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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追求不到的,却是你曾经不屑拥有的。”安先生忽然沉静下来,“为什么?”

    “不是不屑拥有,只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仰起头,眼睛有些发酸,“总觉得自己这一生是在为追求某样东西而活,却又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总之视线所及之处,都不是我想要的,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我自嘲一笑,看向安先生,“你呢?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人不少吧?怎么从不见你身边有过什么女性啊。”

    安先生坐直身体,像一只骄傲的公孔雀,“喜欢我的人简直不要太多,几乎从这里排到了爪洼国,你往爱慕我的女人堆里一站,丑陋的堪比异形,可就你最不识好歹。”

    我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几声,面上笑的和蔼可亲,撞了撞安先生的肩膀,“哎,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就告诉我呗,咱俩啥关系啊,有什么可隐瞒的?对不对?”

    “摄影啊。”安先生一脸真诚。

    我舔了舔嘴巴,摄影可赚不了那么多钱,“我承认自己是优秀了点,但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抢你饭碗,你就告诉我吧。”

    安先生摇头,坚决道,“不。”

    我努力耐着性子,“这么机密?难不成是特工?”

    安先生一脸便秘的看着我。

    “不会吧?还真是?”我惊讶的长大嘴巴。

    “你人没事吧?”安先生满脸嫌弃。

    不是?“那不然是世界神秘组织的一员?”说完我自己都笑了。

    安先生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什么神秘组织?你脑子里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你怎么不说我在51区工作?”

    我捂着头嘟囔,“51区人家也不收外籍人啊,我这不是好奇你的圈子嘛。”

    “我不带朋友在身边并不代表我没有,我的圈子是和一般人不同,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安先生无奈的看着我,“你一天就寻思这些事?”

    我很无辜,“你告诉我个准话我也不至于花时间寻思这个啊。”

    安先生笑了异常灿烂,“原来你也会花时间想我,真是不胜荣幸。”

    “这话说的。”我有些尴尬,我其实很少想念一个人,大脑会,但大脑跟我没关系。我不禁感到怅然,“阿粤,你说我的大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出故障了。”安先生说的淡然。

    “是我导致大脑这样的,还是大脑导致我成了现在这样的?重启一下是不是就会好?”

    安先生惊讶的看着我,“怎么重启?”

    “我也不知道啊。”我有些沮丧,“我看过一部动漫,里面有一个女的,被异生物入侵大脑,而这异生物以记忆为食,所以导致她开始忘事,一点一点的忘。刚开始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后来越来越严重,忘记了自己的姐姐,忘记一些生物,比如经常吃的螃蟹,后来别人打喷嚏都能把她吓一跳,她不知道喷嚏是什么,完全没了定义,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为了防止忘记远行的丈夫,她每天都会花很长的时间反复去想念他。后来有一天,她决定去看望在外的丈夫,于是踏上了旅途。她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可是,她的丈夫已经在外面另有了家事,还有了孩子。她远远的望着,最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她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累是什么一样,也可能忘记了,最后在半路昏睡了过去,睡了很多天,醒来以后,她忘记了自己的丈夫,生活也慢慢开始变的正常起来,像新生一样。我就在想,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一个结果,才可以让人认清现实继续前行呢?”

    安先生思索片刻,“这异生物是个什么东西?还挺温柔。”

    “什么?”

    “你看,自己每天心心念念想着一个人,生怕忘记了,可对方却活的风生水起,并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想着他,甚至可能已经把她忘记了,这想念除了大脑里的异生物没人听得见,这结局皆大欢喜,异生物估计早就发现了这一切,所以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拯救了她。”

    我恍然大悟,“是啊,我当初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好像还真是。”

    “所以这个异生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种虫,但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胖乎乎软软的虫,而是一种类似灵体的生物,形状千奇百态,会影响人类的生活,设定里许多诡异无法解释的事情都是它造成的,寻常人看不到。”

    “嗯,要不把你脑袋撬开看看?没准还真有虫呢?”

    “不不不,如果真有,那还是留着吧,没准哪天它也会帮助我呢。”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过,万一哪天我把你也忘了怎么整?”

    “哈。”安先生笑了,“那样正好,到时候就说我是你男朋友。”

    我不禁感叹,“你想的可真美好啊。”

    “生活苦涩多,还不能让人想想吗?”

    “在理在理。”我挪了挪屁股,仰头倒了下去,后背砸到并不软的床榻上,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黑。我呼出一口气,轻轻拍着肚子,声音跟敲鼓似的,“咚咚”的甚是悦耳,“我饿了。”

    安先生扭头看着我,“你不是刚吃过吗?到底是嘴馋还是饿?”

    我静了下来,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听见肠胃在剧烈的挣扎,“真饿。”

    “怎么在家没见你这么能吃?”安先生将方才剩下的红肠跟吐司递给我。

    我摇头,“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火锅。”

    “嘶。”安先生不悦,“你怎么这么多事。”

    我不满,“我已经够乖了好吗?”这要换成以前不闹翻天才怪。

    安先生白了我一眼,掏出手机捣鼓片刻,头也不抬的说,“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出了病房。

    为了让我多运动,安先生坚持选择步行,我坐在楼梯上耍了一会儿赖皮,结果他直接靠着栏杆玩起了手机。眼看赖皮没用,我只好怨声载道的爬起来。在城里一阵晃悠,走了近四十多分钟。我怀疑这货在带着我故意转圈,在我将要倒地不起的时候,安先生终于停在了一家店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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