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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此间天下

    此间。

    尧祖霸天下乃知天下之大生时不能见边疆,遂分天下为五洲为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北俱芦洲,中天紫洲。

    尧祖于五洲部落再分州,郡,安定百姓,划定年号,征伐各地神兽由此繁衍人族。

    后尧祖薨,成继。成颁布尊卑法制。部落首领变为诸侯。

    诸侯之间划分公,侯,伯,子,男等阶。而辅佐诸侯的官员也按照法制分为不同的称谓。

    成薨尊为成祖,继者轩。轩守法制繁衍人族开垦荒地,此后余生征战妖兽一身伤而薨,诸侯尊称其轩祖

    轩祖薨而蟒继。蟒对话与黄龙,意见未能统一,后征战,杀黄龙于原野驯服百兽。

    蟒祖薨而开继,开对话神兽一族的智者,未能统一。遂五方杀伐缩小神兽生存版图。

    开祖薨而淖继。淖废上苍祭祀,人族信仰昌盛。

    淖祖薨而镬继。镬对话火凤,未能统一,遂杀火凤驯服禽类。

    镬祖薨而玩继。玩于南赡部洲,西牛贺洲,东胜神洲分别未能统一意见。

    遂灭麒麟,屠玄龟,煮白雀抽神魂打造神兽群像压于五州地脉以镇天地。

    至此神兽智者全无,余下理智未开更名妖兽再无滔天之势。

    此后,一代代的人祖秉持着血与文明的发展,人族缓慢有力的攀爬至着高山。

    直至辛。

    辛执政,天下各安。

    直至一日,辛与天象师一同仰面观天三日,三日后,二人大笑随即闭关。

    三年后,奉天传出消息,辛与天象师薨,享年四十二岁。

    诸侯还未举丧,同年同月,大水天火淹奉天,天下震怖。

    事后有尧祖主脉记载者,尽死于此。诸侯惶惶时又听闻五方神兽像的基座忽出大洞而群像沉入地底,使人探索却不得群像踪迹。

    五月后,一些实力强大距离中洲较近的诸侯齐聚尧祖圣地,商议后决定推举支脉的纲继位。

    然而,在一边祭祀尧祖圣地,一边推举纲上位时,地震忽现,尧祖支脉与支持的诸侯在此死尽。

    人祖一脉死尽,天下崩。乱象持续到夏一合天下,改元为天寿,自称天子。

    夏分诸侯,天下安。

    天寿45年,夏薨,享年六十八岁。

    死时红光云漫,紫电轰鸣,闪烁如群蛇乱舞,人间不知所谓,每人心头却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感。

    夏死后,继者夏空雄才大略,修缮奉天,改祖城称谓为朝廷,又置先进的官员系统治理中天紫洲。在夏空经营之下朝廷之强压于诸侯。

    几代天子后,夏成时代,改元,守元。

    守元23年,祖河清,圣人出于凤霞山讲道。

    圣人说:一境入道,二境锻体,三境神魂,四境化神魂,五境天门问道,过天门后才修道。

    而修道具体的境界为:修昊,通心,立命,不惑,知天命。耳听,从欲,守矩,天听。

    又说人族已盛,改元已成。往事不可追,来者已定局。其中三者不可轻语。

    一者,查决时间,运转三界。

    二者,维护生灵,不至灭绝。

    三者,赐予玄妙,可通长生。

    又说:朝廷十人成势,百人成众。千人凝魂,万人敌城。万万人敌天下。是故修道不可敌众,若敌众则必亡。

    如此,格局已成,三者运转三界至今。

    直到开圣45年,朝廷经历三公之乱,君位暂缺,在权臣李无的辅佐下,少年天子夏猱继位,改元极圣。

    而极圣元年,东胜神洲的齐国便遭遇东海倭寇进犯。

    倭寇大举入侵,似有神秘相助,齐国戍海疆的士卒竟连连败阵,致使倭寇踏入琅琊,一路攻无不克迅速逼进主城。

    齐国君慌忙下令调回支援燕地抵御蛮贼的军队,一边召集又临城的青壮和世家的私兵汇合守城士卒一起御敌于汾皋城。

    齐国君自身也为了激励士气,带着财宝亲往汾皋犒赏士卒。亲临险境的行为给了士卒与侯共辱的信念,一时,齐国士卒人心大涨,誓死抵御坚称等待军队北还,不辱君命!

