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世道不太平呐（下）
问了路人，杂耍表演主要聚集在城东。
杨临安追上闻冠雪，与她并肩而行。“师姐为啥改变主意？对杂耍有兴趣了？”
闻冠雪一脸平静道：“怕你被人宰了，我没法向掌教师伯交代。”
杨临安笑道：“早知道就不浪费口舌了，不喊你也会跟来。”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这病得治，做一个春暖花开的正常人多好，非得说呛死人的大实话。
闻冠雪再接再厉，“你不是在小王师叔面前夸口吗？我也想看看你怎么保护我这个女流之辈？是不是只会躲在窗沿子底下里耍嘴皮子。”
杨临安嘿嘿一笑，面不改色道：“那是职责不同，说好打架这种技术活归你，其他糙活儿我来。咱们各守本分，相互扶持。等我收服柯师公内丹，成为高手，师姐就功德圆满，可以打道回山了。”
“高手？多高？”
杨临安毫不犹豫道：“怎么也得莲花峰那么高。”
闻冠雪从容不暇道：“嗯，你想躺进祖师庙，到时候师姐乐意给你上两注香。”
杨临安苦笑道：“敢情好，我先谢谢师姐。”
“那你要是三年五年没点长进，我岂不是要等上三年五年？”
杨临安哂道：“师姐也太瞧不起掌教师伯还有小王师叔的眼光了！我要是朽木不可雕，他们会在我身上下这么大本钱？别忘了我是紫金命格。呃，进去看看。”
旁边是一间成衣铺子，杨临安钻了进去。
从象州走的时候他算是阔少了，除了细软，还有两身不俗的行头。在山上穿过两天道袍，就再也不愿意穿了。
闻冠雪下山时比他洒脱，除了三尺素锦，身无余物。
杨临安回头，眼珠子在闻冠雪身上上下巡睃。女子得学会捯饬自己，都是没妈的孩子，出门在外只能我这个师弟操心了。
闻冠雪俏脸一沉，正想发作。
杨临安不给她机会，大声道：“伙计，把你们最好料子的女服拿出来！”
伙计都在忙，铺子掌柜的从出来接待，打量两人一眼，“两位公子是准备替夫人挑衣裳？”
闻冠雪冷脸道：“什么眼神？就这眼神做出的衣裳能好到哪里去？换一间！”
杨临安一把拉住她，“路过不要错过。”
闻冠雪斜眼看向他的手。
杨临安赶紧松开，陪笑道：“先瞅瞅，要是不合身咱待会儿去城东坏了他的招牌。”
掌柜的一听闻冠雪开口，知道自己看走眼，不敢多说什么。原来是个雌儿，长得挺俊，脾气也忒大了点。
杨临安变戏法似的手上多出来足五两银锭，看也不看甩给掌柜的。“什么如意云纹、宝相花纹、百蝶穿花云、翠纹织锦羽，你店里有什么都拿出来。”
敢情是个讨心上人欢喜的阔少！掌柜的一声：“得嘞，您稍候。”
闻冠雪被强行置办了一套绛紫色的袍子，杨临安自己也相中一套天青色外袍，直接让老板给送到客栈去。人靠衣裳马靠鞍，尤其到了盛阳，靠脸、靠衣衫，靠爹，最后才是靠自己。
闻冠雪嘴上没说啥，看杨临安稍稍顺眼些了。她身上那件青灰袍子是姚红叶十多年前的箱底货，自懂事以来还是头一回置办行头，在山上万年不变的道袍，不难看，也没多好看。
到了集市，杨临安如鱼得水，像足了带着后宫佳丽微服私访的皇帝老儿，指点江山品头论足。
闻冠雪一脸恬淡，没觉着山下不好，可也没觉着有多好。
经过一间生意极好的胭脂香料铺子，里面叽叽喳喳，进出熙熙攘攘。杨临安啧啧道：“都说临渊婆姨沧州汉，天香河西靠边站，脂粉香料生意果然紧俏。咱们也去趁趁热闹？”
临渊州四顾通衢之地，有山有水有码头，承接南北西东熙攘往来，尤其盛产美女，作为临渊第一繁华大城的太渊更是声名在外。
闻冠雪脚下不停，只扫一眼便了无兴致。
杨临安可不敢强拉她进去，若是被她当街一记撩阴腿，喊救命都来不及。只得油然道：“临渊娇娥既有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又不失北地女子的英气豪爽，文能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武能看家护院马背拉弓，会疼人不善妒，各地高门大户、富贾豪杰莫不以圈养临渊金丝鸟为荣。”
闻冠雪冷冷道：“你也想荣一下？还是嫌银子多了花不完？”
杨临安下意识的捂了捂钱袋子，嘿嘿笑道：“哪能呢？我可不是花钱不知道心疼的败家子。”
两人走马观花的往城东去，杨临安没话找话道：“你说小王师叔追着姬长生那老不死的吗？”
