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二）
我看到了一个很像吴扶光的青年，他站在一颗梧桐树下，他没注意到我，然后他朝着一条街走去。
街道很嘈杂，地上有污水，视线变得很模糊，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站在桥边，再然后我看到了无数次的争吵，女人独自生下一个孩子，孩子很小就送到了乡下，接下来依旧是争吵声…
为什么…
“你和你妈一样…”
“吴羡，我宁愿你没有出生，那该多好”
“别打我，别”我看到了小时候的我，躲在姥姥身后，吴扶光拿着皮带面部狰狞，姥姥把我护在后面，质问他为什么打孩子，“他妈老子管孩子用你管吗！滚开！”
我看到那时的我，哭都哭不出来，妈妈只是坐在沙发上，丝毫不管，冷着脸看着我。
我却只能拉着姥姥的胳膊不知所措。
我还看到那时候的我趴在高楼上，楚枫存在楼下喊我，他笑得很开心，丁樱站在一边笑着，当时的我哭着喊，“我不能出去！我爸妈不让我出去…”
从老家来到这里后，我被限制做很多事，妈妈总是嫌我脏，一天洗好多遍澡，让我单独睡在小隔间里。
当时两人还在演，但都不愿意送我上学，交学费时吴扶光就骂骂咧咧的出门找人喝酒，妈妈就一脸漠然的把钱给我，这个阶段，事情还可以商量。
再后来…
我最常听的就是吴扶光的脏话，常常见不到的妈妈，楚枫存的更加努力，以及无数个日夜的煎熬，在梦里我也是想要不要，就这样醒不来的好…
转眼还是吴扶光，他拿着本子甩在我身上，骂着赔钱货，“干什么什么不行，连猪都不如，我还不如养个狗，狗还知道让我高兴…”
妈妈就站在一旁，不看我，喂着鱼，然后看我一眼出门去。
我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我想逃，这个梦太长，我感觉被往事包围了，我拼命的逃，后面是无尽的苦海，狂妄的脏话，麻木的冷态，根本甩不掉…
“小孩，小孩！吴羡！”我听到了黎岁寒的声音，他听起来很着急，我感觉他在晃我的肩，但我真的睁不开眼，我想告诉他我很累，但我却无能为力。
“吴羡！”
我猛地睁开眼，不敢再喘一口气，黎岁寒一脸焦急，用手帮我抹了把汗水，“做噩梦了吗？叫楚枫存干嘛？”
我有些缓不过来，点点头，“…我”我的嗓子很哑，黎岁寒帮我倒了杯水，我抿了一口，“为什么叫楚枫存？”
“…习惯了，过去一有麻烦就是我哥陪我度过的…无论什么事，真的习惯了…”我感觉脸上有些湿，抬手一摸，不知是泪还是残留的汗水。
黎岁寒半天不语，“梦到了什么？”
我不太想讲，他也好脾气的等着，我把被子扯到一边，“我吵醒你了？”
“不算是，我在书房，听到声音就过来了。”黎岁寒穿着睡衣，见我一直看他，“问你呢，梦到什么了？”
我有些紧张，抓着被子，“以前的事…”
他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我回想着梦境，但差不多已经忘干净了，但瞬间我又想起了何以为家里的话。
我感觉身处地窖，浑身却刺痛的厉害。
一只手拉住了我，黎岁寒靠过来，“小孩。”
他的手很温暖，“我不是楚枫存，我不知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但是别怕，我保证以后不会了，那些事情，以后不会了。”
黎岁寒的话就像是一颗混在药丸里的糖，足够我珍惜。
我很想问为什么，但我不敢，我这才发现，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极其恶心的累赘…
“小孩…”
我看着黎岁寒的手，他还在握着我的手，我想把手抽回，他反而握的更紧。
“…算了，睡觉吧，我陪你。”他没等我回答就自觉的去关灯，我看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床，这是你家啊，“会被看到…”
暗中我看到他顿了一下，“我自己家，你管我叫哥，光明磊落，再说，又不是第一次。”
我现在真的丝毫不再想梦的事了，只能强装镇定，听着他去拿自己的被子。
我真的睡不着了，这下好了，我也不用做噩梦了，听着黎岁寒的呼吸声，原本不热的房间我却出了汗。
我伸出一条腿，还是热，接着又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一片浆糊。
“睡不着？”黎岁寒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平复一会，“…有点热…”
“空调正好，是不是发烧了？”他说着就要起身，我拦住他，“没事，我就单纯热，一会就好。”
我只顾着拦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衣服斜掉了，黎岁寒啧了一下，一把把我塞回被子里，“干嘛…很热啊。”
他干脆用胳膊环住我，“注意点形象好吗，在楚枫存面前也这样吗…心静自然凉，睡觉。”