    倭寇在这众志成城的信念下不免受阻,无法再像前面那样顺利的入城。在耽误了一月后,倭寇上下商议,合议分兵攻打汾皋城东边的滋城企图绕过防线。

    齐国遭此大难,齐国君也派遣使者让周边小国派兵支援,但那些小国却摄于齐国往日的昌盛只屯兵自己边界望风不动。

    齐国君登时气得叫骂大义不分,但齐君就算气的牙痒痒,小国就是不动,一时齐君也无可奈何。

    齐国君只得连派大臣催促燕地的齐军快快返还,而后也在司马开的建议下,将田成与司马穰派往滋城驻防。

    临走时齐国君也对着两个少年将军说道:“不求胜,只求坚守两月,期间你们便是寡人之命,可许诺士卒金银封赏!寡人战后一定实现!”

    知晓国难当头的两位后继俊才也郑重的接下了齐国君的命令,随后领了三匹吃饱喝足的快马,一日干粮三天草料和壮阳丹。

    他们连夜吃足后,便开始了人不休息马跑死的急速才在倭寇之前赶到滋城。

    两人没有任何阻碍的接下滋城城防,而在布防时,田成看滋城左边有泉山天然屏障,右边却只有一条泉河,深怕倭寇断绝水源再行火攻使滋城人心涣散。

    便与司马穰合议分兵,一者在城外泉河建筑营寨护住水源抵御倭寇,不让其绕到南面。一者在城内死守城墙,并补给粮草与营寨两者互为掎角之势共抵倭寇。

    司马穰能看出滋城险境,也知道田成的办法是上策便答应了田成的请求。

    为了让倭寇劣势扩大,司马穰也让田成以自己名义将滋城远近田野尽数收割后烧毁,又让滋城城主将百姓迁往后方龙城暂且避难,并借由龙城为脉络,让后方城池统由两城城主号召,运送物资。

    此举是为坚壁清野,让倭寇不能就食于此,如此时间一久倭寇无粮必然要翻新土地意图栽种,这样司马穰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只是国难之下,也只能如此。

    田成见司马穰愿意担负百姓骂声便没什么异议。

    二人依计行事,倭寇果然因不得人心而粮草难继,久攻不下。只得在滋城和泉河对面安营扎寨也形成掎角之势,两方对峙。

    时至如今,司马穰与田成的坚守已经算是出色地完成了齐国君的旨命。只要接下来也是如此便好了。

    但...战场之事,谁能顺心如意?

    两兵相接不可料定。意外,还是降临在了司马穰的脑袋上。

    彼时,在倭寇日夜轮攻的态势下,司马穰却因守城士卒的惧意而不得不常驻于城墙督战,几乎夜不能寐。

    而在这一次夜晚的攻城战中,倭寇潜伏已久的神箭手借着城墙上的火把,将那带着一路他们必胜的,也是如今唯一的箭矢。射中了疲惫指挥着士卒的司马穰..

    那一瞬,司马穰脸色煞白,眼前左右摇晃不得不扶着柱子。他努力地晃了晃脑袋只是眼前仍旧一阵模糊。

    奇怪的是,他能感觉到因为头盔的阻隔,这支箭矢并未射的太深。

    可是,这箭矢上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他的神魂里像蛇一样的攀爬,带来了身体上的瘙痒还有逐渐传来晕眩感!