闻冠雪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杨临安揉了揉下巴，自言自语道：“那老东西说师姐是鼎炉，啥意思啊？”
闻冠雪俏脸生寒道：“你不是要体察民情吗？哪来这么多废话！想知道见着小师叔自己问他去。”
杨临安热脸连贴冷屁股，大感无趣。月事来了么？忽阴忽晴的！幸好在山上修道，要是落入尘世，怕是得天天挨打。
他好像忘了闻冠雪一直都是阴冷天气，难得晴过。
快到东城了，杨临安四处张望，拦住一个行人问清了杂耍具体所在。“拐过前面街角就到了。太渊比象州城可热闹繁华多了，盛阳岂不是……”
闻冠雪忽然加快脚步，小声道：“别四处看！咱们像是又被人缀上了。”
杨临安一惊，姬长生被小师叔跟丢了？“是老东西吗？”
闻冠雪装作若无其事，暗地收摄心神，微微摇头道：“不像。”
杨临安稍稍松口气，见识过姬长生的手段，若没有王牵机在一旁，他和闻冠雪想跑都难。不是姬长生那是谁呢？两人下山才几天，既没仇家又不欠人银子，财露白了？还是他娘的劫色？
“师姐，要不咱们回客栈？”
闻冠雪往街角走去，“躲得了初一躲不开十五，看看是谁惦记着你？”
万一惦记的是你呢？杨临安摸了摸藏在袍子里的桃枝，小声笑道：“可不一定，我哪有那么紧俏？”
“哼！真当姑奶奶吃素的么？”
嗯，跟红叶师叔一个调调啊！
转过街角，人声鼎沸。
一座硕大广场上乌泱泱一片，喧闹嘈杂人潮涌动，人头簇满。
各种杂耍让人应接不暇，吞火、吃剑、筋斗云、变戏法、小丑、踩高跷、耍猴……应有尽有，无不卖力表演，手艺人全靠手艺吃饭。
广场上此起彼伏，时不时爆起震耳的喝彩声。
两人故意往人多地方凑，高冷的闻冠雪似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和稚趣，看得津津有味。暗地里全身留意跟踪者，忽然发现踪影全无。
她知道不是对方跟丢了，而是广场上人太多，对方刻意潜藏了起来。
有了姬长生的前车之鉴，杨临安兴趣大减，佯装看热闹，边搜寻四周的可疑之人。
一无所获。
闻冠雪扯了扯杨临安衣袖，带他往几丈外最热闹处钻，且有意无意在人群中钻进钻出。
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你挤我推，不少孩子骑在大人脖子上引颈围观。
杨临安踮起脚瞄了眼——驯兽！
闻冠雪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往两边分开，留下一道缝，进进出出兜了两圈后，总算找了空隙落脚。
场内搭起了一座帐篷，地上用石灰画了一个大圈子，再以半人高的铁栅栏围了起来。
杨临安往闻冠雪身边靠了靠，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钻入鼻内。
闻冠雪微微侧眼。
杨临安立马让开少许，嘿嘿一笑道：“你偏偏要往人多的地方挤，可不能怪我。”
闻冠雪懒得搭理他。
杨临安耳中却清晰传来她的声音，“不要东瞄西看，斜对面、还有后方四丈远有两拨人在盯着我们。”
传音！
可惜他不会，只能听着。
装作无心偷瞄过去，对面人多了去，究竟是谁？正准备开口问闻冠雪，忽然一对中年男女映入眼帘，男的高高瘦瘦，一副庄稼汉子打扮，女的圆润白净，眉目间顾盼含春。两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表演。
杨临安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们。
闻冠雪声音再次传来，“那对看上去像夫妻的男女，修为不俗，至少是入微境的好手。”
杨临安小声道：“和师姐相比如何？”
闻冠雪平淡道：“来一个无妨，打发走就是，来一双有些难缠了。”
杨临安顿感头大，对面两个不好惹，后面还有，再多出来几个像样的，还怎么玩？师父啊，什么招呼不打就走，会害死人的。师姐可以御剑开溜，你徒弟咋办？
对武道境界高下划分杨临安早烂熟于胸，下三中二上一三品六境，初品三境蚍蜉、望气、观花，是多于过江之卿的寻常武夫。到了中品入微、化神勉强称得上是高手，但那也仅是在凡夫俗子面前而已，越过化神一线才算得上武道一途登堂入室。
至于上品抑或超凡陆仙则不是常人所敢奢望的了，在寻常人眼中那些不是怪物就是神仙，可望而遥不可及。
