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钱往何处
云烁四下张望，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岛，不如说是一个露在海面上的巨型石礁，操场大小的白色海岩在平静的漆黑海面上格外显眼。
这里是和自己梦中的荒漠一样的地方么？刚过了一天就换背景贴图了？
“日兄还在吗？日兄救一下啊？”云烁朝着天空大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连胸口的源数硬币散发的温热都变得有些时断时续。
离开荒漠自己和那颗太阳的讯号被切断了？
怎么别人家的金手指都是直接要啥是啥，任务一贴，需求明确，自己家这些东西一个个都是哑巴还变来变去。
为什么这个发光人像卡碟了一样一直在问“交换吗？交换吗？”我一个身无分文的大学生和他换什么啊？
正当云烁想到这里时，那个卡碟的发光人突然看着他说：“灵魂。”
和之前的太阳一样，可以读取我的思想？
“太阳兄，是你吗？”
发光人没有回答他，又倒带回了之前的状态，继续不断询问着：“交换吗？交换吗？”
云烁本以为他平时当顾恒的复读机已经够讨人嫌了，没想到这个发光人复读自己的话还能更讨人嫌。
云烁被问得烦得不行，怒道：“不好意思，本人性别男，爱好女，奈何二十多年孤寡至今，没有师姐需要我拯救，也不认识和师姐长得很像的三无美少女，我的灵魂应该没有需要出卖的机会，所以您请回吧。”
“那就是拒绝咯？”发光人一脸木讷地看向云烁。
“嗯嗯嗯，拒绝。”云烁满心以为自己说完发光人就会非常失望地看着自己，最多再扯两句：“你早晚会回来找我。”之类的怪话。
接下来的剧情就该是自己再眼前一花，回到现实世界或者以前那条公路了，结果这个发光人，突然冲向自己，一拳打在云烁胸口，将其击倒在地。
明明此时只是个灵体，云烁却感觉到四肢百骸都被这一拳震得生疼。
一拳过后，发光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复读机状态，不断循环着“交换吗？交换吗？……”
“还带强买强卖的？不换就打人？”云烁心说自己脑子里这些妖魔鬼怪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一般骗人灵魂的恶灵不都是徐徐图之，慢慢把人骗下地狱的么？
结果一个直接把自己的钱给抢光了，一个无情复读机还动不动就打人。
他往后退了几步，默默拉开了和发光人之间的距离，在退到某个距离后，发光人也开始向前迈进。
……不让拒绝还赖上你了，真就是个黑心商家啊。他突然开始怀念之前的太阳兄了，至少人家还给点好处。
而这边呢？好处嘛，没有，毒打嘛，管够。
像极了险恶的现实世界。
但是好像不回答就不会被攻击，像是某种固定程序的人工智障。
先把它当做人工智障处理的话……云烁想起了之前顾恒的话，那为什么不试着问问这个人工智障呢？
他再度试着问道：“交换什么？”
“灵魂。”
“什么灵魂？”
“死去的灵魂。”
云烁如释重负，果然有猫腻，就说我一个咸鱼大学生的灵魂能值几个钱。
“如何交换？”
“将死去的灵魂，在乐声中，带进这个国度。”
是《第一安魂曲》在海上演奏对自己的识海造成的特殊影响？
方法其实不难，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云烁郑重其事地问道。
“灵魂交换什么？”
“力量。”
呵，这倒是所有恶灵都会承诺的东西。
“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换？”
“拯救。”
“拯救谁？”
“拯救。”
“你是谁？”
“昨日的幻像。”
“什么是昨日的幻像？”
发光人突然卡碟了一般，又变回了一开始的状态。
“交换么？交换么……”
……前面都好好的，问到关键问题又卡壳变谜语复读机，什么三流人工智障。
心说暂时没有更多信息了，云烁抬头看了看漫天星辰，是……“星空”？
