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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 北洛渊海

    洛阳

    洛阳宫内,

    一位雍容华贵,眉眼中充斥着一种极重威严的女子站在了洛阳宫内的一条明河之旁。

    往后看,是气势磅礴的洛阳宫。

    此时,她的身边只有两个随侍的女官。

    只是二人站在这个女人的后面,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

    “听说,李纯召见了陈长岁?”

    “回圣上的话,陛下是召见了这位从太清山下来的弟子。”

    “听说他把李元衡杀了。”

    “是,贵妃那边的命灯已经彻底的熄灭了。”

    “宁小树回来了?他辞官的时候不是说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长安一步?原本以为是一个有骨气的家伙,没想到其实也不过如此。”

    女官诺诺不敢讲话,只是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双手负在后面,明明看起来还比较的瘦弱,可是似乎可以将天穹扛住一般。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眉目一动,如含有天威一般,似乎即可就会有雷霆万钧落在自己的身上。

    面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人能够心存反抗之心。

    就在这里,临水看花了一段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

    后面突然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跑到了女人的身后,双手叠在一起,低头行礼,

    “圣上,陈公子已经进入太极宫了。”

    “哦?”

    “他们说了什么?”

    女人没有回头,她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微微的抬头,看着面前偶尔飞过的白鹭,那些白鹭的白爪点在了水上,将水面下的红鲤鱼惊扰的四散开来。

    唯独其中,一只身材稍稍有些胖的胖头鲤鱼,游动离开了一会,最后又好奇的凑近,吐出一个小小泡泡落在了白鹭的爪子上面。

    “灵儿,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那位前来汇报的女官将自己的手放下去,微微的抬头,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向了那只鲤鱼,以及落在鲤鱼身上的白鹭。

    “圣上的意思,莫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其实是飞鸟与鱼,只有惊鸿一瞥,却永远无法靠近。”

    女人的声音很重,重的不像是女人的声音,就像是神在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讲话一样,她的言语之中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没想到灵儿你还有这样的巧思,看来确实继承你祖父的才情,若是没有进宫的话,也许你会当一位诗人?”

    “不过,朕的意思是,有的人就像是这飞鸟和鱼一样,看似是两条平行线,实际上,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遇见很多次了。”

    “继续汇报。”

    “是。”

    .......

    太极宫

    陈长岁和宁小树坐在了案牍的面前,对面正坐着那位天下闻名的唐皇。

    只是如今这位唐皇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不,是非常的苍白。

    苍白到了,如今的陈长岁也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

    尤其是唐皇握着酒杯的那只手,手中心隐隐约约割出来的一道伤口,尽管已经被人用很大的法力压制住,却还是不免泄露出来丝丝点点的黑气。

    这些黑气,就像是一大做美味佳肴的里面突然盘了一条阴森森的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宁小树和陈长岁的目光,在此时此刻,显的有些一致,他们都看向了唐皇的左手。

    尤其是宁小树,他的眼界比陈长岁看的更远,自然知道这伤,会带来什么。

    唐皇见到这两个人的注视,微微一笑,可是这笑容却显的有些孱弱。

    “两位是看我的伤口吧,这伤口是前一段时间,见到了我大唐失踪的一柄仙剑,想要拦下它,却不慎被长安之外的那些敌人一起出手攻击我,这才有了些许的伤口。”

    陈长岁瞳孔猛的一缩。

    他自从见到天子龙卫之后,就再也没有使出他的这道仙法,因为他不想要自己的身份那么快的暴露。

    以防万一。

    所以关于唐皇的伤口,陈长岁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一下子会回想起来,自己在东海之畔的,世界对自己说的那段话,

    “我之前抽山河社稷之力,我以为没事的,却没想到竟然导致唐皇受伤了,唉,本来大约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也没有了。”

    原本陈长岁也只是以为这伤不是很重,却没有想到竟然重到了这种程度,到如今已经过去多久了,伤口竟然还完全压制不住,足以说明受伤的当天,所受到的伤害何等的重。

    怪不得世界后面这么说,

    “我已经能够感受到长安上空的气运神像逐渐的衰老了。”

    “他们是不会衰老的,一旦衰老了,那么就代表着天下真的倾颓了。”

    “天下倾颓,皇室偏据一方依仗的九耀星光阴阳元磁造化长生大阵要破了。”

    “阵一破,加上我现在的力量已经全部耗尽,我也会消散。”

    陈长岁陷入了沉思,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我竟然成了唐灭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到这里,陈长岁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一时竟然有些没有回过神。

    直到宁小树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陈长岁这才回神,见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陈长岁斜了宁小树一眼,

    “你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想了什么,这么的入神,刚刚那么多人叫你,你都跟没听到一样!”

    宁小树抱怨了这一句之后,叹了口气,眼中显然也存了一丝的哀色。

    李纯又没有掩饰,因此宁小树完全可以看出来,如今的唐皇,十分的不好受,或者说,接近油尽灯枯......

    陈长岁的脸上扬起了笑意,他看着面前的皇帝,

    “抱歉,刚刚我想到了一剑事情,因此没有听到你们说了什么。”

    唐皇洒脱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问,三宗向来不惹尘事,尤其是太上和太清,不知长岁你为何会选择这个时机下山,还来到了长安。”

    “若是我没有想错的话,太清的高人,应该将长安这里的事告诉过你吧,这对于你们来说,如同浑水一样。”

    陈长岁看着一旁的宁小树一杯一杯的将酒喝尽,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于是想要将自己灌醉。

    而面对唐皇的问题,陈长岁只是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只是中间会隐去一些不重要的地方。

    “我来长安,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我的宗门以及师尊没有关系。”

    “我来这里,是为了救我的剑。”

    “只有来到长安,才能救他。”

    陈长岁三言两语的就概括了自己前来的经过。

    唐皇也没有过度的追究下去,只是意外的说了一声好,之后就开始聊别的话题了。

    洛阳宫,

    “哦,他们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圣上。”

    “看来长安之外的追杀,确实是针对这位陈长岁的,朕先前还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那些人还没有离开?”