杨临安追上闻冠雪，与她并肩而行。“师姐为啥改变主意？对杂耍有兴趣了？”
闻冠雪一脸平静道：“怕你被人宰了，我没法向掌教师伯交代。”
杨临安笑道：“早知道就不浪费口舌了，不喊你也会跟来。”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这病得治，做一个春暖花开的正常人多好，非得说呛死人的大实话。
闻冠雪再接再厉，“你不是在小王师叔面前夸口吗？我也想看看你怎么保护我这个女流之辈？是不是只会躲在窗沿子底下里耍嘴皮子。”
杨临安嘿嘿一笑，面不改色道：“那是职责不同，说好打架这种技术活归你，其他糙活儿我来。咱们各守本分，相互扶持。等我收服柯师公内丹，成为高手，师姐就功德圆满，可以打道回山了。”
“高手？多高？”
杨临安毫不犹豫道：“怎么也得莲花峰那么高。”
闻冠雪从容不暇道：“嗯，你想躺进祖师庙，到时候师姐乐意给你上两注香。”
杨临安苦笑道：“敢情好，我先谢谢师姐。”
“那你要是三年五年没点长进，我岂不是要等上三年五年？”
杨临安哂道：“师姐也太瞧不起掌教师伯还有小王师叔的眼光了！我要是朽木不可雕，他们会在我身上下这么大本钱？别忘了我是紫金命格。呃，进去看看。”
旁边是一间成衣铺子，杨临安钻了进去。
从象州走的时候他算是阔少了，除了细软，还有两身不俗的行头。在山上穿过两天道袍，就再也不愿意穿了。
闻冠雪下山时比他洒脱，除了三尺素锦，身无余物。
杨临安回头，眼珠子在闻冠雪身上上下巡睃。女子得学会捯饬自己，都是没妈的孩子，出门在外只能我这个师弟操心了。
闻冠雪俏脸一沉，正想发作。
杨临安不给她机会，大声道：“伙计，把你们最好料子的女服拿出来！”
伙计都在忙，铺子掌柜的从出来接待，打量两人一眼，“两位公子是准备替夫人挑衣裳？”
闻冠雪冷脸道：“什么眼神？就这眼神做出的衣裳能好到哪里去？换一间！”
杨临安一把拉住她，“路过不要错过。”
闻冠雪斜眼看向他的手。
杨临安赶紧松开，陪笑道：“先瞅瞅，要是不合身咱待会儿去城东坏了他的招牌。”
掌柜的一听闻冠雪开口，知道自己看走眼，不敢多说什么。原来是个雌儿，长得挺俊，脾气也忒大了点。
杨临安变戏法似的手上多出来足五两银锭，看也不看甩给掌柜的。“什么如意云纹、宝相花纹、百蝶穿花云、翠纹织锦羽，你店里有什么都拿出来。”
敢情是个讨心上人欢喜的阔少！掌柜的一声：“得嘞，您稍候。”
闻冠雪被强行置办了一套绛紫色的袍子，杨临安自己也相中一套天青色外袍，直接让老板给送到客栈去。人靠衣裳马靠鞍，尤其到了盛阳，靠脸、靠衣衫，靠爹，最后才是靠自己。
闻冠雪嘴上没说啥，看杨临安稍稍顺眼些了。她身上那件青灰袍子是姚红叶十多年前的箱底货，自懂事以来还是头一回置办行头，在山上万年不变的道袍，不难看，也没多好看。
到了集市，杨临安如鱼得水，像足了带着后宫佳丽微服私访的皇帝老儿，指点江山品头论足。
闻冠雪一脸恬淡，没觉着山下不好，可也没觉着有多好。
经过一间生意极好的胭脂香料铺子，里面叽叽喳喳，进出熙熙攘攘。杨临安啧啧道：“都说临渊婆姨沧州汉，天香河西靠边站，脂粉香料生意果然紧俏。咱们也去趁趁热闹？”
临渊州四顾通衢之地，有山有水有码头，承接南北西东熙攘往来，尤其盛产美女，作为临渊第一繁华大城的太渊更是声名在外。
闻冠雪脚下不停，只扫一眼便了无兴致。
杨临安可不敢强拉她进去，若是被她当街一记撩阴腿，喊救命都来不及。只得油然道：“临渊娇娥既有江南女子的温婉秀丽，又不失北地女子的英气豪爽，文能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武能看家护院马背拉弓，会疼人不善妒，各地高门大户、富贾豪杰莫不以圈养临渊金丝鸟为荣。”
闻冠雪冷冷道：“你也想荣一下？还是嫌银子多了花不完？”
杨临安下意识的捂了捂钱袋子，嘿嘿笑道：“哪能呢？我可不是花钱不知道心疼的败家子。”
两人走马观花的往城东去，杨临安没话找话道：“你说小王师叔追着姬长生那老不死的吗？”
闻冠雪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杨临安揉了揉下巴，自言自语道：“那老东西说师姐是鼎炉，啥意思啊？”
闻冠雪俏脸生寒道：“你不是要体察民情吗？哪来这么多废话！想知道见着小师叔自己问他去。”
