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上帝已死,

    信仰已逝,

    世界这样度日很久了——

    光阴一寸又一寸破碎支离,

    只听得见,

    青春的喧嚣湮灭在死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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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妄图通过巧妙推敲的文字去描述一代青春人的记忆,揭开其内在的基因密码,破除伪善与自卑的青春论调,重新燃烧起迷惘的人们对青春的回忆与渴望。

    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沉寂许久,直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聪明的肖伯纳说:“如果年轻时不是左派,那么40岁时肯定是个保守分子。”

    如果一个人在青春时期不具备妄动的青春激情和破除规则的狂热信念,那么他的人生注定是乏善可陈的。

    很必然,墨守陈规的中年胡茬男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蓦然回首自己的青春年华。

    青春象征着你年少的轻狂与蔑视规则的生活态度。在那时你不用瞻前顾后,左右摇摆,也不会害羞胆怯。除非是向自己暗恋的姑娘表白会犹豫一阵子。

    在每一段疲软的阳光下,青春期的你仍然朝气蓬勃,充满干劲。主动去做感兴趣的事情,时时想着将每一天过得更加充实,将每一件事情做得尽善尽美。甚至你会做出很多计划与目标,尽管没有完成也乐此不疲。

    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一阵时间尤其分泌快速。于是你幻想刻骨铭心的恋爱,渴求美丽可爱的女孩。

    青春期的你生龙活虎,体力充沛,熬夜通宵,翻墙群架都不在话下。甚至时不时在寝室里对着室友炫耀你肚子上小有成就的肌块。

    青春期的思绪又隐晦难明,复杂多变,你的计划变了又改,改了又变。试图做好每一件事情,极力追求尽善尽美,然而总是因为无法达到既定的目标而抓耳挠腮。

    现在我们所在的时代,注定会对后一代人的青春诠释更多的新变化。

    甚至说,每一代人的青春都是每一个时代自然与社会的烙印,是熔铸了文化,科技,建筑,艺术,教育的产成品。

    社会以地域,国家,种族而异,所以不同的社会造就每一代人不同的青春。可以预见的是,世界正在走向信息化,数字化,正在使这种差异性逐步减少。

    我们拥有庞杂的信息网络和知识结构,也同样构筑了一个大同小异的青春成长环境。

    可以说,我们的青春的物质层面,正在趋于同质化与一维化,无法确定是时代前进带来的利好,还是时代飞速发展而导致的无奈之举。

    当然,我不会必将也不能以高屋建瓴的视角去纵观全局,这就不是探索,而是系统化的科研了。

    我的主要目标,在于聚焦一点,以一个青春时代为线,以自身与亲朋好友的青春经历为节点,去摸索一个个在社会的汪洋大海里沉浮的青春思绪与别致的不成熟的思想观点。

    思维简单的人总是喜欢包装地富丽堂皇,而思维复杂的人总是极力追求简洁和质朴。

    就在这种不断的探索和反思里,我将自己很大部分精力聚焦于内心对现实世界根源性问题的思索。

    我有一个梦想:

    希冀踩着时代的音律,捋一捋每一代人青春年华的音线谱,感受那些鲜活的生命跳动的脉搏,倾听每个人对于青春的诠释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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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翻开纸质书的扉页,如同正在与一位位永载史册的思想家对话。

    黑格尔的辩证法,马克思的资本理论,柏拉图的理想国,以及王阳明的“致良知”与“知行合一”……

    阅读,是作者与读者的一次合谋。

    遇到一本灵魂契合,价值交融的书籍不亚于找到一位“红颜易得,知音难觅”的知心人。

    随着这种交融的进一步加深,你不自禁地去膜拜它,模仿它,鉴赏它,最后批判它。

    我要说,一本书,一位作家,他的思想,要是你永远在他的光环下仰望他,那么你就陷入了深渊,陷入了宗教式的崇拜。

    科学与理论,绝不能一成不变,照例执行或者一味照搬原抄。

    前人的著作应该是你积累成山,步步上升的阶梯和踏脚石。就如那句话“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个世界。”

    辩证法与批判理论无论对于社会还是个体都是不可或缺的思维概念。如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所说:

    “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中必然包含着对现存事物否定的理解,即现存事物必然灭亡的理解。”

    唯物辩证法是批判的,革命的,是对旧事物的有限保留和对新事物的创新发展。

    我们参与阅读,与大师交流,不能顶礼膜拜,务必时刻抱着“扬弃”的批判思维,对事物本质做出创新性的思考和理性独立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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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录青春,文学创作不失为最有用的形式。

    议论文体显得干硬,死板,呆滞;说明文体显得单调,无聊,甚至毫无生趣。

    现在我们属于一个不同文学的时代,现在的文学更加轻率,浮躁,枯燥。文学渐渐成为一个个趣味话题,谈文学渐渐成为评论文学。

    这样的文学僵直硬化,比肾结石还不堪。务必要联系实践,深入生活,注重观察,才能创作出反映时代特征的佳作。

    文学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关现实世界,有关隐秘规律,时空,事件,生命活动的话题,一个从古至今,从生到死的话题,一个人们反复而反复提起,反复而反复更新的话题。

    如此概括的原因,在于我们与世界产生联系的方式一直在一些力的推动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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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我想念起了自己的祖父。那个犟老头,直到离世,也从未改变过自己的初衷。

    记得初中时代,父亲准备修缮房屋。清理后院,修筑厨房,房屋吊顶,这些繁重的小工程,对全家人来讲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改革。父母在外,一切工作都由祖父母完成。