和之前的太阳一样在渊海并不存在的奇迹，我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云烁尝试通过自我唤醒离开这个意识空间，但没有成功。
只能等到顾恒他们发现我的异常从外面摇醒我了么？
那万一摇不醒呢……
云烁突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性。
还是得想办法自救，他开始翻自己身上的衣兜。
这里居然连这些也都带进来了吗？
云烁从兜里摸出来了他随身携带的剪报本。
可惜这里不是具体的任何一处时空，剪报上的时序无法锁定这里。
不对，云烁突然想到好像有一条可以试试。
他寻着自己制作的剪报目录找到了具体页数，然后迅速翻到了那一页。
虽然最后逐星之眼遭到了火炬组织的破坏，但是这毕竟是渊海人族第一次尝试突破永暗尘埃看向外面的世界，作为划时代的壮举，应该能一定程度上定位这片空间的时序。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云烁随即用左手把剪报本卡在那一页，右眼中时钟徽印显现，代表时针的时序指针缓缓走动，为了提高定位率，云烁将整个报道都念了一遍。
大标题外面环绕着无数细小的报道文字，一个四处弥散的文字云逐渐成型。果然可以生成时序框架。
然而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少，根本无法形成足够笼罩自己时序之笼。
云烁单手托腮看着这团词云，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自己即将维持不住词云的状态，云烁干脆躺在地上节约体力。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至少一会儿船巅起来了自己是睡着的状态，不用自己掐自己脖子了。
云烁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突然眼前一亮。
怎么早没想到，刚刚那个结构！
只是为了破坏自己和此处的时空链接，自己并不需要一个时序牢笼那么大的框架，只要一个足够围绕自己的环形结构就行了。
云烁操控着词云组件新的时序结构，随着一个个墨色文字的搭建，一个微微转动的时序之环出现在云烁的周围。
量不够，质来凑。虽然质用来对敌的话好像也不太够，但是这个场合，反倒是刚好，足够破坏链接，又不会对自身造成太大伤害。
云烁将右手一抬，时序之环升上空中，随后将手向右下一压，时序之环套在了他自己身上。
以前都还没有向自己用过，原来那个迟滞感是这种感觉。身处险境，云烁却开始体悟起这个时序之环给他带来的微妙灵感。
差不多了，拼一把试试。
随后他双眼一闭，右手迅速握拳，时序之环瞬间向内塌缩，将云烁的灵体压成了碎片。
此前在实习中心破坏了岳峰源质投影的那个特性——时序禁绝！
渊行舰上，云烁猛地睁开双眼，一阵远强过之前舰船晃动的眩晕感朝他袭来，他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机，他今晚的夜宵就回到了他的面前。
以一种面目模糊的方式。
果然可行，意识投影和视讯投影在本质上是相似的，可以通过切断时序来切断投影。
就是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微妙。
会不会这就是那个发光人影的真明目？昨日的幻像？其实就是我想吐造成的幻觉，云烁突然有点脱线地想着。
那个空间的意识投影是云烁的灵魂本源，强行驱逐之后，即便只是最轻微的创伤，都会造成剧烈的灵魂震荡。
就比如云烁此刻的状态，不仅暂时陷入了时序冲击带来的眩晕麻痹，连站起来做不到，甚至在思考时也有些脱线。
其余三人本身也并未睡熟，听到云烁的倒地声迅速醒了过来。
项狄和南宫悟十分疑惑地看向他，之前没看出这小子晕船呀？
顾恒俯身蹲下看了一眼云烁，见他双目呆滞，喊了一声：“喂！醒醒！”