    明白此箭有鬼的司马穰狠心咬着舌尖刺激剧痛不让自己晕过去,同时又将细长的箭杆砍去,只留下箭头在头盔里。

    他深知自己是带着旨命来到滋城的。可这里的士卒早已被倭寇每战必胜的威名吓得萎靡,只有几个胆大的士卒敢站起身反击。若是代表着旨命的他再出现狼狈或者倒下的态势,那可真就万事休矣。

    司马穰一边运转玄气抵御神魂的里的侵蚀,一边提着佩剑一边拿着圆盾挡着箭矢冲上前去,他击打着躲在城墙下的士卒,对着四周缩头缩尾的众士卒嘶声高吼:

    “倭寇已至!如不奋力拼杀!妻儿老小皆死与贼手!!”见士卒还是犹豫,司马穰亲自分心抵御着朝着他射来的箭矢又喊道:

    “我身兼齐国君命!可以许诺不幸战死者,家中妻子老小免税三年,锦缎百匹,粮米百斤!

    诸君!!我尚不怕死!你等何惧之有!”

    士卒见司马穰亲临战场又有齐国君命许诺,心中胆气与身外财物的诱惑开始迫使他们咬牙起身或丢滚石或回射箭矢或浇金汁,纷纷反击。一时,城上城下都有中箭和不明的惨声,伤亡未知。

    见士卒血气已起,司马穰心中一松本想再拿起弓矢以作表率,可头上巨疼此时更为猛烈。而且那股侵蚀神魂的力量此刻竟产生一股莫名的低语。

    就像一个女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与我,与我一体,快,快...”

    这股声音在司马穰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也让他眼前的光亮开始缓缓消失。

    浑身失力,四肢传来寒意,而且额头处,还有一股温热的流动触痒着让司马穰下意识的伸手抹去。可这一抹眼前一片血红,看着手掌上的赤红,司马穰也不禁失声低喃。

    “啊啊...”

    “将军!”

    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司马穰步伐踉跄的往后,当磕在阶梯上时,浑身已经无力的司马穰倒在了城墙上。耳边一声惊呼。

    精神已经浑浑噩噩的他,感觉自己被人扶起叫唤时,脑海忽然浮现一个威严又带着些许柔和的脸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父亲...孩儿不能尽孝啦...”

    司马穰感觉自己被人摇晃着,可是他的神魂只剩下了最后一点光亮,而这一点光亮也不可避免的开始逐渐染黑..

    司马穰眷念的看着司马开,可司马开却开口了。

    “吾儿..两月..”

    两字虽短,声音虽轻却如晴天旱雷,将司马穰浑浑噩噩的状态震的清醒。

    他拼着最后一股力量抓着那名士卒摇晃的臂膀,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此刻依然顾不了那么多,他断断续续道:

    “现在!你!你...”司马穰嘴巴张开,有心说话却无力控制声道器官。忧国思父下,司马穰怒火冲心,竟恢复了几分气色。

    “你,君...命!”

    临死的嘶吼,司马穰不知道这个士卒听没听懂,但他的身体在这一声落下的时候,彻底停止了逗留世间的机能...

    看着手臂垂落瞳孔暗淡逐渐涣散的司马穰,那士卒两眼含泪,却提起阔剑弓矢,转身奔向城墙。

    “我乃夏种奇,已领君命监视此面城防!死者如司马公所言!胜者!今日起赏百金!!给我杀!”

    .....

    耳边轰鸣消失,一切归于寂静。

    司马穰站在无边的黑暗里,感受着此刻自己的状态,似魂非魂,又无玄力,也无触觉疼痛的感知,脸上不由怅然若失。

    身为齐将军司马开的儿子,自幼被教导忠君爱国,所以司马穰心中也早有报效国家的信念。

    只是真正身处死界时,难免怀念那个有些冷清却温馨的宅邸...

    “哎...”司马穰叹了一口气,一时默然。

    自身已死,诸事无用。地狱苦难受尽,在望乡台上看看也好吧..

