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残阳如血
“关于本将的身份，不知诸位怎么看？”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洪坤抛出一个问题，让众人陷入无言。
这话可不好接啊，要是说错了话，对方一个不高兴，给他们一剑，他们可受不了！
传闻天师可一剑破军，他们之前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可笑！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怎么会妄图与这等存在战斗？蝼蚁再多，也是无法咬死大象的！
“您救了咱们两万弟兄的命！老李只认您是咱们骑兵队的荣大哥！”
就在无人敢出声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忽然大吼道。
“对！您是咱们的大哥！荣大哥！”
全军气势高涨，很快便接受了洪坤的身份转变。
“好！蒙诸位不弃，那大家就是本将的兄弟，本将一定会想办法带兄弟们，从这场不义之战中活着离开！”
“不义之战？”
那两个偏将摸着下巴，思考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所有的兵士开始寻回战马，重新驻扎，大摇大摆地定居于山坡之上。
有天师坐镇，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敌将若是再敢来犯，保准让其有来无回！
夜里寅时，将士们总算收拾好残局，而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营中休息。
可有两个人，他们死活也睡不着，他们想知道，洪天师口中的“不义之战”到底是为何解。
“刘偏将，廖偏将，你二位在本将营帐外做什么？”
洪坤盘坐于大营内，一边喝酒，一边考虑着明日的战事。
刚刚他一剑灭杀了差不多三千人，而对方的总数恐怕有上万，那些兵士失联，对方肯定急不可耐，一场恶战，就在眼下！
“荣将军……不，洪天师，我等来此，是有一事请教！”
两个糙汉子摸了摸头，也不掩饰什么，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
“二位但说无妨，洪某若是知道，必知无不言！”
他们点点头，恭敬地跪坐到了洪坤的对面。
“敢问洪天师，这不义之战中……‘不义’二字，是为何解？”
在两位偏将看来，诸侯们联军，入宫勤王，清君侧，恢复祖制，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是正义的。
“二位可知，当今圣上为何会听信洪某的片面之词，强行颁布‘推恩令’？”
那刘姓偏将想了想，回答道：
“为了削弱诸侯权力，还耕于民，可……”
“可是，现在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是吧？甚至比之前还要难过！”
二人俱是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官僚制度还不成熟啊！相应的赏罚，惩戒制度皆不完善，这才导致了还政于官员后，贪腐频繁，甚至与地方诸侯沆瀣一气，联手欺压百姓的状况！”
洪坤讲得头头是道，可对方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弄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没办法，二人皆是平民出生，没读过什么书，这也可以理解。
他知道，这样解释不通，索性反问道：
“你们可知那些诸侯为什么想纠集军队，攻入天遗城么？”
“不就是为了清君侧，想杀了……”
二人异口同声，但后面的话，他们不敢开口。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只是诸侯们其中一个很小的目的，他们最主要的目的，由我们这些人达成！”
“此话怎讲？”
“你们就没想过，我们这支先遣部队，为何装备会如此精良，且每人都匹配了一匹战马，以便行动迅速么？”
二人摇摇头，说实话，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冲锋陷阵。
“唉，实话实说吧，秦国公是想让我们趁乱打入城中，拿下王上，而后通过操控王上，来控制天下诸侯……”
洪坤的话，就像一柄大锤，将赵元帅在二人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打成粉碎。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洪坤继续叹息道：
“若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天下可就乱了，这之后的数百年乃至数千年内，天下都会被划分为大大小小数个国家，烽火连年，你们觉得这样，天下万民会有好日子过吗？”
两人望着眼前唉声叹气的洪天师，他们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愚蠢。
为何自己会听信那些诸侯的妖言，拔剑面向此等圣心圣德之人，他们在对方眼中望见的，是天下万民，而不是无尽的贪婪。