云烁一个激灵有些好转，勉强尴尬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还有意识，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顾恒喊上项狄帮忙把云烁扶到他们那边的床上躺下。
“船长阁下，不好意思，我们有个同学不小心晕船吐了。”顾恒朝屋外喊道。
“等着。”船长白诺不悦地皱着眉但没有多说什么，“晓雯你去帮他们处理一下。”
三分钟后，黑袍少女带着拖把和水桶站在舱室门口。
“晚上就吃了泡面么，这年头大学生的生活质量这么低？”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尴尬，白晓雯故意吐槽道。
“嘿嘿，不用变声器了？”顾恒插科打诨道，“穷苦大学生不比你们有产阶级，要不您退点车费给我们？”
“那你们还是苦着吧。”白晓雯推着水桶进来准备开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怎么好意思让女孩子清理这种东西，我来。”顾恒放开床边的云烁，顺手接过拖把，贱兮兮地笑了一下，“自我介绍一下，顾恒，顾家的顾，恒心的恒。”
“白晓雯，知晓的晓，雨文雯，白眼的白。”黑袍少女笑了笑，能偷懒谁不愿意，“你来就你来。”
顾恒浮夸地夸赞道：“好名字。”
白晓雯摇了摇头放下拖把，靠在床边，刚好看到另一边的项狄。
她清了清嗓子，项狄只是默默低着头，仿佛完全没听到她发出的声音。
白晓雯一阵无语，看向南宫悟，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带来的这是三个什么极品奇葩？
南宫悟摊摊手表示我是无辜的啊。
白晓雯看了看床上的病号说道：“介绍一下吧，你躺着的兄弟叫啥。”
顾恒一边舞着拖把一边说道：“云烁，白云的云，闪烁的烁。”
“嗯？低阶源材那个云烁？”白晓雯问道。
“他自己喜欢这么自我介绍，但我觉得他其实和那个源材不搭。”顾恒笑着说。
“你倒是挺够义气，那个自闭的兄弟呢？”白晓雯用眼神指了一下项狄。
“项狄，项目的项，犬火狄。”
“行，就算认识了，你也别搁这儿乱舞了，把拖把给我吧。”白晓雯朝顾恒伸手。
只见由于舰船摇晃和拙劣的家政技术，顾恒拿着拖把在地上舞了半天都没把呕吐物清理干净，反而把这些东西舞得到处都是。
“你这是做清扫呢，还是给我把那坨玩意儿在地上抹匀了呀？”白晓雯笑骂道，“你们男生，平时都不打扫宿舍的么？”
顾恒尴尬地笑笑把拖把递过去：“平时打扫的那位这会儿在床上躺着呢。”
“去看着你兄弟吧，把他扶起来，别让他这么躺着了，越躺越晕。”白晓雯从顾恒手里接回拖把，“对了，你们有水么，给他弄点水漱漱口。”
“能喝的都喝完了，船上有地方接水吗？”顾恒问道。
“出门左转过道尽头。”白晓雯低头认真清理，头也没转地说。
“我去吧，船上我熟一些，你们在这看着。”南宫悟站起身来。
“谢谢！”顾恒朝南宫悟点了点头。
南宫悟取完水回来，白晓雯也已经清理完毕，效率和顾恒根本不是一个次元。
“这才是穷人家孩子的样子，你这种啊，纯是城里的公子哥儿。”白晓雯笑着把拖把水桶带出了舱室。
南宫悟拿着水杯站在门口朝顾恒眨了眨眼，顾恒尴尬地笑了笑，表示无可奈何。
他从南宫悟手中接过水，递到云烁嘴边：“稍微喝点漱漱口。”
这会儿云烁已经基本恢复了清醒，喝了口水之后嘴巴咕哝了两下，然后睁大眼看着顾恒。
“啊……你问吐哪儿啊……”顾恒在屋内环视一周，想了想后朝屋外大喊道，“尊敬的船长阁下，我发现你们这个客舱有重大运营事故！你们怎么没有垃圾桶啊！”
“我听得到！不用这么大声！等着！”白诺感觉自己脑门上的血管要爆掉了。
她对着空气说道：“晓雯，你再去一下。”
“行，我也听到了。”白晓雯刚在盥洗室清理完那个水桶，“话说为啥非要载这群人啊？”
“毕竟可能是你以后的同事，搞好点关系不是挺好。”
“就这群人这德行，到底怎么进的第七编？”白晓雯忍不住腹诽道。
“且不说南宫那小子，另外三个小伙子前面展现的敏锐地洞察力和过人的学识，你不觉得是加入一个考察团很重要的特质么？”
“就他们？一个吐了一船，一个油腔滑调，一个自闭儿童。”白晓雯翻了个白眼。
