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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二章 画风听雨眠

    陈长岁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宁小树究竟是用的什么办法,竟然真的带着陈长岁上了三楼。

    陈长岁闭着眼睛走在这三楼之内,侧着耳朵,一直在感应着自己的分身,究竟在什么地方。

    只是在着之中走着走着,陈长岁却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虽然陈长岁已经入了长安城,可并不是说,他入了这长安城,外面的一切就可以停下来的。

    一条身姿姣美的白龙不时的的从阴沉沉的云层之中出来,她要在此施法三日。

    白龙龙眼之内的感情很淡漠,这种淡漠,并非清虚淡泊宁静,而是高高在上的不在乎。

    她的龙躯很庞大,都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用在这里却很合适,高高的天穹之上,游离着一条淡漠的白龙,她对于这人世间,未曾有半分的留情。

    暗夜之下,那些已经现了踪迹的雨水和积雨,就在溶溶的日光之中彻底的消失不见,甚至连那些由于雷霆闪电风吹雨落,已经倒去的房屋却还是原来的模样。

    东家的房子檐角上挂了一串辣椒,西面院子内,正晒着玉米。

    还有修行者拉着高头大马,沉默无语的从官道中走过去。

    以及年轻的剑客,徘徊在长安城外,不敢进去。

    其中一条通往长安的官道之上,有着一个算命的先生,他只算人何时死,偏偏最近算到的都是未入长安便已经死的顾客,因此声名狼藉,众人如同躲避瘟疫一样避开他,甚至生怕沾惹了晦气,专门绕道而走。

    商人依旧带着护卫和商品,从西域来长安,黄金之路虽说风波不断,可这百倍千倍的报酬,却让所有的商人都趋之若鹜。

    一个光着脑袋的和尚,见到过路人便会说一句,阿弥陀佛,眼中慈悲之色闪动。

    十八岁的少年,在这些入长安的人群之中是如此的不显眼,如此的少,以至于入长安的人流非但没有半分的减少,反而多了很多很多。

    宁小树看着陈长岁,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陈长岁和这座天下闻名的雨眠画舫格格不入。

    听说这座画舫之所以叫雨眠,正是一位姓韦的菩萨来到此之后,便一蹴而就写成了这首词,并且和其中一位名叫雨眠的姑娘携手离去,从出家到还俗,不过是在这画舫之前待了寥寥半刻钟。

    一首传世的好词

    一位能够令菩萨为之低眉的美人

    让这座画舫之名越发的盛了起来。

    可宁小树打听了许久,却未曾听到西方有什么菩萨来到人间的长安,还来此听小曲,他就觉得这肯定是误传,词是好词,菩萨却不一定是真的菩萨。

    他看着面前这个脸上系着一条随处可见的黑布条的男人,或许应该说是男孩,因为他的嘴角还有青涩的胡茬,应该是刚刚冒出来的,他看不见。

    可就算是粗布烂衣,甚至衣服上还沾惹着血迹,在这富丽堂皇,往来都是文人墨客,名将儒臣的雨眠楼内,却未曾有半分的忐忑不安。

    不会顾忌这里是哪里,也不会顾忌这周围有什么人,就是一路的往前走,走到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

    挺直的鼻梁上系着一条黑布条,随着人走过,带起的风,吹动了陈长岁系在头发后面的黑布。

    突然,

    陈长岁伸出手握住了一个华冠丽服的男子的手。

    “你做什么!”

    “你个瞎子找错人了,本公子可没有什么龙阳之好。”

    陈长岁握着对方的手腕,沉声道,

    “将你偷的东西拿出来。”

    “偷?你竟然敢说我偷?”

    “你也不看看你一身的穷酸的模样,怕是你偷了本公子的东西吧!”