我后知后觉，不敢动，也不敢讲话，可以黎岁寒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想起了之前的场景。
“哥，你把我当妹妹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问，黎岁寒显然是没想到，手动了动，“你都叫我哥了，我能怎么讲。”
我缩回被窝里，想到了楚枫存，以前做噩梦，我都是冒黑摸到他身边，但主动找过来的，黎岁寒还是第一个。
我把耳塞放回盒子里，听着黎岁寒的呼吸声睡去。
我听到有人在拍门，睁了睁眼，看到黎岁寒还在熟睡，我小心翻身下去，却还是把他弄醒了，他眨了眨眼，“…干什么…”
我索性爬起来，他刚要说话，我捂住他的嘴，“嘘，有人。”
他不动了，听了听，起身把我拉到后面，“我去看看。”
他打开门，我凑出头来，“…唉，看那里。”我指着客厅边上的阳台门是开的，黎岁寒顺手从一边拿起一个花瓶，往楼下走去，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
我躲在黎岁寒后面，“…你说什么会是人？你们家有仇家啊？”我低声问他，他拍了我一下头，示意我别出声，我也听到了脚步声。
我听到有人靠近了，我把剪刀握紧，黎岁寒把我往后藏了藏，我感觉他身体紧绷起来，黎岁寒刚要出手，黎爸爸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我把剪刀往后藏了藏。
看到黎岁寒举着花瓶，吓得苹果掉到了地上。
“小寒，怎么了？这是干什么…”黎爸爸有些抖得把苹果捡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黎岁寒一脸尴尬，“…爸，你干嘛翻阳台啊，我以为家里进人了呢…”
“我没带钥匙，你妈还在老家，我回来给你大舅拿瓶酒。”黎爸爸把苹果洗了洗，“大舅？从意大利回来了？”
黎爸爸无视黎岁寒不可思议的眼神，甩甩苹果上的水啃了一口。
“这么大声干什么啊，官司打完了就回来啊，在那里留着玩吗，小寒啊，你大舅很想你的啊。”黎爸爸啃完苹果，看到我，“羡崽啊，有机会带你去见，家里女娃娃不多，都很喜欢你的啊。”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讲点什么，黎岁寒放下花瓶，送走黎爸爸，“饿不饿，收拾东西去。”
他打开冰箱，准备做饭，见我不动弹，“傻了？又傻了？”
我不想理他，收衣服去了，“唉，干嘛去…不吃饭啊”我继续往楼上走，“收拾床…”
他愣了一会，笑了。
街道很嘈杂，地上有污水，视线变得很模糊，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站在桥边，再然后我看到了无数次的争吵，女人独自生下一个孩子，孩子很小就送到了乡下，接下来依旧是争吵声…
为什么…
“你和你妈一样…”
“吴羡，我宁愿你没有出生，那该多好”
“别打我，别”我看到了小时候的我，躲在姥姥身后，吴扶光拿着皮带面部狰狞，姥姥把我护在后面，质问他为什么打孩子，“他妈老子管孩子用你管吗！滚开！”
我看到那时的我，哭都哭不出来，妈妈只是坐在沙发上，丝毫不管，冷着脸看着我。
我却只能拉着姥姥的胳膊不知所措。
我还看到那时候的我趴在高楼上，楚枫存在楼下喊我，他笑得很开心，丁樱站在一边笑着，当时的我哭着喊，“我不能出去！我爸妈不让我出去…”
从老家来到这里后，我被限制做很多事，妈妈总是嫌我脏，一天洗好多遍澡，让我单独睡在小隔间里。
当时两人还在演，但都不愿意送我上学，交学费时吴扶光就骂骂咧咧的出门找人喝酒，妈妈就一脸漠然的把钱给我，这个阶段，事情还可以商量。
再后来…
我最常听的就是吴扶光的脏话，常常见不到的妈妈，楚枫存的更加努力，以及无数个日夜的煎熬，在梦里我也是想要不要，就这样醒不来的好…
转眼还是吴扶光，他拿着本子甩在我身上，骂着赔钱货，“干什么什么不行，连猪都不如，我还不如养个狗，狗还知道让我高兴…”
妈妈就站在一旁，不看我，喂着鱼，然后看我一眼出门去。
我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我想逃，这个梦太长，我感觉被往事包围了，我拼命的逃，后面是无尽的苦海，狂妄的脏话，麻木的冷态，根本甩不掉…
“小孩，小孩！吴羡！”我听到了黎岁寒的声音，他听起来很着急，我感觉他在晃我的肩，但我真的睁不开眼，我想告诉他我很累，但我却无能为力。
“吴羡！”
我猛地睁开眼，不敢再喘一口气，黎岁寒一脸焦急，用手帮我抹了把汗水，“做噩梦了吗？叫楚枫存干嘛？”
我有些缓不过来，点点头，“…我”我的嗓子很哑，黎岁寒帮我倒了杯水，我抿了一口，“为什么叫楚枫存？”
“…习惯了，过去一有麻烦就是我哥陪我度过的…无论什么事，真的习惯了…”我感觉脸上有些湿，抬手一摸，不知是泪还是残留的汗水。
黎岁寒半天不语，“梦到了什么？”
我不太想讲，他也好脾气的等着，我把被子扯到一边，“我吵醒你了？”