杨临安热脸连贴冷屁股，大感无趣。月事来了么？忽阴忽晴的！幸好在山上修道，要是落入尘世，怕是得天天挨打。
他好像忘了闻冠雪一直都是阴冷天气，难得晴过。
快到东城了，杨临安四处张望，拦住一个行人问清了杂耍具体所在。“拐过前面街角就到了。太渊比象州城可热闹繁华多了，盛阳岂不是……”
闻冠雪忽然加快脚步，小声道：“别四处看！咱们像是又被人缀上了。”
杨临安一惊，姬长生被小师叔跟丢了？“是老东西吗？”
闻冠雪装作若无其事，暗地收摄心神，微微摇头道：“不像。”
杨临安稍稍松口气，见识过姬长生的手段，若没有王牵机在一旁，他和闻冠雪想跑都难。不是姬长生那是谁呢？两人下山才几天，既没仇家又不欠人银子，财露白了？还是他娘的劫色？
“师姐，要不咱们回客栈？”
闻冠雪往街角走去，“躲得了初一躲不开十五，看看是谁惦记着你？”
万一惦记的是你呢？杨临安摸了摸藏在袍子里的桃枝，小声笑道：“可不一定，我哪有那么紧俏？”
“哼！真当姑奶奶吃素的么？”
嗯，跟红叶师叔一个调调啊！
转过街角，人声鼎沸。
一座硕大广场上乌泱泱一片，喧闹嘈杂人潮涌动，人头簇满。
各种杂耍让人应接不暇，吞火、吃剑、筋斗云、变戏法、小丑、踩高跷、耍猴……应有尽有，无不卖力表演，手艺人全靠手艺吃饭。
广场上此起彼伏，时不时爆起震耳的喝彩声。
两人故意往人多地方凑，高冷的闻冠雪似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和稚趣，看得津津有味。暗地里全身留意跟踪者，忽然发现踪影全无。
她知道不是对方跟丢了，而是广场上人太多，对方刻意潜藏了起来。
有了姬长生的前车之鉴，杨临安兴趣大减，佯装看热闹，边搜寻四周的可疑之人。
一无所获。
闻冠雪扯了扯杨临安衣袖，带他往几丈外最热闹处钻，且有意无意在人群中钻进钻出。
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你挤我推，不少孩子骑在大人脖子上引颈围观。
杨临安踮起脚瞄了眼——驯兽！
闻冠雪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往两边分开，留下一道缝，进进出出兜了两圈后，总算找了空隙落脚。
场内搭起了一座帐篷，地上用石灰画了一个大圈子，再以半人高的铁栅栏围了起来。
杨临安往闻冠雪身边靠了靠，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钻入鼻内。
闻冠雪微微侧眼。
杨临安立马让开少许，嘿嘿一笑道：“你偏偏要往人多的地方挤，可不能怪我。”
闻冠雪懒得搭理他。
杨临安耳中却清晰传来她的声音，“不要东瞄西看，斜对面、还有后方四丈远有两拨人在盯着我们。”
传音！
可惜他不会，只能听着。
装作无心偷瞄过去，对面人多了去，究竟是谁？正准备开口问闻冠雪，忽然一对中年男女映入眼帘，男的高高瘦瘦，一副庄稼汉子打扮，女的圆润白净，眉目间顾盼含春。两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表演。
杨临安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们。
闻冠雪声音再次传来，“那对看上去像夫妻的男女，修为不俗，至少是入微境的好手。”
杨临安小声道：“和师姐相比如何？”
闻冠雪平淡道：“来一个无妨，打发走就是，来一双有些难缠了。”
杨临安顿感头大，对面两个不好惹，后面还有，再多出来几个像样的，还怎么玩？师父啊，什么招呼不打就走，会害死人的。师姐可以御剑开溜，你徒弟咋办？
对武道境界高下划分杨临安早烂熟于胸，下三中二上一三品六境，初品三境蚍蜉、望气、观花，是多于过江之卿的寻常武夫。到了中品入微、化神勉强称得上是高手，但那也仅是在凡夫俗子面前而已，越过化神一线才算得上武道一途登堂入室。
至于上品抑或超凡陆仙则不是常人所敢奢望的了，在寻常人眼中那些不是怪物就是神仙，可望而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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