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雪与血
没过几天，宁风城彻底入冬。
说话吐雾，滴水寒心。
宁风城的人们，都在期待今年的初雪。
……
寒冷的天气，很少有人出门，到处冷冷清清，除了火锅店。
艾希希穿着雪白蓬松的羽绒服，戴着兔耳朵的针织帽，笑脸眯眯，极为软绒可爱。
她看着服务生一道道上菜，问道，“小温爷，怎么突然要吃火锅？”
温明就坐在她的对面，把大衣脱下，露出里面的条纹毛衣，脖子围着白色围巾，显得俊美雅致，连过往的女服务员都忍不住偷看她。
温明把大衣放在一边，闻言，道，“怎么，小温爷大冷天请你吃火锅，还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艾希希连忙否认，“我开心得不得了，冬天与火锅，绝配！”
温明勾唇，把围裙递给她。
“快，穿上，可别白兔子变成灰兔子了。”
“不要，太丑了！”
……
这一边，她们二人有说有笑，屏风的另一边，是阴云密布的低气压。
瘦皮猴压低声音，“五哥，把那小子做掉，直接把人抢过来得了！”
这三人，正好是五九，瘦皮猴，和浩子。
五九手执着酒杯不说话，面容冷峻。
瘦皮猴半站起身，靠近些，又更加小声的提议，“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要不，这事我来办？”
五九这才抬头看他，眼神犀利，唬得瘦皮猴急忙坐下，不敢造次。
浩子是五九最得力的手下，他拿筷子敲瘦皮猴一头。
“费那么话干嘛！多管闲事！”
五九终于开口，“那小子，谁都不能动，他有能力有前途，希希和他在一起，我放心。”
话是这么说，可眼里，分明是落寞与忧伤。
瘦皮猴直言，“那咱何必跟来火锅店。”
原本走路走得好好的，看到那两人进来火锅店，也立马跟着进来。
还说放心，根本就放不下。
五九面上难得有丝窘迫，“怎么，还不许我想吃火锅了。”
瘦皮猴小声嘟囔，“半个小时前，明明刚吃了饭。”
浩子一根筷子就掷过去。
“闭嘴！光长脑子不长智商！”
瘦皮猴捂着头，刚要反驳，就看到五九正盯着他，眼神十分不友好。
瘦皮猴这才知趣，不敢再说。
*
封凌蹒走出房间，站到院子里，他抬头看天，忽然说，“要下雪了。”
五九的手下，一个绰号叫“核弹”的年轻人倚在门边抽烟，听到封凌蹒的话，笑道，“你怎么知道？哪里人？宁风城可不是每年都会下雪的，没准今年就不会下。”
封凌蹒看向他，瞳孔微微一缩。
这人，他见过，就是想把小黄抱走的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我是北方人，对下雪，再了解不过。”
核弹明显不信，“走着瞧，保证打脸！”
他把香烟尾巴丢在脚底下，踩灭，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小子，抽烟不？”
“不抽。”封凌蹒淡淡回答。
核弹眉头一皱，语气不爽，“是个男人不？烟都不抽！”
封凌蹒看了他手上皱巴巴的香烟盒一眼，说，“靠一根烟才能证明是男人，更不是男人。”
闻言，核弹简直想抽他，“嘿，你小子！”
封凌蹒这才露出个笑脸来，清清秀秀，人畜无害的模样。
“少抽点，对肺不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核弹面色缓和下来，又靠回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缭绕白雾来。
封凌蹒站到他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五哥……以前也喜欢猫吗？”
“不喜欢，怎么了？”
“那他为什么要让你去把小黄猫抱回来？”
“你说这事呀，”核弹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才小声道，“我问过瘦皮哥了，他说，那个猫的主人，美女，是五哥的心肝女朋友，不过听说分了。五哥放不下，还偷偷跟踪人家，还派我去把猫带回来，但美女不肯，老大就给一小学生钱，让她把猫给抱过来。你说，咱老大是不是痴情，就为了个女人！”
封凌蹒心惊，瞳孔瞬间睁大。