“还有那些诸侯国……诸侯国的存在就是为了巩固边防，以备不测，可现如今，本天师已经治服了四大蛮族，那这些诸侯国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留着搞土地兼并，留着鱼肉百姓？留着作威作福？”
对方喝了一口酒，带着一腔怨气又说了一阵。
二人此刻简直无地自容，将头深深埋下，虔诚地听着天师的训诫。
“总之，统一才是天下发展的必然趋势，人族的盛兴，是建立在大一统之下的……没必要因为个人的贪婪与权欲，让苍生遭受苦难……还有那四大蛮族，你们就真以为他们老实了么？他们一直在等机会入侵，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呢！”
又是一碗酒灌下去，洪坤的脸又红润了一分，这似乎也是他在借酒消愁。
“洪天师，求求您，不要再喝了！有您是天下万民之福祉，您可不能伤了身子啊！”
刘偏将站起身来，哭嚷着想阻止洪坤继续喝酒。
可对方乃是凝元境大真人，哪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劝得住的？很快就被对方推翻在地。
“那好！那咱们今日就一起喝，一醉方休！”
刘偏将也从旁边取来两只碗，放在桌子上。
“我……我不仅要喝，也要说！你们可知道大批百姓踊跃参军，就为了对付我时，咱……咱有多伤心么？这和亲生孩子捅自己一刀……有……有什么区别？”
洪坤越说越激动，泪眼汪汪，两行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我们不是东西！我们今日……不醉不归，只为陪天师请罪……”
两人也是滑稽得很，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给自己猛灌酒……
直到凌晨时分，大营内的动静才越来越微弱。
翌日辰时，巡游的兵士照例在将营外检查，打开将营的篷布，只见三个大汉正枕在互相的身上，以地为席。
他们的身旁，堆满了酒坛，那廖偏将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坛子，里面酒都还没喝完。
谁也不知道，昨夜洪天师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后半夜的时候，将营那边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哭声。
待洪坤醒来，已是中午。
他是被众将士生火烧饭的香味给馋醒的。
昨夜的梦里，他又遇见了鲁智深。
不过这一次，鲁智深并非一人，他的身旁，有林冲，武松二人相伴。
鲁智深向洪坤微微拱手道：
“恭喜阁下彻底参悟天孤之意，他日若是有缘，天界自会相见！”
“荣将军！”
一个热心的年轻人为洪坤递来了一碗热粥。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从害怕，变成了崇拜。
或许只有这样遇事波澜不惊的人，才配做他们的主帅吧！
洪坤点点头，抿了口粥，吩咐道：
“给刘兄弟，廖兄弟也备上两碗粥，醒醒酒，或许就在这两天，咱们会有一场恶仗要打！”
对方点了点头，从锅里舀出两碗粥，端着粥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
呼……真舒服！
洪坤站在山口，享受着山风，昨晚吐露一番，可是轻松多了！
若是一直如此，不会发生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那该多好？
就在洪坤如此做想的时候，一道隆隆声自远处而来。
定睛一看，只见山脚下有两支骑兵正沿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朝他们气势汹汹地杀来。
“阁下还敢送上门来？”
洪坤怒目圆睁，望着那来将，怒喝道。
“竖子！你当死！胜利是属于我姜业，属于我齐国的！你们都得死！”
敌军首领满眼中尽是挑衅之色，左手疯狂挥动着马鞭，右手则抓着一柄大到离谱的斩马刀。
那斩马刀，洪坤估计至少有百斤以上，但在对方手上却和木棍没什么区别，想必对方也是力大无穷的武将，难怪有此等底气与他叫板！
可他洪坤是谁？当今天师！一剑破军的存在，凡夫俗子，何足为惧？
刘廖二偏将见到对方那副嚣张模样，怒发冲冠，眼中满是血丝，满口钢牙更是被咬得直直作响。
“这畜生！怎么敢挑衅洪天师！荣将军！请让末将二人前往，拿下此人的狗头，以扬将军之神威！”
“且慢……”
不等洪坤说话，那二人就翻身上马，提着长刀朝山下猛冲而去。
“畜生！你当死！二位爷爷来也！纳命来！”
“哗啊！”
刘偏将眼睛瞪得老大，纵身一跃，竟从马背上站起，一刀对着那敌将的面门猛劈下去。
廖偏将也不甘示弱，手持宝剑猛劈而下。
可惜对方天生神力，将手中斩马刀一横，轻易挡住了二人的攻势。
“两个山野村夫，不过萤火之光！也配与本将争辉？给本将死来！”
敌将微微一抬手，就将二人的兵器给推了回去。
趁着二人翻身的那个空档，那敌将立刻转起了手中斩马刀，一通蓄势，自刘偏将的脑门上劈下。
虽说刘偏将有意抵挡，但根本挡不住，仅一刀，就被对方给斩落马下，脑浆流了一地，横死当场。
“不！”
洪坤看着刘偏将的尸体，万念俱灰，同时也在心中，给那敌将判了死刑。
“廖兄弟，速速回来！”
眼见那廖偏将还想拼命，洪坤急忙唤道。
对不住了！荣将军！洪天师！我也是一军偏将，我也是有血性的，有身为将军的尊严！
“啊！狗贼，我廖民今日就是身陨于此，也要斩你首级！以报荣将军救命之恩！”
廖偏将一个翻身下马，找准时机一剑猛扎进了敌将的马腿。
马匹吃痛，前蹄高高翘起，嘶鸣一声后，竟将敌将给抖落下来。
“诶！你这卑鄙小人……”
