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术
“轰!”
声起,桌裂。
整个偏厅的时间和空间仿佛在一刹那间都凝滞了——
巴掌厚的楠木餐桌在叶无眠一脚之下塌陷、撕裂、粉碎,再溅开,碎块和木屑击穿了同样被震到半空之中的菜肴、酒水和碗碟,连锁反应地在厅堂中央炸开了一团迷雾。
在迷雾之上,叶无眠的身影在这瞬间仿佛定格在了半空之中,冷冷的眼神俯视着地面上形成包围之态的五名黑衣人。
五对瞪圆了却不敢相信的眼睛,五张张开了却发不出声的嘴巴,还有五双握紧了兵刃却无法动弹的手。
“噌——”
叶无眠手上一道寒光亮起。
“哧——”
正前方马脸汉子脖子上一道红线闪过。
“啧——”
右手边矮子腹部的衣衫一凉。
“砰——”
那娘气的高个子侧身飞起腾在空中;
“嗖——”
堵门的光头大个子被一道白光带着直直飞出了门外。
“哐啷哐啷哐啷......”
碎成了渣渣的木桌、杯碟这才搅拌着汤汁和酒水从空中掉落到地上,砸出如冰雹般的声响。
而同一时间——
马脸汉子的脑袋也落到了地上,空荡荡的脖子溅起半人高的血线,身子摇摇晃晃地还没来得及倒下;
矮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尝试用手去堵住那往外掉出的肠肚,但几乎拦腰砍断的伤口涌出的血已经开始浸透下半身;
娘娘腔的高个子像被抽掉了绳索的木偶,靠在墙角缓缓地滑坐下去,墙面上留着一个盆大的凹陷,深得就跟他胸口上的那个一样。
叶无眠蹭了蹭鞋底沾上的菜汁,缓缓转身,看向屋里仅剩的一个黑衣人。
络腮胡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身像是筛糠似地抖着,嘴巴张得快要脱臼了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叶无眠慢慢走到跟前。
“嗯,我只是想问个事。”
叶无眠撩起袍角,边擦着手,边问道,“你们......呃,别慌,不是问名字,放心。就是想问问,你们做这行都杀了不少人了吧?”
络腮胡子仰着头,嘴巴咳了好几下都没挤出字来,也不知是真吓脱臼了,还是急慌了。
“别紧张,点个或摇个头就行。”
叶无眠轻声道。
性命攸关之际,络腮胡子哪敢耍心眼,鸡啄米似地点起头来。
“嗯,幸好没弄错。”
叶无眠轻吁口气,一手按在了络腮胡子头顶上。
一甩衣袍,叶无眠大步迈过门槛。
身后,络腮胡子脸朝地,直扑扑地砸在地上,天灵盖凹了个碗口大的坑,全身却还继续着之前筛糠似的抖动。
偏厅外的院子,虽然没有点灯,但厅里的烛火和头顶的圆月还是提供了良好的视野。正对面的照壁上,那个光头的胖子像只腊月被挂起的乳猪,悬空钉在了墙上,胸前插着的正是叶无眠的钢剑。
也不知是他脂肪太厚,还是钢剑太利的缘故,伤口上竟然没有渗出血来,只是不断地从光头的鼻孔和嘴角溢出。
光头一边吐着血沫,一边看着叶无眠闲庭信步地走到跟前。
“打听个事,姓郭那老头往哪边去了?”
叶无眠问道。
光头想说话,但一张嘴,成碗的血涌了出来,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艰难地抬起手,朝东南方向指了指。
“好,谢了。”
叶无眠微微颔首,一把抽出了扎在光头胸前的钢剑。
光头“咚”的一声掉落到地上,背后的窟窿就像刚掘开的泉眼一般,猛地往外喷着鲜血,刚好溅落到了叶无眠离去的脚印之上。
或许是郭老汉早就打算收拾叶无眠,这偏院里头一个下人仆役都没有,静悄悄地就跟个鬼屋似的。
叶无眠旁若无人地在偌大的宅院里穿梭,努力地辨识着空气中残留的酒气。那老头跟自己斗了那么多碗,看来早就没安什么好心。
靠着这清晰的指引,没走多少弯路,七拐八拐之下,叶无眠便追到了院落中偏僻的一角。
在四周漆黑的院落中,唯独眼前这屋从窗户里透出光来。
叶无眠把手放在门上,轻轻一发力,门后臂粗的门闩应声而断。
他推开门,迈步进去,迎面看到的是郭老汉一脸惊恐的模样。
“你,你......怎么可能,可能.......快?!”