他完全没想过，经常和温明一起走的那个女生，艾希希，会和老大有牵连！
核弹暧昧不明笑了笑，眼神猥琐，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五哥为什么让你跟踪那小子吗？那是老大情敌！那小子拐走了老大的漂亮女友，老大想着法找他算账！嘿嘿，死定了，敢抢老大的女人！对了，这事你不要乱传，也别说是我说的，老大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隐私。”
封凌蹒面色苍白，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可她不是……”
“不是什么？你脸怎么这么白？”
不是男的！
他向五九隐瞒了最重要的事实，即俊美少年温明，非男儿！
他存了私心，怕五九对温明不利，就没有告诉！
可现在，却让温明陷入了危险中！
“老大呢？我要找他！”封凌蹒抓住核弹，急急道。
核弹被他这突然心急火燎的模样搞懵了，“他他……和浩哥瘦皮哥出去了。”
“去了哪里？”
“时钟广场。”
刚说完，封凌蹒急急忙忙跑了。
他要尽快告诉五九，温明是个女生，不是他的情敌！
*
吃完饭，等红绿灯的档口。
艾希希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异常满足，
“小温爷，我下次也要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温明微眯着眼看对面的大时钟，答非所问，“今天7号了。”
艾希希感到困惑，不过还是顺着说。
“是呀，准备期末考试，然后就放假了！”
艾希希开心举起手、
温明回眸一笑，眸光浅浅。
“先祝我生日快乐吧，过了今天，又老一岁了。”
……
艾希希瞬间瞪大了眼睛，“今天你生日？！”
她没控制住音量，引得其他同样在等红绿灯的人纷纷看向她，目光探究。
希希窘迫捂住嘴巴，跳到温明身边，仰着精致可爱的小脸蛋，悄悄问。
“小温爷，是真的吗？今天真的是你生日？”
温明揉揉她的兔耳朵帽子，微微一笑，“是啊，岁月这把杀猪刀又来到我身边了。”
“你等一下！”
艾希希忽然匆匆向后跑，边跑边挥手，“我很快回来！”
“希希，你去哪儿？”
温明喊她不及，人一下子跑没了影。
*
有三个人走过来。
正是五九一行。
瘦皮猴指着温明，悄声道，“五哥，这不就是那个小白脸吗？怎么又碰上了？”
他在背后上下打量温明一番，不屑道，“看起来可真弱，弱鸡。”
五九自然也注意到温明，他心中有些紧张，仔细察看人群。
希希，不在……
温明站在那，身姿挺拔，自带月朗风清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瘦皮猴越看越气，像他们这种市井流氓，混黑社会的，对比国家高材生，无非是两种心态，自愧不如引起的羡慕和自愧不如产生的憎恶。
嫉妒在瘦皮猴的心里发酵，不怀好意。
确定希希不在这里后，五九大长腿一抬，便站到前边，刚好在温明边上，发现温明比他矮个头，又莫名自鸣得意起来。
哼，小矮子！
温明安安静静等在那，自是不知身畔之人，对她的评头论足。
脸上忽然一凉，有白色的精灵在眼前滑落——是雪花！
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周围人惊呼。
“下雪了！初雪！这是初雪！”
温明缓缓抬手，雪花轻轻飘落在她手心上，恰好，大时钟上，时针分针重叠，指在12的数字上。
天光晴雪，空澄明净，温明在心里默默念一句：
生日快乐，哥哥。
红绿灯进入五秒倒计，瘦皮猴故意身体使力挤向温明。
他想害温明出糗。
受力的冲击，温明身体不平衡，向左侧倒下，刚好一个妈妈推着婴儿车要从温明的左侧走过，眼看就要闪躲不及，砸到婴儿，关键时刻，温明脚尖大力一垫，旋个圈儿，一头栽向马路！
被车子撞上那一刻，她看着翻转的天际，眼睛缓缓闭上，我，要死了吗……
艾希希急匆匆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明像破碎的娃娃，飞倒在地，血淌进雪里，红白相映，鲜艳明亮。
“啪！”刚买的篮球，脱手落地。
“不！”