“人不可貌相嘛，有没有哪个中意的？”
“妈！”白晓雯低声嚷道。
“好好好，妈不念咯。”白诺看着仪表，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没那么糟了。
这里是和自己梦中的荒漠一样的地方么？刚过了一天就换背景贴图了？
“日兄还在吗？日兄救一下啊？”云烁朝着天空大喊道，但是没有任何回应，连胸口的源数硬币散发的温热都变得有些时断时续。
离开荒漠自己和那颗太阳的讯号被切断了？
怎么别人家的金手指都是直接要啥是啥，任务一贴，需求明确，自己家这些东西一个个都是哑巴还变来变去。
为什么这个发光人像卡碟了一样一直在问“交换吗？交换吗？”我一个身无分文的大学生和他换什么啊？
正当云烁想到这里时，那个卡碟的发光人突然看着他说：“灵魂。”
和之前的太阳一样，可以读取我的思想？
“太阳兄，是你吗？”
发光人没有回答他，又倒带回了之前的状态，继续不断询问着：“交换吗？交换吗？”
云烁本以为他平时当顾恒的复读机已经够讨人嫌了，没想到这个发光人复读自己的话还能更讨人嫌。
云烁被问得烦得不行，怒道：“不好意思，本人性别男，爱好女，奈何二十多年孤寡至今，没有师姐需要我拯救，也不认识和师姐长得很像的三无美少女，我的灵魂应该没有需要出卖的机会，所以您请回吧。”
“那就是拒绝咯？”发光人一脸木讷地看向云烁。
“嗯嗯嗯，拒绝。”云烁满心以为自己说完发光人就会非常失望地看着自己，最多再扯两句：“你早晚会回来找我。”之类的怪话。
接下来的剧情就该是自己再眼前一花，回到现实世界或者以前那条公路了，结果这个发光人，突然冲向自己，一拳打在云烁胸口，将其击倒在地。
明明此时只是个灵体，云烁却感觉到四肢百骸都被这一拳震得生疼。
一拳过后，发光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复读机状态，不断循环着“交换吗？交换吗？……”
“还带强买强卖的？不换就打人？”云烁心说自己脑子里这些妖魔鬼怪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一般骗人灵魂的恶灵不都是徐徐图之，慢慢把人骗下地狱的么？
结果一个直接把自己的钱给抢光了，一个无情复读机还动不动就打人。
他往后退了几步，默默拉开了和发光人之间的距离，在退到某个距离后，发光人也开始向前迈进。
……不让拒绝还赖上你了，真就是个黑心商家啊。他突然开始怀念之前的太阳兄了，至少人家还给点好处。
而这边呢？好处嘛，没有，毒打嘛，管够。
像极了险恶的现实世界。
但是好像不回答就不会被攻击，像是某种固定程序的人工智障。
先把它当做人工智障处理的话……云烁想起了之前顾恒的话，那为什么不试着问问这个人工智障呢？
他再度试着问道：“交换什么？”
“灵魂。”
“什么灵魂？”
“死去的灵魂。”
云烁如释重负，果然有猫腻，就说我一个咸鱼大学生的灵魂能值几个钱。
“如何交换？”
“将死去的灵魂，在乐声中，带进这个国度。”
是《第一安魂曲》在海上演奏对自己的识海造成的特殊影响？
方法其实不难，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云烁郑重其事地问道。
“灵魂交换什么？”
“力量。”
呵，这倒是所有恶灵都会承诺的东西。
“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换？”
“拯救。”
“拯救谁？”
“拯救。”
“你是谁？”
“昨日的幻像。”
“什么是昨日的幻像？”
发光人突然卡碟了一般，又变回了一开始的状态。
“交换么？交换么……”
……前面都好好的，问到关键问题又卡壳变谜语复读机，什么三流人工智障。
心说暂时没有更多信息了，云烁抬头看了看漫天星辰，是……“星空”？
和之前的太阳一样在渊海并不存在的奇迹，我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云烁尝试通过自我唤醒离开这个意识空间，但没有成功。
只能等到顾恒他们发现我的异常从外面摇醒我了么？
