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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线索

    “你为什么要参军呢?”茶色头发的青年向身旁橄榄石色眼睛的青年首先发出了提问。

    “因为我家是历代都是军队出身,父亲不久前病逝,母亲的一直希望我就有继承父亲的遗志。”橄榄石色眼睛的少年回答着。

    “那么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也是家里要求的吗?”

    “不是,母亲在我报名军校之前就去世了,我也没有见过父亲。来这里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

    “真是非常地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没事啦,孩子的母亲并没有做错什么。”茶色头发的青年男子若有所思地温柔地说着。

    “有什么故事吗?”橄榄石色眼睛的青年询问着。

    有着茶色头发的青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望向湛蓝湛蓝的天空,“年轻的母亲无意之间救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可是没想到对方恰好是臭名昭著的圣域反抗组织的成员。然后就是对方在我家小商店准备的人体炸弹直接自爆了。结果母亲被无意中卷入了爆炸冲击波当中。”

    “所以,你可以这么说,是变相的觉得一个母亲不应该义无反顾的救那个全身而退的人吗?”

    “当时脑子里确实有这么想过,只是觉得孩子们的母亲这样做很傻,那种人就不该被爱心人士拯救。”茶色头发的青年一边不紧不慢的说,一边咬着牙努力忍住愤怒,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从容不迫的变得平稳。“但可惜的是现在想来我觉得,这个母亲并没有真正地做错什么。这纯粹是一个母亲的选择。尽管这样她依然会选择对身边的受伤的人不遗余力的进行尽力救助,不违背自己的本性的善良。只不过,她终究是收到了自己做出这个抉择的代价,当然代价当然是有好也有坏。”

    “真是不要让这样的人受苦心疼。”一个橄榄石色发亮的眼睛的青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们总是在不断做出抉择,同时也不断收到自己的抉择所产生的代价。我义无反顾的选择报名参军,这一路走来都是我的坚定的选择,毫无疑问的将来我也会受到这个坚定不移的选择所带来的代价。但是,我并不为此而害怕。”

    “也许吧,我们这代人可能从未真正的投身没有硝烟的战场,然而却说不定未来的某天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弹丸或者爆炸之下。可能因为头一天还欢乐喝酒畅聊,第二天却只有血肉横流,最后身首异处。”

    “所以,你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吗?”

    “虽然说可能现在会有吧,但是都已经做出选择了,就坦然的面对一下就好了。”

    “可是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啊,这一辈子是我们你母亲的心血愿望,继承了父亲的遗志。不是你自己的一个人的决定”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做起来这个事情的人,永远是今天的我。我还是没有选择一味的逃避,而是面对。”

    “哦对了,你眼睛颜色很漂亮呢,叫什么名字?”橄榄石色眼睛都青年问道。

    “我叫……”

    地球历2479年11月17日1300时

    太阳系,地球,索诺拉沙漠

    一丝炽热的阳光猛烈地穿透两边墙上那些破碎得可以说是残破不堪的窗户,径直的毫不留情地照射在莱斯的脸上。那个时候的他一直是眉头紧锁,可以看的话出来当时的他的精神一直遭受着非常巨大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昏迷了多久?现在大约是什么时候?”莱斯捂着发痛的脑袋微微翻身坐了起来,只是嘴里不停的小声嘟囔着。

    “啊小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旁的巴顿看到莱斯缓缓的醒来,放在桌上的手中的杯子立刻马站起来开心的说道。

    不过莱斯并没有马上去理会一脸担忧的巴顿,而是一脸愁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但是显然之前的脑震荡带来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全息面板,启动了AI。

    “确认身份,莱斯·莱因哈特少校,有A级权限,可以实施A级操作。”AI“卡特里娜”用毫无生机的电子语音说着。

    “实时成像检测人员现在的身体内部状态,同时对现场的纳米机器残留样本进行成像扫描。”莱斯对“卡特里娜”说着,此时此刻他暗暗的心想,之前的战斗仅有一次开枪,那颗子弹可能擦破了斯凯尔的腿,当时是实实在在地流血了的,那可以肯定现场会一直残留着斯凯尔血液里的纳米机器。这可以用来对斯凯尔识别和追踪。

    “报告,当前身体状态:轻微脑震荡,全身多处组织挫伤,左前臂肌肉撕裂伤,没有致命伤害,已从昨日2300时开始恢复,还需20小时完成。”“卡特里娜”机械地说着,“研发现场确认存在活体非本体纳米机器,与数据库比对结果。提供了身份识别:斯凯尔·施耐德上校。”

    听完AI的报告,缠着绷带的莱斯立刻一瘸一拐的起身,快速套上自己的满是鲜红的凝固对鲜红的血液对外套。他回头对巴顿说:“准备马上出发了,我们要赶快开始追上对方的他们,要和我一块儿去吗?你也看见了,因为对方看起来很危险,我很可能现在都敌不过,你大可留在这个的小镇里,根本没必要和我一起去冒险。”