撕心，裂肺。
说话吐雾，滴水寒心。
宁风城的人们，都在期待今年的初雪。
……
寒冷的天气，很少有人出门，到处冷冷清清，除了火锅店。
艾希希穿着雪白蓬松的羽绒服，戴着兔耳朵的针织帽，笑脸眯眯，极为软绒可爱。
她看着服务生一道道上菜，问道，“小温爷，怎么突然要吃火锅？”
温明就坐在她的对面，把大衣脱下，露出里面的条纹毛衣，脖子围着白色围巾，显得俊美雅致，连过往的女服务员都忍不住偷看她。
温明把大衣放在一边，闻言，道，“怎么，小温爷大冷天请你吃火锅，还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艾希希连忙否认，“我开心得不得了，冬天与火锅，绝配！”
温明勾唇，把围裙递给她。
“快，穿上，可别白兔子变成灰兔子了。”
“不要，太丑了！”
……
这一边，她们二人有说有笑，屏风的另一边，是阴云密布的低气压。
瘦皮猴压低声音，“五哥，把那小子做掉，直接把人抢过来得了！”
这三人，正好是五九，瘦皮猴，和浩子。
五九手执着酒杯不说话，面容冷峻。
瘦皮猴半站起身，靠近些，又更加小声的提议，“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要不，这事我来办？”
五九这才抬头看他，眼神犀利，唬得瘦皮猴急忙坐下，不敢造次。
浩子是五九最得力的手下，他拿筷子敲瘦皮猴一头。
“费那么话干嘛！多管闲事！”
五九终于开口，“那小子，谁都不能动，他有能力有前途，希希和他在一起，我放心。”
话是这么说，可眼里，分明是落寞与忧伤。
瘦皮猴直言，“那咱何必跟来火锅店。”
原本走路走得好好的，看到那两人进来火锅店，也立马跟着进来。
还说放心，根本就放不下。
五九面上难得有丝窘迫，“怎么，还不许我想吃火锅了。”
瘦皮猴小声嘟囔，“半个小时前，明明刚吃了饭。”
浩子一根筷子就掷过去。
“闭嘴！光长脑子不长智商！”
瘦皮猴捂着头，刚要反驳，就看到五九正盯着他，眼神十分不友好。
瘦皮猴这才知趣，不敢再说。
*
封凌蹒走出房间，站到院子里，他抬头看天，忽然说，“要下雪了。”
五九的手下，一个绰号叫“核弹”的年轻人倚在门边抽烟，听到封凌蹒的话，笑道，“你怎么知道？哪里人？宁风城可不是每年都会下雪的，没准今年就不会下。”
封凌蹒看向他，瞳孔微微一缩。
这人，他见过，就是想把小黄抱走的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我是北方人，对下雪，再了解不过。”
核弹明显不信，“走着瞧，保证打脸！”
他把香烟尾巴丢在脚底下，踩灭，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小子，抽烟不？”
“不抽。”封凌蹒淡淡回答。
核弹眉头一皱，语气不爽，“是个男人不？烟都不抽！”
封凌蹒看了他手上皱巴巴的香烟盒一眼，说，“靠一根烟才能证明是男人，更不是男人。”
闻言，核弹简直想抽他，“嘿，你小子！”
封凌蹒这才露出个笑脸来，清清秀秀，人畜无害的模样。
“少抽点，对肺不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核弹面色缓和下来，又靠回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缭绕白雾来。
封凌蹒站到他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五哥……以前也喜欢猫吗？”
“不喜欢，怎么了？”
“那他为什么要让你去把小黄猫抱回来？”
“你说这事呀，”核弹四处看了看，没有人，才小声道，“我问过瘦皮哥了，他说，那个猫的主人，美女，是五哥的心肝女朋友，不过听说分了。五哥放不下，还偷偷跟踪人家，还派我去把猫带回来，但美女不肯，老大就给一小学生钱，让她把猫给抱过来。你说，咱老大是不是痴情，就为了个女人！”
封凌蹒心惊，瞳孔瞬间睁大。
他完全没想过，经常和温明一起走的那个女生，艾希希，会和老大有牵连！