对方还没说完，廖偏将就立刻冲上前，骑在对方的胸口上，并用自己的披风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
“竖子……”
眼下斩马刀是不能用了，情急之下，他只得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一剑猛扎进对方的后背。
“放手！”
敌将红着脸，一边扎，一边威胁道。
“我不！你侮辱了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你必须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廖偏将忍着背后传来的剧痛，并将手中的披风越勒越紧，道道青筋肉眼可见地在其双臂之上暴起。
数息之后，敌将的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
随着“哐当”一身，他彻底倒下，变作一具尸体，没有流血的尸体。
作为胜利者的廖偏将脸色苍白，他费尽力气才割下敌将的头颅。
敌将面部表情狰狞，通红的脸上满是不甘。
“记……记住，取你首级的人，叫廖民，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平民百姓，山野村夫！”
做完这些事后，廖民费劲力气，一步一步地走回营地那边。他归去的路上，满是鲜血。
“荣将军，在……在下和刘兄，总算是成……成功维护了您的尊严了……可……可惜啊……不能再听天师教化了……但……但愿来世，成为天师府外的……蝉，传颂您……您的治世之音……”
廖民倒在洪坤的怀里，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敌将的首级。
洪坤眼眶湿润，望着远方的一草一木，喃喃道：
“啊……会的，廖兄，此战过后，天下太平，愿此盛世……能如你所愿！”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对众人说道：
“众将听令！全军即刻突击！务必将敌军……全歼！已报刘廖二位将军之仇！”
“是！”
此刻的众人，心情沉重，回答也是整齐划一。
片刻后，他们立刻翻身上马，拿着武器朝着山脚下猛冲而去。
整个战况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一边是失去了将军的“哀兵”，另一边也是失去了将军的“哀兵”，但两边的表现截然不同。
齐国公的那支部队完全被碾压，被洪坤的那支部队撵至数座山之外。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周围几座山都被两军将士的鲜血染红，配合着夕阳，别有一番壮阔之感。
正所谓：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洪坤抛出一个问题，让众人陷入无言。
这话可不好接啊，要是说错了话，对方一个不高兴，给他们一剑，他们可受不了！
传闻天师可一剑破军，他们之前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可笑！自己真的是太可笑了！怎么会妄图与这等存在战斗？蝼蚁再多，也是无法咬死大象的！
“您救了咱们两万弟兄的命！老李只认您是咱们骑兵队的荣大哥！”
就在无人敢出声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士兵忽然大吼道。
“对！您是咱们的大哥！荣大哥！”
全军气势高涨，很快便接受了洪坤的身份转变。
“好！蒙诸位不弃，那大家就是本将的兄弟，本将一定会想办法带兄弟们，从这场不义之战中活着离开！”
“不义之战？”
那两个偏将摸着下巴，思考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所有的兵士开始寻回战马，重新驻扎，大摇大摆地定居于山坡之上。
有天师坐镇，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怕了，敌将若是再敢来犯，保准让其有来无回！
夜里寅时，将士们总算收拾好残局，而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营中休息。
可有两个人，他们死活也睡不着，他们想知道，洪天师口中的“不义之战”到底是为何解。
“刘偏将，廖偏将，你二位在本将营帐外做什么？”
洪坤盘坐于大营内，一边喝酒，一边考虑着明日的战事。
刚刚他一剑灭杀了差不多三千人，而对方的总数恐怕有上万，那些兵士失联，对方肯定急不可耐，一场恶战，就在眼下！
“荣将军……不，洪天师，我等来此，是有一事请教！”
两个糙汉子摸了摸头，也不掩饰什么，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
“二位但说无妨，洪某若是知道，必知无不言！”
他们点点头，恭敬地跪坐到了洪坤的对面。
“敢问洪天师，这不义之战中……‘不义’二字，是为何解？”
在两位偏将看来，诸侯们联军，入宫勤王，清君侧，恢复祖制，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是正义的。
“二位可知，当今圣上为何会听信洪某的片面之词，强行颁布‘推恩令’？”
那刘姓偏将想了想，回答道：
“为了削弱诸侯权力，还耕于民，可……”
“可是，现在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是吧？甚至比之前还要难过！”