那万一摇不醒呢……
云烁突然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性。
还是得想办法自救，他开始翻自己身上的衣兜。
这里居然连这些也都带进来了吗？
云烁从兜里摸出来了他随身携带的剪报本。
可惜这里不是具体的任何一处时空，剪报上的时序无法锁定这里。
不对，云烁突然想到好像有一条可以试试。
他寻着自己制作的剪报目录找到了具体页数，然后迅速翻到了那一页。
虽然最后逐星之眼遭到了火炬组织的破坏，但是这毕竟是渊海人族第一次尝试突破永暗尘埃看向外面的世界，作为划时代的壮举，应该能一定程度上定位这片空间的时序。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云烁随即用左手把剪报本卡在那一页，右眼中时钟徽印显现，代表时针的时序指针缓缓走动，为了提高定位率，云烁将整个报道都念了一遍。
大标题外面环绕着无数细小的报道文字，一个四处弥散的文字云逐渐成型。果然可以生成时序框架。
然而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少，根本无法形成足够笼罩自己时序之笼。
云烁单手托腮看着这团词云，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自己即将维持不住词云的状态，云烁干脆躺在地上节约体力。
出不去就出不去吧，至少一会儿船巅起来了自己是睡着的状态，不用自己掐自己脖子了。
云烁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突然眼前一亮。
怎么早没想到，刚刚那个结构！
只是为了破坏自己和此处的时空链接，自己并不需要一个时序牢笼那么大的框架，只要一个足够围绕自己的环形结构就行了。
云烁操控着词云组件新的时序结构，随着一个个墨色文字的搭建，一个微微转动的时序之环出现在云烁的周围。
量不够，质来凑。虽然质用来对敌的话好像也不太够，但是这个场合，反倒是刚好，足够破坏链接，又不会对自身造成太大伤害。
云烁将右手一抬，时序之环升上空中，随后将手向右下一压，时序之环套在了他自己身上。
以前都还没有向自己用过，原来那个迟滞感是这种感觉。身处险境，云烁却开始体悟起这个时序之环给他带来的微妙灵感。
差不多了，拼一把试试。
随后他双眼一闭，右手迅速握拳，时序之环瞬间向内塌缩，将云烁的灵体压成了碎片。
此前在实习中心破坏了岳峰源质投影的那个特性——时序禁绝！
渊行舰上，云烁猛地睁开双眼，一阵远强过之前舰船晃动的眩晕感朝他袭来，他一下子趴倒在地上。
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机，他今晚的夜宵就回到了他的面前。
以一种面目模糊的方式。
果然可行，意识投影和视讯投影在本质上是相似的，可以通过切断时序来切断投影。
就是这个代价，未免有些微妙。
会不会这就是那个发光人影的真明目？昨日的幻像？其实就是我想吐造成的幻觉，云烁突然有点脱线地想着。
那个空间的意识投影是云烁的灵魂本源，强行驱逐之后，即便只是最轻微的创伤，都会造成剧烈的灵魂震荡。
就比如云烁此刻的状态，不仅暂时陷入了时序冲击带来的眩晕麻痹，连站起来做不到，甚至在思考时也有些脱线。
其余三人本身也并未睡熟，听到云烁的倒地声迅速醒了过来。
项狄和南宫悟十分疑惑地看向他，之前没看出这小子晕船呀？
顾恒俯身蹲下看了一眼云烁，见他双目呆滞，喊了一声：“喂！醒醒！”
云烁一个激灵有些好转，勉强尴尬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还有意识，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顾恒喊上项狄帮忙把云烁扶到他们那边的床上躺下。
“船长阁下，不好意思，我们有个同学不小心晕船吐了。”顾恒朝屋外喊道。
“等着。”船长白诺不悦地皱着眉但没有多说什么，“晓雯你去帮他们处理一下。”