老头子激动着胡须乱抖,虽然他也没打算刚才那五个“雇佣兵”能够真的拦下叶无眠,但这自己前脚刚到后脚就追了上来的速度,也的确太令人吃惊了。
“给个建议,下次找人办事,别省钱。”
叶无眠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屋内。
这是间二十余步长宽的屋子,从房梁上垂下一条条幔帐把里面包裹得犹如子宫一般;屋子正前方摆着一张案几,左右点着上等的牛油蜡烛,中间的香炉上插着九根榆皮香,香炉后是一尊盖着黄布的东西;案几前有蒲团,郭老汉站在一旁,不知是准备跪下去还是刚刚站起来;而老头身前,则摆放着一个上好的棺材,在烛光下泛着金石之色,俨然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只要你肯放过我,这家中所有的财货都归你。”
郭老汉是个明白人,这种关头直接“梭哈”。
“谢了。”
叶无眠淡淡应道,
“但守道人发誓无财禄,给了我也没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把手按在棺盖上,轻轻一推。
没上钉的棺盖平滑而出,露出里面躺着的一句女尸。女尸约莫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面容姣好,没有如寻常死者一般穿着皂色寿衣,倒是如活人般穿着嫩绿的齐胸襦裙。虽然脸上打着脂粉,但依旧遮掩不住青绿的死气,即便棺木里堆满了香囊,也掩盖不住那浓郁的尸臭。
叶无眠揉揉鼻头,看了看女尸,又看了看郭老头:
“你女儿?”
郭老头对自身的实力有清楚的认识,对叶无眠的行为敢怒不敢言,鼻翼抽动了两下才应道:
“正是小女。”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叶无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女儿的命就是命,别人家的就不是?”
“我......”
郭老汉刚想辩驳,便又住了口,他很明白在这种时候任何洗白的辩解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想用那九个姑娘的命来复活你的女儿?真是......不对!”
叶无眠直直地盯着对面那干瘦的老头,“这炼魂重铸之术根本不是你所能接触到的!说,究竟是谁教你的?!”
叶无眠大声问完,刚想上前一步揪过郭老头,却猛地眉头一皱,心头刹那间一紧——自己动弹不了了!
声起,桌裂。
整个偏厅的时间和空间仿佛在一刹那间都凝滞了——
巴掌厚的楠木餐桌在叶无眠一脚之下塌陷、撕裂、粉碎,再溅开,碎块和木屑击穿了同样被震到半空之中的菜肴、酒水和碗碟,连锁反应地在厅堂中央炸开了一团迷雾。
在迷雾之上,叶无眠的身影在这瞬间仿佛定格在了半空之中,冷冷的眼神俯视着地面上形成包围之态的五名黑衣人。
五对瞪圆了却不敢相信的眼睛,五张张开了却发不出声的嘴巴,还有五双握紧了兵刃却无法动弹的手。
“噌——”
叶无眠手上一道寒光亮起。
“哧——”
正前方马脸汉子脖子上一道红线闪过。
“啧——”
右手边矮子腹部的衣衫一凉。
“砰——”
那娘气的高个子侧身飞起腾在空中;
“嗖——”
堵门的光头大个子被一道白光带着直直飞出了门外。
“哐啷哐啷哐啷......”
碎成了渣渣的木桌、杯碟这才搅拌着汤汁和酒水从空中掉落到地上,砸出如冰雹般的声响。
而同一时间——
马脸汉子的脑袋也落到了地上,空荡荡的脖子溅起半人高的血线,身子摇摇晃晃地还没来得及倒下;
矮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尝试用手去堵住那往外掉出的肠肚,但几乎拦腰砍断的伤口涌出的血已经开始浸透下半身;
娘娘腔的高个子像被抽掉了绳索的木偶,靠在墙角缓缓地滑坐下去,墙面上留着一个盆大的凹陷,深得就跟他胸口上的那个一样。
叶无眠蹭了蹭鞋底沾上的菜汁,缓缓转身,看向屋里仅剩的一个黑衣人。
络腮胡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身像是筛糠似地抖着,嘴巴张得快要脱臼了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叶无眠慢慢走到跟前。
“嗯,我只是想问个事。”
叶无眠撩起袍角,边擦着手,边问道,“你们......呃,别慌,不是问名字,放心。就是想问问,你们做这行都杀了不少人了吧?”