二人俱是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官僚制度还不成熟啊！相应的赏罚，惩戒制度皆不完善，这才导致了还政于官员后，贪腐频繁，甚至与地方诸侯沆瀣一气，联手欺压百姓的状况！”
洪坤讲得头头是道，可对方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弄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没办法，二人皆是平民出生，没读过什么书，这也可以理解。
他知道，这样解释不通，索性反问道：
“你们可知那些诸侯为什么想纠集军队，攻入天遗城么？”
“不就是为了清君侧，想杀了……”
二人异口同声，但后面的话，他们不敢开口。
“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只是诸侯们其中一个很小的目的，他们最主要的目的，由我们这些人达成！”
“此话怎讲？”
“你们就没想过，我们这支先遣部队，为何装备会如此精良，且每人都匹配了一匹战马，以便行动迅速么？”
二人摇摇头，说实话，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听从命令，冲锋陷阵。
“唉，实话实说吧，秦国公是想让我们趁乱打入城中，拿下王上，而后通过操控王上，来控制天下诸侯……”
洪坤的话，就像一柄大锤，将赵元帅在二人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打成粉碎。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洪坤继续叹息道：
“若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天下可就乱了，这之后的数百年乃至数千年内，天下都会被划分为大大小小数个国家，烽火连年，你们觉得这样，天下万民会有好日子过吗？”
两人望着眼前唉声叹气的洪天师，他们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愚蠢。
为何自己会听信那些诸侯的妖言，拔剑面向此等圣心圣德之人，他们在对方眼中望见的，是天下万民，而不是无尽的贪婪。
“还有那些诸侯国……诸侯国的存在就是为了巩固边防，以备不测，可现如今，本天师已经治服了四大蛮族，那这些诸侯国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留着搞土地兼并，留着鱼肉百姓？留着作威作福？”
对方喝了一口酒，带着一腔怨气又说了一阵。
二人此刻简直无地自容，将头深深埋下，虔诚地听着天师的训诫。
“总之，统一才是天下发展的必然趋势，人族的盛兴，是建立在大一统之下的……没必要因为个人的贪婪与权欲，让苍生遭受苦难……还有那四大蛮族，你们就真以为他们老实了么？他们一直在等机会入侵，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呢！”
又是一碗酒灌下去，洪坤的脸又红润了一分，这似乎也是他在借酒消愁。
“洪天师，求求您，不要再喝了！有您是天下万民之福祉，您可不能伤了身子啊！”
刘偏将站起身来，哭嚷着想阻止洪坤继续喝酒。
可对方乃是凝元境大真人，哪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劝得住的？很快就被对方推翻在地。
“那好！那咱们今日就一起喝，一醉方休！”
刘偏将也从旁边取来两只碗，放在桌子上。
“我……我不仅要喝，也要说！你们可知道大批百姓踊跃参军，就为了对付我时，咱……咱有多伤心么？这和亲生孩子捅自己一刀……有……有什么区别？”
洪坤越说越激动，泪眼汪汪，两行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我们不是东西！我们今日……不醉不归，只为陪天师请罪……”
两人也是滑稽得很，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给自己猛灌酒……
直到凌晨时分，大营内的动静才越来越微弱。
翌日辰时，巡游的兵士照例在将营外检查，打开将营的篷布，只见三个大汉正枕在互相的身上，以地为席。
他们的身旁，堆满了酒坛，那廖偏将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坛子，里面酒都还没喝完。
谁也不知道，昨夜洪天师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后半夜的时候，将营那边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哭声。
待洪坤醒来，已是中午。
他是被众将士生火烧饭的香味给馋醒的。
昨夜的梦里，他又遇见了鲁智深。
不过这一次，鲁智深并非一人，他的身旁，有林冲，武松二人相伴。
鲁智深向洪坤微微拱手道：
“恭喜阁下彻底参悟天孤之意，他日若是有缘，天界自会相见！”
“荣将军！”
一个热心的年轻人为洪坤递来了一碗热粥。
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从害怕，变成了崇拜。
或许只有这样遇事波澜不惊的人，才配做他们的主帅吧！
洪坤点点头，抿了口粥，吩咐道：
“给刘兄弟，廖兄弟也备上两碗粥，醒醒酒，或许就在这两天，咱们会有一场恶仗要打！”
