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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有伤害郁积于心

    深秋落叶,

    菊花满堂,

    秋波飞送闪烁的火花;

    三分无可耐,

    五分百花伤,

    我的天穹,破碎成零散的镜面,

    闪着裂缝的光。

    因悲伤而倾倒,

    因欲望而彷徨,

    来吧,来吧,快来吧,

    捅破我这儿该死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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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下旬,可算是个悲伤的日子。

    秋叶泛黄,寒意微微凉,再没有白花花的腿和洁白的胸脯可供观赏。

    “真是无聊呢。企鹅似的,走起路来笨笨的,圆球一样…”白亿靠在走廊的石柱上,无聊地托腮说道。

    那正是一个阳光日丽的午间。教学楼下,用完饭过后的学生悉悉索索地回到教室。我们就趴在四楼的石柱上,盯视着过往的人群,时不时品头论足一番。

    “嗳。那个女孩子不错…白色内衣那个…腿特长。”白亿示意给我看说道。

    “什么东西到你嘴里啊,都是一股韭菜酸味儿。”我说道。

    “那有什么?食色性也,不就这般…子敬兄,可别承认。你也想…和西子做爱吧。”白亿问道。

    “嗳。何以见得。”我回避道,又骂了句:“粗俗。”

    “男孩子就是这样,死不承认。我见过的男孩子里面啊,就属你最老实了。这种针对女孩子的老实,子敬兄…可不太好哟。”白亿看着我说道。

    “什么跟什么。不要把你的想法跟我混为一谈。想想这个世界,没有了做爱,我们就不剩下什么了吗?”

    “那当然,一切的前提就是做爱啊。”白亿说道:“不享受抚爱,就缺少爱。人的传统基因里,就是一种欲望的本能,一切都是为传宗接代服务,以性爱为前提,不是吗?”

    “道德伦理,不会允许谈论这个的。”我回绝道。

    “子敬兄。如此的话,是传统道德,在束缚你;是规则和制度在约束你;听听美国老鬼的声音,他们不要约束,他们要自由。该死!他们用自由换来了死亡。”

    “是呀。无原则的自由不就是混乱和死亡耶。”

    “现在可不一样呀,子敬兄。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想去做,总有些限制,比如这该死的围墙…子敬兄,你明白了我的苦恼了吧。我得去尝试一点儿新东西,枯燥,太枯燥啦…毫无新意的,墨守成规的,奴隶式的活着,太枯燥啦。”

    “我们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相对于原则,你们选择了温饱。哈哈,精神的支柱敷上一层金箔,你们就弹冠相庆,殊不知里面正在腐朽生洞。”

    白亿激动地说。

    “之前我谈过,子敬兄。如果…真到那一步…把我推回来,要是实在不行,就放弃我吧。”

    “别想不开,没你这个朋友,可不行哟。”我劝道。

    “哈哈。哪有什么唯你不行的事情。”.

    白亿踏着步子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发觉已经离他渐行渐远了。

    白亿这个男人,有着几种相反的性格。

    这是在相处一个多月,我突然发觉到的。

    他十分极端。有时对待朋友极其温柔,乐善好施,好到大家都竖起大拇指;有时又极其冷酷,无情,偏执,往往固执己见,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有着人性里纯真善良的高贵一面,有时又展现出人性恶毒,俗不可耐的一面。

    他能够成为人们话题的中心人物,成为核心领导人物;也会把你搞得特别痛苦,神经特别紧张。

    一开始,我的确喜欢他,愿意跟他相处;更深入了解之后,我发觉自己正在接受一个潘多拉魔盒。所以我实在搞不懂他是在什么环境里生存下去的。

    要是一个人过于优秀,那么在某一方面,又过于拙劣。白亿是背负着自己控制不了的恶魔在过日子。

    我不知道惠慧子是否明白这事儿,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他对待惠慧子从来都是温柔到不能在温柔啦。