    “回圣上,是的。”

    “国师如今在哪里?”

    灵儿收拢着自己的眉头,微微的低头,表示着敬意,她说,

    “国师如今还在推演天机,说是要为大唐寻找一条生路。”

    “呵。”

    女人突然重重的嘲讽了起来,她对这话,似乎决然不赞同,可却没有反驳什么,或者说,是不想要说些什么。

    “将太极宫内发生的事情一一的转述给朕听一听。”

    说完这句话,女人就闭上了眼睛,而那个被叫着灵儿的女官,则轻声细语的开始叙述起陈长岁在太极宫内的所有话。

    陈长岁出了太极宫,但是让他疑惑的是,针对七皇子李元衡的事情,唐皇似乎根本就当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一样。

    陈长岁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唐皇的询问。

    等到出了太极宫,陈长岁不由得回望了太极宫一眼,当初的五种要求,他已经做到了其中的三种。

    如今这太极宫之主.......

    虽是这么想的,陈长岁却没有将自己的心思表现出来。

    反而宁小树依然皱着眉头,脸上很是忧愁的模样。

    刚刚在太极宫之内的时候,他看到唐皇的伤口之后,就再也没有讲过话了。

    后半段一直都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你怎么了?”

    陈长岁看到宁小树问到。

    宁小树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反而站在了陈长岁的面前,眼神肃穆的说道,

    “你要快点了,我怀疑,他快要死了。”

    这话说着是怀疑,但是陈长岁从宁小树的眼中之中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对方的言语之中的认真。

    “他,你是说......”

    宁小树松开了握着陈长岁手腕的手。

    “对,你爹。”

    原本一直在周围监听的人,听到这两个人的话一下子迷糊了起来。

    或者说,是根本不相信,这话还有隐藏的意思。

    只是虽说是这样,他们却一丝不苟的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汇报了过去。

    一份送去了太极宫,另外一份则是送去了洛阳宫。

    ........

    “灵儿,你去下面吩咐,我明日去长安。”

    本来正在汇报太极宫内发生的事情的灵儿,突然心神失守,猛然抬头,她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因为长安呵洛阳,两京互相依仗,可是也互相牵制。

    更别说洛阳其实并没有大阵,也就是,这里全靠圣人一人的能力守着这里的防线。

    可是如今圣人要离开,那洛阳怎么办?

    灵儿的问题虽然没有问出来,但是却已经透过眼神将自己的意思表现了出来。

    女人见到灵儿的眼神,凤目一眯,犹如天威神将一般,一股浩大的气势一下子压在了灵儿的身上,

    “你想说什么?”

    灵儿连忙将自己流露出来的眼神收了回去,全身还是如同原本的模样,不卑不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后背上全部都是汗水,已经湿透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便是这个道理。

    圣上的眼神只是一变,问出了短短的五个字,灵儿就觉得若是自己没有答出来的话,恐怕有身死的危险。

    她原本以为圣上足够对她信任的。

    灵儿的冷汗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不过却还是勉强守住自己的魂魄谁打道,

    “回圣上,灵儿是觉得如今的洛阳,外敌环绕,若是圣人您现在离去的话,恐怕......”

    “呵,如果连现在洛阳这种局面,他们都无法维持的话,那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废物,若是在朕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洛阳有任何的差池的话,那他们也不用再活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人就闭上了眼睛。

    灵儿之后自己要退下了。

    于是稍微的抬起脚,背后的冷汗根本不敢用法力将其烘干,只能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就这么走了出去。

    就在灵儿转身的那一瞬间,女人睁开了眼睛,看到灵儿背后湿了一大片的衣服,无声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灵儿走出了洛阳宫,等到那扇门彻底的关上之后,她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下来了。

    “慕容姑娘,圣上她歇息了吗?”

    慕容灵儿点了点头。

    外面侍候着的女官点了点头,重新了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慕容灵儿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

    她的背后,洛阳宫内住着的女人,就是整个天下,最后权势的两个人之一。

    当今大唐的皇后,也是大唐的圣人,

    明昭

    昭昭其明

    陈长岁离开了皇城,可就算是依照他现在的境界,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的离开的。

    但是长安之下的北洛渊海,陈长岁倒是管中窥豹了一下。

    因为他进入到皇城之后,脚下踩得所有的石块,其实全部都是悬空着的,而下面则仿佛有一片汪洋一般。

    也是偶尔,见到没有被东西遮掩住的北洛渊海,陈长岁才能窥见其中的一点。

    至于宁小树,虽不是第一次进入皇城了,可对周围的一切还是有些称奇。

    如今出来了之后,他笑着说,

    “是不是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北洛渊海是这个样子?”

    “长安之下的北洛渊海你我是见到了,但是长安之上的浮云宇海,曾在朝那么久,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是如何的场景。”

    “其实也不算是见到。”

    陈长岁淡淡的回了一句。

    宁小树先是一愣,然后点头,

    “你这说的,其实也是,毕竟我们都只是窥见了北洛渊海的一部分。”

    “但是你也可以知道,这李家,这李唐,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底蕴了吧,一直有人说,是唐灭了,而不是李家亡了。”

    陈长岁点头:“毕竟李在前。”

    “可是我要说,说我上面那些话的都是愚蠢至极的傻子,尤其是那些张地跟猪一样的皇室宗亲!”

    就砸宁小树抱怨的时候。

    陈长岁突然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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