核弹暧昧不明笑了笑，眼神猥琐，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五哥为什么让你跟踪那小子吗？那是老大情敌！那小子拐走了老大的漂亮女友，老大想着法找他算账！嘿嘿，死定了，敢抢老大的女人！对了，这事你不要乱传，也别说是我说的，老大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隐私。”
封凌蹒面色苍白，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错误，“可她不是……”
“不是什么？你脸怎么这么白？”
不是男的！
他向五九隐瞒了最重要的事实，即俊美少年温明，非男儿！
他存了私心，怕五九对温明不利，就没有告诉！
可现在，却让温明陷入了危险中！
“老大呢？我要找他！”封凌蹒抓住核弹，急急道。
核弹被他这突然心急火燎的模样搞懵了，“他他……和浩哥瘦皮哥出去了。”
“去了哪里？”
“时钟广场。”
刚说完，封凌蹒急急忙忙跑了。
他要尽快告诉五九，温明是个女生，不是他的情敌！
*
吃完饭，等红绿灯的档口。
艾希希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异常满足，
“小温爷，我下次也要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温明微眯着眼看对面的大时钟，答非所问，“今天7号了。”
艾希希感到困惑，不过还是顺着说。
“是呀，准备期末考试，然后就放假了！”
艾希希开心举起手、
温明回眸一笑，眸光浅浅。
“先祝我生日快乐吧，过了今天，又老一岁了。”
……
艾希希瞬间瞪大了眼睛，“今天你生日？！”
她没控制住音量，引得其他同样在等红绿灯的人纷纷看向她，目光探究。
希希窘迫捂住嘴巴，跳到温明身边，仰着精致可爱的小脸蛋，悄悄问。
“小温爷，是真的吗？今天真的是你生日？”
温明揉揉她的兔耳朵帽子，微微一笑，“是啊，岁月这把杀猪刀又来到我身边了。”
“你等一下！”
艾希希忽然匆匆向后跑，边跑边挥手，“我很快回来！”
“希希，你去哪儿？”
温明喊她不及，人一下子跑没了影。
*
有三个人走过来。
正是五九一行。
瘦皮猴指着温明，悄声道，“五哥，这不就是那个小白脸吗？怎么又碰上了？”
他在背后上下打量温明一番，不屑道，“看起来可真弱，弱鸡。”
五九自然也注意到温明，他心中有些紧张，仔细察看人群。
希希，不在……
温明站在那，身姿挺拔，自带月朗风清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瘦皮猴越看越气，像他们这种市井流氓，混黑社会的，对比国家高材生，无非是两种心态，自愧不如引起的羡慕和自愧不如产生的憎恶。
嫉妒在瘦皮猴的心里发酵，不怀好意。
确定希希不在这里后，五九大长腿一抬，便站到前边，刚好在温明边上，发现温明比他矮个头，又莫名自鸣得意起来。
哼，小矮子！
温明安安静静等在那，自是不知身畔之人，对她的评头论足。
脸上忽然一凉，有白色的精灵在眼前滑落——是雪花！
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周围人惊呼。
“下雪了！初雪！这是初雪！”
温明缓缓抬手，雪花轻轻飘落在她手心上，恰好，大时钟上，时针分针重叠，指在12的数字上。
天光晴雪，空澄明净，温明在心里默默念一句：
生日快乐，哥哥。
红绿灯进入五秒倒计，瘦皮猴故意身体使力挤向温明。
他想害温明出糗。
受力的冲击，温明身体不平衡，向左侧倒下，刚好一个妈妈推着婴儿车要从温明的左侧走过，眼看就要闪躲不及，砸到婴儿，关键时刻，温明脚尖大力一垫，旋个圈儿，一头栽向马路！
被车子撞上那一刻，她看着翻转的天际，眼睛缓缓闭上，我，要死了吗……
艾希希急匆匆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明像破碎的娃娃，飞倒在地，血淌进雪里，红白相映，鲜艳明亮。
“啪！”刚买的篮球，脱手落地。
“不！”
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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