    他的声音随之加重,导致附近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三楼之内,竟然发生了如此稀奇的事情,一下子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一些人久在三楼,可从未见到,这儿,会有小偷。

    两个人,一个人锦衣罗服,身上还带着一个极为贵重的月白玉饰,面上骄横之色隐现,鄙夷的看着对方。

    另外一个人,则穿着一身粗布烂衣,背上好像应该背着什么东西,或许是一把剑,最寻常不过的游侠儿的装束,唯独脸上的黑布有些引人注意。

    他神色平静的握住对方的手腕。

    “这是在做什么?有失体面,有辱斯文。”

    “别的暂且不论,可是区区一个游侠儿是如何入这三楼的,这岂非将我等的颜面都踩在地下?”

    “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模样,是如何进来的,有门函吗?”

    陈长岁又重复了一声,

    “将你偷的东西拿出来。”

    宁小树在一旁看戏,他没有上前阻拦,也没有上前帮忙,只是抱着胳膊,冲着一旁站立的侍女抛了个眼色,惹得对方拼命的憋住笑意。

    “既然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那你说说你的东西是什么?”

    陈长岁感觉到了第二分身竟然开始移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现在如果准备讲道理,还要一个一个人的讲,讲完了当前的这个道理,还有下一个道理要讲,如此往复不绝,恐怕需要许久的时间才能走这里出去。

    所以他决定不讲道理了、

    陈长岁握着对方的手还没有松开,却凭空出现了手的幻影,一层叠着一层,就像是几十双的快手一样。

    对方的手一时不查,竟然自然的打开了起来,里面空无一物。

    还不待他得意的笑,陈长岁右手一伸,一把剑应声而来。

    陈长岁旋转着剑锋,剑刃已经横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你偷的东西放在了哪里?”

    那人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看客还是鸣不平了起来,

    “你既然不肯说你丢的是什么东西,又在他的手里没有见到,却硬说你丢的东西在他的手上,难不成这是碰瓷来的?”

    那人不耐烦的就想要甩开陈长岁的手说道,

    “对,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是偷的什么总要说清楚吧,在说了,你也不看看你这穷酸的样子,有什么东西能够被我看上眼?”

    他嘶了一声,看向自己脖子上的这把神剑,眼中异光闪烁。

    宁小树调整了一个站姿,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两个美人,一人捧着一个果盘,正娇声娇气的喂食。

    陈长岁在三尺之外,宁小树看着陈长岁剑下的那个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思索。

    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准备多讲话。

    也许是引气境界待久了,那种仙气飘飘的打架方式陈长岁还没有适应过来,他现在的战斗,烟火气十足,一拳一脚,一板一眼。

    剑还悬在他的脖颈之上,可陈长岁却开始搜查对方究竟将东XZ在了哪里。

    见到有人想要上前,陈长岁便从清音那,又拿出一把剑,悬起剑光,不让他人上前。

    蒙着眼睛的游侠儿,在这天下闻名的画舫之内,划出了自己的一片地。

    他不关心这里有多么美丽的花魁,或者是多么闻名遐迩名震天下的人物。

    或许,是因为看不到,又也许是因为他的另外一把剑不见了,以至于他需要先赶快的完成自己身上所带着的任务,再去找回那把剑。

    “别再往外看了,小心下次你被人偷了,我都感觉不到。”

    陈长岁拎着一只唧唧歪歪,怒目而视着清音剑下男人的小山参,仔细的叮嘱到。

    就在他准备将小山参放进怀中的时候,却用手上下左右摸了摸,摸了个遍,

    “你怎么好像大了很多。”

    “怪不得.....”

    怪不得有人铤而走险要走自己的身上顺着这小东西,原来现在已经不是小东西了,而是大东西。

    管他是什么东西,陈长岁直接往怀中一揣。

    冲着一个方位招了招手,

    “我们继续走。”

    宁小树和旁边两位美貌的女人吻别后,左右脸上都印着了一个红唇的口印,看到陈长岁对着左后面招手,不由有些郁闷,

    “我在这儿。”

    陈长岁点头之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说,

    “走”

    那柄风霜不移的淡青色神剑一下子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陈长岁推开了三间贵宾的房间,在宁小树指着陈长岁大声的喊着,这乃是太清宗传人之后,原本的刀光剑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已经半天了,足够太清宗真传弟子来长安这件事情传遍长安的每个角落了。

    宁小树以前不说,现在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整个长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原本唐人就没有想过,长安会破。

    陈长岁来了之后,更加不觉得长安会破了。

    宁小树瞧着陈长岁一路到了画舫的最上面,迎着水面的微风说道:“你究竟要去哪里?”