    只能这样放松自己心态的司马穰环视四方,强笑道:“黑白无常还不来来勾我去地狱?难道要让本将学那小说人物前去叨扰不成?”

    此话刚落,无边的黑暗轰然碎裂,如同玻璃般一块块掉落下来,司马穰脸色顿时惊变,抬头看去只见有一黑块锁死了周围区域,如同天塌一般直直砸来。

    司马穰心中一叹,双眼紧闭。可就在他以为结局已到时,却听见耳边忽传一阵狂风呼啸般的疾声。

    声音之下,紧闭的眼皮上也是骤然一亮,司马穰不禁缓缓睁眼看去,只是看到那瞬间,思维不免骤停。

    身白如雪,蓝羽点缀如天。眼如绿石,浑圆威仪。细长鸟喙,尖端一抹朱砂颜色如若雪中红梅。

    其通体与孔雀无二,但比孔雀,它更为神圣!

    收敛遮天蔽日的双翅,就像刚从神话里飞出,用那双绿色的眼眸俯视着渺小的司马穰。

    庄严如天子,都不如它给人的冲击。圣洁如诗歌仙女,也不如它周身的白光。

    因天生地造,而万灵养其韵,此,如何评论呢?

    司马穰的思维片刻后缓神。可他缓神之后,却没有俯首参拜而是想起了一句记录在五方石刻上的话。

    “玩祖煮白雀于东胜神洲,食之而言:不如鸡。”

    纵然司马穰已经不需要呼吸,可是反应过来,再仔细看到这只白雀时,他还是狠狠地深呼吸了。

    这并非恐惧,而是兴奋!

    司马穰无比深信司马开的一句话,那就是人族繁衍至今,唯一的敌,只有人,能恐惧的,也只有人。

    所以他很兴奋,因为这震撼到无以言表的身躯!

    也就此等身躯!

    却仍被煮杀,甚至神魂都被镇压五方天地!

    人族英雄何其多也!?

    一念及此,心情畅快之下,不由大笑。

    白雀如同神明般俯视着司马穰,它看着司马穰震撼,再到呼吸,心中也有些不屑。可此时看着司马穰大笑,它也有些难懂,便开口道:

    “小兽为何发笑。”

    见白雀口吐人言,却称他为小兽,司马穰不肯落了威风,负手道:“大兽为何人言?”

    白雀绿色的眼眸冷漠的注视司马穰,它确实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动怒。

    因为它们在这里游荡了太久,被迫练成了心如止水。但不动怒不代表不会惩戒。

    以白雀周身空间起,可见的泛起荡荡波纹。

    此时俯视着白雀的司马穰顿感犹如泰山般的重力倾袭而来,这是无法抵挡的伟力,况且还身处人家的地界。

    司马穰不可避免的趴在了地上。

    只是没有疼痛感知的司马穰也并不惧怕神魂俱灭的味道。对于他而言自己已经死了,但想了想,神兽与倭寇一起进犯神洲,自己怎么也不能让对方小觑。所以他现在只想在俱灭前,好好耍耍这只白雀。

    “白雀啊白雀,你知道一件事吗?”司马穰侧着头看着肉眼范围可见的蓝云羽毛,笑道。

    “你如果说出来,吾保证,海兽会破了你的城池。”

    白雀冷清的声音,让本来想耍耍的司马咽了要说的话。但听着这层话的意思,司马穰也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海兽?哦~倭寇啊。可你不是倭寇送进神洲的吗?你敢称你主子为海兽?”司马穰讥讽道。

    “小兽...”

    这句话终于触动了白雀的神经。

    它看在这个人类死时有几分气概,才有些态度缓和,但这个小兽见到它所做的,说的一切都让它联想到了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心中不免泛起了丝丝怒意。

    白雀绿色的眼瞳倒映着司马穰的脸,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你若再挑衅吾,吾会让你复生,再亲眼看着吾把你的城池弄出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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