对方点了点头，从锅里舀出两碗粥，端着粥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
呼……真舒服！
洪坤站在山口，享受着山风，昨晚吐露一番，可是轻松多了！
若是一直如此，不会发生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那该多好？
就在洪坤如此做想的时候，一道隆隆声自远处而来。
定睛一看，只见山脚下有两支骑兵正沿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朝他们气势汹汹地杀来。
“阁下还敢送上门来？”
洪坤怒目圆睁，望着那来将，怒喝道。
“竖子！你当死！胜利是属于我姜业，属于我齐国的！你们都得死！”
敌军首领满眼中尽是挑衅之色，左手疯狂挥动着马鞭，右手则抓着一柄大到离谱的斩马刀。
那斩马刀，洪坤估计至少有百斤以上，但在对方手上却和木棍没什么区别，想必对方也是力大无穷的武将，难怪有此等底气与他叫板！
可他洪坤是谁？当今天师！一剑破军的存在，凡夫俗子，何足为惧？
刘廖二偏将见到对方那副嚣张模样，怒发冲冠，眼中满是血丝，满口钢牙更是被咬得直直作响。
“这畜生！怎么敢挑衅洪天师！荣将军！请让末将二人前往，拿下此人的狗头，以扬将军之神威！”
“且慢……”
不等洪坤说话，那二人就翻身上马，提着长刀朝山下猛冲而去。
“畜生！你当死！二位爷爷来也！纳命来！”
“哗啊！”
刘偏将眼睛瞪得老大，纵身一跃，竟从马背上站起，一刀对着那敌将的面门猛劈下去。
廖偏将也不甘示弱，手持宝剑猛劈而下。
可惜对方天生神力，将手中斩马刀一横，轻易挡住了二人的攻势。
“两个山野村夫，不过萤火之光！也配与本将争辉？给本将死来！”
敌将微微一抬手，就将二人的兵器给推了回去。
趁着二人翻身的那个空档，那敌将立刻转起了手中斩马刀，一通蓄势，自刘偏将的脑门上劈下。
虽说刘偏将有意抵挡，但根本挡不住，仅一刀，就被对方给斩落马下，脑浆流了一地，横死当场。
“不！”
洪坤看着刘偏将的尸体，万念俱灰，同时也在心中，给那敌将判了死刑。
“廖兄弟，速速回来！”
眼见那廖偏将还想拼命，洪坤急忙唤道。
对不住了！荣将军！洪天师！我也是一军偏将，我也是有血性的，有身为将军的尊严！
“啊！狗贼，我廖民今日就是身陨于此，也要斩你首级！以报荣将军救命之恩！”
廖偏将一个翻身下马，找准时机一剑猛扎进了敌将的马腿。
马匹吃痛，前蹄高高翘起，嘶鸣一声后，竟将敌将给抖落下来。
“诶！你这卑鄙小人……”
对方还没说完，廖偏将就立刻冲上前，骑在对方的胸口上，并用自己的披风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
“竖子……”
眼下斩马刀是不能用了，情急之下，他只得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一剑猛扎进对方的后背。
“放手！”
敌将红着脸，一边扎，一边威胁道。
“我不！你侮辱了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你必须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廖偏将忍着背后传来的剧痛，并将手中的披风越勒越紧，道道青筋肉眼可见地在其双臂之上暴起。
数息之后，敌将的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
随着“哐当”一身，他彻底倒下，变作一具尸体，没有流血的尸体。
作为胜利者的廖偏将脸色苍白，他费尽力气才割下敌将的头颅。
敌将面部表情狰狞，通红的脸上满是不甘。
“记……记住，取你首级的人，叫廖民，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平民百姓，山野村夫！”
做完这些事后，廖民费劲力气，一步一步地走回营地那边。他归去的路上，满是鲜血。
“荣将军，在……在下和刘兄，总算是成……成功维护了您的尊严了……可……可惜啊……不能再听天师教化了……但……但愿来世，成为天师府外的……蝉，传颂您……您的治世之音……”
廖民倒在洪坤的怀里，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敌将的首级。
洪坤眼眶湿润，望着远方的一草一木，喃喃道：
“啊……会的，廖兄，此战过后，天下太平，愿此盛世……能如你所愿！”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对众人说道：
“众将听令！全军即刻突击！务必将敌军……全歼！已报刘廖二位将军之仇！”
“是！”
此刻的众人，心情沉重，回答也是整齐划一。
片刻后，他们立刻翻身上马，拿着武器朝着山脚下猛冲而去。
整个战况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一边是失去了将军的“哀兵”，另一边也是失去了将军的“哀兵”，但两边的表现截然不同。
齐国公的那支部队完全被碾压，被洪坤的那支部队撵至数座山之外。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周围几座山都被两军将士的鲜血染红，配合着夕阳，别有一番壮阔之感。
正所谓：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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