三分钟后，黑袍少女带着拖把和水桶站在舱室门口。
“晚上就吃了泡面么，这年头大学生的生活质量这么低？”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尴尬，白晓雯故意吐槽道。
“嘿嘿，不用变声器了？”顾恒插科打诨道，“穷苦大学生不比你们有产阶级，要不您退点车费给我们？”
“那你们还是苦着吧。”白晓雯推着水桶进来准备开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怎么好意思让女孩子清理这种东西，我来。”顾恒放开床边的云烁，顺手接过拖把，贱兮兮地笑了一下，“自我介绍一下，顾恒，顾家的顾，恒心的恒。”
“白晓雯，知晓的晓，雨文雯，白眼的白。”黑袍少女笑了笑，能偷懒谁不愿意，“你来就你来。”
顾恒浮夸地夸赞道：“好名字。”
白晓雯摇了摇头放下拖把，靠在床边，刚好看到另一边的项狄。
她清了清嗓子，项狄只是默默低着头，仿佛完全没听到她发出的声音。
白晓雯一阵无语，看向南宫悟，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带来的这是三个什么极品奇葩？
南宫悟摊摊手表示我是无辜的啊。
白晓雯看了看床上的病号说道：“介绍一下吧，你躺着的兄弟叫啥。”
顾恒一边舞着拖把一边说道：“云烁，白云的云，闪烁的烁。”
“嗯？低阶源材那个云烁？”白晓雯问道。
“他自己喜欢这么自我介绍，但我觉得他其实和那个源材不搭。”顾恒笑着说。
“你倒是挺够义气，那个自闭的兄弟呢？”白晓雯用眼神指了一下项狄。
“项狄，项目的项，犬火狄。”
“行，就算认识了，你也别搁这儿乱舞了，把拖把给我吧。”白晓雯朝顾恒伸手。
只见由于舰船摇晃和拙劣的家政技术，顾恒拿着拖把在地上舞了半天都没把呕吐物清理干净，反而把这些东西舞得到处都是。
“你这是做清扫呢，还是给我把那坨玩意儿在地上抹匀了呀？”白晓雯笑骂道，“你们男生，平时都不打扫宿舍的么？”
顾恒尴尬地笑笑把拖把递过去：“平时打扫的那位这会儿在床上躺着呢。”
“去看着你兄弟吧，把他扶起来，别让他这么躺着了，越躺越晕。”白晓雯从顾恒手里接回拖把，“对了，你们有水么，给他弄点水漱漱口。”
“能喝的都喝完了，船上有地方接水吗？”顾恒问道。
“出门左转过道尽头。”白晓雯低头认真清理，头也没转地说。
“我去吧，船上我熟一些，你们在这看着。”南宫悟站起身来。
“谢谢！”顾恒朝南宫悟点了点头。
南宫悟取完水回来，白晓雯也已经清理完毕，效率和顾恒根本不是一个次元。
“这才是穷人家孩子的样子，你这种啊，纯是城里的公子哥儿。”白晓雯笑着把拖把水桶带出了舱室。
南宫悟拿着水杯站在门口朝顾恒眨了眨眼，顾恒尴尬地笑了笑，表示无可奈何。
他从南宫悟手中接过水，递到云烁嘴边：“稍微喝点漱漱口。”
这会儿云烁已经基本恢复了清醒，喝了口水之后嘴巴咕哝了两下，然后睁大眼看着顾恒。
“啊……你问吐哪儿啊……”顾恒在屋内环视一周，想了想后朝屋外大喊道，“尊敬的船长阁下，我发现你们这个客舱有重大运营事故！你们怎么没有垃圾桶啊！”
“我听得到！不用这么大声！等着！”白诺感觉自己脑门上的血管要爆掉了。
她对着空气说道：“晓雯，你再去一下。”
“行，我也听到了。”白晓雯刚在盥洗室清理完那个水桶，“话说为啥非要载这群人啊？”
“毕竟可能是你以后的同事，搞好点关系不是挺好。”
“就这群人这德行，到底怎么进的第七编？”白晓雯忍不住腹诽道。
“且不说南宫那小子，另外三个小伙子前面展现的敏锐地洞察力和过人的学识，你不觉得是加入一个考察团很重要的特质么？”
“就他们？一个吐了一船，一个油腔滑调，一个自闭儿童。”白晓雯翻了个白眼。
“人不可貌相嘛，有没有哪个中意的？”
“妈！”白晓雯低声嚷道。
“好好好，妈不念咯。”白诺看着仪表，感觉自己的心情突然没那么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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