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三）

    肖鞍在暴雨停止后就离开了，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有些不舍得，每次有个人来到我身边我就不舍得放他走。

    也许是一种依赖，我感觉堵得慌，看着肖鞍一点点收拾完，他整理好东西，看着我，“吴羡，走吧，不送我下去吗？”

    声音依旧很冷，依旧听不出什么情感。

    “剩余的一些资料我都给你考到U盘里了，一些题很值得做，你哥他们也看过。还有就是，有事可以找我，我目前打算在省内发展。”他说着，我想起这些天。

    “…为什么这么早回去，课都没上完。”我有些不舍得。

    他放下箱子，看着我。

    “暴雨停止也就这几天，之后还有更大的雨，家里人不放心我，而且，我也是有工作，我也很想再和你们一起，直到你们开学。”他声音中终于有一丝波动。

    楚枫存在楼下等着，和肖鞍拥抱，黎岁寒吊儿郎当的躲着肖鞍的拥抱，最后还是抱了抱他，这个人，可以算是我们三个的老师，黎岁寒他们不比我难受的少。

    “吴羡，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希望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不忘初心，喜欢什么就去吧。”肖鞍放好行李，转身张开双手面朝我。

    我红了眼，抱了抱他，“肖老师，谢谢。”

    他拍了拍我的背，然后转身开车走了，一点废话都没有，我就呆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拐角处。

    “快开学了吧，小孩。”黎岁寒问我。我点点头，“你们呢？”我问。

    “我要二十三号才开学，快了。”楚枫存蹲在地上，背部被扯得笔直。

    黎岁寒就坐在一旁的花坛上，盯着我，我说我二十号就开学军训，他依旧不说话，“黎哥，你什么时候开学，你选的哪个学校？”楚枫存这才问，察觉到了不对劲。

    黎岁寒慢悠悠的看我们，“省内F大，条件比BJ那边好得多，BJ那边给的条件没让我心动。”

    楚枫存长了张嘴，想说什么，手指慢慢缩紧了，我看这楚枫存的表情变得特别臭，他一把拉过黎岁寒让我进屋，我看着他们对峙的眼神，进了屋。

    刚关上门，就听到他们两个讲话的声音，楚枫存的声音难得暴躁，黎岁寒显得给外镇定，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黎岁寒！我去你妈的…羡羡让我走你他妈管我啊…”楚枫存的声音断断续续，黎岁寒始终不反驳，我靠着门，想了想这些对话，黎岁寒为什么不去BJ？

    砰～打骂声混在一起，应该是有人倒在了地上我听到了骨头碰地的声音。

    我赶忙出去，就看到黎岁寒被楚枫存压在身下，黎岁寒脸上有伤，但还是在笑，“哥，你干什么啊…”

    我跑过去拉住楚枫存，他顺着我站起来，“羡羡，听话，回家去。”

    黎岁寒躺在地上笑着不说话，看到我，“小孩，拉我起来。”

    我想过去，楚枫存拉住我，“羡羡，回家去。”

    黎岁寒嘿了一声，自己起来，“枫存，你就放心去能怎样…嘶，打的挺狠啊。”

    他的嘴角在流血，我有些慌张，“…你流血了，我”我往前一步，想去看看，楚枫存依旧拦着我，“黎岁寒，我他妈需要吗，你问羡羡她需要吗？”

    我愣在原地，“…哥，什么意思？”

    “你自己问他，你问问这个哥哥…有病…”楚枫存冷着脸，我看着黎岁寒用手摸了摸嘴，血沾在他的手背显得格外红。

    “枫存，你走了，你让小孩怎么办，她说走你就走啊，嗯？我在省内还她有点事我还能帮个忙。”黎岁寒说，我涨了张口，我真想骂他，关他什么事啊…

    “…黎岁寒，你就是自毁前程，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靠！”

    我第一次见楚枫存生这么大气，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在那里都一样，我说好了我要照顾小孩…我把她也是当妹妹，你就放心去吧。”黎岁寒还是解释。

    楚枫存起的蹲下，不想说话，“…我以为你和我一起去BJ，除了羡羡，就是你，我打算去BJ混好了再把羡羡接过去，这样这里的破事我俩就不用管了…”

    “黎岁寒，你真的，唉…”事到如今，他也无法挽回这个局面。

    我大脑缺氧转不动了，我像是一个累赘，拖着所有人，会不会我不在了就好了…

    现在只能像送肖鞍离开那样，让楚枫存去BJ，孤身一人，我心里更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