠在严宇的肩膀上看电影,然后拉着他的手。严宇会抱住我的腰,然后把下巴放在了我倒在他肩膀上的头顶。

    晚上的五棵松万分热闹,不知道是因为今晚是李荣浩的演唱会还是平时也是如此热闹。灯光灿烂,音乐交织,我和严宇手牵手走在路上,我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抱着咩咩,我觉得我此时万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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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遇见路边的陌生人寻求帮忙,大家都会帮忙到什么地步。但是在我回家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陌生人,而我一直在反思,我是太过于热情了,还是我做的是对的。

    我在要去公交车站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操着浓重香港口音普通话的年轻男子。他拦住了我,问我BJ的汇丰银行都是开到什么时候的。“我们香港的汇丰银行都是不打烊的。我刚刚跑过了很多个大陆的银行结果都打烊了。”他说。我于是热心地停下来帮他百度了银行都是几点关门的,他十分感谢我。然后请我给他指个路,告诉他哪里有明显的标志性的建筑,他叫他姐姐请BJ的朋友来接他。我给他指了路,告诉他前面的恒泰广场就有星巴克。“我不是很熟悉这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网用不了,你能不能带我过去一下?”他有点为难。我心里一想,要不帮人帮到底吧?于是我就带着他走到了恒泰广场的星巴克。他又向我打听了很多关于怎么办银行卡,怎么办电话卡的细节。我都一一告诉了他。

    他阐释了他的为难。他的visa卡不知道为什么在酒店里识别不出卡,就完全没有办法使用。而他的电话也莫名其妙地没有办法在内地使用流量。不知道是他的长相没有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坏人,还是他的浓厚港普让我相信了他的香港公民身份,我对于他阐述的事情表示完全的相信。他打电话给了他在香港的姐姐请求支援,请姐姐晚上坐飞机来BJ帮助他。“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姐姐先转钱到你的银行卡里,然后我借你的银行卡取出这些钱?”他和姐姐打完电话后有些问难地问我。我想了一下,善良让我同意了。

    于是独自一人,大晚上的,我带着他走了15分钟走到了ATM机,却发现尽管他姐姐转了账(我也只是看到了他姐姐发给他的操作凭证提醒),但是由于香港转账算是国际转账了,钱并没有办法瞬间就到账。我有些不乐意了,毕竟时间已晚,我答应严宇到了学校要跟他说。可是我现在却为了帮助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而白白让严宇担心。那个男子似乎也觉得不大对,他打电话给姐姐,生气地说为什么之前没有搞清楚!于是我留了我的学校名称,告诉他如果钱到账了就打我的电话,我确认我收到了这笔钱,我就打电话让他来我们学校领。他同意了。

    我看了看表,九点我就应该乖乖的在宿舍了,可是为了帮这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坐公交车是不可能的了,太晚了。于是我决定叫一辆滴滴载我回学校。在我叫滴滴的过程中,那位香港人又请求我能不能借他点钱,他感觉他的银行卡不能用,他怕他的钱不够了。我一开始十分的反感,可是就在我非常强硬的那一刻,我又突然想到了人性,最后我还是心软了,我问他要多少。“七八百可以吗?”他问我。“这是不可能的,”我十分果断地告诉他,“我相当于把我这个月的生活费拿了一半给你。”“可是只要你晚上不用这个钱,就没有关系啊!反正我明天就到账了,不会抵赖。相当于你只是延迟了拿到这些钱的时间而已啊。”他有些着急,想快速说服我借钱给他。“七八百反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一两百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警惕性加强了许多。他同意了两百元。我于是又心慈地给了他两百。

    所以就在这个晚上,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丝毫不认识的人,我给了他两百块钱。我有的仅仅只是他的电话,还有他住在什么酒店的信息,其他一无所知。我越想越害怕,严宇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是哭腔了。我一直在反思,我的行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如果我相信人性,那么如果他是一个好人,我晚上做的所有事情将温暖一个人的内心,而我也帮助了他很大的忙。但是如果他是一个坏人,那么我这200元就给了失望工程,我还让严宇担心,还浪费了我的时间。可是,这个社会究竟要怎么判断一个人的真伪呢?我也不知道我做的究竟是对是错,我也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相信人性。

    希望他是一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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