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向野就这样抱着她，她额头抵住他胸膛。

    男人立马就发现周昕全身滚烫，她发烧了。听她浅浅的呼吸声，向野抱得更紧。

    这样，她终于清醒起来，他胸膛有温度，而且在毛衣下，她的额头触到了他的心跳声。

    她虽然晕的不行，但是还是能够听见。

    那心跳。

    张扬极了，像是鼓点一样。

    这心跳，听得周昕觉得自己脸颊都在发烫。

    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这样狭窄的洞里面，然后还相拥着。紧密的就好像男女朋友。

    他抱得很紧，他的背面临着寒风，而她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暖。

    向野没说多余的话，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安静得一如往昔，甚至依然带着几分刻在骨子里的冷淡和高傲。

    周昕却突然莫名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应该、大概、可能真的喜欢她。

    这种直觉在第一次重逢就有感觉。但是那个时候的向野实在是没有多联系过自己。所以，周昕也就觉得没什么。

    可是，跟着她一起落入雪崩塌方，先把她弄出洞口，寒冬腊月给自己羽绒服。自己对着洞口。这样真没几个男人做得出来。

    周昕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全身都暖暖的。

    她甚至想要问清楚向野的想法。

    向野是真的很累。手上的伤口还好有领带包扎。他闭上眼睛，在想明天怎么带她回去。

    怀里一只滚烫的小手，轻轻触了触他脸颊。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他心生柔软，向野低头，对上她眼睛。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

    “你冷不冷？”她轻声问。

    偏生一张脸粉扑扑的，这样的眼神，怀里的姑娘身上有香气，让他心头特别被勾引。

    他闭了闭眼，面无表情：“不冷，你快睡。”

    “我其实很暖和，你可以把衣服拿过去……”

    向野没看她，“我不冷，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他说这话极其平静，甚至没有青春期那种难堪和暴怒，很平静。他真的习惯了这种寒冷，小时候爸爸死了，他跟着亲戚打过猎。

    这样的风雪夜都没能冻死当初的他。

    初中高中春夏秋冬都是那件单薄的外套。偶尔有一件毛衣，他没有厚厚的外套，暖和的鞋子。

    有时候他在想，他这种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有了大多数东西，他还是不知足。

    周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挺心酸的。她眸光颤了颤，缩回手，明明他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可是她还是没说什么。

    突然她问他：“向野，你是不是喜欢我？”

    如果说以前周昕肯定不信，简直是骇人听闻。但是结合这几次，她真觉得有问题。

    许久他说：“是。”

    周昕不知道为什么还松了一口气，她道：“那你说一句道歉，诚恳点。”

    “？”

    “快说。”

    向野没什么好难堪的。他都二十三岁了，告白没成功，他也觉得没关系。

    “对不起。”

    周昕挣开他怀抱，把羽绒服披回他身上。向野刚皱眉，她就缩进他怀里。

    得到这句道歉，周昕勉为其难的愿意和她一起盖。

    感受到往怀里钻的小脑袋软乎乎的身子，他骤然僵住，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