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脑补太可怕

    她记得丈夫死的那天晚上,便是没有按时回家。

    右眼一直在跳,不是什么好兆头......

    又一声“吱嘎”,隔壁的门也开了,王二狗穿着一件背心出来,挠着脑袋,看到贺母,脸上露出一个憨笑。

    “贺婶,您还没睡呢?”他露着一排白森森的牙。

    “嗯,还没。小王,你怎么也没睡啊?”

    “睡了。”王二狗挠挠脑袋,“还没睡着,听到你门响,我出来看看。”

    然后他又问,“烬哥还没回来啊?”

    贺母先谢过他的关心,然后道:“还没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叫人担心。”

    王二狗憨笑着道:“贺婶,你就别担心啦。烬哥能有什么事?您身体不好,还是早点睡吧。”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贺烬不在时,王二狗会特意留意贺母的情况。

    他父母死得早,早早便辍了学,在铁厂当学徒工养活自己,早先还小时,受到小伙伴的欺负,那时的贺烬帮过他不少,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一阵夜风吹来,贺母禁不住又急促地咳嗽起来。

    不远处,也不知是哪家的窗口,突然传来不满的骂声:“痨病婆,怎么还不去死,天天咳,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王二狗顿时火起,不顾夜深人静,泼口大骂:“你他妈哪家的啊?站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咒一个病人,你他妈好意思吗?你他妈不就占着烬哥不在,有种当着烬哥面骂啊!”

    那人似乎是被王二狗那无赖式的骂声吓到了,倒是没有再吭声。

    西荣胡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只剩下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声。

    王二狗替贺母捶着背,好不容易,她终于止住了咳嗽。

    “贺婶,我扶你进去吧,外面风大。”

    王二狗将贺母扶回屋,又叮嘱她早早休息,然后回了自己家里。

    十一点半,贺烬终于到家了,他站在家门口,低头检查自己,确信身上没血腥味,也看不出挨打的痕迹,才掏出钥匙转动门锁,轻轻推开了房门。

    隔壁屋内,一片漆黑,知道母亲睡了,他松了口气。

    今晚挨打,身上有不少淤青,要是被母亲看到,又要担心了。

    他正想着,隔壁传来一声竹子床板的“咯吱”声,紧接着母亲的声音传来。

    “是小烬吗?”

    “妈,吵着你了吗?”

    “没有,我没睡着。”接着隔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身,贺烬连忙道:“妈,你别起。”

    “饭在电饭煲里温着。”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贺母每天都会给他准备宵夜。

    贺烬迅速换上干衣服,然后去了厨房。

    他家住的是三间单间,是单位分的单身宿舍,三间屋被打通,一间作厨房,两间住人。因为是单身宿舍改造的,每一间屋的外面,还保留着单身宿舍的特点,那就是每间屋对外都有一扇门。

    ......

    桑栩是被窗外小鸟的欢腾声闹醒的,睁眼时,已是日上三杆,阳光从窗棂倾洒而进,透过枝桠,在粉色的地毯上撒下斑驳的碎影。

    她起床洗漱完,便去叙园陪奶奶用早餐,又陪奶奶说了会儿话,便被奶奶以学习为主的理由赶回了主院,她上楼换了一套莫代尔晨练服,拿了瑜珈垫,在院子里练形体。

    她单脚站立,一条腿举过头顶,完美地拉出一字马。

    何妈刚好经过,惊叹:“小姐,你不会是一直跳舞的吧?你这柔韧性也太好了吧。”

    桑栩嘿嘿笑:“是啊,我以前一直跳舞的呢。”

    她上一世主修的是芭蕾,之所以选芭蕾,是因为妈妈的缘故。

    她很小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不在了,每次和老爸出去玩,看到人家有一家三口,就很羡慕地问老爸:“粑粑,小栩的麻麻呢?”

    那时的老爸总说妈妈去了遥远的地方,等她长大,会回来看她。

    她等啊等,直到后来,无意中听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谈到妈妈死了。

    那一次,她又哭又闹质问老爸为什么要骗她。

    她撒泼哭闹得太厉害,老爸失手打了她。然后,接下来几个月,她都没见到老爸,她以为老爸不要她了,哭得很伤心,还对陈果叔叔说让粑粑回来,她会乖的。

    陈果叔叔告诉她,粑粑没有生他的气,粑粑只是有事暂时回不来。那段时间,是陈果叔叔和赵凯叔叔轮流照顾她。

    他们告诉她,以后不能和老爸问妈妈的事,要问的话只能问他们。

    她那时便隐约感觉到粑粑的失踪与自己提麻麻有关。从那以后,她再也不问粑粑有关麻麻的事。

    后来,她从两位叔叔那里知道了好多有关妈妈的事。

    比如,妈妈是个大美人,妈妈会跳芭蕾,妈妈是瓦尔纳国际芭蕾舞世界冠军......

    出于对妈妈的崇拜和思念,她选择了学芭蕾。

    可老爸却从来不看她跳舞,她甚至还因此怨恨过老爸。直到老爸出事后,陈果和赵凯叔叔才给她讲了原因。原来,老爸在妈妈出事后,便得了抑郁症,每次看她跳舞,他都会想起妈妈......

    而那次,爸爸离开了她几个月,正是因为抑郁症,不得不去国外作心理治疗。

    桑栩想起以前便想流泪,爸爸那么爱她,可她却一点也没察觉到爸爸的病情,如果不是因为爸爸自杀,她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爸爸为了爱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多少啊。

    “他其实做得真地很好了,一直在配合医生治疗,也一直在努力抑制病症不复发.......”陈果叔叔给她讲起老爸的病情时,流了泪。

    桑栩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一定要为老爸守护好妈妈。

    练完形体,她坐在长椅上想老爸和贺烬的事,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将二人之间的结打开。

    想到昨晚那位光头大哥威胁贺烬让他三天后交钱,桑栩便觉得头大,三天,最迟也就是后天。

    贺烬说那晚出事没拿到工资,但接下来的这两天他能拿到吗?

    如果拿不到又怎么办?

    如果贺烬真被逼得从了琛哥又自私办?

    老爸会不会更加危险?

    ......

    桑栩的脑子乱如麻。

    不行,她绝不允许贺烬再受到伤害!

    他受的那些伤害会一一反射到老爸身上,最终老爸会承受贺烬从别人那里受气而带来的怒火!

    尤其是桑栩一想到那位叫琛哥的,十多年后,会满门被灭,她就吓得瑟瑟发抖。

    想到这,桑栩完全坐不住了。

    她一定得弄到钱,帮贺烬一把。

    可是,爷爷不在家,而且,现在自己身份还没被认可,爷爷真地肯给她钱吗?

    正在犹豫间,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爷爷,桑栩高兴赶来,赶紧接通了电话,笑得甜极了:“爷爷,你怎么想起给小栩打电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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