    这对他俩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的工程,据说在文斗老家那座新房就是两个老人用颈背一块砖一块瓦垒起来的。

    祖父请几个同村的老人家,参与最后的吊顶工作。作为对大家劳作的回报,祖母就得为乡亲准备一顿丰盛的早晚餐,这是当地风土习俗。

    恰巧那一天,一个自称为观世音菩萨使者的大姑(带发修行的佛教女信徒)到乡下传道,让大家摆香烛迎接神祇。

    大姑找上祖父,面露温和的笑意,道明自己的来意。

    祖父没有理她,忙着将几块混泥石板吊到二楼,用铁钩嵌入房顶。

    大姑说:“观世音菩萨家喻户晓,大慈大悲,普渡众生,解救苦难。信观世音,即可得福报。”

    在场众人,无不原地站立,目光虔诚。

    祖父不理,问:“观世音菩萨在哪里?你引我见见。”

    大姑说;“心诚即可相见,观世音菩萨会托梦点化信徒。”

    祖父说:“那我回去做梦,说不定就能梦见。”

    大姑说:“我们秉承观世音菩萨的道法,在世界各地传播佛法,就为了让人们拥有信仰,心中充满希望,生活更加美好。”

    祖父说:“我不信佛,也不信法。”

    大姑说:“没有信仰,没有希望。”

    祖父说:“我有希望,儿孙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大姑转过身对我说:“观世音菩萨尤其关注青少年的发展成长。”

    我说:“政教分离,我不信教,我信马克思。”

    大姑说:“自家你不信,却信外来的,不好。”.

    我说:“都是人类的,只要人类思想成果都可信。”

    大姑仍然不死心,对祖母说:“活到这个岁数,最难把握的就是命运,是该信了。”

    祖母点点头,说:“信总比不信好,我得信。”

    大姑笑容神圣而灿烂,对祖父说:“你老伴儿都信了,快去买香烛吧!”

    祖父说:“她信她的,我不信。”

    大姑问:“到底你怎么才信?”

    祖父说:“以前我信,现在不信。信了神,灾荒还是要吃草皮,种田还是会颗粒无收。这是命运,观世音菩萨管不到这块儿。以前那是迷信,现在我自信,神不神的,与我无关。”

    大姑还想劝说祖父。祖父就用报警来威胁,这才让她垂头丧气地离开。

    然而,大姑的道法依然有市场,整个台子上的人家,除了祖父,都对大姑毕恭毕敬,照敬不误。

    后来祖父遭受邻里的排挤,忍受了好长时间的孤立。可是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是他活着的动力,也是他对于生命的信仰。

    我的祖父,是一贯的偏执症心理障碍患者。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在我们眼里他的话总是跟我们无法契合。可是后来发生这事,我有点明白祖父了。

    与其说他与我们背道而驰,还不如说是在一心一意坚持。

    他有初心,他有乡情,他有信仰,他有主见。

    无论是这主见是对是错,他永远不轻易混进别人构织的网里,不轻易去做盲目的跟从者,这里面有偏执,也有不走常路的执着。

    许多人说看不透我的祖父。看得透,那是对于大多数人,却还有少数人是看不透的。恰如我的祖父,又是这少数人里的最少数,因而他的生活在大多数眼里属于另类。

    可是我持相反意见。

    我如此思考的前提,不是我属于这少数人,而是我以这少数人的思维去分析这少数人,意即换位思考。

    无奈的是,这个世界,包容得下身体残缺的弱势群体,却容不下与那大多数人步调无法一致的少数人。人类基因里自古带有的偏见,生生将两者分离开来,一种叫主流,一种叫非主流,就可以理解了。

    我的祖父,其一生坠落在非黑即白的泥沼里,越挣扎,陷的越深。

    后来,他只好保持缄默。这种沉默中的沉默,不是从沉默中爆发,注定就是从沉默中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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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只有从记忆,还有从我们曾直接卷入其中的经验出发,才能获得一种对现实社会的描写,一种不虚伪也不冷漠的描写。

    但是我寻找的现实,也肯定不存在于那些高楼林立的城市,寸金寸土的CBD里,也不存在以往的日记本与备忘录。

    文学很大的一个功能:

    揭示历史转折点,揭示重要时刻,揭示社会思潮的变化,揭示虚无和空洞的根源,而不仅仅是你家房间里时钟的滴答声。

    最后,我抱着这样一种舍我其谁的信念:

    思想的光辉可以照耀一个黑暗的漫漫长夜,必须赶紧动笔写下来以作参考。

    神秘的大脑会蹦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也无法预料,可起码得是有价值的东西,故而有记录的必要。

    这样的举动,有点狂,有点自大。

    自然,谁的青春不疯狂,谁的青春不张扬,谁的青春不肆无忌惮呢?年轻人就应该抱有舍我其谁,没我不行的骄傲和狂妄。

    四十过后,你再张狂起来,岂不是自找苦吃?别人都会嚼你的舌根,懒得理会你。.

    我给你们看到的,是我能通过文字表述出来的,而不是我脑子里全部的东西。在米歇尔•福柯的《权力的意志》里:话语是一种权力,一种庄严可敬的意志;语言是一种思想的表现形式,一种情绪的露出渠道。

    我不希求您会在我的语言里学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影响你对人生的看法。您权当一个狂妄的年轻人在与你直接对话,话语冲动些,也请您原谅。

    那些文字,在那里,在书中,我希望,它们的故事能够由它们自己讲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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