    陈长岁感受着和煦的风,比所有地方都更为温柔的风,似乎连风来到这里都不愿意太过的喧嚣,以至于惹恼了这里的美人。

    他静默了片刻,

    “反正,不是在这里。”

    “继续走吧。”

    宁小树可惜的看了一眼下面画舫,摇头,不知从哪里顺来的一壶酒,豪气万千的倒了下去,衣襟都被这酒打湿。

    “感觉我跟在你的旁边,就像是....算了,那个词不好,我不用。”

    陈长岁系在脑后的黑布随着风左摇右摆,他微微的抬起头,感受着这月光。

    “你们平常怎么飞的?”

    “啊?”

    宁小树以为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可看到陈长岁的目光之后,眨了眨眼睛,迟疑但是慎重的说,

    “我平常不飞,我是走。”

    “就从这儿,走到哪儿。”

    宁小树比了一个天南海北的距离。

    “长安城内也一样?”

    宁小树陷入了深思,

    “长安城内,似乎我不需要多走。”

    陈长岁低头,看着水面,伸手,青色的法力如同泉涌一样奔涌不息,他反手一握,一把由静水形成的阔剑就出现在了手上。

    他放下手,一脚他在半空中,这水剑就出现在了陈长岁的脚底。

    啪啪啪

    这是宁小树鼓掌的声音。

    “不错!”

    “我还以为你连升这么多境界,会有一些不适应,现在看来,你对你法力的掌握也还好,可是这法术还需要多磨练磨练。”

    “脱胎,原是指脱去原本的身胎,神胎,与脱胎后的你,三位一体,怎么我未曾见到你的身胎?”

    陈长岁叹了一口气,幽幽的看着北边,

    “师父,怪不得你喜欢下棋。”

    “我现在就是去找我的身胎。”

    宁小树站在陈长岁的后面,有些不解,

    “嘶,你的身胎长腿跑了?”

    “怪哉怪哉,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陈长岁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道,

    “我师父曾说过一句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何必言怪。”

    宁小树对于太清的高人还是颇为的钦佩,虽说不知陈长岁师承何人,却也心生仰慕。

    陈长岁御剑而行,只为速度更快一分。

    “我想了许久,我想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不喜欢三宗的人吗?”

    宁小树哈哈一笑,

    “这话问的,这可多了去了,三宗又不是天宝母钱,怎么不会有不喜欢的?”

    “实话告诉你,我出门的时候就听说,灵宝宗最近在打架,原因是灵宝宗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更老的,如此往复无穷,逼得对方心生屈辱并且发誓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言,三十年后,必上灵宝宗讨回公道。”

    “还有倒悬...”

    陈长岁立马打断道,

    “你这剧情,我听着耳熟,说这话的人,是否名叫萧炎?”

    宁小树咦了一声,遂即摇头,

    “不,他叫萧炎药,听说一手炼丹异火之术出神入化。”

    陈长岁本来平静如水的心态就像是被石子投了进去一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此子恐怖如此,恐有主角之资,

    “我说我怎么不是一境一境的敌人打上去的,而是引气境界就遇到仙人,原来,这位萧炎药才是主角!”

    宁小树寻思了‘主角’两个字,最后拍手大笑,

    “若说主角,那宁某不也是主角?”

    陈长岁想到当时关于宁小树的介绍,诚恳的点了点头,

    “你所言甚是!”

    说完此话,他便抬手,指着前面的建筑物问道,

    “前面是什么地方?我们到了何处?”

    宁小树看着面前的场景,沉默半响,目光灼灼的盯着陈长岁,恍然大悟,

    “你果然是来争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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