络腮胡子仰着头,嘴巴咳了好几下都没挤出字来,也不知是真吓脱臼了,还是急慌了。
“别紧张,点个或摇个头就行。”
叶无眠轻声道。
性命攸关之际,络腮胡子哪敢耍心眼,鸡啄米似地点起头来。
“嗯,幸好没弄错。”
叶无眠轻吁口气,一手按在了络腮胡子头顶上。
一甩衣袍,叶无眠大步迈过门槛。
身后,络腮胡子脸朝地,直扑扑地砸在地上,天灵盖凹了个碗口大的坑,全身却还继续着之前筛糠似的抖动。
偏厅外的院子,虽然没有点灯,但厅里的烛火和头顶的圆月还是提供了良好的视野。正对面的照壁上,那个光头的胖子像只腊月被挂起的乳猪,悬空钉在了墙上,胸前插着的正是叶无眠的钢剑。
也不知是他脂肪太厚,还是钢剑太利的缘故,伤口上竟然没有渗出血来,只是不断地从光头的鼻孔和嘴角溢出。
光头一边吐着血沫,一边看着叶无眠闲庭信步地走到跟前。
“打听个事,姓郭那老头往哪边去了?”
叶无眠问道。
光头想说话,但一张嘴,成碗的血涌了出来,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艰难地抬起手,朝东南方向指了指。
“好,谢了。”
叶无眠微微颔首,一把抽出了扎在光头胸前的钢剑。
光头“咚”的一声掉落到地上,背后的窟窿就像刚掘开的泉眼一般,猛地往外喷着鲜血,刚好溅落到了叶无眠离去的脚印之上。
或许是郭老汉早就打算收拾叶无眠,这偏院里头一个下人仆役都没有,静悄悄地就跟个鬼屋似的。
叶无眠旁若无人地在偌大的宅院里穿梭,努力地辨识着空气中残留的酒气。那老头跟自己斗了那么多碗,看来早就没安什么好心。
靠着这清晰的指引,没走多少弯路,七拐八拐之下,叶无眠便追到了院落中偏僻的一角。
在四周漆黑的院落中,唯独眼前这屋从窗户里透出光来。
叶无眠把手放在门上,轻轻一发力,门后臂粗的门闩应声而断。
他推开门,迈步进去,迎面看到的是郭老汉一脸惊恐的模样。
“你,你......怎么可能,可能.......快?!”
老头子激动着胡须乱抖,虽然他也没打算刚才那五个“雇佣兵”能够真的拦下叶无眠,但这自己前脚刚到后脚就追了上来的速度,也的确太令人吃惊了。
“给个建议,下次找人办事,别省钱。”
叶无眠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屋内。
这是间二十余步长宽的屋子,从房梁上垂下一条条幔帐把里面包裹得犹如子宫一般;屋子正前方摆着一张案几,左右点着上等的牛油蜡烛,中间的香炉上插着九根榆皮香,香炉后是一尊盖着黄布的东西;案几前有蒲团,郭老汉站在一旁,不知是准备跪下去还是刚刚站起来;而老头身前,则摆放着一个上好的棺材,在烛光下泛着金石之色,俨然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只要你肯放过我,这家中所有的财货都归你。”
郭老汉是个明白人,这种关头直接“梭哈”。
“谢了。”
叶无眠淡淡应道,
“但守道人发誓无财禄,给了我也没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把手按在棺盖上,轻轻一推。
没上钉的棺盖平滑而出,露出里面躺着的一句女尸。女尸约莫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面容姣好,没有如寻常死者一般穿着皂色寿衣,倒是如活人般穿着嫩绿的齐胸襦裙。虽然脸上打着脂粉,但依旧遮掩不住青绿的死气,即便棺木里堆满了香囊,也掩盖不住那浓郁的尸臭。
叶无眠揉揉鼻头,看了看女尸,又看了看郭老头:
“你女儿?”
郭老头对自身的实力有清楚的认识,对叶无眠的行为敢怒不敢言,鼻翼抽动了两下才应道:
“正是小女。”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叶无眠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女儿的命就是命,别人家的就不是?”
“我......”
郭老汉刚想辩驳,便又住了口,他很明白在这种时候任何洗白的辩解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想用那九个姑娘的命来复活你的女儿?真是......不对!”
叶无眠直直地盯着对面那干瘦的老头,“这炼魂重铸之术根本不是你所能接触到的!说,究竟是谁教你的?!”
叶无眠大声问完,刚想上前一步揪过郭老头,却猛地眉头一皱,心头刹那间一紧——自己动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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