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流演出

    1985年秋天，京都音乐学院受香江伯乐音乐学院邀请，将派出10位学生组成的团队，到伯乐音乐学院进行为期一周的交流活动，返京前还要在香江文化中心进行一次公演，这也是京都学院第一次到香江进行交流。

    任杰获得了一个席位，因为在钢琴的领域下，虽然他的技法还远不如那些学长，但是作为年仅7岁的天才少年，是能够给学院和华夏带来荣誉的，那是很有逼格的。

    因为任杰的关系，张教授成为了交流团的领队老师，老张很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华夏，虽然都是华人，但85年的时候香江还未回归华夏，仍然处于日不落帝国的殖民状态，不能在洋鬼子面前丢人，这是上级领导给老张的命令。

    10人的团队由西洋乐和民乐两部分组成，西洋乐方面除了任杰的钢琴系以外，另有来自管弦乐系的两男两女，男生主要的乐器是单簧管和萨克斯，女生则是小提琴和竖琴。而民乐系方面则全部是女生，乐器分别是古筝、琵琶、二胡、阮以及箫，其中拉二胡的学生正是任杰最熟悉的黄婷婷。

    学校出面办好了签证，任杰也在国庆假期的时候告诉了父母，父母自然又是一番嘱咐，从未离开过京都的父母而言，他们也不明白香江和香河的区别。

    20日上午，京都机场里，老张一行拿着学校开具的介绍信和伯乐爱乐乐团的邀请函，顺利的通过了海关，学生们携带的小件乐器办好了托运。

    任杰看着雀跃的学长们，显得很淡定，重生前任杰因为工作原因四处出差，飞机已经成为了经常搭乘的交通工具，他实在兴奋不起来。

    老张也从未乘坐过飞机，但作为带队老师他不想在学生面前丢人，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任杰也懒得拆穿他，虽然老张并没有看明白登机牌上的登机口，不过当年的帝都机场还只有一个航站楼，面积很小，也不怕找不到。

    上了飞机，任杰熟练的找到座位，老张不免有点吃惊，但也没说话，他觉得小聪明而已。

    但看着任杰熟练地扣好安全带，并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老张不淡定了，因为其他的学生正在四处打量着机舱，两个男生还不时的偷瞄着空姐，任杰也太反常了。

    “任杰，你以前坐过飞机吗？”，老张觉得任杰比自己更装逼，

    “没有啊”

    “那你怎么会系安全带，还有你怎么不好奇？”

    “跟前边的人学的，这还不简单，还有，老师，别一副土包子似的表情，丢不丢人？”

    老张瞬间闭嘴，眯上了眼睛。

    飞行途中，空姐开始发餐食，路过任杰的时候任杰要了鸡丁和可乐，老张咬了咬牙，心想别让孩子饿着，自己就坚持一下吧，到香港以后主办方会招待的。

    他掏出钱包，嚣张的和空姐说道：

    “这里剩下的9个孩子每人一份鸡丁米饭，还有那个可乐，一共多少钱？然后给我开张发票！”

    任杰口里的可乐喷在了老张脸上……

    装逼被雷劈了吧，让你丫嘚瑟。

    下了飞机，香江机场外，已经是下午5点，伯乐音乐学院的巴士在停车场等候。

    任杰前世在2010年以后去过多次香江，他觉得香江的变化不大，可是老张和几个学生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到高楼林立的香江，川流不息的车河，霓虹闪烁的商店，一边羡慕一边心里诅咒着万恶的资本主义。

    伯乐音乐学院比京都音乐学院条件好太多了，欧洲风格的建筑，挺拔的椰子和橄榄树，男生统一的西服套装，衬衣领带，女生则是西服上装，领花和短裙。

    出来迎接的西蒙校长则是一身黑色合体的西装，黑色的礼帽，白色的手套中还握着一根手杖，显得非常隆重，老张看看自己灰色的中山装，再看看学生们身上的“的确良”衬衣，蓝色的直筒裤，未免有点自惭形秽。

    西蒙校长很有风度的扶了一下金丝眼镜，用粤语欢迎了老张，老张自然一脸懵逼，京都这边拉小提琴的女生祖籍广东，临时做起了翻译。

    伯乐学院在学院中餐厅安排了接待晚宴，规格不高，但是餐桌上的大部分菜肴也不是老张吃过见过的，80年代的物资还是比较匮乏的，尤其是北方地区，当家菜主要是大白菜、萝卜和土豆，像蒜薹、油菜和青椒这样现在常见的蔬菜在当年都被称为细菜，价格也很贵，老张不认识芥蓝、荷兰豆、更没见过生蚝和鲍鱼，他只认识皮皮虾，香江叫做濑尿虾。

    好在广东的女同学看出了老张的尴尬，抢着用普通话介绍了一下以粤菜为主的晚宴，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饭后，在伯乐学院的公寓楼安排了老张一行的住宿，任杰本来想拉着老张出去逛逛夜景，无奈老张身心疲惫的厉害，也就作罢了。

    第二天的交流开始，伯乐音乐学院的演奏大厅里，民乐系的女同学们正在调试着乐器，伯乐学院的学生们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些古老的华夏乐器，仿佛看到了文物，在被殖民的数十年中，香江的年轻人对华夏的古典文化已经忘却的太多。

    香江才子的代表李厚晔看着衣着朴素的老张和学生们，眼神中透着不屑，看到任杰以后问道，“张教授，您还带着孙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