    然而平时那个胆小还有一些逗比的长巴顿此时却异常严肃,说道:“去啊,为什么不去,你不是一直敌不过嘛,我还能在远处开枪放火箭炮!我还等从你那条船上掉下来拿东西赔偿我的损失呢。”

    巴顿这番话,着实的让当时的莱斯对他这个人有了很大的改观,因为这个他并没有之前我们认为的那么弱小,相反这份勇气和觉悟,是对于没有经历真刀真枪的战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十分宝贵的。

    “那你就别把我连同一起炸了就行。”玩笑般的话语里,似乎可以看出他已经完全地信赖这位才认识不久的战友,莱斯先生微笑地说完,然后转身向门口慢慢地走去。

    “小哥,虽然你捅了我大腿一刀,但是你还是别这么逞强不要命了啊。”洛克朝莱斯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他砸了你店”莱斯回答得很直接,而这个“他”所指的自然是斯凯尔。

    不过洛克立马就大笑道:“哈哈哈哈,那你一定记得要过来帮我找大哥要个合理的说法。”

    这时莱斯轻轻回头一笑,大步走出了房间。

    黄沙漫漫的索诺拉沙漠之上,路边一棵棵巨大的仙人掌,矮树丛和稀疏的灌木与不远处因圣域坠落而破败的城市高层建筑的残骸密不可分地交织在一起,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警醒着全球的人类,随着世界逐渐走向不可思议的混沌。

    剑齿虎装甲车在不远处沙丘上的一处断墙边突兀地停下,车上的莱斯从驾驶位下方一个纵身跃下,巨大的靴子落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扬起了阵阵黄沙。

    ““卡特里娜”,搜索半径50千米内符合舰队军用规范的载具能源电池残余粒子。”莱斯手持全息面板对AI说道。

    “收到,立刻开始探测。”“卡特里娜”用那熟悉的电子合成音简单地说着,与此同时,位于装甲车顶部的驾驶室的一个雷达储存箱已经可以自动打开并放出了四个大小不同的球形激光雷达探测器,随即升空四散开来。

    “这样就可以找到前面的运输机啦?”一旁的巴顿不禁有点疑惑哭笑不得地皱着眉头问着莱斯。

    “嗯,那架型号的运输机是军用的,采用的动力来源是舰队特别设计研发的能量电池,和这辆车以及之前所用的那辆新型号的运输车的规格一样,而且会有高能量粒子物质残留,用舰队的专用的探测器就可以搜索粒子残留轨迹。”这边的莱斯一边慢条斯理的解释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全息面板。

    “既然是军用的,难道就算是他们也是属于军方的?”好奇的巴顿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这个还不知道,那架运输机没有任何识别代码,应该是被人为刻意抹去了。”莱斯解释着,用的手在全息指示面板上点了几下。

    巴顿此时感觉身边的莱斯不应该是像之前一直是那么冷漠不近人情的面瘫,整个人都变得稍微积极了一些。也许最初是迫不及待想找到那个人到决心一直在驱使着他,又或许某些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看上去这个时候的他还算是比较乐观。

    大概仅仅过了20分钟,“卡特里娜”向莱斯报告了搜索到的结果,并投射到了q全息投影的地图上。共发现三处粒子残留痕迹,第一处位于他们所在地的正南方,距离莱斯40KM的地方,地形图上显示应为峡谷,标为A点。第二处位于此地以南约35公里处,图上标注在河边,称B点。第三处是最为遥远的,位于西南方,但是却超出了限制范围50公里,只能发现少量残留。

    “一共三个地方……”这时候莱斯的嘴里还是小声有气无力的地抱怨了一句。稍加思索之后,对“卡特里娜”说:“先去B点,搜索快往返路径,同时让可见光波段探测器对B残留点周边进行连续的热成像扫描,并建立可见光扫描可见光波段模型。”

    两人并没有在此之后停留观察了很久,为了不白白的浪费时间,只是坐下来简单休整了一会儿,接下来待地形信息扫描设备模型完全的建立工作完成之后,便立刻出发前往B点。

    “起来,我们马上就到了!”莱斯一手锤了副驾驶上巴顿的头重重的一下,紧接着脑袋上的赘肉很快就产生了像水波一样的一圈圈的波动。

    “不好啊,刚才发生什么了,有敌人飞机来袭嘛!”一脸无辜的巴顿大叫着从睡梦中猛然惊醒。

    “我们差不多到了。”年轻的莱斯一副嫌弃意味十足的的样子说了一句。

    “我居然糊里糊涂睡着了,这路上没遇到什么其他的危险吧。”巴顿边说边用自己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肉嘟嘟的脸,努力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