    原则上,我还是对他有好感的,虽然听说很多他作恶的事情,可是他对待我都还不错。要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过得现在这么充实。我的生活一定会更加烦躁,更加无聊。

    但是,在某一刻,我对白亿是抱有一种警惕心理的,是情不自禁的自我排斥的感觉。

    在这一方面,他跟帅哥就相去甚远了。在帅哥身上,我能看到诚实不欺,毫不做作,真性情。

    自从我亲眼目睹他将惠慧子推下楼梯,我便下定决心,此生都不想再看到他了,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真心对待这个男人。

    几天后的校园游行,白亿作为中坚力量,果断参加这场活动,在其中扮演者中层骨干的角色,深得众人信任。

    ————————

    2010年11月26日,一场群体事件突兀地爆发了。

    许多学生纠集在一起,结合成浩浩荡荡的队伍,打着各种标幅和口令,在逸夫楼下,组合成一条条人浪。

    他们首先在操场有组织地准备游行的相关事宜,之后围堵在逸夫楼的空地和巷子上,要求校方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大部分老师在二楼办公室办公,听到人潮声就来到窗户面前观察。一些好事的学生向窗户扔砖头和石子,砸中了几个老师的额头。

    “谁扔的石头!站出来!”群体里有人在吼。

    “打伤了老师,谁给你上课?你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这句话受到大家的应和,纷纷丢下手里的物什,转而向楼上大喊口号,希望校方领导下来给个解释。

    这个档口,没人愿意下去当替罪羊。学生群情激动,很难劝退。

    校方开车来到校门口,试图唬住学生,但是没用

    ————————

    那时我正好从医院回来,与游行的人群错开。当我来到学校门口,真的是狼藉不堪。

    我向一个把守门口的保安叔叔问:学校是不是遭抢劫了?

    “抢什么劫,都是一群‘厨神’(方言)”保安叔叔说

    校园里已经是一副凌乱的样子,砸碎的玻璃碎片,倒在地上的宣传栏,一些飘散的白色宣传单,被踩得满布脚印儿和泥灰。

    回到教室,罕见地有几个低头写作业的学生,帅哥也在。

    “你没去吗?游行…什么的?”我问。

    帅哥低着头,照常看着那本经济学书籍,淡淡地说道;“不用去了…让他们闹一闹就好…收费,食品安全什么的,还是解决不了。”

    “噢?你对游行,不报任何希望吗?”我问道。

    帅哥抬起头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背往后靠,说。

    “一点儿不理智,没什么好称赞的。学生的过激行为,学校是不会听取意见的。你进来时可以看到,盲目的抢砸,跟社会那些混混有什么区别。暴动,就会有伤害,我不愿意看到任何的牺牲和冲突,不愿意看到他们为了这事付出惨痛的代价。生命第一,安全第二。我们是学生啊,百无一用是书生,欠缺改变局势的能力。”

    “可是…学生拧成一股绳,也可以成为一股巨大的力量。”我说道。

    “这个问题…”帅哥说道。

    “子敬兄,你觉得哪次学生起义是成功过的吗?身先士卒的是学生没错,满腹热血的是学生没错,不过,我们这些学生展现出来的能力收效甚微。也许,我说的太过于悲观,可能从另一方面来看,我们是最清醒的一个群体。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帅哥的思考,不是没有道理。

    在教室安安静静地学习,争取一个好成绩,将头缩进龟壳,的确比去外面抵受风雨来的安逸。

    后来好事的学生将这一事件,定性为学生维权的“11.26”事件。

    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很多人几乎又忘记了这件事,具体的细节也被覆盖起来,再不可见踪迹了。

    他们总是那么健忘,自己曾经做过什么都想不起来。

    庞师兄和几个带头的分子被劝退出校,终身不被录用。

    这个消息,是在月底的周一升旗仪式上宣布的,那时西子已经出院了。

    稀罕的是,大家对于这事,完全没有任何过激的冲动,似乎就没有存在这号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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