“不算是，我在书房，听到声音就过来了。”黎岁寒穿着睡衣，见我一直看他，“问你呢，梦到什么了？”
我有些紧张，抓着被子，“以前的事…”
他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我回想着梦境，但差不多已经忘干净了，但瞬间我又想起了何以为家里的话。
我感觉身处地窖，浑身却刺痛的厉害。
一只手拉住了我，黎岁寒靠过来，“小孩。”
他的手很温暖，“我不是楚枫存，我不知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但是别怕，我保证以后不会了，那些事情，以后不会了。”
黎岁寒的话就像是一颗混在药丸里的糖，足够我珍惜。
我很想问为什么，但我不敢，我这才发现，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极其恶心的累赘…
“小孩…”
我看着黎岁寒的手，他还在握着我的手，我想把手抽回，他反而握的更紧。
“…算了，睡觉吧，我陪你。”他没等我回答就自觉的去关灯，我看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床，这是你家啊，“会被看到…”
暗中我看到他顿了一下，“我自己家，你管我叫哥，光明磊落，再说，又不是第一次。”
我现在真的丝毫不再想梦的事了，只能强装镇定，听着他去拿自己的被子。
我真的睡不着了，这下好了，我也不用做噩梦了，听着黎岁寒的呼吸声，原本不热的房间我却出了汗。
我伸出一条腿，还是热，接着又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一片浆糊。
“睡不着？”黎岁寒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平复一会，“…有点热…”
“空调正好，是不是发烧了？”他说着就要起身，我拦住他，“没事，我就单纯热，一会就好。”
我只顾着拦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衣服斜掉了，黎岁寒啧了一下，一把把我塞回被子里，“干嘛…很热啊。”
他干脆用胳膊环住我，“注意点形象好吗，在楚枫存面前也这样吗…心静自然凉，睡觉。”
我后知后觉，不敢动，也不敢讲话，可以黎岁寒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想起了之前的场景。
“哥，你把我当妹妹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问，黎岁寒显然是没想到，手动了动，“你都叫我哥了，我能怎么讲。”
我缩回被窝里，想到了楚枫存，以前做噩梦，我都是冒黑摸到他身边，但主动找过来的，黎岁寒还是第一个。
我把耳塞放回盒子里，听着黎岁寒的呼吸声睡去。
我听到有人在拍门，睁了睁眼，看到黎岁寒还在熟睡，我小心翻身下去，却还是把他弄醒了，他眨了眨眼，“…干什么…”
我索性爬起来，他刚要说话，我捂住他的嘴，“嘘，有人。”
他不动了，听了听，起身把我拉到后面，“我去看看。”
他打开门，我凑出头来，“…唉，看那里。”我指着客厅边上的阳台门是开的，黎岁寒顺手从一边拿起一个花瓶，往楼下走去，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
我躲在黎岁寒后面，“…你说什么会是人？你们家有仇家啊？”我低声问他，他拍了我一下头，示意我别出声，我也听到了脚步声。
我听到有人靠近了，我把剪刀握紧，黎岁寒把我往后藏了藏，我感觉他身体紧绷起来，黎岁寒刚要出手，黎爸爸站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我把剪刀往后藏了藏。
看到黎岁寒举着花瓶，吓得苹果掉到了地上。
“小寒，怎么了？这是干什么…”黎爸爸有些抖得把苹果捡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黎岁寒一脸尴尬，“…爸，你干嘛翻阳台啊，我以为家里进人了呢…”
“我没带钥匙，你妈还在老家，我回来给你大舅拿瓶酒。”黎爸爸把苹果洗了洗，“大舅？从意大利回来了？”
黎爸爸无视黎岁寒不可思议的眼神，甩甩苹果上的水啃了一口。
“这么大声干什么啊，官司打完了就回来啊，在那里留着玩吗，小寒啊，你大舅很想你的啊。”黎爸爸啃完苹果，看到我，“羡崽啊，有机会带你去见，家里女娃娃不多，都很喜欢你的啊。”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讲点什么，黎岁寒放下花瓶，送走黎爸爸，“饿不饿，收拾东西去。”
他打开冰箱，准备做饭，见我不动弹，“傻了？又傻了？”
我不想理他，收衣服去了，“唉，干嘛去…不吃饭啊”我继续往楼上走，“收拾床…”
他愣了一会，笑了。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