    “要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早把你扔下去了!”莱斯继续没好嫌弃地摇摇晃晃的说着,便将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已经是下午五点十五分左右,因为傍晚的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炽热,莱斯把车停在距离B点大约200米远的河边一棵硕大的仙人掌旁边,然后一跃而下,跳下驾驶室打开后备箱,开始清理装备。

    “不是说在前方的河边吗,怎么停在这里。”一脸疑惑的巴顿疑惑地问着。

    “之前的热成像扫描资料显示这附近最少半数以上有人类居住活动的痕迹。先不要着急,做好准备,步行过去。”莱斯先生有条不紊地一遍遍地说着,同时把MK49alpha型粒子步枪紧紧地挂到自己身上的步枪手柄的挂绳上,并将另一把同样的型号步枪递给巴顿,然后说道:“你用这个,这个系统AI会自动监测辅助弹道,你只要瞄准目标开枪就行,不难。”

    “哇!这么先进高级的武器,从来都是见都没见过,想必是空间舰队的最新研发的武器吧。”巴顿接过步枪,像一个刚拿到新买回来的玩具的孩子玩玩具枪一样,整个人显得非常兴奋,然而这个“来自大人们的玩具”却是一把杀人利器。

    莱斯不慌不忙地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武器装备,他将手枪小心翼翼地插到本来绑在右腿上的枪套里,为的是方便紧急情况时可以快速取出,左腿则同样戴着之前经常使用的等离子攻击的匕首。

    EMP发生器则牢牢地固定在特种作战的战术背心的后背上,并将4个全封闭等离子引信手雷分别放在战术背心身体左右两边的外挂组件上。

    之前荒野乱斗路遇猎荒者,虽然获胜,但是现在来看实属侥幸,对于在CHAC号上长期担任TAO(高级战术行动官)莱斯来说,手中的武器是最简单的能让心智成熟的人一步一步有安全感的东西。所以他对车上的所有武装人员携带的武器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两遍,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车门,然后打开了车子的光学迷彩。

    他们小心翼翼地一路向前,二人不慌不忙地一前一后,巴顿对这种战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莱斯只能时不时有意无意的指点他移动时对周围环境的不经意的观察以及其他的技巧和不着痕迹的戒备。虽然这时候他很不情愿,但是如果同伴这么容易的陷入这样的危险,那么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陷入这样的危险,一个小队一个人作战有时候受伤的同伴往往会是累赘,为了避免以下列出的这种情况的不必要的发生,这样的莱斯接下来就只能多用心去指导小小年纪的巴顿,不仅能让他快速成长起来,也是对自己的行动也有益处。

    “喂,仔细地注意你的背后,你看起来精神有点太紧张了,这样往往只能全神贯注的集中一个点观察,会忽略了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尽可能地集中注意力,但是不要过分紧张,稍微可以放松一些。”莱斯语气严肃地对巴顿说着,就像曾经对自己对战术小队成员一丝不苟地进行武装斗争训练时所说的话一样。一番话说罢,他空空荡荡的脑海中竟然能够闪现早些年的这一丝回忆,还有一点是关于之前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片段。

    “我明白了。尊命长官!”

    冬日傍晚的索诺拉沙漠阳光看上去虽然不像想象中那么强烈,但依然格外的炽热,只见巴顿低着头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珠,原来可能是因为他最近似乎有点胖了,因为肚子遮住了本来就是自己的脚,所以看不见地上的情况,他狠狠的一脚踢在了石头上,然后就发出了惊天地的大叫。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把愣神的莱斯从无限回忆的深处一下子拉回了残酷无情的现实,“但是现在不管是怎样想什么也没用,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努力的往前走,战友们,如果还有你,我一定义无反顾的会找到你的。”这时的莱斯认真地思考着,努力地摇了摇头用力地让自己好不容易重新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不久之后他们便顺利地到达了电池粒子残留处。根据“卡特里娜”的地形图进行建模,这附近实际上是一处海滨溪谷结构的地带。但是,本应清澈见底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大面积的能量电池的粒子化学物质的残留之外,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点的人类日常生活活动的痕迹。

    莱斯将手臂上的全息面板抬起来,说道:““卡特里娜”,可以对这里的粒子残留进行分析,同时对周围环境进行电磁波扫描,确认周围地区是否存在有活着的人类。”

    “收到,立即开始搜索。”“卡特里娜”回应着,同时只见到巴顿身后背着的球形探测器启动声音响起。巴顿见状,立刻将放在背包里的探测器一下子向远处的空中抛了出去。

    就在这时,他们后面突然清晰的响起了一声枪响,细长的子弹划破寂静的空气,紧接着就是嗖的一声打在了毫无防备的莱斯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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